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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雁仰倒在沙发上, 双手交握, 双眼放空。
其他事情不用她管，但产品研发方向她却是主心骨。
那么大的一个公司, 做点什么比较好呢。
封澈拿了杯葡萄气泡水, 紫水晶一样的果汁沉淀在最低，紧接着向上过渡浅色，直至没过冰块的杯顶，细密气泡浮在其间。
苏之雁一骨碌起身, 欢喜地接过杯子, 对他说了声“谢谢”。
冰凉清爽的葡萄汽水从玻璃吸管中像坐过山车似的升腾，又带着甜酸的跳动顺势而下沁人心脾。
缠乱思路在某一瞬间理清, 苏之雁快意地捧着杯子专心喝起来。
并不存在的小花花特效绽放在白天鹅周围，心情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动。
“我知道了。”
“嗯？”
“我知道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可以是什么了。”苏之雁眼睛亮晶晶的，像生动的画。
苏之雁往他身边靠了靠，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这样......”
她细声慢言。
他倾身聆听。
话题终了，苏之雁趁着兴意正浓，点开光脑做个小小的记录。
封澈目光赤热坦诚，青玉色的眸光流转一如长青清澈的湖地，安静地守着属于自己的湖中瑰宝。
她答应自己，结束了这件事，就和他谈一谈。
所以不急。
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
转而来到现在。
苏之雁面对众人，有陪着她的小天鹅，白诃领主，代表设计部的黛丽，以及原公司的部分管理层。
当然了，还有一个熟悉面孔。
小桃表满静如青松，脑袋里却好像有一团鱼在乱游。
原本以为随着伊尔曼的通缉，公司的倒闭，自己这多年的工作生涯也要结束。
结果被告知，她可能要继续上班，还要来开会讨论拯救公司策略。
心情复杂的她在看到苏之雁之后，瞬间心花怒放。
一次晚饭的帮助，永远承情。
新老板要是苏小姐，她可以干到退休！！
而且……
苏小姐是香客来的老板，如果她来接手的话，是不是未来的方向要往美食上发展了？
要真是这样，她可就来劲了啊。
果然，苏之雁在会议上提出了自己作为产品研发的思路。
以饮品为核心发展的新起点。
美食的话，以个体经济为主。而瓶装或是袋装的饮品和营养液的流程差不多，这样对于已有员工的学习减轻负担，所以很适合作为当下的产品发行要点。
今日的会议只是明确公司内部事宜，具体的产品内容还要额外开会。
所以苏之雁点到为止。
她的提议，毫无疑问获得全员赞同。
因为……在座的各位，没人懂这方面！
尤其在苏之雁给每人都带了一杯青柠水之后，更是将饮品这两个字深刻在脑袋里。
产品发展就讲到这儿了，剩下的事务由白诃带领大家展开讨论。
身为领主的气势锋芒尽显。
除了她和黛丽，剩下的人都瑟缩着听，偶尔趁着空档，喝口柠檬水压压惊。
一场会议完美收场。
苏之雁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坐着的时间太长，容易腰酸背痛。
她告别了白诃和黛丽，和小桃小叙旧了几分钟后，准备带着小天鹅准备回家。
未曾想，在飞行器的门口，骤不及防被一道黑影给扼住喉咙。
顿时寒霜四起。
三分钟后，白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抵达现场，下令控制住场面。
浑身浴血的人体被扔在他手下面前。
是半死不活的伊尔曼。
来自帝国的君主，此时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苏之雁紧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炸了毛的白天鹅不太好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怒意。
白诃皱紧眉头，冰魄天鹅一族的暴走可是毁灭级别的存在。他没想到多日逃脱追捕的伊尔曼竟然出现在这附近，被惹怒的那位殿下，怕是和苏之雁有关。
他想到此前图柏交代的合作。
伊尔曼妄图以苏之雁落入星盗手中，他再出现相救，以此获得苏之雁的信任与依靠。
与此前他与图柏共谋投放虫族幼崽的手段相比，简直卑劣又可笑。
他挥挥手，只剩了一口气的伊尔曼被带走了。
而让方圆十里陷入冷空气回旋的白天鹅，也被苏之雁带走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年轻气盛的小殿下冷静。
虽然回家的一路，封澈都没有说话，用外表充分展示了“冷静”这两个字。
但以苏之雁的了解，他肯定没能做到真正的冷静。
除了盛怒，应该还有后怕。
被这些情绪引导的后果就是，苏之雁才刚关上门，就被封澈手臂相抵，紧紧拥住。
苏之雁艰难地伸出一只手，轻缓地，带着安抚性地拍拍他紧绷的脊背。
好像再次与那次落水醒后的画面重叠。
哄人确实很难，尤其是哄他。
明明两次接近危险和死亡的是自己，却反过来要安慰救他的人。
苏之雁寻找那双惊悸不安的眼睛，给予回应：“这次你在，我没事呀。”
封澈慢慢抬起头，视线定在她受力扼住后的泛红勒痕，声音低哑：“有事。”
他冰凉苍白的指尖抚上那片伤痕明显的脖颈肌肤，点点碎光浮现，红痕迅速消失。
苏之雁“诶”了一声，感叹好神奇。
上次也是用这个方法治愈她的伤来着。
“那现在没有事了，谢谢你帮我。”苏之雁把他拉到沙发坐下，继续劝，“别被一个疯子气到，让自己的心情受影响，多不值得。”
封澈突然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让苏之雁莫名心颤了一下。
“你说的对，但是疯子太多了，偶尔会防不胜防。”他视线牢牢锁住她，穷追不舍，“所以我不想等了，现在就要你的答案。”
苏之雁蓦然起身，被他轻易带回。
“我会告诉你的，再等等好吗。”她小声说。
封澈目光稍暗，恶劣的逗弄心思掩藏忍耐太久的真心：“不好。我不等。还是说都这么久了，你根本没有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想成为我的――”
爱人。
这两个字没说出口。
就戛然而止。
苏之雁俯身，唇畔寥寥下落，最后在微凉薄红的唇上停驻轻点，旋即离开。
封澈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而思维凝滞。
只听一声叹息。
“我原本不想在事情繁多，或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给你答案。”苏之雁看着他，“我想在你我都足够理智的时候回应你，再走向你。”
“现在看来不必要了，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了吧。”
她撂下某人，往厨房走，还不忘叮嘱：“我去做个甜点，你在这儿乖乖等着，不用跟过来。”
厨房门是开着的，可以让他偶尔看到里面人忙碌的身影。
料理台前。
苏之雁因自己大胆的主动而微微手抖，努力平复狂乱的心跳。
果然还是冲动了。
不该在两个人心情都被受影响的情况下做这个举动。
所以导致这一切的源头也得付出点代价。
她点开光脑给白诃留了言，让他再考虑用一用上次审讯的方法。
不一会儿。
苏之雁端着个圆盘子从厨房出来，盘子中摆的是六个蓝绿色的圆团。
封澈仍没从那个吻缓过神来，嘴边忽然送来一个淡蓝绿色清新诱人的团子。
他下意识张口。
清凉软甜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微辛刺激不着痕迹地带走了躁热，口腔完全被这种毫无掩饰的沁凉侵略，感官刺激让他瞬间清明。
“这是……”
“薄荷大福，外面是薄荷糯米皮，里面是奶油冰淇淋。特别清爽，很适合夏天。”
苏之雁支着胳膊看他：“薄荷还可以提神醒脑，你清醒了没。”
封澈：“……醒了。”和她对上，总会败。
苏之雁点头：“那好，你告诉我，你想和我确认关系之后，会发生什么。”
白天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被苏之雁看了个清楚。
“这么多天，我可不是白观察的，你最好老实交代。”她语气带了点严肃。
封澈缴械投降：“是命定结誓。”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与你的单向结誓，这也是我能在那天迅速找到你位置的原因。”
“如果你承认我，双向结誓完成，我能做到的，你也可以。最重要的是，天鹅之心的保护。它可以在你危险之时，显出羽翼，为你阻隔一切伤害。”
“而我可以瞬间来到你身边。”
第58章 汽水
听完“命定结誓”的完整意义后, 苏之雁陷入了微妙的几秒钟沉默。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也就是身处困境时，可以通过感应让他瞬间来到自己身边。
这岂不就是……
召唤神兽！
苏之雁完全不受控制地脑补出一只漂亮绝美的白天鹅，呼哧一下出现的场面。
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银色发尾微微翘了起来, 封澈眼神澄净疑惑：“嗯？”
“没什么。”苏之雁赶紧把笑收了回去, 正色起来。
她挺直身板, 眉宇间满是认真：“这样的话, 我就满足你吧。”
白天鹅瞬间紧绷：“你…你答应了？”
苏之雁点头：“嗯。我要怎么做才算承认呢，是要说出来吗？比如，封澈, 我喜欢你。”
被喊名字的人因那直白的一句，思绪猛地乱掉, 整个人由下至上泛出薄粉，随之更加热烈地，炽热地红了整个耳廓。
他的变化如此显而易见。
苏之雁笑吟吟地看着他, 觉得很有趣。
这样纯情么。
他忽然垂下眼, 双手掌心靠拢了一点, 碎白光点慢慢自心脏处延伸而出，在手心中逐渐凝聚成一团盈盈的浮光。
紧接着从那团光中, 无数细密光线飞掠, 缠绕在两人周身。
周围的景象好像变得模糊了，心脏处似乎有什么在横冲直撞，呼之欲出。
苏之雁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华光绚亮。拿走自己真心的人, 就在对面而已。
封澈再抬眼时, 银发在光线不断快速的环绕下，被略微吹起。他纯澈干净的眼睛停顿, 旋即凝然。
开口时，每一个音节都变得生涩：“我想听到你的真心。”
“你愿意将我留在你身边吗？”
“当然。”她坚定不移。
“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伴侣吗？”冰魄天鹅的声音有些颤，是炙热浓烈的紧张与期待。
“当然。”仍是毫无动摇的回答 ，“我只认定你一人，我的爱人。”
白天鹅霎时面容通红，在光线相衬下，无处可藏。
光芒更加炽盛了。
“那么，从现在起，直至生命终结。”
“我任由你支配。”
所有光线回缓一瞬，紧接着将所有瞬间点亮。再化为斑驳碎光，慢慢融入进苏之雁的心脏里。
它跳动的厉害，让她忍不住低伏喘息。
灵魂共振的奇妙的感觉蔓延，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另一份生命的存在，沉淀又珍贵。
封澈的手附在她的手臂上轻缓揉捏，眼中竟是担忧。
“结誓完成了，你可以动用我的力量。但我……我精神力有那么一点厉害，可能刚开始的时候会有点不舒服。”
苏之雁只觉得像坐了很长时间的海盗船一样，脑袋发晕。
视线有点模糊，看不清楚。
屋内的家具忽然在一股无形之力下，摇摇晃晃，甚至有的离开地面一点距离。
封澈冷静反制，让这个家免于意外伤害。
苏之雁总算平静下来，呼出一口气。
“你这已经不是有点厉害了，你这是无穷无尽无上限地强悍啊……”
封澈眼尾弯了起来：“以后我慢慢教你控制。”
“嗯……”苏之雁按了按太阳穴，忽然想起什么，“对啦，要是这样的话，你的冰技能我也可以做到嘛。”
“可以，如果你想试的话，凝神调动气息。”他耐心引导着，以共鸣让她感悟精神力与天赋之间的区别。
苏之雁循着他的指引，慢慢地沉静下来，感受一股完全不同的带着凉意的力量。
调用，掌控，最终化为实质。
一把小雪花凭空出现在两人的头顶，纷纷扬扬的落下。
也就几秒，他们同时笑了出来。
“嗯，还需努力。”封澈摸摸她的脑袋，把雪花扑掉。
为此苏之雁决定短暂地摆烂：“我只要能化出能保命的冰刀啊什么就好，剩下的我就不想了，反正有你。”
她眼睛一眨，期待道：“你会在我身边的对吧。”
毫无疑问地，得到了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
下午两三，日光正盛。
苏之雁在厨房捣鼓了好一会儿，最后将成品全部拿到桌子前。
六杯饮料。
三杯正常饮品，三杯气泡水，每一杯都有玻璃吸管。
口味相同、蜜桃、荔枝和柠檬。
从里到外的全新改革，产品是最核心的部分，这直接关乎到人们的接受程度。
纵然她脑袋里有无数想法，也不能一夜之间全都给生产了。
还是要选一种，优先发布。
有无气泡，是她纠结的一个点。
她期待地看着她的爱人，拄着胳膊期待着。
封澈望着码得整齐的一排，无奈一笑，然后乖乖地每一杯都喝了一口。
苏之雁凑得更近了：“怎么样，有气泡还是无气泡。”
他小幅度推推蜜桃气泡水，给出中肯意见：“这只是我自己的喜好。”
苏之雁点头：“我明白了。”
“或许你还需要看看公司里其他人的意见。”
她“嗯嗯”两声，又问：“我能不能借安愈几天呀？我想和她研究一下能不能把营养液的某个成分添加进气泡水中，这样普通的饮料在保证味道的前提下，也可以拥有一点点营养液的效果。”
“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想找她或是炽日队，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苏之雁叹了口气：“可是严格来讲，他们身份特殊，必须得到你的同意，才可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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