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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理清神智，“凌…凌路。”
他是真的以为她承受能力很好，命很硬吗，老是这样不怕她太激动飙血压。
“你是在告白？”她快大舌头了，“那为什么只是追？”
一般告白不都是在一起？
凌路微怔，他感情寡淡，遇见她之前，从没想过某天会去追逐另一个人。
“我想给你全部的爱，完整的交往过程。”
太阳不知道自己是太阳，然而被照到的人知道她值得一切美好。
……
晚上，谢书妍回寝室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份报纸。
遥城都市报，是辩论决赛采访的那期，三天一刊，这天才出。
孟羽林嘱托她买的。
谢书妍一脸正经地问：“你是不是跟凌路说了你之前家教的事？”
室友们都听她吐槽过那次家教的经历。
“是，怎么了？”孟羽林问。
谢书妍给她报纸，“那你慎重些看，注意心脏。”
“为什么？”难道报纸里写了凌路他们不好的话？不会吧，怎么说也是个官方媒体。
她快速扫过。
比赛采访的版面很大，每个队员都采了问题，专业技巧和参赛心得占绝大部分。
而在版面的最后：
邓记者：你最终总结陈词时举了个朋友家教的例子，请问这个朋友是真实存在的吗？
凌路：是的，真实存在。于我而言，是一个很特殊的朋友。
邓记者：大胆猜测，是送花的那位朋友吗？（悄悄告诉大家，比赛刚结束，就有女生来送花了，女生非常漂亮可爱！）
凌路：是。
邓记者：类似的事件应该有很多，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下，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择了引用这件事？
凌路：不知道在这里说是否合适。原因是，我希望我的荣誉和她有关。
邓记者：那么，你等会儿要和她去庆祝？
凌路：是的，如果她愿意的话。
报纸看完，小路正好发来了消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提前买给你】
【[图片]】
图片中的是上次在食堂遇见，她想买的小蛋糕。
【这个可以吗？】
第41章
老式居民楼中, 墙面斑驳，大块墙皮受潮脱落。
三楼，周铁推开自家门时, 眼底一派黯然。
他不常去球场，然而看到孟羽林提着相机去了那里, 他无意间也走了进去。
球赛结束哨声响起时, 他走向她。
他没有主动去靠近过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前几次的靠近都弄巧成拙。
离她越来越近。
他唯一的想法是，约她一起吃晚饭行不行, 如果她觉得太突兀，那他就改为说散散步。
可是, 有人先一步走到了她面前。
是一个，他找不出缺点的人。
他停住脚步。
在客厅写作业的小女孩听到开门声, 小步跑到门口，开心地比手势：
【哥哥, 你回来了。】
【哥哥，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我有点认不出你了。】
周铁没什么表情, 摸她的头，“作业写完了没？”
他天生一副阴沉的嗓子，于是便不怎么说话, 不怎么做表情了。
【嗯嗯】妹妹把小小的作业本交给他检查。
【哥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比手势，【我同学说, 男生突然改变外表, 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看她。
妹妹仰着头，小小地八卦：【是那天那个姐姐吗？】
那天下午放学, 她等了很久哥哥都没有来接她。班主任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后来，哥哥匆忙赶来，寒风瑟瑟，他只穿了件短袖。
【哥哥，你的外套呢？】
“给别人了。”
【谁呀？】
“一个姐姐。”
周铁检查完了妹妹的作业，“先看会儿电视。”
他去卧室换衣服。
打开衣柜。
第一格挂着那件整整洁洁的棕色外套。
他合上衣柜，望向窗外。
夜色浅薄，和那天傍晚很像。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在临时病房的床上睁开眼，孟羽林趴在旁边。
护士开门进来，看了眼她，浅笑：“醒了？她一直在陪你。”
早八课对孟羽林来讲无疑是痛苦的，但今天例外。
早上，凌路买了她喜欢的小蛋糕在宿舍楼前等她，再帮她拿着书包，陪她一起去教室。
难得的，她成了最早到教室的人。
他大概对她的饭量很有信心，不仅买了小蛋糕，还买了其它好几样糕点，她吃了一上午还没吃完。
课间时，她又收到了他的消息。
他邀请她中午一起吃午饭，询问她想在食堂吃，还是学校外面。
窗户缝隙有丝丝沁人的清风灌入。
她看着消息，晕晕的。
现在才对他昨天告白的事后知后觉有实感。
他，凌路，这真的是他发的消息？
他在追她？
她回了个校外餐厅的名字。
小路：【好，下课我过来接你。】
心口，心口不对劲。
甜甜的，被人糊上了一层厚厚的，难以搅动的蜂蜜。
嘴角，嘴角也不对劲。
自动上扬，根本压不下去。
才第一天就这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才好。
被人追也好难呀。
凌路那边也并不轻松。
旁边的林一朝扫了眼周围是不是看来的视线，悄悄挑挑眉。
系里有不少同学都是化学社的，自然也看了昨天的球赛联谊。
凌路告白的事，估计都传遍了。
也不怪人家老是看过来。
林一朝想，毕竟他当时听到都呆了，喝着水忘了咽，洒了一身。
他转头，“凌——”凌路在跟孟羽林聊天。
“怎么？”凌路淡声问。
“没、没有了。”他本来是想问他中午去哪个食堂吃饭的事，但不用问了。
聊天页面摆在那，不瞎都能看到。
林一朝心想，还好是仪器课，分班上的，不然周铁也在的话，大家更有得看了。
最后一节下课，孟羽林收好书，等走廊不再拥挤，提着书包下楼，准备先往实验楼的方向去。
刚走出大厅，一辆黑色机车喇叭响了响。
她看去，居然是锡纸烫。
“周铁！”她挥挥手，笑，“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他说。
“等我？”她不解：“你等我做什么？”
“上次的课堂上的事，我还没谢你帮忙呢，你帮了我两次了，谢谢了。”
他看了眼地面，说出的话很简短：“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吃饭。”
孟羽林：“啊？”
他把手中另一个头盔给她，“是前几天晚上，我们遇见时的那家餐厅。”
“苏州菜。”
当时遇见，她和朋友正准备去吃。
他想来想去，最后定了那家。
“上车，我载你。”
头盔是粉色的，很新。
联想到前几次他的行为，她的笑容凝固，心中积攒的某些奇奇怪怪的感觉组成一个猜测。
她虽然是有点魅力的，但……应该没这么大。
就当她普信了。
她慢慢的，慢慢的偏头，试探问：“周铁，你，是不是喜欢我？”
大厅另一侧，两位并行的男人顿下脚步。
周铁抬头：“是。”
答案清晰可闻，林一朝看了看凌路的表情。
他顺道来这边接朱娜，没想到碰上这回事了。
孟羽林后退半步，脑子里一团乱麻，“啊？”
她情愿是自己普信了。
周□□神，重申道：“是，我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对我有误会，我一直都对你没有恶意。”
“昨天你问我怎么风格变成这样，因为你。我想尝试，变成这样，你能不能容易接受些。至少不要以为我对你有恶意。”
孟羽林抓了抓双肩包带子，无所适从，“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昨天在球场，我和……”
他道：“我知道，当时我也在，我看到了。”
“那时我也准备来找你，不过晚了一步。”
“我不想再晚了，所以一直在这等你。”
“我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想试试。”
……
她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被倒懵了，再细想某些字眼，更懵。
孟羽林情窍开的晚，又开得急。她可以对凌路可以哔哔叭叭一整天，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
可对于他这样的，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周铁望着她不做声的神情，最终道：“所以，我一点机会都没有是吗？”
哪怕是这样的话，他的声音仍旧是生硬的。
“谢谢你啊，”无论如何，真诚的感情是珍贵的。孟羽林点头，下巴缩进羊绒围巾里，小声：“但是抱歉了。”
附近没什么人，空气中有树叶坠下的声音。
周铁默了默。
没什么好抱歉的，如果他是她，也会选凌路。
可是他是周铁。
他说：“你上次说欠我一件事情，只要我说了你就做，还记得？”
“嗯…”
确实有这回事。
在食堂，有人挑事，他帮了她，然后她说的。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他戴上头盔，发动车，看了眼她身后走来的男人，对她道：“这顿饭永久保存，如果什么时候想吃了，告诉我，我来接你。”
他打起脚架，发动车。
凌路很近了。
黑色头盔中的眼睛隔着面镜看着孟羽林，等她的回答。
她微怔：“嗯，好。”
车呼啸离去。
凌路走到了她身边。
第42章
一连几天, 天气晴晴的，空气甜甜的。
从凌路说要追孟羽林开始，力所能及做到了最好。
每天早上买好早餐等她, 中午一起吃饭，他对食物的要求不高, 口味都以她的为准。
晚上一起操场散步, 没课的时候陪她上课。
俗气的，又热烈的。
他发现她对美食很有兴趣，口味偏好甜, 软的，蓬松的, 好看的，新奇的。
除此之外, 她吃得很少，她惨兮兮说过原因：吃饱了就很困, 想睡觉。
此时，窗外有只鸟飞过, 文学系的老师在讲台上讲课。
凌路看了眼旁边点了几下头, 然后实在撑不住，眼皮合上倒在桌上的孟羽林。
没吃东西也不见得不困。
他眼底浮起一抹笑，合上电脑, 拿过她的笔记本帮她写笔记。
孟羽林被追这件事。311寝室的朋友们给过她建议，让她务必要矜持，一人几句叽里咕噜好长一段, 她也以为然。
然而装了不到一天就忍不住露出原型, 伸出魔掌了。
耳边一阵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趴在桌上的女孩慢慢睁开眼。
入目是一双冷白修长, 筋脉血管分明，男性特征明显的手。
手里拿着她的绿色毛球吊坠笔。
绿色毛球随着笔尖晃动，打在他的手背上。
有点违和，又有种美感。
“醒了？”他没看她，却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动作。
她差点打哈欠，赶紧忍住，故作不懂，“什么醒了，又没睡，我刚刚闭眼在思考问题。”
他扬扬唇，不说话。
她追加道：“这节课，老师讲的很有深度。”
“嗯。”他继续替她写完这一段。
忽的，笔尖一顿，停下。
另一只手中一阵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们坐在双列的后座，她在他左边。他右手写字，左手垂着。
孟羽林握着他的手，看到他耳后霎时浮起红色。
还好没贯彻装矜持到底，不然错过这么好占便宜的机会，找谁说理去。
凌路的手很僵硬，且冷冷的。
她挠了挠他手心，他耳后的红快速大幅度扩散。
他闭了闭眼，似是在克制忍耐，想叫她的名字终是没有叫。
正当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火了想松开，刚松开一点，就被他反手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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