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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不在美国的日子里，应该有是请专人打理房屋的。
棠初还在草坪上流连观赏，陆砚书已经拎着她的行李箱进去了。
棠初又将视线转向周围邻舍，都是一栋栋的小房子。结构精致，色彩鲜艳，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糖果小洋房。
家家户户面前的花坛都打理得很好，绿草如茵，花团锦簇，像是都有专人进行规划和维护。
透过草丛，还能看到一些人家后院里的泳池。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动静。
棠初转头，看到一名外国身材高大的白人正从房子里出来。
等她看清那人长相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棠初大叫起来。
这一叫，让那人愣住，陆砚书也闻声快步从房子里走出来。
“怎么？”
“那那那，呃呃，那不是，那不是那个谁么！”棠初下意识准备用手指，察觉到不礼貌又马上收回来，磕磕巴巴就是说不出那个白人名字。
陆砚书往邻家看去，顿时明白过来。
他很自然地冲对方挥了下手，用英文解释了两句。
两人似乎是认识的，而且还比较熟悉。
对方爽朗大笑，对棠初说他现在有急事要出去工作两天，等回来再聊。
一直到那人开车远去，棠初才想起来那人名字——那不就是那个好莱坞的理查大爷么！
她满脸惊诧地转向陆砚书：“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你跟那个影星是邻居？！！！”
早知道她老早就跑来了。
陆砚书无辜：“我又不是故意成邻居的。”
“……”
陆砚书对此事见怪不怪，拉着她往房子里走。
棠初依旧在震惊中没有消化，棠家最鼎盛的时期也不可能跟好莱坞巨星做邻居啊。
她之前看报道提过，那个人因为被国外疯狂私生粉纠缠得太头疼了，所以买了一处购房权审核极为森严的房子。
这片区域的房子，是有极高的资格准入的。
所以这就是，富贵富贵，不仅富还得贵是么？
难怪，她现在终于明白，那次她说要是请那个流量小白花女星站台就好了，陆砚书的表情为什么流露出不屑说没必要了。
因为他跟影帝做邻居都觉得不值得一提啊！
后面的两天，棠初一直都还记得那句，等回来了再聊。
她一边迷迷糊糊倒着时差，一边盘算了那人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去问陆砚书。
陆砚书答：“没空。”
“什么没空，那人没空么？你问的？”
“我猜的。”
“……”
陆砚书乜了她一眼：“我接你来美国，是让你跟别的男人聊天的？”
“……”
棠初花了两天倒时差，到第三天，终于能在上午八点准时起床了。
陆砚书亲自开车，带她去黄石公园玩。
路途五六个小时，一路上公路平坦，两旁荒芜。
终于，进入园区后两旁茂密的森林，车辆在丛林中穿行。
棠初睡饱了觉醒来，趴在车窗边沿，往外张望。
“啊！那是什么，是牦牛么？”她突然惊叫起来。
陆砚书握着方向盘，扫了一眼：“不是，野牛。”
“野牛？快快快，停车，让我拍两张。”
陆砚书嫌弃地皱眉：“你没见过牛？”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靠边停下了。
“……你能不能一天不损人，我这不是没见过美国野牛么？”
棠初对着窗外那头野牛卡嚓卡嚓拍了半天。
“行，继续往前开吧。”她满意道。
陆砚书冷哼了一声：“我是你司机？”
“你都开了五六个小时了才意识到？”
“……”
又一小时后，进入黄石公园。
大门口的游客中心内有个告示，上面标明了一处著名景点的时间。
是一处自然喷泉，每隔一个小时便会自动喷一次。
棠初看着新奇，还有这样的！
陆砚书看了下时间，最近的一次是四点半，还有半个多小时。
“我们去周围逛逛，大概四点的时候往回走。”
“好。”
陆砚书径直带她去了另一个瀑布的景点，在遥遥远处，两堵悬崖峭壁之间有一个缝隙，有飞流直下三千尺。
棠初挤在人群里，也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
一回头，却没见到陆砚书。
往周围扫视，发现他站在远处人稀疏的地方接电话。
棠初走了过去。
应该是美国这边公司的人，因为听他说的是英语。
棠初英语不差，以前留学的底子还在，能听懂他的话。
对面应该是有事找他，问他在哪里。
陆砚书回答，在黄石公园参观。
对面估计让他回去。
陆砚书直接拒绝了：“不行，我专程带我女朋友来玩。”
棠初心一跳，咚咚咚，像是带着胸膛都在剧烈颤动。
因为那个词。
陆砚书：“我为什么没有？正常不是每人都有一个？哦，忘了你没有。”
……
过了一会儿，陆砚书挂了电话，朝她走来：“快四点了，我们去看喷泉？”
“好。”
走到景点的时间是四点二十，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远处有一个白色小土丘，像一座微型的富士山，山口很安静，目前没有任何迹象。
四周是一片开阔的荒地，稀稀疏疏的草东倒西歪。
景点方拦了一片安全区域专供参观，有可坐的木板和围栏。
两人找了一处空地坐下。
周围很嘈杂，有交谈声，说笑声，吃零食声，还有小孩吵闹声和大人制止孩子离火山方向太近的叫嚷声。
过了五分钟，前方那个小土丘发出滋滋声。
四周一片欢呼，等着看喷发的盛景。
棠初余光瞄了旁边的陆砚书一眼，他面色平静，这点水不值得他激动。
确实，面前即便是火山也不会让她心跳加速。
唯一让她情绪荡漾的，是刚才他口中那个词。
在她心里喷了火山。
“陆砚书。”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怎么？”
棠初沉了沉气：“我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砰”——
前方有一团白烟冒了出来。
紧接着一条水柱窜起十米高。
在周围人高亢的欢呼声中，她听到他说：
“你什么时候不是？”
第58章 恋爱
岩浆的热气散到空气中, 蒸腾成白雾，滋滋作响。
水柱落下后，又一次迅速喷起，比刚才更高。
大片云雾聚散, 如同一个小型仙境。
棠初内心也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她盯着他, 不做声。
陆砚书被她盯了一会, 提醒道：“喷泉在那边。”
“……我知道。”棠初没好气应了一声, “我只是很吃惊。”
“为什么吃惊？”陆砚书问。
“因为我们从来都不像情侣。”
“情侣是什么样？”
“比如一块出去旅行, 还有一块看电影之类的。”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旅行？”
“……”
棠初一时竟无话可说。
陆砚书索性也转向她，认真地问：“我有做过任何让你疑惑的事么？”
他自认在男女关系上非常坦荡。
棠初想了想：“就是以前, 我以为你和崔芷雯……”
“你以为我和她有点什么？”
棠初没太有底气：“我以为的……”
陆砚书没为自己辩解, 反而突然转变了话锋：“你知道为什么我专程带你来这个景点么？”
“为什么？”
“因为这个喷泉叫老忠实。”
“……”
前方水柱达到了最高点, 离地十几米, 蔚为壮观。
人群中再次发出了欢呼声, 两人就在这样的欢呼声中同时笑了。
棠初歪着头, 对上陆砚书经过这么多年依旧澄澈的眸光。
确实, 他不需要为自己解释什么。
大约二十分钟后，喷泉活跃时间结束，再次恢复了安静。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开，这片空地也重新复归一片荒芜。
陆砚书拉着棠初站起来, 两人朝着大门口方向走去。
走出不到十米, 棠初注意到一处木质标牌，以及上面的英文字“Old Faithful”。
还真是老忠实？！
见她惊诧地盯着那几个词看, 陆砚书解释了下：“因为这个喷泉每次喷发的时间都比较准时, 所以叫老忠实。”
“哦……”她就知道, 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见仁见智吧，也有可能是在说我。”
“……”
从黄石公园出来时, 已经是傍晚了。
美国西部地广人稀，荒漠连成片，开离国家公园地带后，山变得光秃秃的，显得天幕低垂。
陆砚书开着车，棠初趴在车窗沿朝远处望。
“那边的山顶部分怎么黑黢黢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那是什么地方？”
“也是黄石公园的一部分，被山火烧的。”
“山火？”棠初瞪大眼。
“嗯，美西太干了，黄石公园几乎每年夏天都会起火，现在新的植被还没有完全长出来。”
“怎么烧了这么大一片，政府没有想办法灭火么？”
“一开始尝试着救火，但杯水车薪，就放弃了。尤其是发现每次第二年都会重新长出植被，就干脆遵循自然规律任其自生自灭。”
棠初听得称奇，感慨：“所以每年烧了之后，第二年就会恢复原貌是么？”
“对，自然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人也是如此。”陆砚书轻而淡地说了一句。
没有任何的强调或者说教，但他的话语里却仿佛带着一丝言外之意，让棠初怦然一动，随即安静了下来。
蓦地，好像又接续了飞机上两人的对话，他补上了当时的沉默。
短短几年间，她经历了人生中那样的变故，但斗转星移，一切认为无法抗住的苦痛都会过去。
因为她具有那样的自我修复力量。
棠初的视线再次飘远，遥遥凝望着那片光秃秃的土地。
在视野所无法触及的地方，新芽或许正从地里悄然钻起。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这句本是感慨时间流逝的伤感之句，现在却仿佛有了某种治愈力量。
棠初抿唇笑了。
就像他刚才说的，见仁见智吧。
车程三个半小时，到达黄石公园周边一座小镇。
此刻，夕阳已垂到地平线尽头处，淡橘色的光照射到很远的远方，像是在宣纸上晕染开的水彩画。
这里有着典型的美国西部风光，粗犷而古朴，街道并不宽阔，两边的门店皆为木质结构的房子，墙壁外面悬挂着完整的羊头或者牛头。时不时就有一家卖猎具的店出现，枪支直接展示出来，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陆砚书在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后，带棠初去吃了饭，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游走。
棠初见他像是有目的又像是没目的的样子，问：“我们要去干嘛？”
“去找家电影院看电影。”
因为她说的，情侣要一起旅行，还要一起看电影。
棠初：“……”
这里是著名旅居胜地，前来的几乎都是来往黄石公园路线的游客，本地居民并不多。
因此，电影院这类生活娱乐场所需求度并不高。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硬是见不到任何踪影。
但棠初发现，陆砚书在这件事上出奇地固执。
连她都觉得无所谓了，他仍在坚持寻找。
最后实在无果，他甚至打了通电话。
对面是个年轻的男性声音，说的中文：“哟，陆哥，怎么有空跟哥们儿——”
“杰克逊镇这里有电影院么？”陆砚书没跟他寒暄，直切主题。
“杰克、杰克逊镇？”对面吃惊，“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去黄石了？”
“嗯。”
对面沉默了两秒，突然问：“是嫂子来美国了？”
棠初闻言吃惊，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嗯。”陆砚书已经对他的废话不耐烦了，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电影院在哪儿？”
对面丝毫未察觉，依旧自顾自絮叨着：“哦，我就说嘛，上周喊你去黄石你不去，说过段时间嫂子要来，你要带她去，没想到这么快——”
还没说完，陆砚书就把电话挂了。
棠初盯着他，不知道他是因为耐心有限，还是因为那些话让他害羞了。
陆砚书也会害羞么？
最终，两人还是找到了一家小型的当地影院，看的是一部应景的西部片。
讲述的是在开阔又荒凉的大西部，充满野性的男人们垦荒种草、开疆拓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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