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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曾经我也站在诅咒的对立面，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宿傩从过往的记忆洪流中回过神，看到听得目瞪口呆的小豆丁，叹了口气，“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你记住，只有咒灵才是朋友。而咒术师，尤其是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不管怎么哄你，都是绝对的敌人！”
阿尼亚皱起小眉头，“唔……喂我吃东西的姐姐，还有给我吹凉凉的哥哥，他们也是敌人吗？”
“没错！”宿傩冷酷点头，“现在你太弱，没有威胁，他们当然不会管你。但将来你要是变得强大了——哼，难说。”
“所以，从一开始就要保持警惕，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
“好吧，那阿尼亚下次不和他们一起吃冰淇淋了。”阿尼亚有点难过，但依然乖巧地点头，“那么，阿尼亚的朋友们都长什么样子呢？”
“很好认，昨天在登记处的那些都是，一般都长得不像人类，”宿傩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当然，你除外。”
“他们才是阿尼亚的同伴吗？”阿尼亚不太开心地嘟了嘟嘴，“都长得好奇怪哦，但是明明爸爸和他们不一样，长得很帅呀~”
宿傩挑眉，“帅么，这是虎杖那小子的皮而已。”又自恋地撸了一把头发，咧嘴，“本大爷哪天释放真身给你看看，那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帅！”
【累了，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本来起大早来看瓜神出糗，结果接受了大爷一顿灵魂洗脑】
【感受到大爷对那天被冷落的事耿耿于怀了，开始假借教育扎回旋镖】
【那么问题来了，瓜神会在大坏蛋的洗脑下，成功变成一个小坏蛋吗？】
【扣1，会。扣2，不会。快点下注，买定离手！】
【2222222，这还用问？】
【222222222，我瓜神是心地善良的乖宝~】
【1……期待一下戴上恶魔角的小萌神，嘿嘿】
阿尼亚：别下注了，我都听到了，谢谢！
灵魂导师两面宿傩并不知道弹幕的吐槽，依然继续嘱咐，
“但不是所有咒灵都可以做朋友，像那天巷子里的那些，就是狂化的诅咒。他们控制不住自己进食的欲望，会吞噬周围一切东西，无论是人类还是咒灵。”
阿尼亚顿时回忆起刚来时那恐怖的场景，瞪大了眼睛，小脑袋努力地往她爹怀里钻了钻，“那些怪物，也和阿尼亚一样是咒灵？”
宿傩干脆将她拉过来抱进怀里，享受着热乎乎软糯糯的小奶团子坐在怀中的感觉，
“嗯，狂化的咒灵没有理智，也不守规矩。但是你不用怕，因为本大爷是无敌的，任何诅咒在我面前都是垃圾而已。”
阿尼亚顿时露出崇拜星星眼，“我的爸爸最无敌！”
“天上天下，唯吾独尊。”宿傩得意，“但是我现在行动受限，你也不能一直陪我呆在这个空间里，总有独自出去的时候。所以记住——你学习咒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
阿尼亚的双眼燃起熊熊火光，握住小拳头，“冲！阿尼亚要成为最强，能够保护好自己！”
*
此时，在诅咒之王……哦不，灵魂导师两面宿傩的引导下，气氛已经营造得非常到位，好学的热情弥漫着整个生得领域。阿尼亚头顶仿佛有一条金光闪闪的横幅，上书“奋斗拼搏，自强不息”八个大字，眼神非常坚定。
两面宿傩站在领域中央，信心十足地打了个响指，一排道具凭空出现在面前。
“我使用了结界术，现在空间内的咒力将具象化显示，方便感受强弱。”
首先是一排燃烧的蜡烛，宿傩介绍：“第一道关是学会用咒力吹灭它们。”
“我先做个示范，你要感受内心负面的情绪，然后转化成能量。”
宿傩深呼吸，准备释放千分之一的力量，于是努力想了一下最近不爽的小事。然后，五条悟抱着小豆丁的画面就不经意跳出脑海——
“轰隆隆”……头顶深红色的穹顶传来一阵隐隐的雷声，
接着，瞬息之间，一道巨大的能量像红色的闪电一样当空劈下，将道具台砸成了糜粉！
两面宿傩反应迅速地将愣住的小豆丁一把扛起来，高高地跃到了空中。
阿尼亚趴在他肩头，俯视地上新出现的数十米大坑，又一次领教了新爹的恐怖战力：好，好可怕！
在空中将一切复原后，宿傩大爷将她放到了地上，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大概就类似这样，你试试看。”
“好的爸爸！”阿尼亚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内心被刚刚的霸气场景弄得非常激动。
她面对蜡烛扎了个马步，双拳握紧端在身侧，然后表情严肃地闭上了眼睛，嘴中开始念念有词，“赐我力量，赐我力量，赐我力量……”
这一顿神神叨叨的神婆举动，花里花哨到把宿傩都唬住了。大爷挑了挑眉，单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嗯……看着挺像回事儿，这小东西领悟能力不错！
念叨了大概一分钟之后，阿尼亚忽然睁开了双眼，一拳向前击出，并用小奶音发出了一声气势十足的大喊，
“喝！”
在两双眼睛期待的目光下，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阿尼亚盯着蜡烛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到流出了眼泪，也没看到蜡烛的火苗有任何变化。
两面宿傩发誓，他在最紧张的战斗中都没用过这么敏锐的观感去捕捉，却实在没感受到任何的咒力浮动。
他只能无语扶额：……“再微弱也不至于一点能量都没有，你调动负面情绪了吗？”
阿尼亚吸了吸鼻子，缩了一下脖子，“什，什么是负面情绪？”
【大爷：这孩子现在不要还来得及吗？】
【大爷：我有什么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派一个奶娃娃！】
【瓜神，不愧是你！大爷的课上也敢溜号hhh】
【yysy，也不怪瓜神，大爷这一顿二十分钟的持续输出，我都给听困了】
【怎么办嘛，瞅瞅瓜神的小眼神，离哭鼻子不远了】
【云爹妈们，行动的时候到了！远程指导走起！】
于是，围观了好几天的吃瓜群众，终于开始发挥起作用。一人提议之后，弹幕飞速地刷了起来。
【阿尼亚，别灰心，看我！负面情绪就是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对对对，比如在孤儿院里有小朋友欺负你】
阿尼亚：(⊙＿⊙；)他们只是愚蠢的小孩，阿尼亚不在乎。
【还比如你在实验室里被逼着学习】
阿尼亚：o(一︿一+)o有点不开心了……
【再比如你刚买了一捧热乎乎刚出炉的花生，就被别人一巴掌打掉了，还落到了臭烘烘的狗粑粑上！】
阿尼亚：ヽ(ｏ`皿′ｏ)?谁敢动我的花生！！！——
一股白色的烟雾状能量，从阿尼亚炸毛的头顶缓缓飘起来，两面宿傩的眼睛刷得一下亮了。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说花生的这位，还得是你啊！】
第7章
白色的烟雾状能量，气若游丝地在阿尼亚的头顶飘荡，就像是全村的希望，或者是最后一根点燃的火柴那样，让宿傩恨不得用结界空间保护起来。
但非常可惜，即使是无风无干扰的情况下，这一缕咒力只停留了一秒，就biu得一下夭折了，更别说还要去发挥吹灭蜡烛的作用。
也许在整个咒术界，这都是非常滑稽可笑的场景，但显然对于异世界来的阿尼亚来说，反而是十分新奇的。她本身有读心的超能力，但那是被实验室改造后强加的结果。
有的时候，接收别人的心思和情绪并不是件有趣的事情，即使是身处孤儿院，也并不是人性本善的环境。那些大人、小孩的纷乱声音，有虚伪、挖苦、嘲讽、咒骂……曾经一度让阿尼亚失眠难过。所以阿尼亚虽然是个四岁的小女孩，但其实已经过早地理解到人心的复杂性。
而现在，虽然身为“坏蛋”，但是好像拥有了可以战斗的厉害能力，尤其看到新爹的炫酷操作后，她觉得非常有意思。
阿尼亚翠绿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飘出的白色咒力，直到在眼前完全消失后，才高兴地跳起来，
“哇库哇库！阿尼亚也有咒力啦！”
这让本来有些郁闷的诅咒之王也不好再表现丧气，他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勉强称赞了一句，
“嗯，不错…再试一次。”
阿尼亚：爸爸不高兴，阿尼亚要努力！
于是，弹幕开始和她第二次打配合。
【阿尼亚再想一想，你刚买了一捧热乎乎……】
阿尼亚：~。~刚刚已经生过气了，没有感觉
【你刚拿到一个草莓甜筒，这时候白毛叔叔上来吧唧就是一大口！】
阿尼亚：(￣～￣)有点生气，感觉白毛叔叔做得出来呢
【想想昨天在大厅里，那些挖苦嘲讽你的声音！】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哈哈哈哈哈，能不能别捣乱啊前面的，总是你乱讲话！】
【*用户“库你急哇”因被投诉多次，已被禁止发言1小时*】
【好了大家，现在一人一句，继续继续！】
……
【这么弱的咒灵，我真是第一次见呐】
【呵呵，这么说她的爸爸也不怎么样嘛】
【真是给我们咒灵界丢脸啊，一己之力拉低下限】
阿尼亚：o((⊙﹏⊙))o为，为什么要这么说阿尼亚？
【还想变成最强，呵呵，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阿尼亚：〒▽〒阿尼亚没有吹牛！！！
“嘭~”一股白色的烟雾再次在她头顶升起，比第一次的要大一倍的样子，颜色也更清晰，不像第一次那样淡到气若游丝。
【呼呼，恭喜瓜神！刚刚对不起，不是真心要骂你】
【怎么会骂你呢我的宝，呜呜，你不要往心里去哦】
【为什么要用这种形式帮助女鹅啊，心累……】
阿尼亚一双大眼睛里还汪着泪水，小鼻头红红的，但是看到头顶漂浮的咒力，还是破涕为笑了，
“阿尼亚知道的，你们都是想帮助我，谢谢~”
【啊……我的乖女鹅，心软软~】
【怎么有这么聪明可爱的宝贝啊，亲一口~】
【瓜神加油！有这种心态一定可以成为最强！】
快乐的氛围维持了十秒，但是新生的咒力雾气又开始岌岌可危得变淡，两面宿傩赶紧进行下一步指导，
“快！尝试用意识去控制它移动！”
“好！”阿尼亚死死地盯住咒力雾气，咬紧牙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嗡~玛尼~玛尼~玛尼~呗咪哄！”
雾气左右摇摆了一下，似乎颜色又重新凝聚，变得清晰了一些。
阿尼亚眼睛一亮，加大声音，“嗡~玛尼~玛尼~玛尼~呗咪哄！”
Biu~雾气再次消失不见，阿尼亚眨了眨眼，头上的两个妙脆角都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
【唉，我都替瓜神感到心累】
【srds，我觉得大爷可能更心累……】
【确实，他估计这辈子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话说瓜神从哪儿学的这些跳大神姿势啊，捂脸哭.jpg】
【那是佛家六字真言吧，瓜神以前天天都在研究啥23333】
【敢情刚刚是在超度么，那咒力不灭才怪咧……】
两面宿傩脸上的表情有点麻木：“没事，再试！”
阿尼亚：好！打起精神！
但是……
十次尝试过去了，二十次尝试过去了…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之下，不仅是阿尼亚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就连弹幕里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烦躁不堪。
【这不是亲子番吧……这是励志番？】
【《凡人修仙传之我是瓜神》】
【到底哪里不对啊各位，呼叫金手指！】
【信女愿意用二十斤肉换瓜神速速变强~】
【感觉大爷已经开始怀疑鬼生了】
【还是让瓜神上学去吧，求求了】
【等等，各位，我有一个小点子，不知道有没有用……】
【？】
【？？？快说快说！】
【就是负面情绪可以收集别人的吗，就像储能一样，你懂的】
——
弹幕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但三秒钟的思考时间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啥，啥意思(⊙_⊙)?】
【哦哦哦，我懂了！是耶，如果可行的话，瓜神的读心能力不是专业对口？】
【卧槽，阿尼亚，听得到吗？快问你爸，可以收集别人的负面情绪来发动咒力吗？】
阿尼亚头顶两个妙脆角成功接收信号：get！
“爸爸，可以收集别人的负面情绪来发动咒力吗？”
两面宿傩皱眉，“理论上可以，但是他人的情绪怎么收集？除非你会这种咒术。”
阿尼亚得意挑眉：嘿嘿，我还真会！
*
十分钟后，一位穿着短袖大裤衩的墨镜少年，走在了郊区的马路上。少年裸露的胳膊上都是黑色的纹身，渔夫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流畅的下巴轮廓。
他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不良少年，于是一路走过去，总被人用警惕怀疑的目光打量。
咒灵们活动的这片地带，虽然离中心城区很远，但依然住着一些人类。他们可以看得到寄生在虎杖身上的宿傩，但看不到变成咒灵的阿尼亚。
于是好奇打量的人们，都发现这个少年一路自言自语，顿时感觉他精神不太正常，更觉得是个危险人物。
为防止狂化的诅咒发生屠杀事件，咒灵自治协会组织了一些诅咒作为街道管理者，每天都在街头小巷的上空漂浮着巡逻。他们每天的工作很闲，所以在看到这一对新出现的父女组合时，不禁也都在好奇地俯视打量。
只见这对父女走进了一家人类的玩具店，小女孩一脸兴奋，嘴里念叨着：“买娃娃！买娃娃！”
两面宿傩有些尴尬，严肃纠正，“是给你买一个咒骸躯体，作为盛放负面情绪的容器。”
一面嘴里不满嘀咕，“给造一个还不行，非说样子太丑，要来店里买，麻烦！”
阿尼亚：“听不到听不到！买娃娃买娃娃！”
两面宿傩：……行。
店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类姑娘，当看到这个一身不良气息的少年走进玩具店，顿时觉得有点紧张，还有点疑惑。
“您好，请，请问需要买点什么吗？”
墨镜宿傩冷酷状：“布娃娃。”低头看了看旁边的空气，“有点像小熊或者小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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