“侍家这就去洗白白了再过来碰殿下。”玄泠直接起身,朝厨房走去。
而被留在白案前的太女殿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泛红的只有耳尖,一眨眼,扩散到了脖子上。
“侍家洗好了。”玄泠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宗政非如顺着玄泠的话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玄泠却冲她举起洗过的双手,弯着眼睛说:“殿下你看,是不是很干净?”
宗政非如面上一热,她知道自己想歪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还有,如果没有就是后天~
第97章 太女,名倌罩的(12)
◎《猎艳女尊之潜龙》太女篇◎
叛军彻底攻陷安常郡的这一天,越州的消息才传到京城。
同时,还有太女失踪旬日,生死未卜的消息。
金銮殿上, 向来措置裕如的皇帝在得知此事后, 勃然大怒, 当场拍碎了皇座边上的扶手。
“好,好, 好!”皇帝怒极反笑, 连说了三个好字,“不愧是朕的好妹妹!在朕身边讨巧卖乖这么多年, 真够‘忍辱负重’的。”
皇帝深吸一口气,眯起双眼环视下跪一干朝臣,沉着嗓子问道:“宗政清悠是朕仅存的妹妹,如今她在越州揭竿而起, 尔等希望朕如何做?”
“这……”
御阶之下一片窃语, 却无一人敢冒头回答皇帝的问题。
“宋端秋你来说。”皇帝直接点名道姓。
这个在废黜太女一事上跳得最欢的御史台一把手在这一刻,却两股战战,抖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回答不出来, 笑不杀你替她说。”皇帝把目光转向宋端秋的死对头,笑不杀身上。
“全凭圣上定夺。”笑不杀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臣为圣上马首是瞻。”
这个万金油的答案,倒也符合笑不杀滑不溜秋的行事。
但是很明显, 这并不是皇帝想从她口中听到的回答。
这么说吧, 能有资格跪在这金銮宝殿上的, 就没一个是傻的。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现在这个情况很好理解。
无非是皇帝想要搞死自己这个造反的妹妹, 但是因为这个妹妹如今是整个皇家除皇帝自家一脉以外, 唯一一支皇室血脉。皇帝若真说杀就杀,这辈子怕是与“仁君”两个字无缘了。
宋端秋和笑不杀在朝中浸淫多年,背后牵扯到的人和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她们自己肯替皇帝接下这个残杀皇室血脉的恶名,她们背后的人和势力也不会同意。
“按大宁律法,叛君谋反者,无论身份,杀!无赦!”
突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彻整个金銮殿。
文武百官纷纷循声侧目。
但见一名头戴锦冠,身穿玄赤两色文武袖的女君目光炯炯地站在离殿门不过两步的地方。
是个堪堪能踏进金銮殿听政的从五品武官。
皇帝原本紧皱的眉宇因为女君的话微微舒展,她看向女君,声音竟然染上了两分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女君冲前方看不清面容的皇帝遥遥拱手,回道:“回圣上,微臣乃禁军都统程云独女,单名一个秀字。”
“程云的女儿?”皇帝颇有些欣赏地颔首道:“现今任何职?”
女君,也就是程秀答道:“现任右威卫参军督事。”
得到回答的皇帝却不再理会程秀,转而对笑不杀说:“着笑不杀率兵三万,南下平叛。”
笑不杀猛地一惊!她刚想推辞,却被皇帝接下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另,五皇女宗政乐明为随军监军。三日后整军出发,不得有误。”
相比两脚发虚,冷汗淋背的笑不杀。
五皇女却眼冒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将那些胆大包天的叛军统统杀光!”
“那吾儿安安呢?她们便是提也没提一句?!”听完侍官的话,凤后一口气窜到心口处,双眼赤红。
侍官见状,连忙上前帮其顺气。同时嘴里劝告道:“殿下还是莫要再称呼太女殿下的乳名,不然被圣上听见了,又该……”
“又该如何!”凤后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侍官。
侍官“扑通”一下跪伏在地,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殿下……”
话还未说完,便被凤后一句话判了死刑:“堵上嘴,拖下去!”
“殿下您消消气。”凤后的贴身小侍在处理完那个侍官后,十分贴心地为凤后端上一杯甜茶。
凤后端起杯子才刚沾湿嘴唇,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本后要面见圣上!”
话落,提起裙角就往殿外疾步而去!
……
视线回到岳平县这边。
岳平县县令江入海在叛军攻陷安常郡的第二天,就带着几名亲信快马往安常郡去。
彼时,岳平县县衙只有江入海的夫郎,一个男人当家坐镇。
此情此景,就是单羽都忍不住吐槽:“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县令的?自己去投奔叛军,让自己内子,一个夫道人家坐镇县衙……”
一旁正在为宗政非如调整人|皮面具的玄泠闻言,轻笑一声道:“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这县令夫郎不是等闲之辈,能帮江县令绝后顾之忧;要么……”
说到这里玄泠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是宗政非如耳边的一缕发丝飘到了前头,阻碍了玄泠手里的动作。
玄泠顺手将这缕发丝拢到宗政非如的耳后。
他的指尖也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宗政非如的脸颊、耳朵。
许是这些天接触下来,宗政非如能坦然地面对与玄泠时不时的肌肤碰触;
又或者是人|皮面具的缘故。
宗政非如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红脸。
玄泠将视线从宗政非如的脸侧移开,继续着刚刚没讲完的话:“要么这个江入海就是一个负心女,县令夫郎说是被她留在此处安顿后方,实际上就是被抛弃了。”
单羽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倒是一直受“诡计多端”的玄泠熏陶的9号,从玄泠后半段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9号将屏幕对准玄泠的脸观察了一会儿后,又转向宗政非如。
两人的表情跟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9号眨了眨眼睛。
可能是它想多了。
“殿下。”玄泠突然唤了声。
“嗯?”宗政非如应道。
“可以睁开眼睛了。”
“妻主?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县令夫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县衙大门口的江入海,两步并作一步地向对方奔去。
却在离他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入海抬手拨了拨县令夫郎飘至眼前的几缕发丝,微笑道:“为妻想着让晓儿你一人留在衙里总归是难以放心,便临时改变主意,叫手下人去一封诚表,也不算失了礼数。”
县令夫郎定定然看着自己的妻主,眼角泛红地咬唇点了点头。
他一手拉过江入海的手,就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妻主您今天就回来了,家里也没准备些热食……这样,我先叫人准备热汤,您先去去身上的风尘。饭菜我也叫他们去备着。”
“便依晓儿。”江入海笑答道。
今天的江入海格外温柔,倒叫县令夫郎不住的闹红脸。
“江夫郎,小人手里正好有一条在路上打到的新鲜鲫鱼,您直接给江大人炖了吧。”江入海身后的小厮十分机灵地凑上前说道。
县令夫郎看到小厮手里的鲫鱼双眼一亮:“到底是金福你激灵,去账房领赏钱去罢。”
小厮瞬间喜笑颜开:“谢过江夫郎谢过江夫郎。”
“这是……殿……点心。大人说江夫郎您最爱这家的点心,所以叫小人买的。”送鱼的小厮还没离开,县衙门口就冲进来一个急急的身影。
来人也是江入海家的下人。
县令夫郎接过下人手里的点心,转头看向江入海的眼睛,都快滴出水来了。
“妻主竟这般把我的喜好放在心上……”说着说着,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直往下掉。
江入海微微蹙眉,抬手十分轻柔地替县令夫人拭去脸上的泪水:“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
县令夫郎顺势把脸颊放进江入海的手心里,十分满足地说:“我这是高兴……高兴。”
县令妻夫在这边情深,两个小厮十分有眼力见地推了下去。
在去账房的路上,那个送点心的小厮频频转头看另一个小厮。
“怎么了?”
竟是个男声!
送点心的小厮伸手在脖子上揉了揉,然后说:“殿下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要……”
这声音正是单羽。
而她对面的小厮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
小厮,啊不,是玄泠。玄泠歪头对上单羽的视线,似笑非笑道:“单大人以为,侍家如今是怎样一种身份,能去吃太女殿下的醋?”
单羽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是夜,江入海转头看向已然熟睡的县令夫郎,白天还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
就在她手中的匕首即将插|入县令夫郎的心口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放下了匕首,改用手刀打晕县令夫郎。
在离开房间之前,江入海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县令夫郎,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可有履行诺言,饶过那县令夫郎的性命?”
看到出现在庭院里的江入海,早已扯去面具的玄泠如此问道。
江入海抬手放在耳垂下,指尖微动,眨眼间便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后的脸,正是玄泠口中的太女殿下宗政非如。
宗政非如走到石桌旁、玄泠对面坐下。她看着眼前人的双眼,声音清冷如天上月、如初此见:“过于心善,不是好事。”
【她说的对啊!你看看你!】
9号在识海里连连附和。
“但对侍家来讲,也不见得会是一件坏事。”玄泠淡笑道,“侍家当然知道殿下一定有比侍家更为快速狠辣的手段,可是,若能两全其美,何故剑走偏锋呢?”
宗政非如闻言双眼微眯,她不错眼地看着玄泠,笑容寒刺骨:“到底是孤看轻了你,还是从一开始你也在做戏?”
【也?!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所以今天白天易容的时候,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是吧?俩人突然开始剑拔弩张,搞得9号整只统都斯巴达了。
“殿下忘了吗?侍家出身风月,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侍家一看便知。”玄泠冲宗政非如眨眼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天使【咪】的营养液+1
感谢小天使【一二三】的营养液+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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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内容预告:
朝廷南下的军队与叛军对上,江入海贪生怕死又回了岳平县。
这次轮到玄泠易容成县令夫郎去套江入海的话。
太女殿下会有什么反应呢?敬请期待。
下章时间预告:
星期五有可能晚上会加班,周末有一天会加班,目前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所以下章更新要么星期六,要么星期天。
第98章 太女,名倌罩的(13)
◎《猎艳女尊之潜龙》太女篇◎
“真情?假意?”宗政非如冷声让这两个词从唇齿间过了一遍,而后突然倾身上前一把掐住了玄泠的脖颈!
【卧槽!】
待在识海里的9号目瞪口呆!
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与温热,不但没让太女殿下升起半点怜惜之情,反教其手上的力度猛地加重!
看着小儿郎白皙如玉的俊脸逐渐被异常的绯红侵染, 一股说不清的近乎有些暴虐的快感降落在太女殿下心头。
“如此……”太女殿下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玄泠的双眼, 问, “尔以为,是真是假?”
窒息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受, 氧气的急速流失让玄泠的大脑开始发胀。
这并不是什么好体验。
玄泠有些艰难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不想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头。
这个感觉来得太急太快,根本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从嘴角淌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猩红狠狠地烫开了玄泠脖子上的那只手,也烫热了宗政非如原本冰冷的视线。
【卧!槽!】
9号又是一声。
“余毒未清?”可能连宗政非如自己都未察觉,她说出这句话时的异样。
玄泠深吸一口气, 强压住不断上涌至喉口的鲜血, 弯着眼睛维持微笑:“时间提前了啊。”
“当时那医师明明说服药调养几日便能痊愈……”看着玄泠一成不变的笑容,宗政非如心中猛地腾起无名火。
见宗政非如第一次流露出意料之外的情绪,玄泠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了变化:“倌伎之流何足信?还是说, 殿下动心了?”
玄泠的话语无疑于在宗政非如本就烧起的心头火上添油。宗政非如下意识抬手扶住桌角,她妄图借这个动作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殿下。”玄泠正颜看着宗政非如良久,复起笑容试探道,“殿下会为了侍家去找宁王世女要解药吗?”
【扯淡!】
9号先一步替宗政非如回答。
是啊, 局势发展到如今地步, 连9号都知道该怎么选。更遑论眼前这位当朝太女。
可是。
宗政非如迟疑了。
因为她的迟疑, 玄泠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
“孤……”
“侍家说笑而已, 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赶在宗政非如开口前玄泠加重脸上的笑意, 这般说道,“毒入骨髓,无药可救。解药亦然。”
宗政非如紧盯着玄泠的眼睛,眉头几拢几舒。她紧着后槽牙,嗓音因为起伏不定的情绪有些失真:“你自知命不久矣,何有心思调情?亦或倌伎之流皆如是?”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花岗石所作的石桌角在宗政非如掌下化为齑粉,使她的情绪具象化展现在玄泠眼前。
玄泠的视线随之落在宗政非如那只沾满石粉的左手,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卸下了那一成不变的笑容。
“或许正如殿下所言,倌伎之流本性如此。皆如是。”
说这句话的他神色淡淡,就像那夜月下溪边。
不再微笑,不再试探讨好,不再在意任何人。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宗政非如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好似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危险的禁忌。
空气好似在这一刻开始急速流逝,让这个本就没有星光的弦月夜变得更深,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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