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血(男高)/苏他
文案:
悬疑、犯罪(不要根据文案和故事开篇上价值啊,正文通篇和以前的文一样,三观是正的。祝阅读愉快。)
警察指着丁珂的照片,问犯罪嫌疑人李暮近:“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
魔鬼李暮近从容笑道:“我只记得她是怎么叫的。”
2022.5.1-@苏他(原wb:画个饼。)
内容标签: 强强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珂、李暮近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原名:男高(悬!疑!)
立意:美好积极
第一章
“……两年前,李暮近性侵并虐杀同校女生,因‘证据不足’‘精神分裂’两个重要原因逃脱法律制裁。就在昨晚,记者看到本该在接受治疗的李暮近出入酒吧街,左右手各搂一名女子,前后还有朋友簇拥。
李暮近,男,十八岁,祖父是原省级人民检察院政治部主任,父亲是公安厅厅长,母亲是空政歌舞团副团长、国家一级演员,姑母是全国百强企业创始人……”
清晨,鸠山烟岚弥漫,半山腰的别墅万籁无声,以至于电视台女主播的声音洪亮有穿透力,吵醒了床上的女人。
她裸身下床,三步一晃地走进浴室。
鸠山山顶有一座寺庙,晨钟暮鼓,清越悠长,有间隔、节奏的撞击声像是石子扔进深潭,余音是荡漾开的波澜。
女人洗完澡,从房间各处把衣服找齐、穿好,拿了桌上一块糖,一边放进嘴里,一边把桌上散放的钱往包里敛,最后瞥了一眼床上还在熟睡的李暮近。
日光造访他半幅身子,老天的偏心忽而一览无余。
绝顶俊俏,可惜了,长在混蛋身上。
女人冷笑,不再多留。刚到门口,门被人从外踹开,一股强风吹起她的头发。
闯进门的中年男子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一把薅住李暮近的头发,把他人拽起,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女人吓得惊呼,捂住嘴,往后退,转身要跑,后进门的中年女子迅速拽住她,扯给门口两个保镖,低声说:“看好。”
床前一顿拳打脚踢,伴有辱骂,“混账东西!老子要你有什么用!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就说光他妈给你擦屁股我费多少事!谁他妈让你出去了?还去泡吧!勾肩搭背!”
男子用手打不过瘾,随手抄起吉他,照着李暮近脑袋重击,鲜血滴落被面,触目惊心。
“还他妈让人看见了!上辈子我是宰了你全家啊,让你这辈子投生我儿子,讨我的债!”男子染红的眼、爆紫的筋都好像在帮他撇清他们的父子关系,“文殊都压不住你!你不是个孽种又是什么东西!”
女子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除了淌血那刻稍有动容,别的时候也像是在撇清跟李暮近的母子关系。
李暮近麻木地接受这一切,神情表现仿佛活死人。
施暴持续了半小时,男子接到电话,要先走一步,临行甩下一句:“老实待着!再上新闻,老子就他妈掐死你!”
女子在男子走后才敢叫医生,清理他脸上血污,擦着擦着掉下眼泪:“非逼死你妈才甘心吗?之前的噩梦我不想再经历了,想要女人就跟妈说,不要自己出去找,再弄死一个你爸血压要飙过头顶了。”
李暮近无差别地无动于衷。
“你爸今年提副部,多少人盯着,要是因为你这事黄了,咱娘儿俩都别活了。好儿子,妈给你一张没限额的卡,咱忍这一时……”
女子的话被一通电话打断,她看了一眼来电,神色有异,擦擦眼泪到一旁去接,可惜山里边鸦默雀静,声音如此清晰——
“就急死你了是吗?现在都等不到晚上了。”
“你是想我啊,还是又没钱花了啊?”
“别说了,你先带你几个兄弟到游艇上去,我下午过去。”
电话挂断,女子回到床前,柔声细语:“儿子,妈新给你买了一艘游艇,过两天交接,你可以带朋友去玩。”
她甚至等不到李暮近回应,话音一落,匆匆离去。
晨钟消失的那一刻,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李暮近下了床,走向浴室,裤子松松垮垮,遮不住笔直又长的腿,裸着的上身肌肉玉雪犹如女人,却能感受到喷薄的力量。
他站在镜子前,面无表情地擦掉血,毛巾往洗手台一扔。
其实他睡眠轻,早间新闻听到了,浴室水声听到了,善引寺的钟声也一声没落,甚至知道撞钟和尚今天偷懒了。
他一点不在意父母上门这一通发癫,反而比较疑惑为什么少了一声。
鸠州地处华北平原优势区位,是北方重要港口城市。贸易和制造业发达又有软实力,本来就惹眼,自然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大张旗鼓。
早间新闻还没播完,各大学校就传开了,李暮近又享受了一次网暴。
八点半的统一建模语言课,束睿趴桌睡觉,兆婧坐在他旁边聊微信,聊到激动还跟旁边女生一起讨论。束睿睡得不好,戴上帽子起身跟老师请假上厕所,提前下课了。
兆婧本来也是陪他上早八的,他一走,就也不待了,也说要上厕所。
老师啧嘴,“你俩共用一个膀胱?”
一阵哄笑。
“老师我真憋不住了!”兆婧一边说一边拿包捂着肚子,跑出教室。
束睿还没走远,兆婧追上他,搡他胳膊一下:“干吗!”
束睿脚步不停,一手抄裤兜,一手看手机,头也不抬,“你管住嘴。”
兆婧懂了,是嫌她说李暮近了,“新闻都出来了,我装没看见,明显就是知道实情啊,所以我是在用融入集体的方式保守秘密。”
束睿懒得搭理,上车锁车门,没带上她,先一步离开。
兆婧站在路边骂大街:“束睿你懂不懂我的心!从初中到大学,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啊!”最后一句变小声:“那个显卡,你到底还要不要……”
她气得踢石子。
也只能踢石子。
她跟束睿、李暮近从初中起就在一个学校,李暮近不干人事,经常被退学,开始他家还动用关系施压学校,后来次数多了,学校不烦,他爹也烦了,把他扔国外了。他也很争气,跟当地黑手组织游街抢劫、持枪伤人。
再有能耐的爹给李暮近这种坏种擦屁股也擦不过来,就又弄回了国,圈进了国际学校。
束睿跟李暮近关系好,陪他去了,那场意外就是在那段时间发生的。
她只知道,死在李暮近手里的女孩过分美丽,而且名字好听,丁珂。
所以她能泄露什么呢?
她只是想用各种动静引起束睿的注意罢了。
南区高尔夫球场今天不营业,私人球会上下五层音乐动感,十多个穿着清凉的年轻人扭着腰肢其乐融融。二楼无边泳池一男一女在做爱,旁边休闲区男女各自聊天、喝酒,司空见惯。
束睿在三楼沙发补觉,付知之坐到他对面,挡了光,他睁开眼,不耐烦地说:“走开。”
“也就你,换暮哥永远没这么温和的词,最客气也是滚蛋。”
束睿没理,又闭上眼。
突然传来录音——
大声呵斥,“我问你记不记得她!”
一阵温青病态的笑声,“记得,她很动听。”
语气凶恶,“什么很动听!”
声音、语调时轻时重,近乎变态,“叫得,很动听。”
拍桌,骂到嗓子破音,“李暮近我警告你!你涉嫌强奸和故意伤害他人两条死罪!别给我耍花样!”
束睿听到一半就已经眉头紧皱,睁眼看到付知之在播放视频,是之前遭到泄露的监审视频。
当时视频流出,李暮近被全国喊打喊杀,但也因为这段视频,让他从既定的杀人犯变成了屈打成招的受害者——
视频后半段刑警没控制住情绪对他进行了暴力审讯。
束睿一把夺过手机,删除,骂道:“不想活了就找地方把自己埋了,在他的地盘放这东西,嫌命长吗?”
付知之一喝多就无所畏惧:“暮哥来不来还两说呢。”
话音刚落,巨大声浪从天而降,所有人来到室外,站在玻璃围栏前,眼见超跑横穿半个球场,将昂贵草皮碾出四道深长皱褶。
是李暮近。
“真帅啊,还得是自家球场,不然就这么造,得赔多少钱。”有人举杯打趣道。
穿着三点式的女孩互相说起小话,脸上红晕如枫。
都知道李暮近无恶不作,但如果能是他的例外,又都不拒绝。
李暮近没把车开到俱乐部,半路下车,步行到门前,到车库旁的工具室拎起一把猎枪,回身,子弹上膛,瞄准那辆超跑的油箱,没有丝毫犹豫,砰一声——
爆炸!
刚还沉浸在糜烂环境的人们笑容顿失,呆望着熊熊火焰,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打造此景观的李暮近。
他们都看到了新闻,后续报道说李暮近他爹表示不知情,并且保证对儿子严加管教,绝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给人添堵。
“要安慰一下吗?暮哥看起来气疯了。”有人开口。
没人回应。
片刻,有人搭话:“跟他老子赌气,我们哪有能耐安慰到点上。”
“没看那脸上都挂彩了嘛,上午指定是一场恶斗,想都不用想。”
有女孩说:“男人啊,还得说挨了打。伤得越重越可怜越好看。”
“你真变态。”
……
束睿懒懒打个哈欠,返回室内补觉。
刚要睡着,李暮近上楼了。
他索性不睡了,坐起来,“事情要一直发酵下去,今年上学估计又没戏了。”
“上什么?”李暮近很像在反问束睿为什么问出蠢问题。
束睿想起李暮近不爱上学,看着他一脸淤青,切入重点, “老李说什么了?又要禁足?”
“忘了。”
这是实话。
束睿一点也不怀疑。
他们都猜测李暮近是因为新闻上火,因为他爸难过。事实上,他想发火无需理由,也没有难过这种情绪。
但他确实烦,因为找不到生存意义,不知道每天睁眼的动力是什么。
好像什么都有了,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急需一个新乐子。
话间走来一个女孩,只能看到李暮近,眼里的爱慕一览无余:“谢谢你的邀请。不管外边怎么评价,既然法律认定你没罪,那就不用担心害怕。”
李暮近头也不抬,“谁叫你上来的?”
女孩一愣,突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束睿怕李暮近犯病,当即起身把她往外轰:“没告诉你三楼别随便上来吗?”
还没走到楼梯口,兆婧火急火燎冲上来。
女孩看看兆婧,再看看束睿,像是在问,为什么这个女的可以。
束睿解释不了,叫付知之带她下楼。再回到沙发区,兆婧已经干了他的酒,他还没来得及呵斥,她先开口:“詹城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有个女的!跟丁珂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也叫丁珂!”
“你胡说什么?”束睿急道,不敢看李暮近此刻表情。
“真的!我不是要买显卡吗?我去詹城见卖家,我亲眼看见、听见的!”
束睿咬定不可能,两人争执起来。
咚——
他们后面的话变得模糊,李暮近只听到清越悠长的钟声,像石子掷入他心底深潭,不停往四周荡漾去。
原来和尚少撞的那一下晨钟,是撞在他心里。
第二章
晌午,乌云漫卷詹城学区,短暂下了一场春雨。
雨过天晴时,叶绿草新处,丁珂一身简装走在政法学院绿化区,右手拎着猫粮,左臂弯是书。
她把猫粮倒满投喂点的碗,转身继续走向校门。没走两步,被人拦住脚步,是体育学院于泰。
于泰一米九,多出丁珂的二十公分刚好挡住她的光。
丁珂抱住书,静等他开口。
于泰在清了半分钟的嗓后,终于递给丁珂一张音乐节内场的票:“周六你没课,去看吗?我可以陪你。”
“谢谢,我有票。”丁珂拒绝并绕过了他。
于泰原地不动,半晌才转身,看着丁珂已迈出校门的身影,深呼出一口气。追了半年,一点机会不给,谁说清新沾点甜颜的女孩都温柔、心软?这位可没说过一句软话。
兄弟几个评价她是一朵纯白的茉莉花配一颗金刚心,真是精准。
但有什么辙,这款简直是男人的死穴!她要是杀人,老爷们都得给她递刀,还得替她蹲大牢。
于泰咬了半天牙,还是放弃不了她,决定暂时收兵,改天再战。正要往外走,束睿打来电话,他忍不住挑眉,哟,稀客啊。
“喂,睿哥。好久不见啊。”
束睿开门见山:“帮个忙,打听下詹城师范政法学院有没有一个叫丁珂的。”
于泰将眉毛挑得更高,“什么事?”
“要紧的事,你只管打听。”
于泰听束睿口吻严肃,一肚子危机感,下意识问道:“不是吧,你也看上了?”
束睿停顿后,说:“谢了。”
“欸不是,那什么,我不认识她……”于泰反应过来时,束睿已经挂电话了,他吸一口气,感觉不妙。
他跟束睿小时候住对门儿,束睿全家搬到鸠州后他们也有联系,他就没见束睿谈过对象。
要不是束睿,那不就是李暮近吗?
咝。
那王八犊子。
丁珂推开面包店的玻璃门,听到面包师的声音:“下午好珂珂。”
“下午好。”说着话,丁珂到杂物间换了工服。
她课余时间都在这家手工面包店打工,老板德国人,不常过来,客流也一般,还挺清闲的,她每天做完分内事,就到窗前的空位看书。
面包师交班下班了,午后雨又下起来,萧条老街顿时雨雾盈天。
丁珂把昨天没卖完的法棍放进切片机,分装好,摆在进门的展柜,挂上打折出售的木牌。再回到工房,把切碎的面包装进瓷碟,拿到工作区,手写一张试吃便签,用木夹夹在瓷碟边缘,放在收银处。
做完这些,她从杂物间拿来她的麦片,在工作区内,站在吧台,左手一颗一颗捏来吃,右手翻着罗尔斯《正义论》。
雨天店里更不会来人了,她渐渐沉入书的世界。
面包店对面街边的车里,李暮近目光如炬,即便隔着层层玻璃、细雨和浓雾,他也能看到面包店女孩的轮廓。当真跟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一模一样?
突然,他脑海片段闪现,过去画面如浪席卷,他无从抵抗,由着它们塞满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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