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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林微云没有定闹钟,所以一觉直接睡到了九点。
睁眼时,房间内一片漆黑,隐约好像听到哗哗水流声。
若不是生物钟提醒她已是白日,这种光景,她恍惚以为还是半夜。
林微云翻了个身,习惯性去枕头底下摸手机,摸了许久没摸出个什么,却摸出了一丝不对劲。
被褥的味道不对劲!
有强烈的男人气息!
还是她隐约熟悉,又迷恋的味道!
她一瞬间挣扎起身,打量了四周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温庭深的床上!
手里还握着一颗糖!
温庭深的许愿糖!
他这是又许了什么愿望
啊?
林微云皱眉,锤了锤太阳穴,昨晚零星记忆也随之涌入脑海。
她酒量向来不行,不是夏禾那种千杯不醉,也对酒没什么研究,昨天点单的时候,她还特意跟夏禾说了,帮她点一杯度数低一点的,她尝尝就好。
后来,夏禾怎么说来着。
“爱尔兰咖啡!随便喝!”
林微云当时多傻呀,冲着咖啡这个尾衔,硬是点了两杯,还想着提提神。
果然!
是她太单纯了!
又着了夏禾的道!
林微云捂着脸,开始回想自己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夏禾说她酒品很好,醉了就乖乖睡觉,不哭不闹不发酒疯,但是送她回来的毕竟是温庭深,她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回想了几分钟,除了头疼欲裂,她也只隐约想起,被温庭深抱着上了车,然后就睡着了。
再醒来,人在他床上,手里握着他的许愿糖!
更为微妙的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好像是温庭深在冲凉……
她不会趁着酒意,真把温庭深给扑倒了吧?
而掀开被窝下床的那一刻,林微云更是直接惊得下巴都掉了,当场愣在原地。
这么骚的扣子究竟是谁给她扣的?
前面最顶端两颗没扣就算了,松垮敞开着,左边第三颗直接扣到右边第四颗!依次乱扣,凌乱不说,中间露出一段圆弧,堪堪正是幽幽沟壑之处,让人无法直视。
而她身上,除了温庭深这件蓝色衬衫,丝毫未挂!
林微云羞得脸颊发烫。
她就这样……在温庭深床上肆无忌惮睡了一晚?
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住狂跳的心,林微云有条不紊重新将扣子扣好,决定逃离现场。
然而还未等她找到拖鞋,浴室门忽然打开,温庭深腰间围着一块白色浴袍,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林微云如化石愣在原地,而温庭深神色自若走到床边,拿着毛巾擦头发,瞥了她一眼:“醒了?”
林微云呆若木鸡盯着他:“你……我们……”
她回头看向那张床,一脸不可思议,不太敢接受,自己就这样睡了温庭深。
好歹……起码也给她留个激战的印象啊!
“对……对不起……我……”
她脸色通红,急得语无伦次,她是真不知道,自己酒品这么差啊!
温庭深勾着唇,目光直直盯着她,微屈着上半身,与她视线齐平,煞有介事说:“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想想该怎么补偿我吧。”
林微云咽了咽口水。
虽然她知道此时此刻犯花痴不对。
但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呀,不穿衣服就算了,还穿着个浴袍,松松垮垮的,故意露出性感分明的人鱼线钓她!
对,他就是在钓她!
林微云舔了舔干燥的唇,目光扫过他肌肉纹理紧实的胸膛,隐隐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凸.起的喉结处滑落,滴入人鱼线……
如果说穿上西装的温庭深,清冷禁欲想让人扑倒。
现在随意披着浴袍的温庭深,一股事后的慵懒魅惑扑面而来,分分钟让人脑补一出九深一浅的大战。
妥妥的人形打桩机!
“在想什么?”
对着他的人鱼线流口水,温庭深已经能想象,她脑子里有什么在飞驰了。
果然,林微云咬着唇,一脸视死如归:“我会对你负责的!”
温庭深挑眉:“怎么负责?”
“你……你想怎样都可以,是我……我违约在先。”林微云已经开始在想,可怜她那三百万人民币,都还没捂热,她那豪华别墅,都还没来得及住一个晚上,就要赔出去了吗?
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没有记忆啊!
睡了也是白睡!
温庭深点了点头,低哑一笑:“那今晚你睡沙发吧。”
“好,我……”林微云骤然一愣,仿佛刚刚听错了,瞪大眼眸看他:“你刚说什么?”
温庭深转身,下巴指了指卧室里那张真皮沙发,眼皮微挑。
“霸占了我的床,害我只能睡沙发,怎么,你不能睡?”
“能睡!能睡!”林微云立马反应过来。
谢天谢地!
只是霸占了他的床!
没有霸占他这个人就好!
“你让我睡几天!就睡几天!”她如释重负笑出了声。
温庭深摇了摇头,后悔没把昨晚她的一言一行录下来。
“那你这颗许愿糖怎么回事呀?”疑惑解决后,林微云也不忸怩了,直接质问他。
温庭深没说话,默默盯着她手心的许愿糖,须臾淡淡一笑:“真不记得了?”
“啊?”林微云歪着脑袋,她是真的毫无印象了。
“你让我做什么了?”
温庭深沉默。
“你再说一次呀,能答应我肯定答应!”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林微云上前,一脸诚恳宝宝望着他。
她都因为一颗糖,答应跟他结婚了,应该再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了吧?
面对林微云突如其来落落大方的欺近,温庭深反倒愣住了。
如果直说昨晚他们已经互相表白过心意了,她会不会暴走?
“林微云。”温庭深嗓音低哑,深邃的眸望着她,有几分无奈和宠溺,温润又暧昧,“真的什么都答应吗?”
林微云身子顿时一僵,她也不想这样秒懂的。
而且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
林微云在心里给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然后张嘴:“合情合理……就行。”
只要不犯法,她能做得到,自然没问题。
温庭深想到了什么,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深:“合情,更合理。”
“……”
林微云感觉自己的大脑CPU都要被烧焦了,他炽热的眼神,她一秒都不敢看了,感觉下一秒,就有什么呼之欲出。
恰在这时,温庭深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林微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逃离:“我先回房了……”
温庭深低头瞥了一眼手机,然后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外公打来的。”
言下之意,她不必回避。
林微云想说,外公打来的,也是找他的,他老人家又不知道他们结婚又同居。
然而温庭深接通听了一会儿,眼皮一掀,看向她,似在回答老爷子的问题,又似乎在对她说。
“她会回来的,您放心,我这儿,也正好有个惊喜,想送给您。”
“嗯,您注意身体。”
又随意聊了两句,电话挂断。
林微云好奇凑了过去:“刚刚阿爷是在问我吗?”
“嗯,”温庭深点头,眯着眼看她:“下周一外公寿宴,他让我把你带回去。”
“啊?让你带我?”
温庭深笑:“不是那种带,纯粹是托我载你一程。”
“哦~”林微云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老爷子知道了。
可转头又想,两人离公开也只差最后一步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刚答应结婚时的一腔孤勇了,也没有告诉陈玉枝自己结婚时的暗爽,一想到要以外孙媳妇的身份见阿爷、见他父母家人,她就紧张得要死。
温庭深找了件白色衬衫穿上,问:“紧张了?”
“才没有。”林微云嘴硬回,准备去次卧把衣服换了。
片刻,身后传来男人的低声哂笑。
“嗯,确实无需紧张,我们现在一起回去……”
“合情,又合理。”
第36章
五月一日, 老爷子八十大寿,正逢五一假期,是个好日。
时隔一个月, 再次回到南溪,林微云赫然觉得, 心境都有些不一样了。
再没有近乡情更怯的难过,
隐隐多了一丝紧张的期盼。
下了飞机后,德叔早已开车过来机场候着。
“德叔。”
温庭深点头与德叔打招呼,便弯身钻进黑色宾利。
林微云笑眯眯也跟着喊了一声:“德叔, 好久不见呀!”
“林小姐,好久不见。”德叔笑容满面, 把两人来回盯了两眼,道:“老爷子前两天就念叨你们了。”
林微云朝一进车就打开电脑的某人看了一眼, 说:“怀景先生工作忙,今天才有空回。”
这是事实, 温庭深的特助李牧即将休陪产假,新调过来的小助理终究没有李特助的雷厉风行和效率, 许多事难免他要比平时多上心。
这不, 此次他们的行程就安排得很紧。
今天到南溪,后天就得返回海城。
德叔启动车上路后,又与林微云拉家常:“林小姐上班的地方, 跟先生的公司远吗?”
“不远……”刚说完,林微云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转移话题:“德叔, 阿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呀?”
“老爷子身体不错, 这两日挺忙的。”
“忙什么呀?”
林微云以为他老人家闲不住,又在创作什么新曲。
“您到了就知道。”德叔难得的竟然会打趣她了。
林微云不禁诧异:“难道是……我?”
德叔呵呵一笑:“林小姐真聪明。”
林微云一脸莫名, 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处理工作的温庭深。
然后,得到对方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
等到了濯园,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辆,数十辆车子排成几行,仿佛一个露天停车场。
南溪镇的风俗,生辰前一晚,亲朋好友便要过来祝寿,大寿起码要大操大办三天。
尤其如老爷子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物,热闹程度更是不敢想象。
林微云顿时有些怯场。
要在这样的场合下,宣布她跟温庭深领证的事,有种顶风作案的感觉。
万一把老爷子惹不高兴……
“要不……我先回家一下。”她小心翼翼看向温庭深。
“不用,”温庭深收起笔记本,看向驾驶位:“德叔,您先进去,我与……林小姐,还有些话要说。”
“好的,先生。”
直到德叔开门下车后,林微云转过头,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也想把计划推迟?”
但现在,从没哪一刻像这样,她觉得两人当场头脑发热领证,实在是太过仓促了!
她家没有长辈,倒无可厚非。
但是他的家族如此庞大,政商界都是传奇般存在,她就这样一个招呼不打跟他就把证领了,怎么看都有种骗婚的嫌疑。
果然,美色使人头脑发昏。
温庭深却摇头:“不是推迟,是提前。”
林微云张了张嘴:“还要怎么提前?”
按照他们原本的匹诺曹计划,是在今晚,待众人散去后,再跟老爷子与温家父母说。
“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温庭深捏着眉心,叹了一口气,“你离开南溪那晚,外公正帮你准备了一场相亲宴。”
“啊?”
林微云目瞪口呆,竟不知还有这事。
温庭深无奈抬头看向她:“刚刚听德叔的意思,今晚大概也有一场鸿门宴等着你……”
“怎么能说是鸿门宴呢?”
这分明是桃花宴啊!
林微云眼里顿时冒起金光,打断了温庭深的话:“阿爷帮我选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有照片吗?”
阿爷挑选的,一定是百里挑一的帅哥!
她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温庭深一愣,眸子半眯望着摩拳擦掌的她,目光有些危险:“林微云,你在想什么?”
林微云呵呵一笑:“没想什么呀,就……为以后做打算,不行吗?”
“不行。”温庭深语气认真。
还隐隐有些霸道。
林微云一愣,盯着他看了须臾,说不出话来,心跳如小鹿乱撞。
“不行就不行……那么凶做什么。”她小声嘀咕了两句,一脸无辜。
温庭深却越来越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拖延,得尽快挑明了说。
“你不是想知道,那颗糖我许的什么愿望吗?”
明暗交汇的空间里,他声音低了几分:“等外公寿宴过后,我告诉你,但是这几日,你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既然上了他的户口簿,就是他的人。
他这辈子就没有二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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