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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
“嗯,即便是之前那个威风的不可一世的金钱帮上官金虹，他和京城那么近,也完全没有向京城伸过手。”
“你能想象吗？我在京城那么久时间，遇到的每一个人，好像都只有[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这两个选项，其他的……加个官方背景的[六扇门]吧,再然后就没了。”
俞灵零叼着杯子回忆道。
“有。”
“？”俞灵零皱眉,自信反驳:“哪有？”
她将东方不败拉到自己旁边，白皙纤细的双手摆向桌上饭食,满是招待和指示的意味:就像我们面前桌子上的饭菜,你一半,我一半，咱俩平分！
月色冷。
雪色亮。
俞灵零也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不败留着这个被打坏的地点不修补建筑。
金钱帮都成了日月神教分坛，以前用做进出入作用的“门”也废弃了。
大船小船停靠的河岸和栽道空荡无人，要不是那些用来做桥的木料上好，她和丙九三、乙六两人怕是不只是看到浩浩冬江了……
万千杂乱思绪突然止住。
“东方,你，在看什么啊？”
即便是所坐场地是废墟、边上坑坑洼洼、摆满玉盘珍馐的桌腿下垫着石头块，这一刻，俞灵零也觉得挡不住东方不败那两三张纸的魅力。
好奇。
想看。
但，有一种诡异的不妙感。
俞灵零蠢蠢欲动:“东方让我康康？”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亮，东方不败的黑色内襟和红色外袍，在此天色下，就有七分像艳丽妖鬼。
俞灵零看他的脸是晕的，但单看他的眼睛，她从里面看出种邪气和凌厉的……笑。
俞灵零:“？”
“我认为你不会喜欢这上面的内容。”
俞灵零:“？？？”
俞灵零下巴轻轻一用力，将叼在嘴上的杯子甩出去，杯子坠落在地上碎掉的声音响起时，她以疾风般的速度跳到了东方不败身侧。
站在桌面上。
比坐着的东方不败高半个人。
纸被俞灵零拿到了手上，“六分半堂关七、六分半堂雷家、小寒山红袖神尼、六扇门诸葛小花、皇宫内不知名暗卫一二四五六七号……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
身体比俞灵零她的念头反应更快，更诚实。
俞灵零感觉自己头晕、眼花、腿软、浑身上下没力气，喉咙处堵着气一样吐不出来，却又发疼，眼泪自己蓄在眼眶中，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俞灵零的手虚虚的在空中滑了几下。
于是，站在桌面上的女子，意外从身旁坐着的男人肩膀上借到了力。
即便是泪流满面，即便是全身无力，俞灵零也很执拗的捏着纸，把它上面的字念完:“突厥人跋锋寒、阴葵派魔隐边不负、灭情道的尹祖文、白云城叶孤城、无垢山庄连城璧、西夏使团黄叶晚、刑部尚书裴矩……”
终于，失去力气的俞灵零一脚踩空，跌落地面。
半道被东方不败伸手揽了一下，俞灵零摆烂式靠在东方怀中默默哭泣。
“东方、你、你故意的呜呜呜……”
“早说了，是你不爱看的。”
“嘤嘤嘤嘤嘤嘤……”
“西夏使团那个黄叶晚，是女扮男装，其他人以她为尊，暗探更有听到称谓她为‘王妃’，听闻西夏王几年前娶的王妃名叫李秋水，在入西夏王宫之前，江湖上从未听过此人名字。”
“嗷呜嗷呜呜呜呜呜呜……”
“青海一带有一海域，被以毒术见长的星宿老怪丁春秋占据，西夏王宫的毒我见过，和星宿派一味毒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有点不为人知的牵扯。”
“你怎么知道的？”俞灵零抽泣声慢下来了。
“以前中过毒。”
东方不败满身邪气，任俞灵零这样一个大美人躺怀中任他肆意妄为的模样，却不为所动，反而回忆往昔，“日月神教名字大气，可天底下教派何其多，想要前途，我自然要比旁的弟子更上进些，接些难缠的事去办，在所难免。”
似是嘲笑俞灵零傻白甜，眼神写满“你这都想不到？”。
东方不败自顾自拿起银雕花酒壶仰天倒酒。
俞灵零咬了咬东方不败的手腕:“那你接了难缠任务，还中过难解的毒，你的奖励呢？有很多吗？”
“不多。”
俞灵零深深共情，脸垮下来了:“没有？”
东方不败说话语速慢吞吞地:“我将星宿派十五个弟子驱赶出日月神教的地界，交手中了招，教中赐我一瓶金疮药，一瓶解毒丸，一百两银两，又格外赐我一把佩剑。”
俞灵零听着，“赐”字格外刺耳。
东方不败挑眉，“所以我篡了位。”
两人突然一起笑了起来，俞灵零在东方不败怀里拍手，“呜呼～～～当浮一大白～～～～”
丙九三和乙六一直远远看着。
[丙九三]:“咱们要不要……”
[乙六]:“好像楼主没吃亏，不要了吧。”
一整晚，两人都没再吱一声说话。
要不是全程都在不远处看着，就他们楼主现在这样衣衫破碎、梨花带雨、眼角哭出红痕、还在一个大男人怀中扯来滚来的模样，他们真的很怀疑两人是不是干了什么推锅月亮的事啊。
远处两人的声音未断，一时是俞灵零说着她参与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战局和判断，一时又是东方不败说起名单上的人和势力。
两个人聊天不衔接上一个人的话，却又聊的合意，便这样直到夜风散去，天明来袭。
“金风细雨楼赢面75，六分半堂赢面25，所以我打算吞食更为式弱的六分半堂，但我们三个和江南距离太远了，[丙九三]和[乙六]说，就算是我用最快的飞鸽传书，他们一时半会根本就过不来，可烦死我了！”
“阴葵派边不负和灭情道这两个十二路魔门的人来京城，是为了找长生诀，听说那是他们那界的至高武功心法之一，偏偏一进城就和那些暗卫僵持住了，不然你掺和的乐子可没那么轻松。”
“哦？他们在哪僵持，我怎么没见着？”
“皇宫城外和地底。”
“拓跋寒这个我见过，我有次抓花魁游街，那个花魁就在和他打架，他脾气蛮不错的，杭州那边npc对话说到我，气氛都怪里怪气的，他很不同，他居然说谢谢我这个东道主招待，他看到了和别处不一样的景致！这才叫真汉子！有眼光！”
“刑部尚书近日伤寒，可病的蹊跷，想来是皮下那人厌倦官身，不过那人我暂时不是对手，加上你，倒有成算。”
“那么牛掰？那我们再升升级，赶紧把京城副本给刷了先……”
……
天刚亮，一个青衣女尼就狂奔进入一座小楼:“二姐！二姐！大姐、大姐她出事了！”
金风细雨楼中，苏梦枕身后跟着王小石，刚走出居住的小楼几步，他就见到金风细雨楼的总管杨无邪。
“楼主，属下和三楼主一起跟……”
“不必了，”苏梦枕顿了一下，问，“还没有找到她么？”
“属下还在打探。”杨无邪并不无能。
只是，一有俞灵零装成个柔弱不会武功的小盲女在前，就一夜又一个白天的时间，他想不到小虞厨娘成了海吃海喝的奇异人。
等处理完金风细雨楼的事，俞灵零又一路运轻功跑到了保定府……
苏梦枕腰挂红袖刀，出门赴约。
俞灵零闭着眼，打了个哈欠，挂在东方不败身上睡着了。:，，
第73章 四海同律，青天高悬
苏梦枕带着王小石,来到一处无人路口。
一个身穿黑衣的仆人沉默不语，见到苏梦枕，只一板一眼领着两人往前走，匆匆几步,三道人影就穿过大街小巷,停在一闪崭新的铜兽衔环大门前。
“客人请进。”
门无声从里打开，王小石跟着门看去,发现门内一左一右,竟站着两个身着和面前这引路人差不多的护卫。
以苏梦枕和王小石的眼力，能估量出这两个守卫功力不差。
王小石心内咋舌:而他们居然只是跑腿引路的和守大门的。
他们金风细雨楼也没这么阔气啊！
“三弟,走了。”
苏梦枕颔首,神态自若登上台阶。
王小石想到这回跟着苏梦枕的目的,便也跟上,路过那两个守门的寡言守卫,他的眼神快速略过两人的脖颈、手臂、抓握姿势、下盘……
“客人。”引路人声调平静,却暗含警告之意。
王小石笑了起来:“兄弟对不住对不住,别怪我大哥，我就是头一回被我大哥领着来见你家老大这么神秘的贵客，好奇心才重了点,我会注意的。”
那引路人看了王小石一眼。
自此一路无言。
让王小石憋了一肚子话想问苏梦枕,想和他传音，却又被提前苏梦枕说过这里藏着人在盯着。
想着小楼里空荡荡的药瓶……
王小石一次试探不成，收敛得格外快。
走过板正的铺地砖，穿过五道梅花拱门,一个房间门开着迎客。
房内五重腊梅花纹的锦帘，皆被金钩挂起。
“苏梦枕，你来了？”
房间内坐着一个青年,面白无须，坐在桌前拿着一本画册正在看，笑起来时，一双眼睛显得比旁人黝黑。
他这股喜悦之情，倒是格外情真意切了。
室内慢慢被药香侵染。
“苏梦枕，你昨夜动静不小，不过……”青年合上画册，笑道，“我的交易要求，是要你用六分半堂来换药。”
完完整整的。
而不是像现在，只能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苏某自襁褓起便身中剧毒，若非家人师长苦耗内力续命，我活不到如今，这天下便也没有能与人交易的金风细雨楼苏梦枕。”
“京城有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六扇门三足鼎立，百姓安乐，江湖风平浪静，可放眼天下，自京城由近至远，律法权威便如江河日下减作溪流，越是远，越是式微。阖家欢乐与水深火热，不过顷刻之间。”
苏梦枕以袖子掩口，强压下咳嗽，“若能天下归一，四海同律，青天高悬，苏梦枕便是死也无憾，咳、咳——”
“否则，寿命再长，只能看世间水火，也是白活这一遭。”这一句，他说的格外慢。
假如俞灵零在，她听到苏梦枕的话，一定会恍然大悟，嘀咕一下为什么她在金风细雨楼这段时间，就只在最后时期打过一次架。
感情苏梦枕是个理想主义者，硬生生把他的帮派整成了安全区。
维持秩序那么多年，也就是近来才和六分半堂起剧烈冲突。
青年叹气:“哪里都是这样的，人心如此。你口中百姓安乐的京城，不也能分出几批贪官污吏和清官直臣来？”
他拿起另一本画册，露出底下的盒子，打开，露出一个大圆肚短口紫瓷瓶，“苏梦枕，你真是好一块良才美玉，我以为……”
药味那么明显，青年本以为苏梦枕会先询问和他性命相关的药，谁知苏梦枕开口是如此直白，说起抱负。
“这对苏某而言，不只是交易。”苏梦枕一身冷傲，瞧着就让人难以亲近，这一刻，神色却透露出柔软和善意。
青年看苏梦枕的眼神变微妙了:“你这样一个人，襁褓中定然也是讨人喜欢的，竟有人舍得给你下剧毒……”
他将药盒推了过去。
……
王小石回头看看关闭的门，门口两个铜兽不怒自威，栩栩如生。
他也顾不上在人大门前了，着急地拉住苏梦枕，“大哥，你、你干什么不先把药收了！你的药明明就已经吃完了！你的身体！”
“三弟，我的身体能撑到六分半堂事了。”苏梦枕想起和关七对战时跳出来的姑娘，心中有数。
若不是她当时出来援手，今日他必然是身上带伤，心境绝不可能如此冷静平和。
王小石往后看了一眼，私心说，真的很想凭借自己的轻功冲进去抢了药就跑，“大哥，那个人是……”
“嗯。”
这下王小石不再想药了，他明白苏梦枕那番话是效忠之意。能名正言顺实现抱负，求天下海晏河清！
于是，跟着苏梦枕回金风细雨楼的路上，王小石开始琢磨起楼内的一些东西来，还没想出个明白章程，门外就见大总管杨无邪和一个女子在等着。
王小石惊讶:“温柔？”
温柔满脸喜色:“师兄！小石头！好久没见了，见着了我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温柔，苏梦枕的师妹。
同为小寒山红袖神尼的弟子，武功却并不算高，因此常被拘在小寒山附近。
她两个月多前就飞鸽送信到金风细雨楼，说她要下山闯荡江湖，今日，终于是到了。
杨无邪面色并不如何好看，在看过另一个消息后，苏梦枕让王小石和温柔同行游乐。
……
关七死了。
六分半堂前总堂主雷损，携四大奇功之首长生诀，出关。
保定府距离京城近，天亮睡去，午饭时分醒来，一路用轻功，傍晚前就能到，还可以再补睡个午觉。
一觉醒来，俞灵零被东方不败告知这两个消息。
有了前两次被东方不败弄哭的经历，俞灵零对东方不败递给自己的纸条纸张十分提防，万万没想到，这次却是这个。
“关七，那个狂暴boss？不太阔能叭？”俞灵零发动脑瓜，“难道是谁在那时候趁机抢了我的怪？”
“会不会是后面出来的那个控制系？他们给我说那技能叫天魔音，天上地下，独独阴葵派专属，听说还是和跳舞配套的……”
就，挺让人眼馋的。
俞灵零说到这时，脸上写满了“我也想要”。
“雷纯与关七表面不相关，实际是父女，他们心知肚明。”
“难怪当时关七被控的那么快！”
东方不败给她出主意:“你的内力熟练些细处，再辅助药毒，也能有几分相似。”
俞灵零哼唧哼唧表示用药和技能自带根本不是一回事，中间数次因为太过无赖的举动，被东方不败投喂食物吸引去注意力。
这样一来，俞灵零她问东方不败关七死了到底是谁干的时，就慵懒不在意的很。
东方不败笑而不语。
俞灵零:“……？？？”
你这个反应？
俞灵零本来懒懒趴在酒楼三楼的窗户上，非常笃定挺直腰背，盯着东方不败:“好你个浓眉大眼的，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干了啥！那么短的时间，你居然做了这种事！”
街上，温柔正和王小石一路叽叽喳喳说着事，听到这话，话唠的温柔稍微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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