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对话框,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好像是去医院拆线的前几日,她发消息问他几点下班。
手机突然震动,薛彤连发来三条消息。
【我跟着剧组进山里拍戏,才接上网,傅时一的采访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们这届有个校友群,前阵子还有人在里面造谣你要倒追傅时一呢,我当场怼回去,还有人和我杠,笑死人了,这下子他们全都打脸了吧。】
【我还有半个月就回京市了,到时候一定得去你店里喝你做的咖啡。】
纪瑰夏看到薛彤的消息,慢慢回过神来,打字回复。
她与薛彤是在一次学校活动认识的,大二的时候学校要拍摄招生短片,选了她出镜,薛彤是摄影师。
三分钟的短片,来来回回拍了小半个月,拍摄结束她们俩也熟了起来。
当年她急匆匆出国后换了电话号码,很多人都断了联系,薛彤也是,之后薛彤去美国旅游,俩人在大街上当面撞上,才又联系了起来。
说起来,当年她出国,很多关系断的都不体面,她心里一直有点愧疚,好在薛彤是不记仇的,还和在学校时一样热络。她回国的时候,薛彤接了项目,跟着剧组全国跑,一直没得空回京市。
【给你留了一份竞标的豆子,已经冻起来保鲜了,就等你回来。】
纪瑰夏消息回过去,薛彤发来几个问号。
【这个时间,你怎么醒着?】
纪瑰夏算了一下,国内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我出国了,办点事情。】
【傅时一的采访你看到了吧,他真的在追你?】
纪瑰夏仰头,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回忆起她与傅时一这段时间相处的点滴。
她不是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也不是不懂感情。
如果不昧良心的说,傅时一的确没有她曾经预料中的那么厌恶她。
但是……即便他不恨她不怨她,他那么要强的性格,也不应该再喜欢她。
【没有。】
薛彤又连发两条消息过来。
【那他这是听说什么了,故意在节目里替你澄清?我听说又是赵家伟造的谣,赵家伟这人渣,上学时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猥琐啊?】
【对了,他刚才被骂的退群了,你要不要看?我给你截图?】
【我在群里。】
纪瑰夏把消息发过去,薛彤发来好几个惊叹号。
纪瑰夏点开校友群,她和傅时一再一次成了话题焦点,向上翻阅记录。
好多同学都转发了傅时一采访的视频片段,纪瑰夏却不敢再点开,不敢再仔细听。
群里骂赵家伟的人很多,连之前一直潜水的班长都出来说话。
起初赵家伟还会狡辩几句,但越狡辩骂他的人越多,后来他便恼羞成怒,放了段狠话退了群,留下一片嘲讽。
纪瑰夏脑子里乱乱的,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滑出聊天界面前,看到薛彤发的最新群消息。
【之前是谁说纪瑰夏要倒追傅时一来着?可不止赵家伟啊,另外几位都出来打脸。】
【我就看不起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
纪瑰夏坐在床上,抱着雪白的被子,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间有些迷茫,她转身想打开床头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纪瑰夏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里咯噔一下,还未平复的心跳,再次在胸膛里怦怦乱撞起来。
她猛地丢掉手机,像是丢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手机落入软绵绵的被子里,屏幕上‘傅时一’三个字在震动闪烁。
*
纪瑰夏回国前给何晓晓发去了航班信息。
何晓晓打电话过来:“我去机场接你,给你接风。”
“表弟来接我,舅妈要我回家吃饭。”纪瑰夏站在设备厂外,回头见里面的几个老外还在争吵,忍不住抬手扶额。
“你都出差一周了,那边的事情还没搞定?”
纪瑰夏叹了口气:“快了,剩下的核心技术问题也不是我能解决的。”
“那你和傅时一呢?”
纪瑰夏闻言一顿,仰头看向厂房外,联排的桦树在风中呼呼作响,天气阴阴的,乌云压的很低,眼看着是要下雨。
“我不知道。”
“你在国外躲着不接他电话还好,但你马上就回国了,总是要见面的。”
“大不了合同违约,咖啡店搬家。”
纪瑰夏话落,电话那头安静了一阵,随后何晓晓怒其不争的声音传过来。
“你个傻子!”
何晓晓挂断电话,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瞄着一旁面容冷肃的傅时一,这一通电话结束,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愈加阴沉。
何晓晓挤出些笑容来:“傅总,你让我问的我可都问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哈。”
何晓晓话落,抓起身侧的背包,起身走就,没有几步,背后传来傅时一又沉又冷的嗓音。
“把她的航班信息发我。”
纪瑰夏在美国待了十天,可算是解决了烘焙机在一爆后骤然冷却的问题,订了最近的长途航班回国,出了机场,便见表弟纪童在人群中朝她招手。
纪瑰夏出国只带了一个小箱子,但她现下却腾不出手和纪童打招呼。
纪童迎上来,接过行李箱,眼睛瞄着纪瑰夏怀中一大捧玫瑰花:“呦,这是谁送啊?在飞机上遇到真命天子了?”
纪瑰夏抱着沉甸甸的花束:“我是遇到冤家了。”
这束花是登机前朋友送的,说是感谢她大老远飞来帮他忙,她当时觉得这么一大束实在是夸张,更别提带上飞机,跨越太平洋带回国。
但是友人坚持让她带回来,说这是某某庄园的名种,开花是可遇不可求的,为了这束花,她还在国内的时候,他就开始准备了,来来回回坐飞机往庄园跑了一个月,才定下来的。
在她登机的前两个小时,这九十九朵玫瑰才从庄园里摘下来,坐专机空运过来的。
“你这朋友…有点浮夸了,美国人?”
纪童也算是京圈里数得上名号的花花公子,自认为很会讨女孩子欢心了,今天听了这么一段,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就知道花钱买包买名牌是俗了点。
纪瑰夏点头:“华裔。”
纪童和纪瑰夏走出机场,上了车,纪童和前面的司机报了个地址。
“不是去家里吃饭吗?”纪瑰夏问。
“我妈订了个餐厅,你去了就知道。”
纪瑰夏闻言没有多想,在车上闭目养了会神,但等跟着纪童进了餐厅,推开包厢的房门时,纪瑰夏脑袋里瞬间只剩下一个念头。
转身逃跑。
包厢里大概做了十几人,大多都是生面孔,但就在这一众生面孔里,纪瑰夏一眼便看到了包厢最深处的那道身影。
傅时一坐在包厢门的正对面,水晶吊灯的光影折射在深邃的五官上,他冷峻的面庞一清二楚.
他们的视线隔空相撞。
纪瑰夏脚步顿住,脑海陷入一阵空白,傅时一投来的目光又深又冷,他打量她片刻,微微垂眼,视线落在了她的胸前。
纪瑰夏向下瞄了一眼,怀中的玫瑰娇艳欲滴。
“夏夏来了,快,就等你了。”舅妈陈黎走过来拉住纪瑰夏的手臂:“来,坐我旁边。”
有服务生上前,接过纪瑰夏怀里的花束摆在一旁的茶几上。
陈黎回头瞄了眼玫瑰花,面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她凑到纪瑰夏耳边,小声问了句:“花是谁送的呀?”
纪瑰夏闻言看了眼舅妈,莫名觉得她有些紧张。
“国外的朋友。”
人员到齐了,管家开始走菜。
纪瑰夏搞不懂好端端的家宴何故变成了饭局,更搞不懂傅时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瑰夏不敢抬头,埋着脑袋盯着餐碟上的花纹发呆。
“纪太太,这位就是您说的外甥女吧?长得可真漂亮啊,今年多大了?”
提到自己,纪瑰夏有些意外,刚抬起头,就听身边的舅妈已经先帮她回答。
“夏夏今年27,你家儿子多大了?”
“我家小冬28了,之前和你讲过的。刚从英国回来,这几年一直就顾着学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赵太太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睛又落到纪瑰夏身上:“夏夏呀,你那个玫瑰花是男朋友送的吗?”
纪瑰夏坐在餐桌前,已经在舅妈和赵太太的一言一语间听出了端倪。
家宴变饭局,多半这顿“家宴”从一开始就是相亲的幌子。
纪瑰夏看向赵太太,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对,是我男朋友送的。”
纪瑰夏话落,明显感觉到舅妈和赵太太脸上的笑容一僵,纪童咬着吸管喝果汁,闻言“噗嗤”一声笑喷出来。
纪瑰夏心虚的低了低头。
她的心虚倒不是因为撒谎,而是她方才视线不经意与傅时一撞了个正着,他看她的眼神冰冷的得骇人。
纪瑰夏从席间站起身,匆匆撂下句去洗手间,转身直奔包厢门外。
纪瑰夏站在餐厅的洗手间里,被香薰呛的头疼,她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相亲局里,更别说这里面还有傅时一。
她在国外这十天,傅时一打来无数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就算傅时一不记仇,她现下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纪瑰夏推开洗手间的门,心里盘算着扔下行李先跑路再说,她低头往外走,余光忽然瞥到一道颀长的身影。
纪瑰夏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几乎条件反射般僵在了原地,她无需转头去看,也知道那道身影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安静的走廊,脚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
纪瑰夏回神,转身就跑,可她才迈了两步,手臂便被人从后握住,他的掌心滚烫,隔着衣料,灼烫着她的肌肤,他稍一用力,她便毫无抵抗的被拽了回来。
纪瑰夏撞到傅时一胸膛上,她想要后退,腰后却被他的手臂锢住,他紧紧环着她的腰,让她半步都退不得。
纪瑰夏脸颊腾地烫起来,耳朵里全是自己急促又混乱的心跳,她低着脑袋不敢抬眼,却也能感受到身前傅时一灼热的视线,他的呼吸从头顶落下来,带着酒精的熏醉。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沉声问她。
纪瑰夏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挣扎。
可怜她那点力气,非但没能救了自己,反而将身前本就耐心不足的人惹恼了。
傅时一攥住纪瑰夏的手腕,不容她挣扎,带着她向前走去。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被傅时一推开,他将纪瑰夏拽入安全通道,反手将门关上,落了锁。
黑暗的环境里,纪瑰夏被傅时一抵在安全门上,她还不及思考,唇上一热,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顷刻间夺走她全部的呼吸。
背后的安全门一片冰凉,透过衣料,刺激着神经,纪瑰夏起初还记得挣扎,可她刚一动,双手即刻被傅时一擒住,他攥着她的手腕,越过头顶,压在门板上。
他的舌抵开她的齿关,霸道而强硬,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她几乎一败涂地。
逼仄的环境里,纪瑰夏的体温在不断升高,耳畔的心跳声如擂鼓,她就快喘不上气,双腿在打颤发软。
就在纪瑰夏逼近窒息的边缘,傅时一放开了她,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纪瑰夏仰头看着傅时一,冷白月色下,他眼底的灼热赤-裸裸展露。
“男朋友?”
咫尺之距,他的气息落在她的唇上,酥麻一片,他的嗓音略带沙哑,潜伏着她轻易可辨的危险。
“赵长安吗?”
纪瑰夏明显感受到傅时一攥着她的大手在不断用力,她的心抖了一下。
“不是…”
傅时一听到纪瑰夏细弱蚊蝇的狡辩声,眯了眯眼睛,他单手钳住她的双腕,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一点点抬起。
月色照亮她双眼的湿漉,她咬着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瓣,望来的眼神如盈春水,于他是至纯的引诱。
他又逼近她,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与落寞。
“我哪里不如他?”
纪瑰夏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被傅时一审视看得羞赧,偏头躲开,下一瞬又被傅时一钳着下巴扳正,他的吻落再次下来。
作者有话说:
推荐预收:《他的小哭包》
傅西楼十五岁那年,家中长辈替他定下娃娃亲,对方是个八岁的小屁孩。
小姑娘什么不懂,不仅爱黏人,还爱哭鼻子。
傅西楼接受不了自己未来相伴一生的妻子是个娇气包。
高中毕业,出国留学,小未婚妻在机场送他,怀里抱着他送给她的紫色小熊,硬生生把婴儿肥的小脸哭成了个包子。
傅西楼头疼,匆匆登机,连句‘再见’也懒得说。
后来家里打来电话,说婚约取消,让他在国外遇到合适的就好好谈个恋爱。
傅西楼没有任何异议,只觉得终于摆脱了那个爱哭的“包袱”。
六年后回国,傅西楼才知道婚约取消是因为小未婚妻的爸爸破产了。
家中长辈都怕他生气,不想他本人比谁都平静,语气冷漠留下一句。
“我们从来便不合适。”
傅西楼再遇见小未婚妻,是回国的一年后,在检察院门口,他的车停在那。
透过车窗,他看见不远处的她,多年不见,从前那个小包子出落的亭亭玉立,娴静的外表确实很能骗到人。
但他再清楚她不过,她娇气,霸道,爱哭,还喜欢耍无赖。
他坐在车里,看到她正在被上司劈头盖脸的痛骂,他在心里想,这个爱哭鬼下一秒,绝对要哭鼻子了。
可他在车里坐了整整十分钟,从上司痛骂到将一沓文件砸在她的脸上,他的小未婚妻全程沉默,低垂着眉眼,稚气未脱的小脸平静地不见丝毫波澜。
傅西楼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起来。
他看见她蹲在地上捡文件,突然抬手,推门下车。
#关于我失踪多年的前未婚夫突然出现,并将我的顶头上司骂哭是怎么回事?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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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发展,勿为名累勿为利锁;科学发展,勿为权迷勿为欲困。——倪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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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乌龟是一种水陆两栖的动物, 它们在遇到敌害或受惊吓时便把头、四肢和尾缩入壳内,乌龟不能脱离外壳而生活……”
“诶!”何晓晓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 一手托着高脚杯, 一手去抢遥控器:“你关电视干什么!”
纪瑰夏转身将遥控器丢远:“你多大了, 还看动画片。”
“我看卡通版的动物世界怎么了?怎么着,你这是见到同族害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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