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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你说那么多话嘴不干吗？赶紧用你拿来的冰喝点什么吧。我光听你说就觉得口渴。”尤朵拉看也不看他，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左小腿上——她刚换了一条腿。
昆廷没动，嘴角扯出一个笑，“你知道吗，尤朵拉，我本以为你这样的人……”
他打量了会她，接着又说，“不会在意什么小细节，比如在旅游时带点护肤的小玩意。”
尤朵拉眼白上扬，“你是在说我不是女人吗？”
“我可没这么说。”他用一只手贴着心口，酝酿着下文，“我只是说，你会比其他女人更加不拘小节。”
尤朵拉将多余的乳液搓匀于掌心，她回头看着昆廷，却在对方眼里看不出任何嘲笑的意味。
她站起来，往自己的行李那走，“有时候我真是分不清你是在说笑还是在说真话。”
昆廷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行李箱，边打开边说：“哦你知道的，对你，我说的永远是真话。”
“省省吧。”她从包袋的夹层取出自己那把白色塑料壳的半自动手枪，确认无误后和昆廷交换了所站的位置，“让让，我要坐那。”
“遵从我的夫人的命令。”
当她坐在黄绿相交的并不舒适的沙发椅上时，尤朵拉把手自然地搁在扶手两边，“为什么FO会让我们出这个捉拿贩毒人员的任务——我是说，在他们那么大费周章地将你我绑在一起后。”
她看着窗外，昆廷侧从皮箱里拿出结婚登记证和两把黑色的UZI冲锋枪以及一把弹链。
“谁知道呢亲爱的，只不过我对他们的分配很赞同。”
“是啊。”她这么回，即没回答他也没对他提出疑问。
一对年轻的夫妇拖着箱子从停车场走过，尤朵拉半干的头发撇在她耳边，“我不觉得吉尔莫会为了让我们单纯对几件拿不出手的案子而费那么多精力。”
“你想说，为什么这类可以交给警察的活却偏偏扔给我们干不是吗？”
他往弹夹里装弹时这么说，尤朵拉哼了声算是应了。
“如果能让你心安的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昆廷将UZI拿起，试了试手感。“不过我确实很高兴，关于他们愿意给我们这一能使我们促进感情的任务。”
他笑吟吟的，尤朵拉没有扭头去看他。
将弹链藏在床板的床垫缝隙里，昆廷用那种他们真是热恋夫妻的语气说：“我会承担你的一切抱怨，毕竟，那将会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
他走过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尤朵拉心境还好，她拍拍昆廷放在她裸露背上的手背，“行吧，那就快给你的新婚妻子调杯玛格丽塔。谢谢你，好心的丈夫先生。”
就算她明显是在开玩笑，昆廷也满口答应下来。“遵命，女士。”
走去迷你冰箱那他自顾自地说道，“不对，我对你的称呼应该是……”
“‘我的夫人’是吧？但你要知道昆廷，我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尤朵拉转头看向他，在这个房间里的第一次她的双眼直视进他的眼里，“就和刚才说的一样，作为我的丈夫你应该知道这点的吧？昆廷？”
她再一次喊了他昆廷，而不是她平时一直叫他的姓氏。
这显然对男人很受用，他从包里拿出小酒杯时脚步清扬。
即使他没扭过头看和她对视，尤朵拉也明白昆廷调出来的玛格丽塔会是怎样一般清爽的味道。
别的女人可以留着她们的珠宝首饰，她有自己的必备品。
躺在矮靠背椅里，尤朵拉擦拭着瓦尔特P22的枪柄，一遍又一遍。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将目光放在撩开的窗帘一角那，只有这个角度才不至于被外面的人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们。
林赛站在杂货街买今日的食材正准备回家烧饭，她等在一条马路边，等着那红色的灯变为绿色的行人可通行指示灯。
她手上的牛皮袋里装着胡萝卜、花椰菜和一些包心菜，鲜食买的是切碎的牛肉酱，回去做牛肉饼好了。林赛想着家里橱柜里还摆着的芥末酱和番茄酱，希望易拉罐里的碳水饮料还没用完，不然她回家就没东西可以喝了。喝清水也不错，但那不配现炸的牛肉饼。
她这么想着，迈开脚步在斑马线上跨出去。
刚刚没什么人等红绿灯，这时候和她走在一起的对便多了起来，当然还有对面一起走来的人群。林赛走在人后面，见着空隙便慢慢走过去。
她将纸袋往怀里提一提，想着自己有没有忘记买的食材。
果酱还有，猪肉条也在，应该没什么……啊，好像白糖不多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可她都走到马路中间了，要不明天来买吧？
林赛跟在一穿着运动衫的男人后面，眼看就要走到对面，有一穿夹克衫的人往她这来。不是朝她的边上走，是直接往她的人这走来。
他搞什么？她是挡他路了吗？
林赛刚想给其让路，一想到自己好欺负的性格狠了狠心。
好吧，这回她可不想再让人了。她倒要看看，她要是直着走那人会对她怎么样。
“你就不能走别的路吗？”在互相让了几回毫无进展后，林赛忍无可忍，抱着她那两袋食材对男人嚷嚷出声。戴着宽边帽的人笑了笑，开始往林赛这走——顶着她的身体往她来的方向走。
“喂，你干什么？我要到对面去啊，不是回去！”
他看着强壮，事实也是林赛比不过他。
无力的抵抗被他推到了原处，也就是她从杂货街出来的那个方位。
气喘吁吁地道，林赛只觉他有什么毛病。“先生，我既不认识也没有惹你，你为什么……”
托比亚斯那双淡色的眼就那么盯着她，林赛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拿一根手指指着他，“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晚餐就打算吃这些？”托比亚斯拉下了眉，仿佛对她的食材挑选十分不满。
关他什么事啊。“难不成你要来我家做客？我又不是买给你吃的。”
托比亚斯压低帽檐，没理她直接把林赛拖到一个小巷里。
“嘘，我现在要去跟踪一个嫌犯。”
“哦。”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你能放开我了吗，我还要回家开火做饭呢。”
不像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是不是都不要自己做饭的啊，身为哪……他上次说他是哪里的特工来着？
林赛抬头思索之时，托比亚斯锁定了目标。一拉一拽，林赛就跟着他跑。
“喂，喂！你要去追人为什么要拉着我啊？！”
“别废话婆娘，你不是我的合作伙伴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的跟班了？”
托比亚斯看了她一眼，颇有种“那可是你说的”意味在。“不是我先说的，是你说的。”
“什么跟什么……”林赛被他拽得晕头转向，跨了个街口就被塞到了一辆小甲壳虫车里。
“托比亚斯！我要回去做饭！！”她摇摇头昏脑涨的脑袋，和前座系着安全带的男人抱怨。
“行吧，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但现在，我们需要去追人。”他根本没看她，忙着看后视镜倒车。“哦，对了。你最好把安全带系起来。我的车辆保险里可没有多出来一个人的份。”
“托比亚斯——”喊是那么喊的，她也不得不在瞎晃着往后倒车的甲壳虫里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在这结束后，你最好有给我报酬的想法，不然……”
“随便吧，我们这就去捉那个孙子养的。”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我们要追的是谁？”
他扭了脖子瞧着她，“我没说吗？乔希·法瑞尔啊。就是那个你去五金店问的家伙啊。”
“是吗？不对，为什么要追他啊？！”
林赛在托比亚斯惊骇的开车技术里抓着车把，要不是她将身子贴在后靠，手则紧紧抓着车顶，她估计自己会被当场甩出去。
“啊？哦，他成逃犯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他给维尔福德做事的身份暴露了，我们当局正在追他——”
林赛被忽然加速的车速搡到后座的另一边，她和托比亚斯都在猛烈的噪音里扯着嗓子喊。“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你问了吗？你没问我为什么告诉你？”
在这辆看起来坚固的小车里，林赛·波利压抑着想呕吐的冲动并默默把大众车加入黑名单。
她应该去买白糖的，她就知道。
第12章 Chapter12
“客房服务，需要更换洗护用品和卫生纸吗？”
他们这还能换卫生纸？尤朵拉用口型和昆廷传言。
昆廷耸耸肩，和她交换了眼神在三秒后打开了门。
“先生，需要客房服务吗？”
一见是推着小车来打扫的便服服务生，昆廷就拿出那副嬉皮士的样子靠在门框用油嘴滑舌的腔调说：“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呢？我妻子和我正觉得无趣，你们这有什么可以去的景点吗？你知道我们这类新婚人士的，总是想去哪些地方找点新乐子。我为什么把我的木吉他留在了家，亲爱的，你怎能放任我留下我的宝贝吉他？”
那服务生有点傻了，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所以……不用是吗？”
尤朵拉扮演的昆廷妻子操着一口康涅狄格州音，从客房小伙的视角看来她翘在梳妆台那里的双腿实在是有走光的风险。但本人不怎么在意。“告诉你们的领班给我们捎点酒水过来，我需要在一个更轻松有趣的环境里才能创作。”
“夫人，我们这没有酒吧。贩卖机里面的酒精饮料估计也没有。要是真想喝酒，离我们这几公里的地方有个酒吧……”
“很好孩子，现在告诉我哪里有我刚才说的景点？”
昆廷的身姿一压下去，小伙子就被逼得缩起肩膀，他移开目光，“先生……我猜十几公里之内会有超市和商场……”他嘀咕着，他都没怎么出过这家旅店，“啊，我想起来了，如果开车往东走的话，有一家公仔主题的游乐园。”
“亲爱的，你听到了吗？一家主题乐园。”
尤朵拉翻翻白眼，觉得“丈夫”的关注点不对，“我不在乎游乐园，我要去的是酒吧。你刚说的酒吧在哪来着，可敬的小伙计？”
“就在进入我们旅馆的那条路，拐出去一些就是，开车过去用不了……”
“可夫人，我还想去取我的宝贝吉他呢。路上没有音乐我们是到不了花谢之地的。”
“我要说多少次，别带上你那蠢笨的吉他。有多少次我们被交警拦下来……”
眼看涂着红唇的女人生起气来，服务生推转小车溜走，“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宝贝，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人的旅行……”
尤朵拉给昆廷使眼色，昆廷朝她张开的双臂轻轻关上了房间门。
“这就是假扮夫妇的标准做法，谢谢各位观众们。”他放下握在旋钮上的手，向尤朵拉做了个绅士礼，就像他们刚是在大舞台上表演一般。
尤朵拉嗤笑，将剩下的蓝色玛格丽塔饮尽。
“如果你管那叫演戏，我觉得我们以后再出这样的任务只会是灾难。”
“对自己有些信心，你刚才的口音说得很好。说起来，我可没听过你用美音讲话呢。从来都不。”昆廷扒拉着胳膊，赤膊的臂膀有着健康的古铜色，他扬着眉，“还是我应该说，要对我们有信心？”
“得了吧。”尤朵拉懒得理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清水。“那些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来？”
“他们会来的，在该来的时候。”他盯着窗外。
“你慢慢看，我要去补个妆。”
尤朵拉甩甩手，抱怨着屋内的空调和制热机一般。
昆廷笑笑，守在了窗口边。
“托、比、亚、斯——”林赛扒着窗框，她发誓她要是能活着下这辆车，她只要一下车门就要这个家伙的好看。
“安静点，我正试着跟踪他呢。”
这还没展开追逐呢，他的车就开得和他人一样捉摸不定。
林赛牛皮袋里的蔬菜和肉馅滚成一团，这边一个角落是滚落的胡萝卜，那边又是她顺手拿的一些咖啡包装奶精，至于她脚下则是被压碎的生菜瓣。
“有你这样跟踪的吗？”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生胃病时生不如死了，要不是状况不允许，她一定会把托比亚斯的车吐上一地。
“你和上次那个五金店老板怎么样了？”
林赛刚想说他们就去喝了一杯咖啡，转念一想，“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开玩笑，看你拿着张纸条欢天喜地地出来的样子，是傻子都知道你在里面被什么人约了吧？”
托比亚斯后面一时没传来回音，他盯着挡风玻璃，“嘿，你还活着吗？还是被我的车技给折服了？”
折服个鬼！林赛对他后半句小声的话不以为意。她和惯性唱反调艰难地来到托比亚斯的车座这，用手抓着他的两只耳朵：“你不是说你不会出面吗？怎么知道我和克拉克的事的？”
她尽量劝说自己不要用母夜叉的声线说话，但谁发现自己的行踪被人跟踪了都会生气。
托比亚斯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你为什么要捏我的耳朵？”
他还没弄清事情的严重性。
“小心自行车。”林赛说着，狠狠扭了他的左耳。
“哇啊啊啊，你揪我耳朵干吗？！”
“这是你跟踪我的惩罚！谁叫你在暗处监视我的？还跟我说你根本没出来，简直就是大骗人！！”
他需要全神贯注地跟在那辆车后，但也不意味着他不能空出一只手来拍打林赛的手。
“放手，放手！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想害死人的是你吧？哪有人不和搭档说明情况就直接抓人去干活的啊？”
托比亚斯踩了油门，越过了一辆老爷车。
他不忘大叫：“严格来说，我和你并不是搭档。你只是我叫来的临时工——”
话还没说完，他的右耳就被林赛的右手指给狠狠戳进了耳道。
“你这个混蛋——”
他踩下刹车，整辆车差点没在公路上行驶一个绕弯，“嗷！！！你是不是有病？！！”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林赛还在攻击他的耳朵，煞有不把他的外耳揪下来就不罢休的意思。
托比亚斯扭着头想躲避她的手指，“把你的手从我耳道里拿出来，你这个疯婆娘！！”
“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我去五金店的现场，托比亚斯——”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老天爷……”
中场休息，林赛松开手也喘口气。
托比亚斯用左手揉揉被捏得通红的耳朵，他边转道边说，“我担心你这个刚出蛋壳的雏鸟会被人骗，而且你也承认吧，我不觉得你会在第一次行动时就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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