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歪着脑袋靠着他肩膀:“我听说,阿云身世很可怜,这样宠着也好,女孩子嘛,要多点宠爱才会更可爱。”
周槐南低头看她:“难怪,我也时刻有这样的想法。”
“嗯?”苏安抬起头。
周槐南俯下身靠近她:“想我的安安,也更可爱一些。”
“别……”苏安惊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左顾右看,确定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里是VIP层,几乎没有人上来
,但终归是公共场合,更何况他公众人物的身份,要是被人看到,可不得了,她还穿着工作服呢。
周槐南弯着腰又贴近了一步,笑着问:“苏医生这么怕?”
苏安伸手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肉,轻呼细语:“会有医生上来的呀。”
周槐南叹了口气,只能握着她的手,哑声问:“有没有想我?”
一别两月,他想得发狂。
苏安红着脸点头。
“下班了?”周槐南又问。
苏安依旧点头,今天是为了等报告,又想着他要过来探望阿云,才待到现在的。
周槐南低笑,指腹揉着她手背:“那回家吧,苏医生该好好休息了。”
苏安瞥了他一眼,她才不信,他会让她休息!
——
翌日,林微云动了手术后,便立马出院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温母竟然带着两位阿姨,大清早从北市飞来。
刚下车,便见到温庭深扶着林微云从医院走出来,她顿时上前,握着小姑娘瘦弱的手,心疼不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微云愣住了,受宠若惊:“……阿姨,您怎么过来了?”
说罢,看向温庭深。
知道是小手术后,她就让他别跟家里人说,免得他们担心。
温庭深无奈挑着眉:“昨晚跟我妈说,婚礼不用这么着急了,然后……”
然后就被臭骂一顿后,不得已,他说了出实情,温母当即坐不住了,无论如何要赶过来。
“你们两个,这么重要的事情,还瞒着家里,得亏没什么事,不然我跟你外公都会被气……”似是觉得那个字在医院说出来不太吉利,温母生生压了回去,然后亲自扶着林微云上了车,“这个月,阿姨过来照顾你。”
林微云连忙摆手:“阿姨,是个小手术,我过两天就没事了。”
“小手术也要好生养着,你看你,比上个月在南溪看到要瘦两圈了,回头你外公看到,肯定要担心,你不是不知道,他精明得很。”
温庭深在身后听着,想起外公那个电话。
的确,若不是外公提醒,他真没法往这方面想。
只能说,老人家不愧是历经过病痛辛酸苦难的。
回到家,看着面前三位阿姨,一位护工,再加上温母,这豪华阵仗,让林微云一度怀疑自己要生活不能自理了,只不过是那个部位的伤口,绑着绷带,有点难受,但也不完全影响日常生活。
但温母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眼巴巴望着温庭深。
温庭深看着母亲在家跟着阿姨们忙碌的身影,蓦然想起自家大嫂前几年回家坐月子的场面,想着母亲闲了这么多年,大概是人到中年,膝下又没有小孩子天天陪着,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做,她心里反而舒坦些。
如是,温庭深便也没多说,只让林微云不用拘束。
横竖白天有母亲照顾,晚上他下班回来接替,自己也放心些。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回家第一天,他就后悔了。
安顿好林微云在家后,他下午回了一趟公司,处理了一些工作,等再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连饭都来不及吃两口,就来到主卧。
林微云正躺在床上跟温母聊天,听到声音,惊喜抬头,“你回来啦!”
温庭深走过去,摸了摸她额头:“今天在家还好吗?”
林微云眯眼微笑:“挺好的,有阿姨陪我聊天,一点都不无聊。”
“聊些什么?”
林微云愣了一下,看着他不说话,目光闪烁,暗暗瞥了一眼床头柜。
一旁,温母起身让了座,笑着说:“也没什么,就你读书时候的事情,阿云喜欢听。”
温庭深低笑一声,坐到床边拉着林微云的手:“我读书的事情,我妈知道得少,你要喜欢,我说给你听。”
“哦——”林微云抿唇笑着点头。
温母看着小两口甜蜜,也不想当那个电灯泡,摇头出了门,“早点让她休息。”
直到门被带上,林微云才小声说:“阿姨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带过来啦。”
顺着她的目光,温庭深捞起床头柜的相册,翻开看了两眼,不由蹙眉:“我妈真是……”
“温庭深,你读书的时候那么帅,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吧?”
林微云努着嘴,学生时代的温庭深,当真是温润如玉翩翩少年,如同漫画中走出来,眉眼俊秀、身材清修,一看就是那种女孩子第一眼见了就会喜欢的男生,干净、沉稳又清冷。
温庭深合上相册,俯身碰了碰她额头,哑声一笑:“说没有,你肯定不会信,说有你又会问我那些人长什么样,我为什么不喜欢,但事实就是,遇到你之前,我真的没有跟任何女生暧昧亲近过,因为我除了工作,对女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觉得,女生叽叽喳喳的,有点烦人,耽误我工作的进度。”
“你……”
“所以,我妈甚至一度怀疑我的性取向。”
“啊!”林微云震惊了,“那后来呢?”
“后来……”温庭深勾起唇角,眼眸深邃,“后来啊,遇上了一只小狐狸,它一心想偷我的宝贝,却不小心把我这颗沉寂二十七年的心,偷走了。”
林微云把头埋进他颈窝,面颊生烫。
从前怎么不知道,他说情话是这样信手拈来。
温庭深低头,避开她的伤口,勾起她下巴,压着亲吻,交融的鼻息间,有淡淡的药味,不刺鼻,淡淡的酒精味。
“要是闷的话,让妈妈推你去楼下公园散步。”他勾着她的舌尖,没太敢用力,怕她动情的身子挣开伤口,隐忍着吮了一会儿,便退了出来,亲着她的脸颊。
“嗯。”林微云无法抬手,只能扯着他靠过来的衬衫,传递着力量。
“我去洗漱。”
“好——”
然而厮磨了许久,他也不舍起身,在颈锁磨蹭,嗅了好一会儿,似有若无吻着,正要抬头起身,忽然身后门被推开,温母走了进来。
“钟姨说你还没吃——”
她呆在原地,看着正啃着小姑娘颈锁的儿子,身形一晃,转身出了房门。
这就是她那个雅正高冷沉稳自持不喜女色的工作狂儿子?
吴舒宁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庆幸。
想起曾经起过的荒唐念头,在看到刚刚那一幕之后,她恍惚松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下了楼梯。
“温庭深!”林微云羞极了,想转身把自己蒙在猪仔仔身下,奈何动弹不得。
连续被人撞到两次,她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在温家生活了。
温庭深低笑着安抚她:“害羞什么,我们是夫妻,亲吻很正常。”
“可是……”
“乖,别想多了,好好睡觉,我等会儿就回来。”温庭深亲亲她的鼻尖,含笑出去。
林微云捂着脸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瘫在床上装尸。
祈祷明天再见面,大家把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了把,这样就没那么尴尬了吧。
——
然而,出了主卧下楼的温庭深,正要去餐桌吃饭,却见母亲一脸正襟危坐端坐在沙发上,叫住了他。
“怀景,你过来。”
温庭深颔首,走过去:“您还不休息?”
温母微微笑:“正等你,我有话跟你说。”
“您说。”
“这个月,你就睡次卧去吧,阿云晚上交给我来照顾。”
“您说什么?”温庭深难得震惊了一次。
“你长胳膊长腿的,万一碰到她伤口怎么办?”
“这点我会注意的。”温庭深捏着眉心低笑。
“你白天要上班
,晚上睡得又沉,阿云要是想起来上个厕所什么的,都没个搭把手的。”
“我晚上睡眠浅,她动一下我就会知道。”他这几晚都是握着她的手睡,所以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他都知道。
“不行,你工作要早起,阿云需要绝对的休息。”
温庭深启唇还要再说什么:“我会……”
“怀景啊,你非得妈妈把话说那么明白吗?阿云是病人,我问了安安,这个月,你都得克制一下!”温母几乎是老脸一红,把话说开了。
温庭深哭笑不得:“妈,我知道,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
“还不是小孩子,那你刚刚……”
温母盯着他的唇欲言又止,想起刚刚自己的好大儿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就气打不出来,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你给我老实搬出去,万一挣开了伤口,留了疤痕,到时候小姑娘哭,你有的受了!”
温庭深语塞,这个问题他确实想过,怕自己情难自已伤到她,但他觉得自己的克制力,倒不至于真会至此。
然而看过他如狼似虎的一幕后,温母怎么也不肯相信他。
连夜让钟姨将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搬去了次卧,温庭深扶了扶额,一脸无奈看向躺在床上的林微云,目光有些依依不舍。
“妈,我陪阿云再说说话。”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温庭深看了眼手表,九点半,正是年轻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我跟她道声晚安。”
温母见他让步了,笑了笑,转身去次卧帮他铺床了。
林微云也是有点蒙,看着进进出出的钟姨,又看向温庭深,表情中写满了“什么情况呀?”
温庭深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声音低沉温柔:“妈担心我晚上照顾不好你,把我赶了出去。”
“扑哧!”林微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温庭深挑眉。
林微云抿唇:“谁让你乘人之危……”
“没有不开心?”他看着她的眼眸。
林微云摇头:“没有呀。”
温母对她好不好,她能感觉得出来,大概是真的担心他们年轻小夫妻,没个分寸,才这样做的。
温庭深叹了口气:“你倒是狠心,毫无留恋。”
林微云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主要是,我怕我……也忍不住想亲怀景哥哥呀。”
温庭深愣了两秒。
果然,伤好了就恢复狐狸本性。
他眯着眸,捏了捏她脸颊,俯身将吻压向她的唇角,吮了一会儿,才分开,哑声低沉:“晚安。”
大概是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被当场抓包的经历,温庭深好像已经不在乎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了,更何况,这是他们的主卧。
既然不让睡一起,亲亲总不犯法吧?
他又凑上去吻了吻。
林微云才刚回过的神,又再一次沦陷在他的暧昧温柔中,迷糊喘着气。
“晚安,你也要好好休息。”
吻完之后,她摸着他的脸颊,眼里都是心疼,这几日,他为了自己不舍昼夜,的确该好好休息了。
温庭深指腹揉了揉她柔软的脸:“乖,别太想我。”
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把母亲送回北市。
第66章
温母回主卧时, 林微云想到之前的那一幕,顿时紧张得不敢动弹。
好在,她原本也不可以动弹, 只需紧闭双眼假装睡着。
然而温母让丛姨打了一盆温水放在床边,她上前坐在一旁, 亲自拿毛巾沾了温水, 准备给她擦脸。
林微云顿时受宠若惊,眼眸轻颤睁开,伸手去拿毛巾:“阿……阿姨, 我自己来就好。”
这样一家之母的身份,高贵端庄, 屈尊给自己擦脸……她何德何能啊。
吴舒宁压下她的手,继续给她抹脸颊, 动作娴熟,声音温婉:“我家若涵啊, 每次生病也都是我自己照顾。”
林微云一愣,温热的毛巾轻柔落在脸上, 每一下都珍重怜爱, 她猛然想起,小时候生病发烧,陈玉枝也曾蹲在床边守了一夜。
她低落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呆呆看着眼前温柔的女人,眼眸湿润,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母爱, 好像将她包围着。
在南溪时, 吴舒宁已经知道她那位母亲的狠心,不过也没多问, 只是低头笑着和她说起了温庭深,“我从没想到过,怀景也会有这样耐心哄女孩子的时候,若涵以前缠得他不耐时,他永远都是直接问,想要什么直说,恨不能三秒钟打发小祖宗。”
林微云听了,忍不住惊讶:“为什么呀,若涵那么可爱。”
而且又是温吴两家唯一的女孩子,按理说,该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每个人捧在手心才是。
“因为怀景是一个过于理性的人,他爱一个人,不会温声细语,但是一定有求必应,我们总说,他是一个不会表达感情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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