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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余雪——稷馨【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08 17:10:57  作者:稷馨【完结+番外】
  少年迫不及待地踏出养心殿,差点撞上了在门口的李公公,李祥手忙脚乱地护着手里的参汤,看着祁宥的背影,心底忍不住嘀咕一声。
  怎么跟去见心上人似的。
第五十四章 卑劣
  丞相府内,崔锦之正倚在窗边,细细地看着手上的书卷,神色认真,一袭月白色长衫,三千墨发尽数用玉簪挽起,透着一股雅致淡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崔锦之抬头望向来人,笑了笑:“殿下不是去了养心殿,怎么这么快就出宫来了。”
  少年神色闷闷地走了过来,沉默地同她在挤在短塌上。
  崔锦之放下书卷,想要去看他的面容,却被少年环住腰,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背上。
  “这是怎么了?”她被人锢得不能动弹半分,只好就着这个姿势问他,“陛下训斥你了?”
  “没有……”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他想摘果子。”
  崔锦之听得一头雾水,令和帝一把年纪了,还能摘什么果子。
  又听少年继续道:“老师将我教导的这样好,他就忍不住对我示好了。”
  丞相总算听明白了,转过身去揪他的脸,无奈道:“胡说八道什么,陛下还需要对谁示好吗?”
  祁宥继续嘟囔:“将我抛在冷宫十二年,却在看到我长成时,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不是示好是什么?”
  崔锦之沉默下来,想起令和帝曾经的样子,忍不住对眼前的少年又多了一丝疼惜。
  放任他被凌辱打骂,被其他嫔妃戕害,让祁宥这些年一个人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难,却在他变得刀枪不入,心志坚定时,摆出自己的慈父形象来。
  她眸色温润地望着祁宥,说:“不提这个了,殿下今日就留在府中用膳吧,想吃些什么?臣去吩咐厨房。”
  少年也笑了笑:“都好,老师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崔锦之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的少年先前还是一副温顺可怜的模样,却在顷刻间变化了,眸中盈满了炙热压抑的情绪。
  他努力闭了闭眼,将疯狂叫嚣的绿轴妄念压制下来。
  想到令和帝,祁宥嗤笑了一声,他这个便宜爹,好歹在今日发挥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作用。
  少年眸色又温和下来,看向崔锦之的背影,道:“……老师,那我今晚能不走了吗?”
  崔锦之脚下一个不稳:……这小屁孩,还得寸进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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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浓厚,泛黄的落叶满地零落,寒鸦低掠,满目萧瑟凉意。
  可京城却迎来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二皇子封景王,与太尉王宾鸿嫡女大婚,第二件事,自然就是两月后令和帝的大寿了。
  距离上一回大皇子成亲,都是六七年的事情了,不过大皇子并不受宠,成婚在京城就如一粒小石子没入水面,激起一点涟漪便算了。
  不似二皇子,母族强盛,皇帝宠爱,娶的又是太尉嫡女,这京城上下可谓是张灯结彩,景王府更是灯火通明,红绸高挂,恭贺道喜之人络绎不绝。
  连平日里时常摆足了冷静自持的祁旭,在人生大喜之事上,也忍不住露出高兴的神色,亲自迎来送往。
  崔锦之同祁宥露了个面,便早早从宴席上退了出来。
  他们没坐马车,就这样走在人烟稀少的小巷中,忍不住相视一笑。
  祁宥翘了翘唇角,从心底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就像是逃离开沉重喧嚣的尘世,隔绝了所有人,独独只剩下一个她。
  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疏朗无云的星空下。
  “前世祁旭大婚时,老师也这样偷跑出来躲懒吗?”
  祁宥突然问道。
  崔锦之笑了笑,“自然不能了,看似是景王大婚,实则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勾心斗角罢了。”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倒是红烛高照,美人在怀,可怜了臣,还得打起精神和那一群老狐狸周旋。”
  少年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
  崔锦之倒是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其实这些年来,她和祁宥都尽量默契地不提起前世之事。
  一则是,他们二人都非依赖前世的经历行事,自己的行为改变,焉知别人的选择会不会跟着改变呢?
  二则是,前世他们俩属实没什么好下场,都不愿揭开对方的伤疤,去窥探血淋淋的过往。
  “老师,想不想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在干嘛?”
  他主动提起,用一种极其轻松的口吻说道:“那个时候……祁旭早在几年前就成了储君,而我身上的毒,已时不时的开始发作了。”
  “所幸没人在乎我,特别是我的好父皇,把我丢到了西南的军营,就什么都没管了。”
  崔锦之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令和帝将四皇子调派去荒芜的西南之地,表面是让他历练,实则是根本不想看到他。
  除去每年回京述职,甚至连令和帝驾崩,景王登基,崔锦之都没有见过祁宥一面。
  但也正因如此,祁宥才避免了储君时期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更让祁旭看到他这个弟弟的与世无争,在祁旭登基后,封了他一个闲散王爷,自此更是鲜少回京了。
  丞相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缓缓道:“说起来,除了殿下偶尔回京,在宫中与臣见过外,臣还在一个地方见过殿下。”
  祁宥脚步略顿,他认真地看向崔锦之,乖巧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臣前世下狱抄家,便是殿下亲自带人来的。”
  祁宥微微瞪大了瞳孔,从模糊不清的记忆中拼命搜寻起来,终于想起了丞相被押解出府时,隔着人群投来的遥遥一目。
  他心下慌乱起来,无措地想要开口解释,可对上崔锦之那双沉着冷静的双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夜风凛冽,拂动她耳旁几缕碎发,显得温柔极了。
  祁宥知道,她想说,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过往,不在乎前世的种种事迹有没有祁宥的手笔。
  所以他……是不是也能放下满心憎恨,同她一起并肩而行呢?
  祁宥无措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卑劣极了。
  崔锦之还不知道,前世在西南的军营中,他结识了被穆临赶过来的穆傅容,西南的那只铁骑,成了他直捣京城,手刃新君的一把尖刀。
  他虽然远在荒蛮之地,却秘密操控着一切,令和帝的崩逝,甚至是……她同祁旭的离心,都少不了他的人在其中搅弄。
  喉间一片酸涩,少年身形未动,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更添一分落寞。
  无数理由就这样囫囵在唇舌间,只要他开口就能轻易掩饰过去,可崔锦之温柔如水的眼眸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像一缕藤蔓缓慢地布满他的心脏,紧紧地桎梏着他,让他说不出一句谎话。
  少年声音沙哑:“若是,若是前世,祁旭对你的怀疑,是有人挑唆才致生变的呢?”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崔锦之的目光,她这般聪颖,应该猜到了吧?
  她会怎么想?是失望?还是愤怒?
第五十五章 相执
  祁宥只觉得周遭的时间过得好慢好长,他就这样僵硬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等候属于自己的审判。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等来回答。
  他心里堵得难受,像似有无尽的害怕和恐惧在体内乱窜,六年来的点点滴滴如绚烂烟花在他的脑海中一一绽放。
  少年闭了闭眼,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她。
  一双蕴着温柔的秋眸静静地瞧着他。
  崔锦之伸出手,细腻如玉的掌心向上。
  所有惧意在此刻溃不成军地崩散开了,少年上前紧紧地抓着她。
  双手交叠紧握在一起,带着祁宥毕生的炽热与赤诚。
  丞相面露微笑,回答他方才的问题:“祁旭不信我,有没有人挑唆,都会走到这样的下场。”
  “为了压制蠢蠢欲动的权贵世家,我握住了太多的权力。”她轻声道,“天下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有人甘愿放弃权势富贵,火尽灰冷地度过余生。”
  祁宥看着崔锦之清秀的脸庞,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上一下,“我信。”
  她的笑更加娴静温柔,又道:“臣汲汲营营一生,若得见殿下登上那个位置,殿下便允了臣归隐的心愿吧。”
  “不可以。”他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老师还答应过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崔锦之没有同他争论这个,就这样任由少年拉着,又缓缓向前走着。
  细长的影子在月光亲昵地重叠碰撞,携手相执。
  她清冽的嗓音在萧瑟夜风中响起:“陛下的寿礼,殿下想好了吗?”
  “送一副百寿图吧。”
  丞相微微讶异,“确实不错,用来贺寿祝椿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殿下何时学会了这么多字体?”
  百寿百字,各不相同,草书、隶书、篆体各体皆各,难度极大。
  若送上这一副百寿图,足以见得送礼之人的心意。
  只见这只厚脸皮的小狼毫不在意地答道:“不是还有老师吗?”
  崔锦之难得狠狠哽了一下,忍了好半天,还是伸出手来要打他,却在真正触碰到他后背时卸了力道。
  少年闷笑,任由她轻轻捶打,踏过月影重重,就这样再美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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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和帝大寿,百官赴宴,铜烛万盏,月落星沉,灯影重重,珠帘金翠辉耀于殿内。
  丝竹之音绕耳不绝,歌舞升平,巧笑低语,喧闹非凡。
  令和帝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心里满足地不得了。
  他一生于国,虽无建树,但此刻看着万家安乐,其乐融融的景象,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幸好崔锦之不知道令和帝心中的沾沾自喜,不然要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祁宥坐于令和帝下首,觥筹交错地同官员大臣寒暄着,他看似谦和有礼地听着众人涨红了脸地吹嘘,实则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崔锦之。
  令和帝特许了内廷宫宴不必穿官服来,丞相便一身云锦长袍,光滑的绸面上用金丝绣着白泽瑞兽,乌发用一顶白玉冠高束,整个人看上去既清冷又俊朗。
  这般重大的日子,平日滴酒不沾的崔锦之,也迫不得已地喝了几杯清酒,素净的脸上微微泛着一抹浅红,更添明艳。
  坐于席间后方的官员女眷,瞧见对面丞相眼角泛红的模样,都忍不住羞了脸,更有大胆的,视线便直直地落在崔锦之的身上,好久都未曾移开半分。
  祁宥看得心头一片烦躁,面上也控制不住表露出几分,吓得原本高谈阔论的官员都磕巴了一声。
  “四殿、殿下,可是臣方才有哪句说错了?”
  少年很快遮掩好情绪,举起酒杯道:“自然没有,不过是大人之言说得宥心中感触颇深。”
  说完,便痛饮一杯,看得那官员更是受宠若惊,连忙也跟着一口气喝光了。
  祁宥应付完眼前这人,才注意到崔锦之面前已围了不少人了。
  平日里丞相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淡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许多人有心结交,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如今好不容易抓住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众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将崔锦之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下祁宥连衣角都看不到了!
  他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看着上首乐呵呵的令和帝,站起身来朗声道:“父皇万寿,儿臣特意献上一礼。”
  丝竹声停了下来,原本站立的众人皆安静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崔锦之缓缓吐出一口气,总算走了,又看向大殿中央的少年,无奈地笑了笑。
  用她准备的礼物,来解她的围,这个臭小孩,越来越精明了!
  只见丰神俊朗的少年拍了拍手,三四个小太监抬着一副盖着红布的长六尺宽五尺的木框上来。
  忽听鸣钟击磬,悠远绵长,众人屏息静气,目光紧盯着祁宥。
  他缓缓揭开红布,正是一个浑然天成,笔力苍劲的“寿”字。
  勾如露锋,兼纳乾坤。
  可这个寿字内,又由一百个小寿字组成,甲骨文、商鼎文、燕书、古斗金文、篆、行、草百字百样,各有千秋,琳琅满目。
  四周还盖着“玉帝天文”、“瑶池宝意”,更有帝君玉牒的道家气韵。
  浑厚古朴,肃穆庄重。
  “好、好、好。”令和帝大喜,连连赞叹,他站起身,甚至快步走下阶台,忍不住细细观摩。
  一旁的翰林院学士也捻着胡须开口道:“满百无一同,却能浑若一体,实乃世间罕见。”
  令和帝将目光转向祁宥,笑道:“这字是宥儿所写?”
  祁宥坦然地笑了笑:“父皇明鉴,这字……自然是老师所写的了。”
  “原来是借着崔爱卿的手,借花献佛来了!”令和帝哈哈大笑,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又道:“赏!都赏!”
  说罢大手一挥,即刻命令内侍将百寿图挂于殿内,供众人观赏。
  百官皆细细品鉴,又忍不住暗叹起丞相之才。
第五十六章 寿礼
  珠玉在前,其余皇子的献礼都掀不起任何的波澜了。
  景王祁旭沉得住气,见令和帝对他送上“松鹤延年”的摆件没什么兴趣,只是温和地坐了回去,倒也没表露出来任何不快来。
  成亲多年,终于在前些日被令和帝想起来封淮王的大皇子,也献上一个毫不出挑的寿礼便算了。
  只有三皇子祁邵,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总是用鼻孔看人的祁邵,经历了几年的军营生活,除了外表黑瘦不少,性子也不似从前张狂了。
  他一脸笑容,还是有几分骄傲的扬起脖子道:“儿臣驻守辽远时,寻到一只玉爪海东青,儿臣亲自蹲守了几十天,终于将其捕获,又找来训鹰人日夜磨掉其野性,终得这只神俊无比的猎鹰,特来献给父皇。”
  祁邵脸上的喜色更加灿烂,忍不住看了一眼端坐于案前,神色平静的祁宥,故意大声道:“恭祝父皇万寿无疆,如九霄之云威武有力。”
  什么狗屁不通的祝福语。
  崔锦之在心底默默吐槽着,从前她总觉得祁宥是个小文盲,现在看到祁邵这个样子,薛家人都把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不禁让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对祁宥太严苛了。
  莫名其妙接收到自己老师充满怜爱的眼神,祁宥喉间的一口酒,差点没咽下去。
  不过令和帝哪里在意这个,愉悦的不行,连忙让祁邵将寿礼献上来。
  如祁宥的寿礼一般,祁邵也用一块红布遮住,他笑了笑,带着势必要将祁宥比下去的自信,伸手扯下红布——
  金灿耀目的鸟笼里,一只猛禽,通身雪白,缀有褐斑,喙爪似铁钩一般,煞是威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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