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宋诗言问道。
白榆明明答应过她,可是为什么他只送了礼物却不见人来。
宋诗言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她抓住于堇的双手,急切的再一次问道:“他人呢?”
“他来过,可刚到门口就走了。”
这句话,于堇并没有撒谎。
白榆确实来过。
星光散布的黑夜下,白榆穿着还未摘掉吊牌的西装,抱着礼盒站特定的房间门口站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刚做了很剧烈的运动,他站在门外,摘掉吊牌后,推出个门缝一直观察着屋里的一切,身穿白色短款礼服的宋诗言,此时像个快乐的精灵。
这一刻他觉得在他和宋诗言之间隔着的不是不能跨越的长河,而是不同的成长环境和家境。
白榆打开礼盒,拿出里面的东西,这是他连续打了好几天篮球赛才买回来的录像机,宋诗言喜欢记录东西,多次抱怨着说如果能有个录像机就能轻轻松松的记录生活里的美好,白榆记在心里,也在兑现承诺之时帮她完成了这个愿望。
“你也看到了,我家女儿从小就被爱包围着,一直生活在幸福里,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如果你继续这样不听劝的话,我只好做个坏人让她去国外念书了。”
苏琳从身后打断白榆要推开门的动作,紧接着说了许多话。
一番话后,白榆陷入沉思,他确实没能保证以后会让宋诗言继续生活在幸福里,这个时代光有爱是不算幸福的,爱只是基础,白榆能够确信自己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宋诗言,但是物质上他没有能力保证。
起码暂时还没有。
随后,他如了苏琳的愿,失落地走出酒店,刚好在酒店外遇到迟迟而来的于堇,他拜托他将礼物送给宋诗言之后就离开。
宋诗言听到白榆来过的消息后,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不论苏琳怎么阻止,她都要出去。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一袭白裙飞奔在街道上,夜风习习,打在脸上,宋诗言整理被吹乱的发柳,嫌弃头上的皇冠太重就取了下来,把它和脚下的鞋子一同扔在路旁。
白榆刚走不久,应该就在附近。
他一定会在某个角落里跟着我一起等待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白榆。”
她喊着。
“你明明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呢?”
她不知道苏琳跟白榆说的那些话,只是一直在怨着白榆不去见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一起切蛋糕啊。怎么样也得跟我见一面再走吧,白榆。”
宋诗言围绕着酒店跑了一圈,却总感觉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许是白榆在偷偷的从后面给我准备惊喜呢,她想着就转过身,兴悦道:“白榆……”
砰——
身后的人根本不是白榆,宋诗言被人用木棒重击脑袋,昏了过去并被带上一辆破旧的轿车。
-
“这都过了一天一夜了,这孩子去哪了,手机也没有带走,这不是要急死人妈”
苏琳拍着桌子,语气愤愤,发着火,宋逸君即便是坐立难安也不敢多说什么。
“万一孩子去同学家借宿学习,好方便去学校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瞎操心?现在是上课时间,刚刚陆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小言根本不在学校,白榆那男生也不在,你女儿现在有可能和那别的男生鬼混,你就不怕你的女儿出什么事吗?”
“我也问过佳佳了,她这几天也没见过小言,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看你怎么办。”
宋逸君也担心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输了几个数字,拨通过后放在耳边接了起来,“喂,于总,能否帮我问一下你家孩子最近有没有见过我女儿。”
“哦,谢谢于总,谢谢于总在百忙之中能接我这个电话,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喝喝茶。”
宋逸君挂断电话后,苏琳立马问道:“怎么样了。”
宋逸君摇摇头,苏琳的身子就像是被抽了一股气,瘫软在地,眼泪也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之后,不断地掉落,抽泣了起来,“你说要是小言真的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女儿肯定会没事的。”
宋逸君说着安慰苏琳的话,但无处安放的双手和不停颤抖地双脚,说明了他此时的担心和害怕。
顾楠佳和于堇等人知道宋诗言不见的消息后,也赶到了宋诗言的家。
“阿姨,你放心吧,如果小言和白榆同学在一起的话,她一定会安全的。”顾楠佳握紧苏琳的手,用着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道。
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宋诗言,抬头的瞬间就看到于堇挂上电话,从阳台走了进来。
“诗言已经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我已经报警了,我们就先等着警察的消息吧。”
作者有话说:
故事在往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小言日记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宋诗言转校◎
就在几人焦灼不安的时候, 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宋逸君抬眼看了一圈剩下被铃声弄得不安的几人,怔怔地,在苏琳的催促下才接起电话, “喂。”
电波那端的那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宋逸君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变貌失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苏琳着急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小言出事了?”
顾楠佳在这时接到了于洋的电话, 挂断后说道:“于洋说, 白榆现在在医院, 根本不知道小言失踪的事。”
话音一落,宋逸君失魂的坐在沙发上, 说:“小言被绑架了。”
“什么!”
剩下三人一口同声地说道。
“那人说只要我们给他一百万,他就把小言放了。”
这句话如同天将雷击,苏琳愕然, 脑子里再也听不进去什么, 一百万,救小言, 绑架,她抓着宋逸君的膝盖, 不停地摇晃着,泪眼模糊她的双眼,许久才能说出一句话来, “一百万, 我们上哪拿这一百万啊, 宋逸君你倒是说句话啊,想办法救救我们女儿啊。”
“我这不是正在想吗。”
宋逸君心内乱成一锅粥,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只是为了不然苏琳更加担心,才假装镇静,于堇看出了他的害怕,用手掌轻轻地按在他的腿上,宋逸君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苏琳却很不镇定,她跑到房间里,过了一会儿拿出所有的昂贵包包和首饰。
“我这就把这些东西卖了。”她拿着手机打着字,联系一些朋友帮她想办法把这些东西买了,下一秒转头跟宋逸君说:“你那赶紧联系一下,把你的车卖了,救女儿要紧。”
“哦好。”宋逸君被苏琳的话拉回现实,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就被于堇阻止。
“叔叔,阿姨,钱的事我会和我爸借的,你们不用担心,叔叔,你现在给他回电话问一下在哪个地方做交易。”
“我这就打。”宋逸君听着于堇的话,给那个电话回了过去,确是个空号,耳旁响着嘟嘟嘟的声音,宋逸君表情凝重地看着于堇,张口结舌地说道:“空号……”
苏琳一听就昏了过去,顾楠佳飞速地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扶到房间里去,宋逸君的心里也差点撑不住,似昏非昏,于堇是这里面最为理智的,他先给警察说清楚情况再和他爸借了钱。
过了有半个小时,警察到来,了解情况之后利用信息技术勘察,搜到了绑匪的大概所在位置,了解到宋家没有什么仇人之后,他们初步判断绑匪的目的只是要钱,只要知道交易的地点和对方有几个人,他们就能做好计划把人救出来。
一阵铃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考,又是一串陌生电话,宋逸君得到警察的同意后接了电话。
次日,宋逸君和于堇带着钱去绑匪指定的废墟工厂,而便衣警察则是早已埋伏在里面,只等时机成熟。
营救的最后,于堇带伤把昏迷的宋诗言带了出来,绑匪被警察带走,带头的正是之前跟踪过宋诗言的陈声,其余的两人就是和他一样赌博欠钱没有能力还的。
宋诗言被送往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陈声没有害人的胆子,宋诗言没什么事,可她却一直醒不来。
在这寂静无声的夜色里,城市在这暮霭沉沉之下所有的灯光都暗暗沉沉。
医院里,每个地方都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走廊上有祈祷着病人平安的家人,也有因病痛而□□的苦命人,宋逸君去了警局,苏琳去机场把许听曼她老人家接来。
病房里于堇守着因受惊吓而不愿醒来的宋诗言,而此时的另一个病房,刚从手术室出来的白榆平静地躺着。
他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麻醉慢慢消失,身体如同钻火般的疼痛渐渐袭来,在半苏醒半昏迷之际,他梦到了宋诗言离开了他,即便他怎么挽留她都要走。
梦得太过于逼真,他已经分不清是蝴蝶化庄周还是庄周梦蝶。
一个星期后。
白榆回到了学校,可他却得到宋诗言转校的事,甚至还搬了家,他还找上了顾楠佳和于洋,可是他们没有告诉宋诗言转校的原因。
他也找过于堇,可是他也转校了。
从那时起他的生活开始浑浑噩噩,白天在学校里睡觉,晚上就一直泡在酒吧里,每天喝得伶仃大醉,喝到去医院洗胃,回来了又继续喝,反反复复,于洋不忍心,对他撒了慌,说宋诗言生了一场大病,被家人带去外城治病了。
可他没想的是,白榆这家伙真的信了他的话,还要带他去泰山祈福。
傍晚浮云收敛,淡净的蓝天像一片澄碧的玻璃,白榆拄着木棍一步一步的往泰山山顶上爬,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这一次他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他希望这世上有一个上神能够听见他的祈祷,保佑所愿之人平平安安。
爬泰山的人很多,但像他这般做的没有一个,他们纷纷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白榆,你这刚做完手术,别作死行不行?”于洋一直体力不济,一直跟在白榆的身后,全身无力的瘫倒在白榆的旁边,“你想作死可别带我啊,小爷跟你跑这一趟都快要累死了。”
白榆没有理会。
宋诗言那天真烂漫的笑容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你不想成为谁的英雄吗?
白榆撑着石梯,强忍着膝盖磨人的疼痛和手术刀口再次出血的疼麻,站了起来,坚定着目光看向高处,于洋见他还要继续往前走立即抓住他的裤脚,白榆只是迟疑了半秒扯了扯腿,又继续往前爬。
“你要是真出事了,我可不管你了!”于洋对他喊道,但就算是心中有很大的不满,他也不会扔向自己的兄弟,硬着头皮也有爬上去。
天空在夜色更暗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新雨中草色多么青翠葱绿,晚风将树叶声送进白榆的耳朵里。
白榆从来不是谁的英雄,也不想成为谁的英雄,恰恰相反,宋诗言才是他的英雄,她突然的撞进他的生活里,还顺便带了一把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炬,深入大海里把他捞出来,还试图要把他这颗布满灰尘的残星托上星空。
“这天都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于洋在身后喊着,可白榆一心只想为宋诗言求平安。
爬了一天一夜,东方初晓,渐渐的天色开明,远处的寒森将明月拉下,星儿越疏,白榆爬到了山顶,此时的他再也不在意身体的不舒服,站直了身子,面对云晓,微微扬起头,双手合十抵在眉间,额头被磕破的地方冒着鲜血,鲜红的血滑过他的鼻梁再从手间流出。
他的视线模糊,强忍着快昏厥的恶心感在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
此次登山吾有三愿。
一愿宋诗言平平安安,度过这次难关。
即便他怀疑自己被骗了,他也这样希望。
二愿宋诗言考上心仪大学,快乐永存。
三愿有些私心,希望以上两愿都能与我有关,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她一直平安吧。
白榆的愿望和他的喜欢一起被埋在幽静的山谷里,无人知晓。
-
“顾楠佳”
白榆在走廊上拦住了迎面而来的顾楠佳,顾楠佳眨了眨眼,她对白榆相视一笑,随后往右挪了一步,与白榆擦肩而过。
两人的步伐相平,白榆身后挡了她的路,声音平平没有听出一点情绪,“宋诗言,她……怎么样了?”
顾楠佳不经意间地抬眸,视线与之相撞,白榆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打理,有好几处已经打了结,传言他被女朋友甩了之后一蹶不振,好几天都不洗头,今日一见居然是真的。
“她没事。”顾楠佳回道。
得到这个信息的白榆,如同重新获得生命,连声道谢后再次开口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顾楠佳断声回答道。
她侧头盯着白榆看了一眼,白榆垂眼,别人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他收回手,靠在走廊上,看着她离开。
在宋诗言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白榆被无形的重物压弯了腰,他的眼睛也一直眯着,就算是老师找他,他也只是一直点头,不像之前一般提出自己的想法,被喊到黑板上解题,他失魂落魄地写完答题步骤就下台,之后任由老师再怎么喊他,他也不搭理。
但在他的自学下,他的成绩还是年级第一而且还甩了第二名三十几分。
而能让他如此的就是宋诗言说的一句话——白榆,我们一起考清华吧。
不管她现在在何方,只要她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那他就还有机会遇到她。
在自己的疯狂洗脑之下,他不再喝酒,换是做一件让兄弟都目瞪口呆的事。
昏暗的灯光下,花红柳绿的酒与那嘈杂无章的声音和醉着疯狂痴迷的舞步混杂着充斥着一小间空间里,白榆坐在卡座的最里边,无视着外面的一切,沉浸在题海里。
周围的兄弟在嗑着瓜子的的那点时间里,面面相觑,都很怀疑白榆的精神问题。
“他到底怎么了,前段时间喝酒喝到去医院,现在又在这个神圣的地方做题!”一兄弟拉过于洋,压低嗓子问道。
“真是太侮辱这个地方了。”
“我猜啊,他前段时间肯定是被情所伤,你们不知道他拉着我去爬泰山,虽然我身体强壮,每天都有健身,但是泰山我是真不行,一天一夜啊,他像疯子一样把头都磕破了还有继续爬继续拜,我都不知道他在拜什么……”
一兄弟已经不想继续听他继续讲他爬泰山下不来的“英勇事迹”了,用手堵住他的嘴,然后问道:“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于洋扒开那只堵住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后撑着下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良久于洋才说了一句,“有没有可能,考神不在附他的体,所以他只能自己学习了?”
其他人:“……”
“有道理,但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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