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头发把水沥干了,她再一次用力地摇了摇头,取下放在躺椅上的毛巾擦了擦发尾。
“哦,看,一个新的派对成员。”
船体内拿着小阳伞鸡尾酒的卷发女人一看到她就展开了笑容,尤朵拉也绽放出了自信的笑,装作只是从露台上晒完日光而来。“你们还好吗?”
和那卷发女人在一起穿着折领衫的两男人将尤朵拉看进眼里,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其中一人给她让开位置好使她走进船舱。另一人端了杯雪梨酒过来,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天使。
尤朵拉查看了主舱室里背对着他们的人头,再淡然一笑,手肘朝问话的男人挥去。“我可不是你们的贵客呢。真可惜。”
一个解决完还剩一个用那开始尖叫的卷发女人的腰带给绑住了手脚,尤朵拉蹲下来给两上船来只是来玩乐的男人系一起时对那女人说:“如果你能保持安静,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能保证吗?”
那女人捂着自己的嘴,万分紧张地点了点头。
尤朵拉走之前不忘再看她一眼,将她惊慌的涂着白粉底的脸收进眼里。
“记住,如果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我会来找你的。”
“好、好的……”她缩在角落沙发垫里的样子看样子估计是有一阵不会去坐游船了,尤朵拉关上身后的舱门观察着在船舷两边放风的保镖们。
她看准时机将一人踹下匀速行驶的船又迅速来到另一位的身后,将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缓慢地吐出,“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子。”
向内打开的门朝里推时,屋里有个不耐烦的声音传了来,“什么事?”
“老、老大……”
坐在环形沙发里戴着船长帽的男人蹙下粗重的白色眉毛,在看到自家厚实膀大的安保身后一只纤细的手后恼怒地冷哼了一声。他放下杯子,朝他们招招手,“是谁会来我的船上做客,报上你的名声来。”
尤朵拉将那剃着毛寸头的保安丢出去,从拎着他耳朵的动作变成了双手握枪指着那老者。
她关上了身后还在随海水波浪撼动的主舱门,她张开薄雾红的双唇,缓缓说道:“联邦机构调查处送上问候,维尔福德·埃尔文。”
第38章 Chapter38
那老者眼也不眨,随手点起一根雪茄。
尤朵拉等着他开口,将近几十秒后维尔福德笑呵呵地说道:“你一定是尤朵拉·伯德吧,我接触的FO特工并不算多,但说要有英国口音又有这么一张脸的……”
埃尔文上下打量她,视线在她的脸孔上来回转了几圈,“我想就只有你了。”
尤朵拉不知道是要吐槽自己受到了国家歧视,还是直接用枪一路指过去。让她想想,啊,她不在乎。尤朵拉慢慢沿着舱室踱步,手里的抢眼一直对着维尔福德。
“我们得到确切消息指出,奥兰德·沃特曼在你船上。”
“噢?我能问问是谁告诉你的吗?”
没等尤朵拉把调查处的情报说出来,内舱里小门就走出来一个人,他将丝质的晒浴巾披在身上,嘴里还抱怨道:“埃尔文老头,你这里除了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就没有其他好货了吗?我要是穿着这披巾出去晒太阳,怕不是要被看到报道的人笑掉大牙……”
顶着金色卷发的棕眼瞳男孩眨眨眼,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拖着枪的尤朵拉。他张开嘴,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我们这是遇上仇家了?”
维尔福德冷哼一声,将手里的雪茄灰弹在烟灰缸。
“可不是。奥兰德,来见见联邦机构调查处的尤朵拉·伯德,别被她的奇妙风情所惊到,她可是来自与我们相邻的大不列颠。”
身在美国,这种冷嘲热讽尤朵拉早习惯了。她就立在门口,手臂毫不酸涩地指着这两男人。
只见那年轻的男人将掉到他身前的女士披肩甩到身后,像模像样地朝她行了个绅士礼,右手转圈放在了胸前,身体也朝下弯曲了一些。“我可真是荣幸。”
学着英国人的样子行完礼,奥兰德·沃特曼又跳了起来。
他转而小声朝维尔福德问:“你怎么惹人家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不让这位小姐自己告诉我们呢?”维尔福德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手里的雪茄又触及了他的嘴唇。
正当那男孩的大眼睛来亮闪闪地瞧着她——从奥兰德的每一个脸部细节看来,他认为她穿着休闲派对装拿着手枪对着他们的样子实在是酷极了——“尤朵拉,你没事吧?”昆廷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尤朵拉不动声色,缓缓道来她此次的目的算是告诉昆廷她没事,“几乎一半的电视台都在说有人掳走了奥兰德·沃特曼,而我正好在你名下的船只上找到了他。你能和我解释解释他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吗?”
无线电里一阵嘈杂,明白她无事昆廷切掉了他打开的音频。
奥兰德还在状况下,他用手指指自己,“我?被劫持了?”
从奥兰德的样子看来也许还真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他确实是在公众视野里消失了一段时间,维尔福德·埃尔文取消了让他和公共联系的机会也是事实。
船长帽下的老人不恼反笑,他用那种老成的事故眼神瞄着尤朵拉:“我从来没有说要绑架奥兰德,他在我这的这几天可是被捧为贵上宾的呢。”说完维尔福德朝奥兰德看去,他拍拍他的右腿胫骨,“你和伯德小姐说说,你在我这吃了几顿的霸王餐啊?”
“你不是说这些我老爹会报销的吗?而且,明明是你邀请我上你船的,说要带我去看大西洋海鲢……”
这个工鳓家的小公子还真是不谙世事,尤朵拉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废话说够了没?既然你没什么事要找沃特曼,那你不介意我就这么带走他吧?”
“等等啊,我没说要和你走。”
尤朵拉再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说,“你父亲要我带你走。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奥兰德低下眉眼,额前的金发都耷拉着卷儿,“就算是我爸说的,我也可以不走啊……”
维尔福德笑着,仿佛在这一场中占了上风,“听听,奥兰德不想和你走。”
“慢着,我也没说我要在你这待下去。都几天了还是日光海水,除了这就没其他可娱乐的了吗?真不知道你要我来做什么,说要和我一起消耗时间,我看你做的就只有躲在这里抽烟罢了。”奥兰德一口气把维尔福德的“恶行”都说了出来,尤朵拉就看着这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看来维尔福德真没对埃尔文做出什么,不然这时候这小伙就会把他的负面作为全抖出来。
尤朵拉听够了两人窝里斗,她用枪头指指门口,“沃特曼,如果你想早点见到你父亲的话,走到我身后来。先不要出去,你不知道外面的保安会对你做出什么。”
她说这话时紧盯着维尔福德,白眉深沟壑眼袋的老人也那么瞅着她,那几颗不太显眼的老人斑此时在他脸上显尽了不雅感。
奥兰德在那嘀嘀咕咕了一阵,最后将那条领巾系在脖子上,慢吞吞地往尤朵拉那走。见两人不会马上处理完公事,他一屁股坐到了尤朵拉边上的圆沙发,一副随便他们怎么说的样子。
维尔福德摘下头上的白帽子,也不紧不慢地翘起了二郎腿,他将手臂嵌在身后的靠垫上,“奥兰德都到你那边了,小姐是为什么还用枪指着我呢?”
还不是为了防你这个老狐狸吗?如果说世上谁都可以惹,就是别去惹一些老奸巨猾的老年人。
“我不信任你。”
“噢?我经常听人那么说我。”
“呵。”尤朵拉轻笑,“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保证,我们走后你不会派人追上来。那是一个你会立下的承诺吗?”
奥兰德把头完全后仰在软沙发上,就为了证明船舱内两成年人的话有多无聊。
“我为什么要追你们呢?你自己也看出来了,奥兰德没受到任何伤害,他身上也没我要的东西。那我又为什么会来追你们呢?”
尤朵拉观察着室内,除了放着氧气的热带鱼鱼缸和环形沙发边的吧台,以及奥兰德走出来的那个小房间她还真没看到什么杀伤性武器。
她提提枪口,手臂向上举,“你为什么要藏起奥兰德·沃特曼?”
维尔福德扬扬眉,好似尤朵拉似乎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他用手指敲敲自己的下巴,刮干净的下颚令人有些看不出他就是那次茶话会上的东道主。“嗯,我想想……我是为什么要带走奥兰德呢?”
话题的主人公翻滚着手臂,嘴里不时发出呃啊的呻吟来催促两人快点谈完。
“哦,我想起来了,因为我想带他来这里看大海鲢,不是吗?”
看他那副精明的老算模样,尤朵拉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她用后脚跟踢开紧闭的安保门,让奥兰德先出去,“你先走,我殿后。告诉保安他们的主子不会拦你。”
奥兰德大大地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终于谈完了”这样的话。
等奥兰德往外走的时候,维尔福德好奇地打探着尤朵拉,他放肆的神情完全和公众面前那个愿意给穷人发放福利的牛仔老农完全不同。“伯德,容我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变成了FO的完美特工?我记得你之前是在给MTT卖命不是吗?怎么,不满意刺杀行动的刺激生活,倒跑到调查处做收集情报的平淡任务了?”
维尔福德亮着牙齿,手一挥一收的,他看着尤朵拉身后照着阳光的甲板。
“尤朵拉·伯德,我还在想我在哪见过你这张俊俏的小脸。让我想想,所有地中海附近富豪的噩梦?只要他们一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就会被你们MTT……啊不,你现在加入了FO是吧。是我的失误。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在,任何人都不能做表面下的勾当,那些人可是对你恨得牙痒痒呢。”
她边后退边说:“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维尔福德还是露着一张嚣张的脸,那种中老年白人男都会有的自信脸。
他咧着牙继续说:“是谁跟你一起来的?S·斯泰纳?还是其他我认识的小妞?哦,让我猜猜……FO其他的探员……我还知道谁呢……我猜是昆廷·普里斯吧?从你这张脸上我就能看出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在外面了。
“真冷漠啊,我可是在担心你。你该问问你那个搭档到底是在给谁效忠?我这么说可是因为啊——我知道他以前还在GSA工作呢。”
尤朵拉的心跳了一波,她从手枪下看着维尔福德,“你是说以前。”
“噢,我说的是以前吗?真不好意思。我的意思其实是,去年十一月我还在GSA的老家门口见过普里斯的身影呢。我敢说你不知道吧?即使是你,尤朵拉·伯德,习惯单干的你在没适应新搭档前也猜不透你身边的人是做什么的。我说得没错吧?”
她放下了枪,人已经站在了温暖的船板上。
见她不出声,维尔福德继续乘人之危地说:“怎么不说话了?噢,我猜那个普里斯就在你的耳麦里吧现在?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在她完全转身离去前,维尔福德借着门关上前再说了一句,“你为何不问问他GSA这几个字母代表着什么呢?你以为一直陪着你做事的身后那个人就是好的了吗?你太天真了,大英帝国的尤朵拉·伯德……”
她大踏步走开,将老男人恼人的话和还在等着她的奥兰德甩在身后。
她的思绪还在以前她有时间就会去的早午餐饭馆的蜂蜜煎饼上,侍者餐盘上的蜂蜜露下一秒就变成了砰砰在响的门。林赛噌一下站起来,拿过屁股下的简易椅子就举起来。如果是要害她的人,那她一个椅子下去——前提是她刚好砸得到的话……
啪咚一记,那只有三根柱子支撑的圆板凳砸在了撞门进来的人。林赛定睛一看,这不是托比亚斯的前辈,那个叫什么的男人来着……
“吉尔·内尔!”她大叫出声,就怕引不来敌人。
吉尔看向她的时候林赛猛地捂起了嘴,她嘟嘟囔囔着说对不起。“抱歉……我声音太大了……”
眼眶下有着深淤青的男人没说什么,他只是将门再打开一些好让她走出去。
“我们能……直接走出去吗?外面没有人看着什么的吗……唔啊……”
林赛还在往外探头时,吉尔一把扛过她直接往外走。
她在他肩上无语了一阵。没想到他可以一下子就扛起她……该说不愧是CDD的老前辈吗?
“内尔,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吉尔给她递了一手机,打开界面就是托比亚斯给他传了简讯。
林赛“啊~”了一声,又转念一想,“那托比亚斯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吉尔把手机拿回去收好,开始往拐弯口走,咚咚的脚步声让林赛知道她其实并不轻。
希望他之后不要胳膊酸痛什么的……她在心里默念。
“……”一阵低语声从她身下传来,林赛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听见是吉尔在说话,“……你还记得我给你的资料集吗?”
林赛恍惚了一会,随即大频率地点头,“记得记得,那上面记载了我前阵子遇到过的人。”
吉尔嗯了一声,仿佛那就给她解释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林赛自己消化着,所以他的意思是,她看到的那些人都和这些事有关?比如那个给钢铁大亨开车取器材的家伙……难道都和工鳓有关?
“我明白了,你是在说,我遇到的那些人,他们最终都会指向这边是吗?和我们脚下这栋建筑有关系的人,其实早就在一起串联好了。”
并不是每个人,吉尔硬朗的表情在那么说。
“你来的路上就没有遇到什么人不让你进来吗?”
她刚这么问,路的尽头就站了一个穿着管家马甲的男人。他清清嗓子,手背在身后。
林赛抬起头来,完了,那是托比。自知他不会让他们走,林赛开始脖子冒汗。
只见托比扫过他们,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我要去给空中花园的罗兰浇水呢,我把花泥放哪去了?”
被抗在吉尔·内尔身上,林赛看着托比慢慢走远。呼,看来他是故意放他们走的了。
这样正好,她也不想……
他们还没开始走几步,吉尔就把她放了下来。
林赛刚想道谢,却见面前的既不是出口也不是一个有着紧急绿灯的逃生门。
她楞在那,举着一根手指,“吉尔·内尔,你难道不是来救我的吗?”
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男人整整风衣领,从兜里掏出一闪着计时器的装置。
他低沉地告诉她:“很抱歉,我只能送你到这。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希望托比亚斯能及时赶到。”
“什么?他还会来?”
“是的。”他往她手心里塞了什么,林赛低头一看,是个及时通讯器,“用这个和外界联系,从桌面进去有两个界面可以选。”
“不,等等,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对不起,我真不能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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