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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陆砚书给崔芷雯备注的是【飞凌科技公关部经理】，或许确实是当成合作方来看。
又一想，不知道陆砚书给她备注的是什么。
【AAA专业蛋糕批发棠姐】？
陆砚书的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他的病情应该不严重，所以上午便可以出院了。
棠初在他离开后又多呆了半天，在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后，在下午被医生宣布达到出院标准。
但一直到出院手续办理完毕，她在门口准备拦车的时候，四处扫视了一圈。
陆砚书都没有再出现过。
回去的车上，棠初接到了于薇的电话：“棠小姐你好，请问你的店在什么地方？”
“于小姐，请问……？”
“哦，是这样的，我还是打算订你们家的蛋糕。”
棠初眼神一亮，坐直身子：“那我可以再准备一次样品带去电视台给您试吃。”
“不用，我直接去你店里订就好了。”
第二天傍晚，于薇下班后开车来了一趟，这次倒是很爽利，选好了蛋糕种类又和棠初确定了每种个数后，预付了定金。
这笔生意做得既曲折又顺利，但最终，切切实实的钱到手了。
棠初看着手机里的数字，心里踏实多了。
晚上，她关店回到家，看到门口站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房东。
她催到家里来了，这次还带了两个亲戚，三人一脸不善的表情。
房东见到她，脸上的肉登时绷紧：“两天了，可算是蹲到你了，还以为你跑了！之前说过的，再不交今天就撬锁进去，给你东西全部扔出去。最后一天，没得商量了！”
说完重重地锤了两下门，狭窄的楼道间回荡着慑人的声响。
棠初面色平静：“半小时前，已经转过去了。”
房东一愣，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确实有一笔转账。
她的脸色几乎在一秒间变换过来：“哦哦，那什么，我这一路上也没来及看手机。那行，转了就行，那就没事了。走吧走吧。”
这房东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到钱便带着两个亲戚走掉了。
棠初进了屋子，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对着一室的安静。
她再次拿出手机，又把医药费给陆砚书转了过去。
然后向后靠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欠债了，一身轻松。
以前无所谓，现在觉得，钱真TM是个好东西。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挣越来越多的钱。
棠初发誓定要好好经营她那个蛋糕店。
对，要营业。除了白天在实体店营业外，晚上也要在手机上营业。
说干就干。
她立马在相册里挑挑选选，选出八张日常所拍的蛋糕成品，又精心调了色，再配上店铺的二维码，在朋友圈发了一个九宫格。
【半糖少女，承包你生活中所有的甜~】
从开店三个月以来，微信上加的人也有三百多了，都是潜在客源，时不时发发照片也是一种宣传方式，她以后可得多发。
发完之后，棠初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便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另一边，同样一室安静。
顶灯照在深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冰冷的光点。
陆砚书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一份文件。
助理徐进站在他面前，等待着。
十分钟后，陆砚书翻到文件最后一页，合上。
这才抬起头，似乎终于有了空闲。
徐进急忙汇报起来：“棠小姐下午三点办了出院手续，咨询了院方说身体恢复状况很好。另外，于记者那边也重新订购了蛋糕，应该谈得比较顺利。所以棠小姐应该不会再怨您，陆总您不用担心。”
陆砚书面色沉静无波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闲闲开口：“我没有担心这个。”
“……是。”
“我也不需要讨好她。”
“……对。”
半小时后，棠初洗完澡出来，看到动态显示已经有两位数的小红点了。
她点进去，往下拉。
都是刚才那条状态的点赞和评论。
果然，在朋友圈宣传是没错的。
好多人已经开始询问起蛋糕的口味、大小和价格，还有问她明天店开不开的。
她一个个耐心地回复了过去。
突然，棠初视线定住。
【L赞了您的朋友圈。】
棠初盯着那个赞后面的头像，怎么看怎么觉得次元割裂。
陆砚书这是在干嘛？
主动示好？
干脆略过，看其他的。
等她将所有的询问都一一回复完毕后，又在那条朋友圈下面回了个总的：【谢谢大家的捧场和支持！撒花jpg、玫瑰jpg】
然后对着陆砚书的头像小声说：“除了你。”
第二天一早，棠初就被母亲的电话吵醒。
棠母给棠初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一名高校教师，也是博士，专攻营养学。
她催着棠初去跟人家见一面，成不成见一下也是个礼节。
棠初没有办法，只能将店先交给顾萧然照看着，中午去跟人吃个饭就回来。
那位相亲对象客观来说条件挺好，长相气质儒雅，行为举止带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气。
倒是...有点陆砚书当初在学校时的样子。
！！！
棠初及时止住这个想法，在脑中给自己敲了声警钟。
她怎么把见到的每一个男人都跟陆砚书比较一下？
陆砚书是标杆么？
像或不像，有什么要紧。
而且人家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个体，自己这么想，未免有些不尊重人了。
“棠小姐，棠小姐？”对面在叫她。
“嗯？”棠初回神，“抱歉，您说什么？”
“我是在问，听说你现在开了家蛋糕店是么？”
“嗯。哦，对了，我带了个蛋糕来，看看合不合你口味。”棠初笑着拿出个小蛋糕放在他面前，“店就在十字路口，有空欢迎随时来看看。”
那位博士低头看了眼那枚蛋糕，眉眼间露出微妙的神色。
他对棠初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长得太惊艳了。
但听说她自己开店做蛋糕，却不太赞同。
他勉强道了谢，推了推眼镜，道：“其实，不知道介绍人有没有对棠小姐提到，我的专业是食品营养学，所以对食物还算有些研究。蛋糕、呃、蛋糕这类甜点属于高糖高热量的一类，摄入糖分过多会导致人体内胰岛素分泌紊乱，内脏脂肪增长，比如女士的话，还容易造成皮肤松弛，加速老化……”
棠初听得目瞪口呆。
她以为自己的情商已经很低了。
明知道这是她的热爱，第一次见面就说危害？
但对面浑然不觉，滔滔科普了三分钟后才停下来。
棠初带来的蛋糕，从头到尾，一口都没有动。
她的视线落在蛋糕顶端的奶油尖儿上，停留了几秒。
“秦兄，在这儿吃饭呢。”
突然，一道欢快的男声打断了秦博士的科普。
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
棠初一滞。
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年轻男人，和陆砚书。
那个男人和这位秦博士显然是认识的，直接拍上了他肩膀，又示意棠初。
“这位是？”
“我二伯母给我介绍了一位女士，算是相亲吧。”秦博士实话实说。
相亲。
听到这个字眼，陆砚书目光倏地射向棠初。
她被盯得浑身发毛，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但她没做什么吧？相亲触犯哪条法律了？
“哦哦，这样啊，那不好意——”那个男人本来打算告辞。
“没有位置了，介意拼个桌么？”陆砚书突然出声。
秦博士往周围一看，确实都坐满了人，而且他们本来就占了个四人桌，便答应了。
于是，另外两人坐了下来。
陆砚书坐在棠初这边。
棠初：“……”
所以不仅在医院要并排躺着，连相亲也要并排坐着是么？
那个男人先对棠初做了下介绍：“你好，我叫林畅。”
“你好，我叫棠初。”
“棠？哦～～我都没认出来——”林畅拖了个长音，惊奇地打量了她一番，又意味深长地看向陆砚书。
陆砚书没接他这个探询的目光，顾自低头喝了口茶。
林畅拿了菜单过来，对另外两人示意：“不用管我们，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棠小姐，请问你以前有过恋爱经历么？”秦博士问棠初。
“我……”棠初噎住。
余光瞟向陆砚书，见他眉眼沉静，没什么反应。
“有过一次。”
“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呢？”秦博士追问。
棠初斟酌着理由：“因为……因为性格不合。”
“你前男友性格应该不怎么样吧？是不是当惯了天之骄子的那种，所以狗眼看人低。”林畅冷不丁插话。
陆砚书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林畅只当没看到。
林畅这人性子一向自来熟，又对棠初和秦博士道：“跟他分了也好，我看你们俩还挺般配的。”
棠初：“？”
怎么看出来的？
林畅瞟了眼陆砚书的脸色，憋住笑：“其实这样坐着吃顿饭聊不出什么来的，你们不如一块出去旅个游，玩上四五天，增进增进感情。”
“你是不是过于爱管闲事了？”陆砚书终于开口。
“有么？提个建议而已啊。”林畅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也提一个。”
陆砚书：“我提议一步到位，直接分手。”
棠初：“……”
秦博士起身去催了一下菜，棠初也去了趟洗手间。
林畅见两人走开，对陆砚书低声打趣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久别重逢、破镜重圆了？”
“因为我以为你的文化水平听不懂成语。”
“……”林畅不甘示弱，回击，“我看人家根本没想吃回头草，这不都相亲了。”
“这是人家的自由。”陆砚书一副无所谓的口吻。
说完伸手拿起秦博士面前那个蛋糕，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
林畅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儿。”
没一会儿，秦博士和棠初轮流回来了。
两人点的菜很快上上来。
另一边林畅两人的菜要等一阵子。
林畅依旧时不时跟他们搭话，打趣两句。
但陆砚书似乎已经毫不在意，顾自看着手机。
五分钟后，来了一位卖唱艺人。
穿着艺术风的拼贴长褂，长头发扎起，很有一种复古范儿。
餐厅经理本来打算上前驱赶，但陆砚书抬手制止。
他好整以暇地斜靠在座椅背上，目光清清淡淡，落到旁边另外两人那边。
那名卖唱艺人已经站到棠初两人桌前。
斜挂着一个音响，手上拿着话筒。
他们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他。
听他中气十足又饱含深情地唱了一首《烛光里的妈妈》。
第27章 派对
棠初：“……”
听到这个, 回忆一股脑涌上来。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棠初转头瞪陆砚书，见他面色一如既往地清冷，似乎与他无关，他只是个看客。
跟五年前一样, 俊逸的好皮囊掩盖住内里的腹黑。
耳边回荡着粗犷豪迈的嗓音唱出的悠扬旋律, 她的脸上讪讪地红了。
只有自己亲身体验, 才知道以前的恶作剧有多幼稚。
当时陆砚书听《我的老父亲》的时候, 也是她这个年龄。
两人跨越五年, 听了两首情侣曲。
吃饭途中，秦博士接到了导师的电话, 先走了。
棠初这才转头怒视陆砚书。
“你搞什么鬼？！”
“欣赏艺术。”陆砚书不咸不淡。
棠初看他就是没安好心, 不想让她好过。
“下次记得换成小提琴, 有个基本的审美品味。”她嘲弄道。
还有下次。
陆砚书眉头一紧, 撩眼看向她：“这么想相亲？嫁不出去了？”
“你才嫁不出去, 我抢手得很！”
棠初拎起包起身,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
朝蛋糕店走去的路上, 棠初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小蛋糕，拆开盒子，吃了起来。
她本来带了两个，两种口味。
想着如果对方喜欢吃, 可以让他都试试, 结果遇到了一个学营养学的人，跟她科普吃了蛋糕要下地狱。
糖分吃多了不好, 但甜食让人快乐啊。
如果拿着度量尺死板地过日子, 那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棠初想着, 不由自主地又比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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