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类的好奇心是个双刃剑,楚含棠真的非常想知道原因。
巫术,血。
它们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关联,因为古代的人比较封建迷信,有一种祭礼还称为血祭。
寻常的血祭是用牲畜,而特殊的则用活生生的人。
用人去做祭礼无疑是很残忍的,但是现实历史记载古代也有过不少人举办过,小说里也许夸大其词,却也借用了一定的古代历史。
楚含棠对巫术的成功使用以前还有存疑,但转念一想又接受了。
她都能穿书了,说不定古代的巫术真存在呢?
更何况这只是一本架空小说,作者想让什么存在,什么就存在,楚含棠还听说过苗蛊,跟这个巫术大概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是用外界事物去影响人的意识,乃至行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等。
苗蛊的媒介是蛊虫,这次的巫术媒介显然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奇异又浓郁花香味。
楚含棠昨晚要是没听错。
她听见了那个女子朝那时还坐在屋顶上的谢似淮叫了声,“邢女。”语气带着震惊,不可思议,甚至还有惧怕等复杂的感情。
女子认识那个叫邢女的人,却错把谢似淮认成了她。
如果楚含棠再猜不到猫腻,这些年看的小说都白看了,邢女很大概率跟谢似淮有些关系。
她一边想着这些事的关联,一边从包袱里拿出新衣裳换上。
兴许女孩子都会对胸前两坨肉有一点儿特殊的感情,楚含棠刚穿来没多久,看着平坦如川的胸口,总感觉怪怪的。
有时候她都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的,没胸,癸水也是一年来一次,也不是说楚含棠喜欢来癸水,只是还不习惯罢了。
不过楚含棠一看到下面,又确定自己确确实实是个女的了。
没男人的JJ。
楚含棠换完衣裳,把脏衣裳往椅子一扔,回到包袱前翻找装着药的瓷瓶,这是遏制胸部发育的药。
原著说停药三天后就能迅速地回归到原主本来该发育到的大小,听起来匪夷所思,隆胸也需要挺长的恢复期好么?
不过她应该是没什么机会验证的了,原主到死也没停用药。
楚含棠倒了三颗药丸出来,再配着一杯茶水咽下去。
最怕吃药的楚含棠还是犯了跟以前在现代吃药的错,习惯把全部要塞进嘴里,却又总是没法一起吞下,药丸在口中化开,苦死人。
药几乎都是苦的,她被苦得脸上表情都扭曲了。
楚含棠连忙又倒了一杯茶水,可惜药丸化开后留下的苦味很难散开,说话可能也会有药味。
她没再理了,直接回床躺着。
改变嗓音的药是几味中药材,需要和着水熬,只是这个倒是不急着去买药回来熬,药效还有两个月。
两个月……到时候他们应该到京城了,那里才是剧情高潮处。
楚含棠这个伪男配将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娶池尧瑶,而男二谢似淮在她们成婚当晚把她带走,展开了小黑屋剧情。
此小黑屋非彼小黑屋。
他只是把池尧瑶带到一个地方藏起来而已,并没有对她进行一些儿童不宜的颠鸾倒凤,导致一些磕他们CP的读者大失所望。
楚含棠也有点儿失望,她也不是什么纯洁的人,在绿色、审核又严格的网站也想看点儿刺激的涩涩。
所以她楚含棠觉得谢似淮这个小黑屋在不及格线里。
楚含棠在房间里没躺多久又起来了,池尧瑶应该给柳之裴扎完针了吧,她是时候想办法去刷波好感了。
早点儿把池尧瑶的好感度刷到一百,她才能安心地走剧情。
不然等到结局了,池尧瑶的好感度万一还不到一百,剧情又走到了被谢似淮虐杀的那一步,楚含棠就只能等死了。
她往自己掌心呵了一口气,发现药味还是很浓。
楚含棠想在去找池尧瑶之前先到楼下问小二拿些糖或者是味道比较清新的东西来吃,散散口中的药味。
意料之外的是她在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谢似淮,擦身而过时下意识打了声招呼,“谢公子。”
他自小便对味道十分敏感。
谢似淮抬起眼看着楚含棠,“楚公子刚刚可是吃过药,为何?”
第11章 杀谁
楚含棠微微一顿,随后面不改色道:“之前身上还有些伤,需再吃一点儿药,味道是不是很重,我正要找小二拿些糖散味呢。”
谢似淮不再问了,提步继续往上走,她也没停留,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下去。
等上到二楼,他却忽然回眸,望着楚含棠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药的味道并不像伤药,气息反而十分罕见,谢似淮行走江湖多年也曾对草药方面有所涉猎,隐约能闻出她服下的其中一味药。
楚含棠服用的应该是药丸,而那颗药丸由不少草药炼成,谢似淮闻出来的那一味是含有不可解的毒的。
以含毒的草药入药很常见,可这一味药有所不同。
宫廷有不少人便是用这种药在无形中杀人,是慢性毒药中最厉害,最毒性缓慢却又霸道的一种。
若是服用次数过多了,不出几年便会瘗玉埋香,一命呜呼。
死之前的征兆有不少,先是慢慢地掉一些头发,再是吃不下任何东西,身体继而支撑不下去,瘦成一副骨架子,呼吸也成困难。
草药名字也挺好听,叫蚀骨草。
即便是有华佗在世也无法救回,当今之人怕死的不计其数,是以他们慢慢地很少用这种草药入药,因为服用一次也可能留下隐患。
倒是一个用来折磨人的好草药。
楚含棠之前只是受了皮外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需要吃掺了这一味草药的药丸。
况且这味药从来都不是能用来治疗外伤的草药。
所以,她骗了他。
倒是想不到楚含棠居然会冒着以后会死的风险服用这种药,她要做什么,亦或是……掩盖什么呢。
看来这楚公子身上还藏了不少秘密,谢似淮莞尔一笑,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抬手关上门,眼底却始终犹如死水般没流动。
另一头的楚含棠几乎也是一下楼就往二楼看。
却跟谢似淮的视线错过了,只能看见他进房间的背影,她松了一口气,心脏还在紧张地跳得很快。
每一次跟谢似淮的相处都像是在绝命逃生一样。
楚含棠拍了拍胸口,大喘了一口气,转眼见小二从自己身边经过便问对方客栈有没准备糖之类的东西。
小二从后厨给她找来了些厨子做的花生糖,其实这些糖本是厨子用剩下的花生和糖浆做来自己吃的,见有人要就送了一碟出去。
得知此事,楚含棠想他们道了几声谢,还说要付银子。
客栈的小二人很好,笑着说这是厨子送给她吃的,不用什么银子。
楚含棠也不坚持,捧着一碟糖到靠窗的桌子旁坐下,往外看热闹的大街,昨晚他们在的好像是奉灵街,而这条是玄主街。
这是她刚才装作无意地问小二,他跟她提了一两嘴。
数年前,巫术之源便是在这丰城,当时此处的男女老少毫无例外地信奉着巫女,巫女之位也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楚含棠听了也觉得很奇怪。
甚至感到震惊,听说每一代的巫女所生的孩子都是女孩子,就没见过巫女生男孩子,像是天意。
天意是他们口口相传出来的。
要不是她是个现代人,还学过生物学恐怕也信上那么几分。
巫女之位传了没上百代也有几十代了,她们巫女生女孩子的概率怎么可能是百分之一百。
现代机器干活也有容错率呢,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生孩子,无法进行复制黏贴,又不是通过现代技术克隆,性别都是随机出现的。
更不是像《西游记》的女儿国一样,喝河里的水就能怀上胎儿,只生女孩子。
不过小二也提到了邢女,巫女便是在她之后没落的。
邢女是头一个生下男婴的巫女。
小二说到这里的时候掌柜叫他去干活儿了,楚含棠暂时没能打听到更多的事情,只能作罢。
她只吃了几颗糖便捧着碟子上楼找池尧瑶了,把特地省下来没吃的糖送给对方吃。
池尧瑶受宠若惊。
刚被扎完针的柳之裴意味深长地看着楚含棠向池尧瑶示好。
其实他认为眼前的这位公子长得万里挑一的,就是瘦弱了些,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很像,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柳之裴擅长通过看人眼神,窥察他人在说话时眼里含着什么情绪。
毫无意外的是柳之裴在楚含棠眼里看到了她对池尧瑶的爱慕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柳之裴偷偷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楚含棠要是知道他观察得到的答案是什么,恐怕得吐血,她看池尧瑶的眼神并非是什么充满爱意的。
不得不说这小说女主光环异常强大,楚含棠有时候也会受到影响,但可不是原主的那种感情,而是对优秀同性的美的欣赏之情。
没在池尧瑶房间待多久,楚含棠自动地离开了。
她还把柳之裴带了出来,只把池尧瑶自己的侍女留下。
池尧瑶昨晚一夜未睡,刚才尽心竭力地为一个陌生人下针解毒,需要好好地休息一番才是。
他们站在走廊外面,柳之裴微笑地看着楚含棠,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有种想出声让他这个倒霉蛋别笑了的冲动。
在原著里他是个花花公子人设。
接下来的玛丽苏剧情就不用多说了,一见女主误终身,从此花花公子只钟情于一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养鱼的海王收心了。
柳之裴显然不知道楚含棠心中所想,笑道:“你姓楚?我以后叫你楚公子可好?”
她不在意这些,“都可以。”
柳之裴颔首,“谢楚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楚含棠打断他道:“也不是我救你的,不用谢,也不用报,只是有些事想问问公子,希望公子能把知道的都说给我听。”
他是丰城本地人,家世背景又好,能得到的消息也许更多。
“这是自然,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楚公子放心便可。”
她懒得理柳之裴文绉绉的话语,直接问:“我想问的是关于丰城巫女的,公子,或许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邢女的巫女?”
又到了晚上。
可今晚仿佛注定不太平,楚含棠敏锐地发现街上的人比昨晚更早地收摊回去了,客栈的客人也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没人走动。
她倚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往外看,没点灯,借着黯淡的月光目视一切,同时耳听四周的动静。
咚、咚、咚,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远,门纸上面倒映着人影。
人影抬起了手推门,门被楚含棠在里面反锁了,外面的人推不开。
这其实是他们设下的一场局,今晚吃饭时谢似淮发现饭菜里有迷药,不知是客栈里的人放的,还是外人潜入后厨放的。
他们将计就计,吃完饭后,池尧瑶给他们悄悄吃了她立刻配好的解药再各自回房。
怕下迷药的人看出端倪,所以他们一切照旧,没因此而一起待在一个房间。
毕竟对方在暗,他们在明。
楚含棠此刻手里握着一张凳子,可下一秒,就看见有另一道身影飞掠而过,那道先到她房门的人影似乎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紧接着是数不清的人影交叠在一起,不到须臾便有不少血液飞溅到窗纸上,自然地涂抹成了一幅血画。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谢似淮。
听了一会儿,楚含棠强行打起精神,大着胆子走过去,一点儿一点儿拉开门,露出一道很小很小的缝隙往外偷看。
只见客栈走廊遍地都是尸体。
而谢似淮半跪在地,捡起一块不知道是谁掉落在地上的小青铜镜。
他掌心满是血,却用手指轻轻勾起一点儿,抹到了自己唇上。
青铜镜中的少年,黑发白衣,身形劲瘦,唇红极妖冶,煞是漂亮。
谢似淮后面似乎长了眼睛,忽然之间回头,抬起沾了血的食指放到唇瓣,做了个噤声动作,容貌绮丽,笑起来更蛊惑人了。
“嘘,别出声啊,楚公子,我今晚在玩一个游戏。”
楚含棠完全懵了,他们将计就计中有这一环节?压根没有。
还有他就不怕池尧瑶他们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如今这幅绝美惊艳却充斥着怪诞的模样么?
“谁出声,我杀谁。”他温柔笑着低声缓缓地说完整句话。
少年说这话时跪坐在地,却转身面对着她,手抵着唇,眼帘微微向上抬,似一个虔诚跪拜臣服的姿势。
但说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谢似淮有点儿烦,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吵,很吵很吵,导致他晚上偶尔听不得一点儿嘈杂,正好这群人要来找死便送他们归西。
脑海里那道声音是一道女人的声音,时而笑着时而哭,还想让他穿上巫女服,敷粉,描眉,涂胭脂。
来到丰城后更严重了。
谢似淮微微蹙起好看的眉,从腰间取下匕首,往手腕一割,刀刃划穿皮肤的那一刻,那道女人的声音终于慢慢地小下去了。
于是他带着笑容划下了第二刀。
楚含棠刚听了谢似淮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可见到他用匕首自残的时候,她脱口而出,“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似淮手一停,却道:“楚公子,你出声了。”
第12章 问题
楚含棠浑身一怔,重新闭上嘴,却见谢似淮已经从地上起来,正在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脑海里声音是小了,但仍然在。
他走到了房门前,将楚含棠握住,准备将人扯出来那一刻,忽发现那道声音彻底消失了。
此时此刻谢似淮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血腥味。
她强装镇定地看着他。
谢似淮想要掐死楚含棠的力度冷不丁地松懈下来。
因长时间没睡过好觉的眼眶泛着一丝几近破碎的梅花红,浓密长睫缓缓地一眨,在他晕倒之前好像还低声地呢喃了一句。
“居然安静了,好舒服。”
好舒服?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楚含棠看着少年清瘦的身子毫无征兆地朝自己倒下。
她下意识地张开双手环抱住对方,他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肩侧,皮肤细腻的鼻梁擦过她脖颈,呼吸平缓又清浅。
如若没了楚含棠这个支撑点,他必然会直接倒地。
谢似淮原本扎着的长发已经在打斗中松了不少,此刻发带顺着漆黑的长发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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