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小县城,那么也得养好精神。
池尧瑶知道素心在想什么,可她此时确实没有什么睡意,楚含棠和谢似淮在房间一整天了,也没吃过东西,不知香粉制作成功了没。
还有就是白渊。
令池尧瑶无法入睡的原因也有白渊,今日他似乎都在躲避自己。
可她想不明白白渊为何要这样。
如果说早上他吃得少,是因为天气太热而食欲不振,可晚上凉了些,他吃得也不多,像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
池尧瑶想了想,朝门口走去。
素心忙几步上前去,不明所以地喊住她,“小姐,都这个时辰了,你这是还要去何处?”
“我去厨房煮点儿粥。”
池尧瑶想给晚饭吃得不多的白渊煮点儿粥,顺便送些吃的给楚含棠和谢似淮。
晚饭的时候,她去叫他们,他们都说暂时不吃。
如今又过去一个时辰了,不知他们是否还在制作香粉。
素心自然不会让自家小姐一个人去厨房里忙活,也跟了上去,池尧瑶见旁边几个房间都亮着灯,更加确定他们还没有入睡了。
她加快步伐下一楼去厨房。
刚下到一楼就看见了还在算账的掌柜和在整理桌椅的小二。
谢似淮给客栈里的人下的巫术很神奇,让他们看着像正常人一样,却又不会向外人透露他们的行踪。
以前便知巫术有很多种,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掌柜跟小二看见她们还会打招呼,“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后厨?”
池尧瑶朝他们点了点头,“我们想借用一下后厨来煮些粥,不知可不可以?”
掌柜合上账本,“自然是可以的,两位姑娘请自便。”
她又想起楚含棠、谢似淮两人一日未食,光吃些粥恐怕不够。
于是池尧瑶又开口问:“请问后厨还有没有其他吃的,我们可以用银子买下来。”
掌柜不清楚这个,转头问小二。
小二把长椅放到桌子上,思索几秒道:“回姑娘,有的,有四碟小菜,就放在蒸笼里头盖着,还有几只大馒头,也一并在里头。”
有四碟小菜、几只大馒头,再煮一点儿粥,应该就可以了。
池尧瑶跟他们道谢后,转身直接进了厨房,素心生怕小姐累着,一进去就去烧柴,把蒸笼里的小菜和大馒头蒸热。
煮粥倒不会太费时间和心思,池尧瑶把米淘好便放进锅里了。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可。
素心很是心疼池尧瑶,“小姐,这些活儿交给我就行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池尧瑶笑了笑,用手指勾了下她的鼻尖,“没事的,我待会儿还想亲自给他们送去呢,我不困,你若是累了就先回房间。”
“那我陪小姐一起等。”
繁星点点,月色如画,站在厨房门口能看到挂在天上的月亮。
池尧瑶今晚穿了条翠绿色留仙裙,腰身纤细,身高这方面在寻常女子中是佼佼者,发上戴着的首饰很少,几支式样简单的钗子。
最醒目的是其中的红色珊瑚簪。
素心在六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池尧瑶了,打小便觉得自家小姐生得十分好看,此刻看着她微微出神。
大概是被看得不自在了,池尧瑶轻轻地敲了敲素心的脑袋。
她笑道:“素心,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素心也笑了,“小姐,你长得真好看,也不知以后是哪位公子能够幸运地娶到我家小姐。”
提及此事,池尧瑶脸色一红。
她抿唇,“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可没有闲心去想这些事情。”
素心却对这些事很在意,毕竟是终身大事,“小姐,你如今有没有意中人?”
池尧瑶羞涩,“你莫要再问。”
素心都问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停止,她之前以为池尧瑶是喜欢白渊的,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楚含棠后,又不确定了。
虽说柳之裴也不错,可池尧瑶跟他始终保持着距离。
唯有楚含棠不太一样,自从池家一家被灭门后,素心就发现池尧瑶不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进入江湖后,楚含棠是池尧瑶第一个完全相信的人。
素心摇着池尧瑶的胳膊,旁敲侧击问:“算了,不问这个就不问这个,那小姐觉得楚公子如何?”
她们相处方式总是如此,虽然名为主仆,但关系胜似姐妹。
池尧瑶纳闷素心为何会问她觉得楚含棠怎么样。
这小丫头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不过池尧瑶还是回答了,“含棠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年纪虽小,但行事却十分有自己的风格。”
素心继续摇着她的胳膊,“还有么,还有么?”
池尧瑶道:“武功不是很好,在危急关头却可以不顾性命去救他人,这种性格在江湖上难得可贵,我也很喜欢。”
转角处,白渊站在那里不知多久了,听完这句话,默默离开了。
站在厨房门口的两人浑然不知。
池尧瑶有些感慨道:“你还记得我弟弟吧,他很像含棠,小时候跟娘学武功的时候,他由于身体原因,武功是怎么也学不好。”
素心想到早逝的小少爷,面色也柔和了不少。
她想起往事,眼睛微弯,“明明我弟弟武功不好,身体又病弱,却总说长大后要保护我,这两点跟含棠都好像,他身体也不是好。”
“尽管含棠从来没有说要保护我的话,但他直接行动了。”
素心听着觉得有点儿奇怪。
弟弟?为什么小姐会说楚公子像她的弟弟,毕竟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像自己弟弟的人吧。
难道是她误会了?素心想。
说完自己对楚含棠的看法后,池尧瑶好奇地问:“你为何向我打听含棠的事,难不成你喜欢他?”
素心否认,“没有,我以为小姐你喜欢楚公子呢。”
池尧瑶微愣,随即哑然失笑,“你怎会有如此看法,我待他不过是弟弟之情罢了,以后不要胡说了,叫人听了去不好。”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素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她们聊着聊着,粥也煮好了。
池尧瑶亲自拿勺子舀了三碗粥,分开两个托盘拿着,装着两碗粥和四碟小菜、几只大馒头的托盘被素心先一步拿在手里。
她只好拿那一个只装了青菜小粥的托盘,这一份是送给白渊的。
可是她们刚上二楼便看见白渊的房间熄了灯。
素心讶异,平日里他都是很晚才睡的,更别提他们现在还不清楚楚含棠和谢似淮有没有制作完香粉了。
所以白渊应该会睡不着才是。
怎会就此歇下了?
她看了一眼池尧瑶手中的青菜小粥,又看了一眼同样呆在原地的小姐,“小姐,白公子好像已经歇下了,可这粥……要我敲门么?”
池尧瑶收回视线,“不用了,想必白大哥是太累了。”
素心垂下想敲门的手,“好吧,那你拿着的这碗粥怎么办?”
她们吃完晚饭到现在还饱着,自然是不可能又吃粥的。
池尧瑶跟她交换托盘,“没事,放回厨房便是,你拿着这一碗粥回厨房,放好后便回房间休息吧,我去给含棠和谢公子送吃的。”
素心迟疑,“我去送就行,小姐何必亲自去呢。”
她微笑道:“谁送都一样,我也想问问他们关于香粉的事。”
小姐都这么说了,素心自然是唯命是从了,“那小姐你送完吃的给楚公子和谢公子,记得早点儿回房休息。”
“你的病才好不久,得多加休息的。”她忍不住又补一句。
素心离开后,池尧瑶去谢似淮房间,他们就是在那里制作香粉。
两个男的单独在房间待这么久,他们也不会往别的地方想,更何况二人在里面是制作香粉。
池尧瑶缓缓走到还亮着灯的房间,空出手敲了一下门,“楚公子,谢公子,我是来给你们送吃的,能开开门么?”
一墙之隔内,楚含棠听到池尧瑶的声音,吓得手一抖。
可谢似淮早已将她之手纳入衣摆,手法有些生疏地引着她,温软与炽热,纤细的手指与少年蓬勃的力量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含棠的神经正在一寸寸地绷紧,仿佛要到了极限。
她第一次这样“帮”人。
而池尧瑶的声音还在响着。
掌心满是谢似淮,楚含棠心跳如擂鼓,头皮发麻,直觉身体僵硬异常,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见谢似淮清瘦的脊背微弯,拱起一个很是漂亮的弧度,双肩也因她赐予的掌心而兴奋地轻颤着。
掌心很柔软,轻轻抚过之时,他忍不住轻哼,玉面满是晕粉。
这张脸跟平日里有些不同,貌似在绽放着春色。
楚含棠听见谢似淮听似弱弱的哼声,感觉有一股羞意直击天灵盖,而他遵循着本能地吻着她,感受着从未有过的铺天盖地愉悦。
门外的池尧瑶见迟迟没有人回应,渐渐地有了疑惑。
房间还亮着灯,他们也没出过房门,应该还在里面的,难道是制作香粉时出了什么意外?
池尧瑶神色微变,打算再叫一声,若还是没得到回应便推门入内,“含棠,谢公子,你们没事吧。”
楚含棠吓得手一紧。
谢似淮喘了声,像是十分脆弱地错开了脸,整张脸埋入她颈窝里,她的衣襟松开了些,他带有湿润的薄唇直接擦过她的锁骨。
救命,她刚才是疯了才会答应帮他吧,楚含棠差点儿握不住。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让池尧瑶先离开,楚含棠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我们没事。”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池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们去买香料的时候顺便买了不少糕点回来,已经吃过了,香粉也快弄完了。”
池尧瑶听见他们没事才放心,“好,那你们继续吧,我就不再打扰你们了。”
楚含棠松了一口气,快要吓死她了,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
听着她们的交谈,谢似淮那双被垂下的长睫掩住的眼睛闪过一丝莫名情绪,不过很快便埋了下去。
他将自己的脆弱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楚含棠手中。
能致命的脆弱被她拿捏着,谢似淮却甘之如饴,他慢慢地将掌控权放到楚含棠手里,埋在她颈窝里呼吸着,让她来处置他的脆弱。
楚含棠怎么可能会,出了一身汗,只能胡乱地来了。
即使她毫无章法,谢似淮的反应还是很大,他的鼻梁恰好抵在了楚含棠的肩窝里,卡在了锁骨上下,一下一下地蹭动着。
谢似淮脊椎骨绷紧,少年的声音有点儿哑了,“楚公子……”
这一声楚公子跟往日的语气不一样,蛊惑至极。
楚含棠一听,几乎想推开谢似淮了,可都到这一步了,还是先帮他解决完吧。
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让人这样帮过,所以时间并不算太长。
楚含棠的手指不知道碰到那里,然后感受到一片淋漓,十根手指无一幸免,麝香散发开来,还带着谢似淮特有的其他香气。
淋漓顺着指缝滑落。
滴答滴答。
还有些黏在手指上,没有滑落。
谢似淮又抬起头亲上她,用帕子给楚含棠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到我来帮你了。”
楚含棠会让人帮自己才怪了,迅速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尴尬道:“不用了,我不需要。”
谢似淮的睫毛有些湿气,那是刚才兴奋、愉悦到极致产生的。
听了楚含棠的话,他微湿的睫毛抬起,看着她。
楚含棠好像真的没有反应,不然衣摆之下不会如此平静,起码会有点儿弧度。
可他们都这样了,楚含棠居然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原因是什么呢,显而易见。
她就是对男人无法产生反应才会如此,不然绝对不会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话本上面都是这么说的。
谢似淮因为楚含棠都忍着恶心去看那些男男的话本了,可她呢。
她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她就是……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男人产生反应。
谢似淮专注地看着楚含棠的脸,她眼神有些躲闪,他还是想给她试一下,“你都帮了我,我自然也是要帮你的。”
楚含棠立刻从床上跑了下去,“真的不用,我先回房间了。”
他长睫颤了几下,“你那处当真毫无难受?”
楚含棠根本不知道谢似淮在想什么,只怕自己掉马甲。
她坚定不移地摇头,讪笑道:“我一点儿也不难受,你看我像是需要你帮忙的样子么?”
谢似淮低喃,“确实不像。”
楚含棠身上还是干净的,只有手曾触碰过他,但也被拭擦掉了,虽然还留存着一些淡淡的味道,但这样出去也不会让人怀疑。
她想溜了,不然接下来恐怕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楚含棠走向房门,“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谢似淮垂眼又抬起,唇角弯起,露出一个似真似假的笑容,“好啊,那楚公子以后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顶着这么一张欺骗性十足的皮囊在说这些话根本就是在诱惑人。
楚含棠立马脱口而出,“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五指微动了一下,笑容却犹在,“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话音刚落,门开门关,楚含棠像一阵风地逃了出去。
她脚步不停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吓死人了,如果真让他的手碰到,那马甲就掉了。
可刚刚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楚含棠用脑袋撞门板,池尧瑶当时就站在门外,一旦发出大点儿声响,她恐怕就发现了。
靠着门板站了许久,等待心情平复下来后,楚含棠去洗了个手,接着躺回床上了。
不过前不久才经历过那种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啊啊啊,疯了疯了!
楚含棠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帮谢似淮,当时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驴踢了。
又是一夜无眠到天亮。
楚含棠起床去照镜子时,两根手指压在眼睛的下方揉了揉。
再一次成了国宝,大熊猫眼。
她收拾收拾自己,再收拾收拾行囊就下楼去了,并没有忘记今日一早他们就要离开这个小县城了。
城门会在鸡鸣之时打开。
楚含棠一下楼就看见了谢似淮。
少年今日穿的是宽袖红衣,腰封是黑红色的,束着腰,腰身线条若隐若现,腰封之下是笔直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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