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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一帆船【完结】

时间:2023-09-15 14:35:38  作者:一帆船【完结】
  谢似淮便站起来,端起碗准备出去,“那楚公子好好休息吧。”
  楚含棠躺回床上,想了想喊住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谢似淮往外走,“戌时。”
  门再次开和关上。
  原来又到夜晚了,她艰难地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觉,由于睡得太多,现在只能进入浅度睡眠,属于半醒半睡状态。
  到了亥时,池尧瑶放心不下楚含棠,走过来看看她。
  小阁房很暗,池尧瑶举着一盏灯进来的,瞬间把窄小的空间照亮。
  躺在床上的楚含棠眼皮颤了颤,睁开眼,眼睛不知怎么的,看东西还是模糊,只能大概看得见个轮廓和颜色,“是谁?”
  走进来的人穿着纯白色衣裳,在船上梳洗不太方便,没再梳少女发髻,而是也扎着高马尾。
  “是我。”池尧瑶将灯搁在旁边,再到床边拿她的手把脉。
  楚含棠心放下来,“池姑娘。”
  池尧瑶仔细地给她把着脉,“楚公子好点儿了么?”
  她强撑着精神说:“好一点儿了,就是还有些头晕,还有……我的眼睛好像也看不清东西,不知道跟晕船有没有关系。”
  可晕船怎么可能跟眼睛看不清有关系呢?楚含棠清楚是清楚,但还是想问问。
  池尧瑶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跟晕船没关系,而是楚公子你近来吃过几种烈药,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导致某个部位血液堵塞,眼睛暂时看不清。”
  楚含棠摸摸眼睛,叫苦连天,“那要多久才能恢复?”
  池尧瑶想了片刻,“顺其自然需要几日,但若楚公子想尽快好,我现在回房拿针过来,针灸一番明天应该就能无碍了。”
  她立刻道:“那麻烦你了。”
  眼睛看不清东西,太没安全感了,楚含棠宁愿被针扎。
  池尧瑶朝门口走去,“那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拿针,很快回来。”
  时间过去距离池尧瑶离开小阁房,已经有一刻钟了。
  楚含棠见她还没回来,不禁有些担心,幸好之前被谢似淮喂了整整一碗粥,现在有力气站起来了。
  她慢慢地走出去,刚出到小阁房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甲板上坐着一个人,白衣,高马尾,身姿瘦削,因为是坐着,身高未知。
  “池姑娘?”
  楚含棠喊了一声,可太虚了,声音不大,还被水浪掩过了。
  池尧瑶刚不是说回房给她拿针过来扎么?怎么现在坐在甲板上了?
  她揉了揉又晕又疼的脑袋,脚步没停,向船甲板走,依然看不清人脸,仿佛能自动打上马赛克一样。
  楚含棠走上了甲板,不厌其烦地又了叫一声,“池姑娘?”
  这次背对着她坐的人终于有反应了,侧了侧身。
  没想到船被巨大的水浪一拍,狠狠地摇晃了一下,楚含棠本来晕船就虚弱,被这么一晃,怎么也站不稳,直愣愣地朝前砸过去。
  谢似淮不自觉地用手抓住要砸向自己的人,而她呼吸喷洒到他脖颈上,唇还擦过了他耳垂。
  楚含棠懵了,这是什么老套的剧情?靠得近了,她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不是女主池尧瑶,而是男二,谢似淮……
  就在此时,谢似淮耳垂传来了一阵酥麻之意。
  他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与难堪。
第26章 古怪
  船摇晃几下后恢复正常,楚含棠忙不迭地站直,甚至有些结巴了,“抱、抱歉,我刚刚认错人了。”
  谢似淮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身形颀长,如此看来跟池尧瑶的相差甚大,他微微一笑,白衫随风晃动,更是显得腰窄腿长。
  “把我认成了池姑娘?”
  楚含棠狼狈地点头,“我眼睛出了些问题,看不清东西。”
  夜色浓郁,他垂眸看着她,笑问:“难道要瞎了?”
  船外小水浪拍打着船壁,现在无论行船有多稳,对她来说还是折磨,想呕吐的冲动愈演愈烈,拼命调整呼吸好像还是不行。
  楚含棠听着谢似淮这句话,总感觉他在诅咒自己。
  又或者是还在嘲讽她能认错人这件事,毕竟他跟池尧瑶可没半点儿相似之处。
  可刚刚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不过她好歹是已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淡定道:“只是出了一些小问题罢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不会瞎的,谢谢你的关心。”
  谢似淮也不在乎楚含棠故意歪曲自己那句话的意思,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他神色不改,抬步离开甲板,似要回去休息了,“如此便好。”
  等谢似淮一离开,楚含棠就趴到船栏那里吐个畅快。
  这辈子要是再乘一次船,自己就是倒霉蛋,她扶住船栏,呕得脸乃至耳垂都泛起红色,胃部仿佛也在时不时痉挛着发出抗议。
  好难受。
  原主的身体太差了,神似正在腐朽的容器般,一遇到不舒服,难受直接加倍。
  主要是因为服药后有的副作用。
  吐完后,楚含棠顺着舷墙坐下,毫无形象,恍如气若游丝地掏出塞在腰间的帕子擦擦嘴。
  她想回小阁房,但是没力气。
  “啪”一声,楚含棠自暴自弃地躺下去,细瘦的身体瘫在甲板上,像一条被渔民捕捞上来,缺水无力的鱼儿。
  这艘船是他们包下的,船上没其他人,他们在这个时辰大部分都休息了,只能寄托希望在池尧瑶身上。
  夜晚偏凉,甲板上的风还挺大。
  她后面甚至萌发了要不要爬回去的念头,刚伸手出去向前,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面前。
  楚含棠缓慢地抬起眼。
  白色的衣摆,笔直的双腿,被精致腰封束着的腰,很快就看到了少年那张眼角眉梢皆带着笑意的面孔,是谢似淮去而复返。
  几秒后,他半蹲下来。
  “要我帮你么,楚公子。”
  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过来,似乎要把人扯入古井的漩涡之中。
  可楚含棠还是点了点头。
  她极为吃力道:“麻烦谢公子带我回小阁房,我日后必定报答。”
  虽然不知道池尧瑶为何迟迟不从船舱里出来找自己,但楚含棠觉得自己倘若再在甲板上吹一夜的风,小命恐怕都要没了半条。
  每次出声叫人,都被水浪掩盖过去,她差点怀疑是不是老天爷在捉弄自己了。
  不过大概也有声音太小的原因。
  谢似淮似在思索着,薄唇微动,又像是在问她,“报答么,可楚公子你有什么能报答我的呢……”
  楚含棠有预感自己快晕过去了,“有、有的,肯定会有的,以后再想也不迟。”
  他终于朝她伸出了手。
  楚含棠险些喜极而泣,却在谢似淮倾身过来时闻到一股浓郁却不会让人排斥的香味,陌生又熟悉。
  她无意识呢喃,“你好香啊。”
  谢似淮面如冠玉,闻言眼睫轻颤,眼神却有些不正常。
  但她还是在把手放上去的那瞬间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依然没能坚持回到小阁房便晕了过去。
  他倒是履行诺言,将楚含棠带回了小阁房,看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寂静无声的船舱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池尧瑶眼神空洞,手拿着针包,站着一动不动,似没有思想的木头人,看要行走的方向应该是去小阁房,却不知为何成了这样。
  谢似淮走路形同没声音,从外面走进船舱,径直到了她身前。
  而池尧瑶还是无反应。
  只见他抬手往她的脸一晃,从袖角洒出去的香粉被吸入鼻子里,池尧瑶突然清醒了,语气有些茫然,“谢公子?”
  周围散发着一阵香味,很好闻又容易令人卸下防备,她没多想。
  谢似淮“唔”了一声,温和问:“池姑娘深夜站在此处是有事?”
  池尧瑶愣了几秒,想起自己是要回房间拿针包给楚含棠针灸,可为何感觉缺失了一段记忆?
  怕楚含棠等太久,池尧瑶对他说,“我刚刚回房间拿针包,想去给楚公子进行针灸,她眼睛出了点儿问题,需要活血化瘀。”
  谢似淮弯起双眸,“那我就不打扰池姑娘了。”
  看着池尧瑶走去小阁房的背影,他表情平静,外表无辜又纯良。
  完全不像给池尧瑶下了巫术,让她在此站了许久,导致无法及时去找楚含棠进行针灸的人。
  谢似淮走到船舱的小窗前,弯下腰,手肘随意地搭在窗台前,下巴枕在手背上,头散漫歪着,抬着眼往外头深不见底的水面看。
  水面涟漪不断。
  他原意是不想池尧瑶在深夜时去给楚含棠治眼睛,才对她用不经常用的巫术。
  原因是什么不重要,谢似淮也无所谓,更不会去细究,心之所向,想做便做了,不受束缚。
  只是没想到楚含棠会拖着虚弱的身躯从小阁房走出来,还走到甲板上错认他是池尧瑶,被船晃得跌倒。
  想到此处,谢似淮仿佛又感受到耳垂上残留着奇怪的触感。
  他眨了眨眼,抬手轻轻一碰,冰凉的指尖碰上曾被楚含棠触碰过的耳垂,随后,忽然用力地一擦。
  白皙指骨连同耳垂被擦得将近要出血,片刻后,谢似淮放下手。
  他注视着自己差点要被擦掉一层皮的手,并不心疼。
  丰城时,谢似淮对中了巫术,以吻作答的楚含棠并不生排斥。
  毕竟那样的她跟自己从前养过的猫儿颇为相似,那只猫儿也喜欢用嘴巴蹭他。
  可如今,楚含棠没有中巫术,神智清醒,也不像他以前养的那只猫儿了,而是一个男人,而他又恰好看了青楼那些荒谬的书册子。
  那般行为令人作呕,男与男……无论如何都难以忍受。
  谢似淮抬头望今夜没有月亮的天空,手指有规律地敲着窗台。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楚含棠对池尧瑶做过多少偷偷摸摸的事情,像个变态一样。
  以前的她以为掩饰得很好,却没一件能逃脱他的眼睛。
  在前段时间,楚含棠不知道为什么有所变化,不再悄悄地嗅闻池尧瑶的贴身衣物,或者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用手碰碰她。
  自认没被发现还沾沾自喜,行为如同阴沟里的臭老鼠。
  就在谢似淮怀疑楚含棠还是不是以前的楚含棠的时候,她又偷亲池尧瑶了,在院子中,蹑手蹑脚地俯身靠近,唇贴上唇。
  跟以前一样,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却说不出来。
  可不妨碍谢似淮厌恶楚含棠此等行径,他那时在想,不妨真把她嘴巴割掉便是了。
  如此一来,下次她便不能偷偷地亲池尧瑶了。
  刚才在甲板上看着楚含棠奄奄一息的样子,谢似淮想置之不理,任她自身自灭的,不过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
  谢似淮俯视着匍匐在地的少年。
  在沛州,他第一次朝也跌倒在地的楚含棠伸出过手,但她坚持自己爬了起来。
  今夜谢似淮第二次朝躺在地上的她伸出手,不同地点,差不多的姿势,楚含棠这次将被风吹得微凉的手搭了上来,相碰。
  她的手比他的小很多,却同样的骨节分明,细长。
  掌心贴着掌心的瞬间,谢似淮刚刚还没到达极致的兴奋便是在此刻到了,兴奋得连身子都轻轻地颤抖着。
  仿佛楚含棠将手搭在他掌心时,就是主动地把性命交到他手上了。
  谢似淮喜欢这种愉悦的感觉,却还是不喜欢身为男子的楚含棠,甚至因为这种感觉因她而生,由她而来,所以感到难堪、古怪。
  皇宫的大殿中檀香浓郁,龙椅上坐着一名看似很年轻的皇帝。
  成堆的奏折堆放在书案,他面容温润如玉,一份一份地批阅,而不远处跪着几个人,他们颤颤巍巍地向坐在上面的人汇报事情。
  皇帝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抬头看他们,目光平和,“搜遍太守府也找不到那样东西?”
  底下之人硬着头皮,“是。”
  皇帝笑了笑,站起来,绣有龙纹图案的袍服拂过椅子,“池老的女儿也没抓到?”
  他们已经冷汗滚滚了,“回圣上,尚未,因为此事必须得在暗中进行,我们已经尽力找江湖上的人去追捕她了。”
  殿内烛火明暗,他半张脸被阴影吞噬,恍若修罗。
  “若他们找到那样东西,还带来了京城,朕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皇帝举起茶杯,抿了口茶,若有所思地看着某一处发呆,“你们之前说过有一江湖少年护送着池老的女儿?他是何方神圣?”
  他嗤笑一声,“一个少年竟然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死了一批又一批派过去的人。”
  他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蓄须的男人回道:“我们只查到他是闻名于江湖的接镖人,是这几年才出现的,成名于初出茅庐的一次接镖。”
  皇帝似乎来了兴趣,“初出茅庐的一次接镖?”
  “据说他初出茅庐接的那一趟镖,也是护送活人,偏偏那活人掺合了江湖上的盟主之位的争夺。”
  男人回想打听回来的消息,“江湖上有不少人加以截杀,可全被他反杀了。”
  “江湖上不缺高手,但他们却被一个当时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所杀,传出去后,他很快便名震江湖了。”
  皇帝放下茶杯,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不可思议地笑了声,“十五岁的少年能把前去阻拦他的江湖高手全杀了?”
  他们以为皇帝在怀疑自己在糊弄他,忙为自己开脱道:“江湖上都这么说的,绝不是臣等胡编乱造。”
  皇帝看了他们一眼,“朕知道你们不敢胡编乱造。”
  “圣上英明。”他们匍匐在地,偷偷用袖子拭擦快流下来的汗。
  他招来太监为自己重新研墨,语气听不出情绪,“那如今这个少年尚且未到二十岁吧,十八,还是十九?不愧是年少有为。”
  “回圣上,是十九。”
  皇帝颔首,回去坐下,“那你们可打听到他当年是如何把那么多江湖高手杀掉的?”
  他们不太确定道:“曾有目击者说那些江湖高手忽然举剑自相残杀,而少年坐在一旁看,由于那人后面痴傻了,便没人信他。”
  “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邪门的东西,能瞬间令武功高强的人自相残杀,一定是那痴傻之人乱说的。”
  皇帝却不这么认为。
  他挥手让他们下去,“罢了,你们下去,记住务必活捉池尧瑶。”
  大殿又变得安静,小太监磨墨的手脚也不禁放轻,怕扰到圣上,被降罪下来。
  皇帝垂眸看着被磨开的墨水,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刚劲如银钩的两个字,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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