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瓷身上真的好烫,这温泉水的温度确实是太高了。
男人胸膛上下起伏,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苏桥抬手从一侧的水果盘内取出一颗葡萄塞进他嘴里。
甜美的葡萄汁从口腔之中爆裂开来,陆瓷混合着果肉将这颗没有葡萄籽的葡萄吞入腹内。
“学姐……”
陆瓷上前,沾着葡萄汁的唇角贴上苏桥。
苏桥安抚地握住他的手,“快点回去吧,会被发现的。”顿了顿,苏桥又想到什么,她道:“你这几天都待在那里不要出来,有事我会让人来通知你的。”
陆瓷心思敏锐,已经从苏桥说的这短短几句话里听出其它的意思。
“学姐,出什么事了?”
男人的眸色变得清明,他反握住苏桥的手,倾身上前,“我也可以帮学姐。”
“那你帮我留意,在那些随从里,谁最奇怪。”
原著中,教皇的死掀起了轩然大波,导致圣庙血流成河。
而这位罪魁祸首却始终隐在暗处,并未被揪出来。
在苏桥的推断中,凶手应该就隐藏在付沧兴、周澜锦和顾深善之中。
这三家对于权势的渴望已经到达巅峰级别。
谁多走一步,就能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王。
因此,表面看着平和的三个人,其实比谁都卷。
不然这次,顾危也不会让顾深善出来了。
热气上涌,苏桥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学姐,很累?”陆瓷的手抚上苏桥的太阳穴,替她轻轻按压。
苏桥睁开朦胧的眼眸,看到陆瓷的脸,她将头搁到他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薄薄的湿料子,轻轻吐出一个音,“嗯。”
陆瓷垂眸,吻上苏桥发顶。
苏桥在陆瓷肩头靠了一会儿,便起身让人回去了。
“那里有衣服,你换上再走。”
侧边有修士准备的干净衣物,陆瓷走过去,站在大石侧边,褪下身上的圣袍。
陆瓷看似纤细,实则身段极好。
笼罩在朦胧的蒸汽之中,透着一股雌雄莫辨的美。
苏桥单手撑着下颌,视线被白烟缭乱。
-
陆瓷回到随从暂住的地方。
这里虽然比不上苏桥住的地方,但胜在干净,也是一人一间,每日里的餐食都有人送来。
这里作为编外人员的聚集地,比核心区域内的娱乐活动广泛多了。
不仅能看到编外人员自由活动,还能见到其他进来送菜送饭或者修理东西的人。
陆瓷推开门,就看到了藏在门边,贴着墙壁而站的玉真昕。
“主子。”
陆瓷的脸一瞬间就拉了下来,“我已经说过,我不回去了。”
“主子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因为那位苏家苏桥?”
玉真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瓷阴着脸一把掐住了脖子。
陆瓷看似纤瘦,实则力气极大,就算是苏桥跟他对打,都要花费好一番力气才能将他制服。
玉真昕被按在墙壁上,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他能感受到,虽然陆瓷一直在强压着二次分化,但和明显,随着分化的力量越来越强,他主子的力量也在增强。
只是omega的时候就强的能跟alpha抗衡,如果真的分化成alpha,那么,他的主子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alpha。
帝国大业,何愁不成?
“你敢动她。”
陆瓷面无表情持续加重力量。
他并不介意杀了玉真昕,只是现在他的二次分化尚未完成,他需要玉真昕继续替他将抑制剂偷带入圣庙之内。
只要熬过半年持续使用抑制剂,二次分化就会被削弱,直至消失。
如果是从前的陆瓷,会非常欢迎这天赐的力量,可现在的陆瓷却对这件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除了抑制剂,别做多余的事。”
“主子,苏家苏桥如今深陷乱局之中,或许明日就会性命不保……”
“那我便给她殉葬。”
-
苏桥沐浴完毕,正准备起身,发现衣服被陆瓷穿走了。
这会儿外面应该没人了吧?
她难道要一直泡在这里等人过来?她会被泡皱巴吧?
“你怎么在这里?”一道略显惊诧的声音响起。
苏桥转头看过去,居然是刚才那位埋葬蝴蝶的年轻修士。他衣衫半褪,显然是准备浸泡圣泉,没想到里面居然已经有人了。
“我已经泡好了。”苏桥脸色不见,她抬手指向男人身上的圣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替我去要套干净的衣物?”
三分钟后,这位修士替苏桥拿了一套干净的衣物过来。
苏桥拖曳着水渍,从温泉池内起身。
她站在大石后面换上那套干净的衣物,然后转头看向修士。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背对着她,“修。”
“修?”
“嗯。”
居然没有姓。
啊,对了,身为圣庙的编内人员,因为从小出生在这里,所以确实是没有姓的。
“修,你认识教皇吗?”
苏桥穿戴完毕,走到修的面前。
“嗯。”修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教皇在原著中都是极其神秘的一个存在,听说只有贴身伺候的神官才知道他的真容。
“祭祀的时候,就能见到了。”修这样说。
如果真到了祭祀的时候,那就晚了。
教皇会死在祭祀之前。
而且,就算是祭祀的时候,教皇也会戴上面具,只有死亡之时,子弹破开他的面具,露出真容。
只是那段只有文字的描述,没有任何特别象征意义的氛围感,实在是让苏桥在茫茫修士之中无法找到那位藏匿着的教皇。
“好吧。”
圣庙内的编内人员都是极其单纯的存在,苏桥知道,就算自己威逼利诱他们也不会妥协,他们自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案。
如果苏桥没记错的话,那位教皇就住在圣殿之中。
圣殿内有九十九个房间,那位教皇每夜都会挑选不同的房间入睡。
上次她听说这种睡法的时候,还是帝王预防刺杀之时的事情。
苏桥决定去碰碰运气。
想完,她正准备离开,站在那里的修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苏桥转身,看向他,“苏桥,我叫苏桥。”
修站在那里,看向苏桥的眼神陡然发生了一点奇怪的变化,“苏家苏桥。”
苏桥微顿,“你可以叫我苏桥,而不是苏家苏桥。”苏桥弯腰,从水果盘子里取出一颗樱桃递到修的手里,“互换了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
他从未有过朋友。
朋友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苏桥离开了。
修低头盯着掌心里的红樱桃,缓慢抬手,将其放入口中,咬住。
樱桃香甜,带着滚圆的果核。
“教皇。”一道声音从修的身后响起。
修转身,看到安静站在那里的神官。
年轻的神官穿着圣袍,半跪下来请罪,“我忘记提醒您,圣泉内有人了。”
“没事,是我……朋友。”
神官抬头,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提醒道:“您该回去了,这圣泉也不必日日都泡。”
修点头,跟在神官身后离开圣泉。
再过几日,便是进化祭祀之日。
到时,他会戴着面具,为四大家族的人进行净化。
这是每年都会有一次的活动。
只是这次,皇族覆灭,四大家族把持朝纲。
他们对于圣庙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个苏桥,她也是这样想的吗?
第38章
好巧不巧, 泡了温泉回去之后,苏桥感应到了自己的易感期来临。
又提前了?还是延迟了?
自从跟陆瓷在一起后,她的信息素总是受到陆瓷信息素的影响, 变得极其不稳定。
苏桥瘫倒在床铺上,想着这几天还是不要再见他好了。
起码等祭坛的事情过去, 再见他, 不然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被信息素操控的野兽、牲畜、人渣。
苏桥想起原著中陆瓷对着那四个渣攻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些词句,忍不住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然后告诫自己, 忍住,忍住,忍住。
-
白天,苏桥在圣庙内寻找教皇的踪迹。
晚间, 苏桥等其他三个人泡完之后出现在温泉池内时, 看到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的陆瓷。
“学姐……”陆瓷起身, 还没走到苏桥面前。
苏桥下意识后退三步, “我等会儿再来。”
话罢, 苏桥转身离开。
陆瓷呆愣着站在那里, 盯着苏桥离开的背影。
他低头,重新坐回去。
大石上置着一个干净的篮子, 篮子里放了清洗好的果子。
这是陆瓷摘的野果子,能吃, 很甜。
陆瓷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天光放晓, 也没有再等到人。
-
昨天因为陆瓷的关系, 所以苏桥没有去泡圣泉。
幸好,没有人发现她缺席了。
浸泡圣泉没有时间规定, 苏桥觉得白天应该也能泡。
她拿着干净衣物去到圣泉处,想着泡完之后就继续去找那位神秘的教皇。
苏桥努力回忆着教皇的特征。
原著里对教皇的描写实在是太少了。
她记得,除了自己在找教皇,另外那三家应该也在找,她必须要在其他三家找到教皇之前先保护好那位教皇才行。
后山地势复杂,苏桥一边想事情,一边走着走着就忘记了路。
她应该是往左边还是右边?
嗯……好像是左边。
苏桥低头,看到左边的小路上有拖拽的痕迹。
这个痕迹……苏桥皱眉,放轻脚步,顺着拖拽的痕迹往里探寻。
被重物压倒的草木,从上面滚落的细碎石子,还有零星散落的血迹。
苏桥仰头,看到了站在隐蔽处的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当然也看到了苏桥,可他没有躲避,甚至直接对上了她的视线。
顾深善。
苏桥安静的与他对视,然后抬脚,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因为她看到那枯木之下,隐藏着的另外一个人。
距离缓慢拉近,苏桥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看到了,那个被顾深善掐着脖子的人,是修。
在修的身侧,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显然也是圣庙之内的在编人员,看起来年轻极了,不过十五六岁,脖子歪斜,很明显就是被人强行拧断的。
而凶手,不出意外就是她面前的顾深善。
“教皇在哪里?”
顾深善没有管苏桥,他垂首,掐在修脖子上的手缓慢收紧。
窒息感涌来,修的眼中冒出生理性泪水,他的视线却艰难的定格在身侧的尸体上。
修艰难抬手,握住尸体的手指,给他吟唱、祷告。
即使他发不出声音。
“够了。”
苏桥上前,一把攥住顾深善的手。
两个顶级alpha的对峙。
信息素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就连周边的空气都受到了动荡。
她早该想到的,像顾深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什么温和的方法来找教皇。
或许,这已经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修士了。
顾深善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感情,对于一个从小就面对杀戮和死亡的人来说,他对于死亡并没有任何恐惧。
两人僵持着,直到苏桥手里的刀片朝顾深善飞过去。
顾深善被迫松开修。
他抬手抚上自己被割开了一点的眼尾,鲜血被他的指腹抹开,蔓延半张脸。
伤口有些深,他的一只眼睛都变成了恶魔般的血红色。
“你使诈。”顾深善的情绪很稳定,可看向苏桥的眼神却带上了杀意,“这就是传说中的军事天才?”
苏桥从顾深善的嘴里听出了嗤笑。
“谬赞,”她将修护在身后,“兵不厌诈。”
修捂着自己的脖子,看到苏桥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对着他甩了甩。
修踉跄着起身,朝树林深处跑去。
顾深善眯眼,正要追上去,被苏桥拦住。
顾深善的眼神变得更冷,“圣庙之内不准带武器。”
所以顾深善才会徒手拧断那个年轻修士的脖子。
“这是水果刀。”苏桥朝顾深善展示了一下,“你吃水果,不用水果刀吗?”
人已经跑远,顾深善也不想再追,反正这里的修士这么多,再抓就行了。
“苏家苏桥,别多管闲事。”
顾深善半张脸浸满血色,犹如从地狱之中步出的修罗恶鬼。
“他可能才十五岁。”苏桥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为了权势,不管任何东西都能成为你的垫脚石吗?你从来不会觉得愧疚吧?”
女人的声音陡然低暗下来。
顾深善扯了扯唇角,血顺着他的面颊流入脖颈之中,他身上的白色圣袍沾染上血迹。
仿佛一个在天使堆里屠杀的恶魔。
对于苏桥的话,顾深善无法理解。
因为他从小生活的世界就与苏桥不同。
在顾深善的世界里,死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利用杀人来达成目的,也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愧疚?他从来不会有那种情绪。
“真可怜。”苏桥盯着他,“你除了杀人,就没有其它乐趣了吗?”
这句话,不知道戳碰到了顾深善哪里的神经。
他垂在身侧的手霍然收紧。
“闭嘴。”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剑拔弩张起来。
“苏家苏桥,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好啊,我等着。”
顾深善知道,现在的他不应该跟苏家苏桥对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家和付家可都等着吃掉他。
“你等着。”
顾深善最后深深看一眼苏桥,转身离开。
苏桥看着顾深善的背影,攥着水果刀的手也逐渐放松。
她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蹲下来,替他合上眼睛,然后从地上挑了一个趁手的工具,就地开始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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