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看到这条热搜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愣了半天之后,从房间里跑出来,快速的跑到书房,推开了孟同恕的房门。
张口就是质问:“你为什么要买这样的热搜?”
孟同恕正在看文件,闻言抬头,为难地叹口气,道貌岸然解释道:“聚萍,我也不想这样。但这都是为了孟氏,我别无他法。”
谢聚萍勃然大怒道:“为了孟氏,孟氏是要倒闭了吗?再为了孟氏你也不能这么做!大家现在都在骂我,你可以买和许柚和好的热搜,为什么还要踩我一脚?”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小妖精了?嫌弃我了,恨不得弄死我?”
孟同恕便有些不耐烦,反问道,“我没有踩你。难道这些事情不是你自己做的吗?”
“我能怎么办,难道要告诉大家,你没有赶走许柚吗?这话你自己信吗?”
谢聚萍哑了,却反问道,“这件事情先不提,可是留下熙宁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为什么现在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他们现在都在骂我,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的行为,却把我一个人推出去,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算是看透你了。”
她的语气失望又难过,像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人,突然遭受了风雨的吹打。
于是温室里的娇花,再也承受不住,只能恼怒的望着带给自己风雨的人。
孟同恕似乎觉得,她无理取闹,皱了皱眉头,不悦道:“那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他抬眼望着谢聚萍,心底也非常恼火:“若非你一时冲动,赶走了许柚,引起这么大的舆论危机,我也不用到这个时间还在加班解决问题。”
“你说我不能这样做,现在你让我怎么办?你给我一个方案?”
“难道说是我的决策,是我赶走许柚,让消费者对我不满,从而连累整个孟氏吗?”
谢聚萍语塞,顿时没了原先的气焰。
只顾着来回颠倒地说,“那你也不能拿我出去挡枪,我是你妻子,你应该保护我……”
孟同恕不耐烦道:“那我还能怎么办?除了你我,就只有嘉悯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要将嘉悯送出去吗?”
若说谢聚萍真正的心肝宝贝,那当然还是孟嘉悯。
平日里她再怎么宠爱孟熙宁,再怎么为了孟熙宁跟孟嘉悯吵架。
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孟嘉悯的地位。
哪怕是孟同恕,也不能相提并论。
谢聚萍闻言,当即道:“那当然不行,这件事跟嘉悯毫无关系!”
孟同恕道:“那你还说什么?没有办法的话,就闭上嘴,不要质疑我的决策。”
“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最好的办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方案能够将孟氏从风波中救出来。”
谢聚萍总觉得这样不对,但又不知道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什么。
她屡次张嘴又闭上,待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孟同恕见状,忽然变了脸色,略微温和了些。
他叹口气,露出苦恼之色,道:“你不用担心网上的舆论,只是一时的事情罢了。过了这一段时间,等风波消下去了,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谢聚萍半信半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风波消退,就没有什么影响的话,为什么孟氏不等着风波消退,而要及时转移视线呢?
然后就在她想要质疑的时候,孟同恕又抛出了香甜的诱饵。
“你不是想要做话剧院的副院长吗?等到下一任副院长退休,我就让他们任命你做副院长,好不好?”
“还有半年,你就可以压蒋文悦一头了。”
谢聚萍顿时觉得,如果只是挨几句骂,就能让说动孟同恕出马,给自己要个副院长,好像也挺值得。
她犹豫了一下:“那你之前怎么不……”
孟同恕直接道:“之前是我想着,你的能力可以,才没有人找人。”
“但是我现在觉得,还是双保险比较好,你说对不对?”
谢聚萍点了点头。
孟同恕又道:“但是聚萍你也要知道,只有孟氏好好的,你才有机会做副院长。否则没了孟氏,就你们剧院那一堆拜高踩低的货色,肯定会欺负你的,对不对?”
这是实打实的话。
谢聚萍对此深有感触。
别说是孟氏倒闭,彻底没了。
就算只是上一次,聚萍珠宝破产,她手下没了产业,剧院那些道貌岸然的货色,就已经给了她很多脸色看。
谢聚萍对此,仍是心有余悸。
再也不想感受一次。
于是她点了点头,强调道:“你要记住今天的话,给我要一个副院长的职位。”
孟同寿便笑了笑,语气温和:“放心吧。好了,我还有一点工作,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看了看一旁的钟表,做出关心的姿态:“很晚了,再不休息,明天脸上该爆痘了。”
谢聚萍跟着看向时间,连忙点了点头。
是到她睡觉的时间了,若是弄乱了生物钟,又要不舒服。
只是,她往楼上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疑惑,总觉得怪怪的。
可是却始终抓不住关键。
只能抛之脑后。
罢了,她和孟同恕是夫妻,是嘉悯是母子。
他们总不会害她的。
谢聚萍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孟嘉悯从房间里出来。
他穿戴整齐,西装革履,明摆着是要出门。
看见她,孟嘉悯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妈。
谢聚萍脚步一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孟嘉悯道:“有个朋友让我出去一趟。”
谢聚萍皱眉,不大乐意,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太晚了,注意安全。”
孟嘉悯看了母亲一眼,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他其实有一点想法,突然想问一问,谢聚萍对他们的作为是什么想法?
会不会因为他们两个断送了她的事业而有怨言。
是的,断送。
谢聚萍可能不大明白。
但孟同恕和孟嘉悯看的清清楚楚,对于谢聚萍这样的文艺工作者而言,一旦名声尽毁,就等于彻底斩断了事业。
以后或许她能够因为孟氏的权势地位,继续待在剧院里。
但是不会再有观众喜欢她。
也不会再有人想要看她的音乐会。
对于一个依靠观众为生的音乐家来说,便再也没有前途。
孟嘉悯不知道孟同恕是怎么跟谢聚萍说的,能够说服谢聚萍,兴高采烈从书房中出来。
想要问一问,但是他望了一眼孟同恕的房门,想起孟同恕刚才的话,硬是忍住了。
爸爸说的对,妈妈的事业不值一提,跟孟氏相比,牺牲了也便牺牲了。
大不了,他们给她开一个私人的剧院。
随便找些观众,足够她发挥梦想了。
没有孟氏,又谈何梦想。
妇人之仁,要不得。
作为孟氏的掌舵人,生下来之后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铁石心肠。
于是孟嘉悯点了点头,优雅又平和的走出大门。
看他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
谢聚萍回头看了眼,喊住他:“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跟管家说。”
孟嘉悯脚步一顿,轻声道:“不用做我的饭,我不回来了。”
他突然间,加快了脚步。
但网上的舆论却不像他们设想的,过两天就消失了,能够及时控制住。
而是愈演愈烈,如同火上加油,一触即发,不可控制。
尤其是在孟氏水军和竞争对手们的踩踏下,关于谢聚萍的辱骂和黑料,一时之间,真真假假满天齐飞。
让人难以分辨。
有人说,谢聚萍在嫁给孟同恕之前,曾经傍过富商,又将那富商甩了,傍上孟同恕。
也有人说,谢聚萍当年为了套住孟同恕这位富家公子,未婚先孕。但怀的是别人的孩子,硬是赖在谢聚萍头上,所以在婚后自己流掉了,过了好几年才生下孟嘉悯.
还有人说,谢聚萍当年上大学是没有考上,顶替了别人的名额。
更有甚者,还有人说谢聚萍在剧院里处处霸凌别人,一点都不好相与,尤其爱欺负新来的年轻小女孩,将雌竞贯彻到了骨子里。
还有人说谢聚萍在剧院里最爱巴结各种各样的小男孩,调戏人家,吃人家的豆腐,反正是一个不太好的人。
那些人,纷纷给自己冠上谢聚萍“同学”“同时”“朋友”“校友”的名头。
信誓旦旦,好像说的都是真的。
经过这些谣言互联网,将谢聚萍塑造成了一个作风不良,淫、荡不齿,人品卑劣低下,违法犯罪,无恶不作的人。
各种各样的谣言满天飞,让谢聚萍措手不及。
谢聚萍没有生活在真空里。
她天天上网,天天观察舆论走向。
忍不住在家里大发雷霆,“我什么时候傍富商了,我家里还不够有钱吗?我嫁给孟家是门当户对,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
孟同恕只是敷衍着安抚:“他们不懂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伤心,我了解你就够了,我不会误会你。”
孟同恕心想,谢聚萍的家世不差,跟他的时候,还是处女。
这一点,孟同恕很清楚。
所以倒也不至于听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谢聚萍却越来越难过,“你如果还拿我当你妻子,就帮我解决这些谣言,我受不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我没有未婚先孕,更没有怀别人的孩子。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气到语无伦次,瞪着孟同恕:“你去帮我!发律师函,告他们。”
孟同恕当然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会主动出头说什么。
好不容易将战火从孟氏集团烧到了谢聚萍身上,如果替谢聚萍辟谣,用孟氏的名声给她担保,那战火重新烧回孟氏身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毁了。
孟同恕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避重就轻道:“我们是夫妻,我肯定会帮你的,我们公司里的几千水军现在都在网上帮你删帖子、回帖子,你放心,很快热度就会降下去,不会再有人骂你的。”
谢聚萍道:“我要你帮我起诉那些造谣的人。”
孟同恕表示为难:“一旦用孟家的名义起诉他们,那孟氏就会重回战场,这……”
谢聚萍心底不可抑止地泛起失望和怨恨。
她茫然无措坐在那里,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76章
谢聚萍看着孟同恕,眼底无尽的失望十分清晰。
谢聚萍非常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向感情很好的丈夫,会变成这个样子?
居然为了钱财和利益,将她弃之不顾。
难道孟同恕不知道,网络暴力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吗?
如果再任由他们这样辱骂自己,羞辱自己,造谣自己,或许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受不了,而选择去死。
孟同恕却丝毫不在意。
他还是她的丈夫吗?
谢聚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以前她是孟氏集团的夫人,是首都豪门圈子里赫赫有名的豪门太太,是国内著名的音乐家,别人羡慕的对象。
丈夫有能力,家族产业越来越壮大。头胎生的儿子也年轻有为,比父亲还要优秀,能够带领孟家走上更好的前程。
很明显整个孟家走的是蒸蒸日上的路子。
她又有自己的事业,不必依靠男人和公公婆婆过日子。
所以首都圈子里其她的夫人也都对她忍让三分。
可以说在圈子里,谢聚萍的地位很高。就算是江家的夫人,在她面前也不敢颐指气使。
参加宴会或者下午茶,她的位置总是很重要。
可是自从许柚出现了之后,她的人生就彻底变了模样。
所有的污蔑,脏水,羞辱,所有的痛苦和悲苦,全都纷至沓来。
而却没有人再保护她。
谢聚萍始终记得,孟同恕以前是很爱她的。
如果是以前的时候,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被人骂了,孟同恕总是会替她出气,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现在孟同恕却亲自将她送到风雨当中。
谢聚萍觉得,孟同恕大约是不满她在许柚和熙宁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方式。
怨恨她给孟氏惹来了麻烦。
所以最近对她越来越冷淡不说,甚至现在还故意将她推出去做了弃子。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许柚。
还有嘉悯……
小时候孟嘉悯对母亲是非常尊重的,就算是在许柚出现之前,他也很好忤逆自己。
可现在呢?
他居然和父亲一起狼狈为奸。
他还拿她当母亲吗?
谢聚萍十分失落,非常难过。
而她将这一切的改变,都算在了许柚的身上。
她止不住地想,若是世界上没有许柚。
如果孟熙宁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如果没有发生最近的事情。
是不是她就不会遭受这些无妄之灾,不会过得这么痛苦?
是不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就不会变得这么冷酷无情?
越想越难受,谢聚萍伤心地看向孟同恕,
又悲伤又失落地问:“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是以前的你了。”
孟同恕不愿意和她撕破脸皮,主要是担心她和许柚一样发疯,到时候再闹出不可收拾的情景。
于是继续敷衍安抚,“聚萍,你听我一句劝好吗?”
“你不要太伤心,真的没有什么,等过去了也就算了。你仍是我们孟家最尊贵的太太,只要有我在,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你。”
“我们以前说过的,要互相信任。我是你的丈夫,我们两个感情这么深厚,我不会害你的。”
谢聚萍悲伤道:“我以前相信,现在却不敢相信了。”
她抬眼望着孟同恕的眉和眼睛,伤心欲绝:“如果是以前那个,值得我相信的你,绝不会这么对待我。”
“同恕,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不能帮我解决现在的舆论吗?为什么非要让我承受这些痛苦?”
孟同恕实则也有些烦躁,对她的自私自利格外不满。
实在收不住自己的脾气,忍不住质问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如果不这样做,我就要牺牲孟氏的利益。如果没有了孟氏,我们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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