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岂站起身,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裴子渠的裙摆边,他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恳切道:“还请公主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
他握上来时,裴子渠吓了一跳,仿佛被毒蛇缠绕住一般,“放肆!还不松手!”
“公主……”白岂拉着裴子渠的裙摆迟疑。
裴子渠抬脚踢他,却没将他踢开,她心头难免害怕,便朝着房门大喊,“来人啊!”
“嘭!”
瞬间,薛磐泼哦入,见得里头的场景,火气直冲心口,他一脚踹开白岂,满眼紧张地看向裴子渠,她面上微红,眸中的害怕之色显而易见,“你没事吧?”
裴子渠刚才着实被白岂吓住了,哪怕薛旁谂裕她也心有余悸,下意识往他靠了靠,急促喘了几声。
第33章 自荐枕席
“啊!”白岂被薛乓唤捧叻闪顺鋈, “嘭!”他后背重重撞上书柜,满脸痛苦地伏在地上。
折己进门,一见屋内三人神情便将方才发生的事猜了个大概, 他冷眼看向白岂, 扬声道:“来人, 将白岂拖出去!”
“慢着。”裴子渠平复心境后推开了薛拧
薛懦錾竦赝着自己的手, 前一刻他还抱着她。被她推开,他心头跟被火烤着一般难受,但他求不得,强迫不得, 只能任由她如何。
有那么一瞬间, 他真的很想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垂眼盯着裴子渠的身影,眸色晦暗不明。
裴子渠朝白岂走了几步,目光冷锐, 她从来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人方才吓着她了,她自然要让他好看,“折己, 你将白岂送去净身房,让胡公公好好管教管教他。”
一听“净身房”三字,白岂这下连身上的痛楚都顾不得了,连连磕头求饶, “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小人再也不敢冒犯公主了, 小人该死……”
“拖走!”没等白岂说完,折己便命人将他拖了出去。
裴子渠身上汗渍渍的, 黏腻得很,着急想去浴房,“你们俩也出去吧,”
“是。”折己往后退出卧室。
薛挪⒚蛔撸他仔细瞧着裴子渠,她面颊红润,耳廓也是红的,身前的肌肤还泛着滢滢水光。
这一瞧,他心口愈发不快,总觉得他们俩方才发生过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本宫喊人来将你拖出去?”裴子渠正要解开腰带,余光瞥见薛咆W哉驹谠地,不由拧了一下眉头。她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恍如触电一般,他此刻的目光竟让她面上发烫,连带心口的跳动都快了一拍。
这样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与鹰隼捕食猎物时类似,仿佛下一刻便会扑上来,叫她情不自禁地想逃离,又叫她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
“他们能做的事,臣也可以,甚至比他们更好。”薛乓蛔忠蛔值溃他说得很是清晰,隐隐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什么?”刚开始,裴子渠还没反应过来薛潘嫡饣暗囊馑迹稍一思索,她不由冷笑了一声,“你还真看得起自己。本宫不让他碰纯粹是因为他不是雏儿,本宫嫌脏。他要是个雏儿,本宫立马让他侍寝。”
薛拍然盯着裴子渠,心头几次翻涌,面上却依旧平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裴子渠看得出,他生气了,她想,他肯定是在为他的男人面子而生气。她虽然不记得两人之间的事,但听临莞姑姑说,他待她不怎么好,两人行周公之礼时,他多是不情不愿的。
今日他主动求侍寝,她只觉得好笑。
以前,他对她爱答不理,而今是她对他爱答不理。
“走吧,你再不走,本宫便让人进来拿你。”
薛派钗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愠怒,“公主若是夜里孤枕难眠,随时可以传唤臣。”
闻言,裴子渠面上一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退,薛疟愠她走了三步,主动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他的衣摆触到了她的裙摆。
“放肆!”裴子渠再次往后退了一步,面上涨红,大声道:“谁稀罕你侍寝,本宫用器具都不用你,还不快滚!”
她喊得很是大声,听着像是要以此来遮掩些什么。
薛琶蜃糯剑深深地看了裴子渠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哐当”,房门被人合上。
“扑通,扑通,扑通……”裴子渠抚着心口,她能感受到,方才被话本勾起的冲动还在,她不禁想起了话本上的一句话,一想,脑子里便有画面了。“想什么想,不准想!”
她咒骂一声,快步进入隔壁的浴池室,褪下衣裳埋入温热的池水中。
深夜,月色撩人。
薛殴律硪蝗顺隽斯主府,刚踏出门槛,身后的大门便被人关上了,里头的人似乎就等着他走。
“阿牛 崩少庖剐∨茏殴来,他越看薛旁骄醯貌欢跃⒍,急急问道:“如何,公主可有为难你?”
“没有,我倒是希望她为难我。”薛抛身望向紧闭的公主府大门,眉心缓缓凝结出一丝惆怅。
方才裴子渠喊人的时候,他心跳骤停,飞似的冲了进去,那一刻,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思。
他喜欢裴子渠。可惜,天意弄人,她忘了他。
倘若可以,他真想回到他们俩成亲的那一日,好好重新来过。
自然,她休书都写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自怨自艾无用。既然自己喜欢他,努力追她回来便是。
他没了亲人,也不晓得晓得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生命里剩下的,便只有她了。
郎兮夜看着薛爬淠的眉眼,总觉得他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他抬肘撞了撞薛牛好奇道:“阿牛你在想什么?”
“我要将她追回来。”薛攀栈啬抗猓抬脚往台阶下走。
“哦。”郎兮夜虽不喜欢薛湃绱耍但薛啪龆ǖ氖拢他也不会多说,“你决定了便去做吧,需要帮忙时尽管开口,兄弟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用不着。”薛呕刈欤顺势撞了郎兮夜一下。
翌日,早朝。
薛庞胗诔设荡蚣艿南息传到了裴雍的耳朵里,裴雍以他们俩行事作风不良为由,罚他们俩闭门思过三日,不得上朝。
这正称了薛诺男模日日当值,他只能拿下值时间去追裴子渠,可短短的一两个时辰,哪里够裴子渠了解他。如今好了,有了整整三日时间,他能做的事便多了。
一下朝,胡霁便将薛藕叭チ擞书房。
裴雍边批阅奏折边道:“薛牛朕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为了锦灵打架,孺子可教啊。”
被裴雍调侃,薛琶嫔衔⒑欤低头道:“儿臣有错,不该对于大人动手。”
“朕相信,若是再来一次,你还是会对他动手。”说着,裴雍放下手中的朱笔,随口道:“这几日你可是想明白了?”
“回父皇,儿臣想明白了。”薛诺阃罚恳切道:“儿臣心悦公主,不想与她合离。”
“嗯。”裴雍欣慰地捋着胡须,往后靠上椅背,“朕虽是在皇宫里,但外头的事朕知道的也不少,尤其是锦灵的,她近来倒是荒唐,看样子是铁了心要与你合离。薛牛朕不想插手你们俩之间的事,可也不愿看你们俩闹得太久。”
薛膨ナ ,“是,儿臣知道。”
“知道你就多想想法子,什么苦肉计美男计,通通给她来一遍,千万别在乎自己的面子,把你读书的那股劲儿用到她身上。还有,锦灵向来吃软不吃硬,你别用错法子,到时事倍功半。行了,朕要说的都说了,你且下去吧。能不能让锦灵回心转意,就看你自己的了。”说罢,裴雍重新拿起朱笔批阅奏章。
他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皇帝当的,不仅要管理国事,还得为女儿的家事操心。
没法子,谁让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过得不舒心,他也跟着不舒坦。
回到薛府后,薛畔肓苏整一夜,该如何让裴子渠回心转意。
正如裴雍对他说的,裴子渠吃软不吃硬,再者,她如今对他的外貌也没太留恋,怕是用不了美男计。
用不了美男计,便得用苦肉计了。
苦肉计该怎么用?
他左想右想,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睡。
清早,天还没亮,薛疟阈蚜耍匆匆洗漱出门。
这会儿,张氏与刘金娇薛崇正在前厅谈话,薛徘埔裁磺扑们,径自从三人身旁走了过去。
“老三。”张氏出声喊住薛拧
薛磐O律恚他已经晓得真相了,张氏并非他的生母,但张氏养育他多年,还辛苦挣钱供他念书,他对她仍旧存有感激之情。
但她若是一直拿恩情来让他给钱,那他对她的感激之情很快便被她耗尽。
薛派锨埃平静地看了几人一眼,“母亲,大哥,大嫂。”见刘金娇低头哭泣,他便晓得他们在说什么事,薛崇又欠钱了。
“嗯。”张氏皱眉觑着薛牛隐约觉得他这两日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与自己生分了不少,“你这会儿去上早朝是不是迟了些?”
薛呕氐溃骸盎噬戏N以诩宜脊三日。这几日我不用上早朝。”
公主府里的事张氏并不清楚,一听薛诺幕氨憔醯貌欢跃⒍,紧张道:“皇上为何要罚你闭门思过,可是因为公主的事?”
“不是。”薛哦檀俚赝鲁隽阶郑并不打算多说。“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氏偏头打量薛牛问道:“你这是要去公主府?”
“嗯。”薛徘崦璧写地应了一声,抬脚便往大门走。
见他要走,张氏赶忙喊住他,“等等!”
薛磐W∩恚却没转过身来,“母亲还有事么?”
张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薛崇,这几年来,薛崇日日赌钱,且输多赢少,每回输钱他都会回家要银子,她是给了又给,给了又给,眼下已经是没钱可给了。
如今,裴子渠不在,她只能从薛派砩夏谩
她晓得薛沤来心情不佳,便好声好气地讲:“老三,你大哥这次真的下了决心,今后不会再赌钱。”
薛帕⒃谠地,背对着几人道:“这是好事,恭喜大哥了。”
他不转身,张氏愈发觉得不对劲儿,“不过,他还欠着赌坊的钱,娘身边没那么多钱,你能不能,替他最后还一次钱,娘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也是他借你的。”
“这番话我听了不下一百次。”终于,薛抛过身,讥诮地看着张氏与薛崇。“母亲,大哥,你们俩究竟当我是什么,摇钱树?还是钱庄?”
张氏与薛崇被他看得心虚,不自在地别过了脸。
薛崇还有点良知,没好意思再开口。
心虚归心虚,钱还是要的。张氏硬声道:“老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太叫人寒心了。要不是我生你养你,咬牙送你去念书,你能有今日么?要不是你大哥二哥待你好,你也不会有今日。你念的书多,难道书上没教你生养之恩大过天?我们待你是……”
听得张氏的话,薛胖痪醴泶蹋打断她道:“当真是母亲你生的我?”
瞬间,张氏面色大变,在薛疟莆拾愕哪抗庀麓瓜铝搜哿薄
薛崇诧异地瞪大眼睛,心道,他怎么会晓得这件事。
“啊!”刘金娇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又急忙包住自己的嘴巴。
阮素问刚从后堂出来,听得这话也是惊诧不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氏慌了,喘着气道:“不是娘生的你,是谁生的你,你要不想给钱便直说,拿这话伤娘的心做什么。”
薛挪幌胗胝攀隙嘧隹谏啵直言道:“是不是母亲心里再清楚不过,倘若我拿出证据来,母亲的脸面便过不去了。”
这下,张氏彻底慌了。
“老三……”薛崇讷讷地张开口,喊了薛乓簧。
薛乓贫目光看向薛崇,“儿时,大哥照顾我许久,我心里也还记得这份恩情,倘若大哥真心戒赌,我会帮大哥还债,不过这次过后,你我兄弟情分两清,以后便是陌生人了。”
“你……”薛崇被薛诺幕罢鹱。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没等薛崇再说,薛庞肿向了张氏,“不管母亲是不是我的生母,的的确确养了我二十年,我薛琶怀菽淹,只要母亲愿意,我便会侍奉母亲到老。至于其他的,母亲还是别想了。”
言毕,薛磐芬膊换氐刈吡恕
“怎,怎么会这样?不孝子,不孝子啊。”仿佛失了全身的力气,张氏跌坐在地上,差点晕厥过去。
“母亲。”薛崇矮身扶住张氏,刘金娇身子不便也蹲下了身子。
阮素问在旁看得幸灾乐祸,她着实没想到,薛啪谷徊皇茄家的孩子,怪不得,当初张氏要从中作梗让她嫁给薛耀。
也是,外人哪有亲生儿子重要。
这一想,她开始为自己担忧,薛挪⒎茄家的子孙,他之后若是对张氏不闻不问,待自己怕是会更差。
张氏过得不舒坦铁定要找她撒气,她又该何去何从。
第34章 喊她娘子
辰时, 日光从天际斜落。
今日的公主府依旧人满为患,年轻公子比昨日还多,还都围在一处, 各个摩拳擦掌, 似乎要比试什么。
院子中央新搭了个半人高的八卦形擂台, 擂台角上钉着八个四尺高的木桩子。
薛乓惶と朊偶, 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再看厅上的裴子渠,她今日打扮得很是惹眼,长发半挽, 妆容艳丽, 幻纱料子美轮美奂,裁剪也尤为贴身,叫她姣好的身姿一览无遗。
“……”
薛挪皇芸刂频啬プ藕蟛垩, 剑眉更是一蹙再蹙,生生压出两道折痕来。看得出来,她又要来事了。
这几日,她是一天都没消停过, 日日有花样。
折己恭恭敬敬地站在裴子渠身旁,见薛乓醭磷帕彻来不由觉得好笑。以前,是公主在为他哭为他笑,而今, 是他在为公主气为公主忧。
“折己, 时候差不多了,让他们开始吧。”裴子渠斜靠在红木椅子上, 双腿斜着交叠而坐,姿态慵懒。
“是。”折己点头, 对着场中站着的五十几位公子扬声道:“诸位,都看到场中的擂台了吧,公主的意思是,谁能在上头站到最后,谁便能陪她一晚。”
折己这话一出,擂台下登时掀起了一片浪潮。
“这不就是要挑武功好的人陪么?”
“武功好的男人,那方便也更行。”
“我敢打赌,站到最后的人肯定是唐公子,唐公子可是武状元,这里谁打得过他。”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有些人深藏不露呢。”
“再深藏不露都打不过唐公子。”
……
闻言,薛诺牧持苯雍诔闪斯底,他昨晚明明说过,她若是想要人陪他随叫随到,结果她今日来这一处。
这不是打他的脸,是无视他这个人。
他宁愿她用器具。
细细扫视一圈,薛趴始在心里盘算,在场的人虽多,能打的却只有四五个,其中属唐琰最能打,到时定会有一群人去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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