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便是想让她在听到自己安排好的飞船后可以放轻松,另一个便是,他要根据祝屿的回答来作出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前行的决定。
这么多年,他好像也受够了这种忍气吞声的生活了,似乎在等着祝屿这一刻的回答,来获取力量,踏出自己舒适圈。
“逃?”
祝屿侧过脸,看向他。
微风扰乱她的发尾,眼中倒映着梁仞的脸庞和他身后绚丽的彩霞,冷漠地觑了一眼朝着两人靠近的仿生人队伍,她的眸色骤冷,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
“我的人生中向来没有逃这一说。”
她嘴角扬起,勾出一个肆意张扬,把一切都踩在脚底的笑容。
“不过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家伙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梁仞的一颗心已经被她感染得七七八八,翻涌沸腾的血液似乎就要随着她的笑容一同炸开,灼热地让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满怀热血,一腔抱负的自己。
但他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他压住祝屿要启动什么东西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在它们面前,你最好不要暴露自己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梁仞点了点眼睛,“它们的这里,是和星网一样的眼睛,会把所看见的一切记录上传,也会根据脑中镶嵌的仪器来计算判断你下一步的动作以及分析出你身上的弱点。”
“一会儿,听我指挥,不要乱来。仅凭我们两个,毫无胜算。”
“看见没,”他指了指那些仿生人手中持着的激光枪,“那是激光枪,咱们虽然是哨兵,但是可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只要挨了一枪,神来了都救不了咱们。”
“咱们唯一的胜算就是精神力。”
“用精神力切断它们后脖颈处的传感器,然后趁着它们出现故障的这短短几秒,把脑袋对半砍来,就能彻底消灭它们。”
梁仞故作轻松地挑眉问道:“怎么样,能做到吗?”
而与此同时,将两人包围起来的仿生人中,有一个看起来是个成年的金发碧眼男性走了出来。
他的声音机械,一板一眼,十分的僵硬,伸出的食指指着祝屿开口说道:“祝屿女士,你被逮捕了。”
被他手指所指着的祝屿,眼中正掀起一阵风暴,她的声音比往常还要冷上几分,向前走了一步,她的精神力早在过去独自探险的生活中被她掌握得驾轻就熟。
在仿生人无法察觉的空气中,她回想到刚刚梁仞说的话,这些仿生人会被他们的精神力所伤,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它们无法看见同察觉到精神力。
再加上最近受传送纽扣的附魔方式启发,她便实施了自己脑中的计划。
不动声色地把其他人看不见的黑魔法元素依附在了精神力上,将精神力化作了一片密密麻麻,有着尖锐矛头形状的冰锥,瞄准着它们的后脖颈以及头颅的正上方。
就像是天罗地网一般,把这一群仿生人牢牢地束缚在其中。
作为哨兵,梁仞自然就能看见她的精神力。
就在他暗自感叹祝屿的精神力究竟是成长到了什么变态的地步之际,站在他前方的祝屿缓缓开了口。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我了。”
“恭喜你,仿生人,中将了。”
随着她话语落下,那悬在半空中的冰锥刺向了仿生人的后脖颈,发出一阵让人有些恐慌的,起伏不断的电流兹拉声。
趁着这个间隙,祝屿最大程度地调动了自己所能掌控的力量,劈碎了几颗仿生人的头颅,里面的机油流淌而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在梁仞的脚下已经绘制完成了一个传送魔法阵,然后从假装是包里掏出,实际则是从空间魔法阵中掏出一把中级治疗药剂,精准地扔在了梁仞的手里。
她身后的万道霞光洒落在她的身上,闪耀着灿烂的光辉,将她镌刻在此时此刻,宛若神降。
傍晚温柔的风将她向来素冷的声音柔和了几分,隐隐挟裹上了些许触手可及的温度。
“梁老板,回去照顾好你的先生。”
“你不该牵扯进来,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你照顾,我们就此别过啦!”
不等梁仞发出声响,传送阵,就已经把他传送回了地下格斗场的密室中。
在他离开后,那些没有被劈碎头颅的仿生人,正在以一种极为诡异地扭曲,将身上的脑袋和四肢重新组装好。
接下来,便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战斗。
而即将迎来的黑夜,正是祝屿的主场。
梁仞刚刚说的话,祝屿都听到耳中,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她身上所拥有的魔力力量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所能看见的。
再退一步来说,既然这些仿生人无法对抗她的精神力,那么就说明,她的精神体也能够对它们产生伤害。
她开始有些好奇。
没有灵魂但拥有人类皮囊和科技加成的仿生人对上拥有灵魂但却是一副不死不灭骸骨的亡灵,究竟谁会更上一筹。
而就在她跃跃欲试之际,半空中装载着仿生人的飞船船舱忽然又被打开,里头走出了一道人影,从舱口跳跃而下。
来的人,正是一位人工合成的哨兵,实验体001。
第24章 驯服不了的野兽
实验体001, 除了他的创作者,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就连实验体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而是一个人工合成的怪物。
在他的意识里, 自己就是一名活生生的, 有着哨兵天赋的人类。
即使他是一名精神力无法使用的哨兵,只能沦为在圣塔中当一名普通警卫的哨兵, 但也依旧拥有属于人类的温度和心跳。
而之所以他会从飞船中出来, 则是因为在前不久, 几乎就是在仿生人脑死亡后的那一瞬间,背后的创作者就收到了报告, 只好向他下达指令。
恰好,他们也想看看这个沉淀了十多年的研究成果, 如今成长到了各种程度。
不过,他们却料到, 祝屿,也是一名哨兵。
话说回之前的国会圆桌会议。
会议结果已经由其首相告知了圣塔, 圣塔在接收指令后,便向下传达命令:以最小的损伤将祝屿逮捕,务必还要确保她的生命安全。
因为到时候他们说不定还得把人上交给军部,以防万无一失, 只好先将人完好无损带回。
逮捕祝屿的这件事其实本应该就是由军部入手处理。
但由于还没有收到政治首脑的决策,军部便不能妄自行动。
准确来说,国会的首相并不打算将逮捕祝屿的这件事向陛下汇报,这一系列的事全然是由他个人一手操办。
他召开圆桌会议的目的不过是通知那些议员们, 以及,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了检验这些议员中是否有吃里扒外的东西。
果不其然, 在会议结束后,就抓住了一只军部安排在国会中的老鼠。
国会首相之所以会让圣塔里的警卫出动则是为了往后在这件事暴露后,只要以“事态紧急”的借口他就能将这件事的责任推脱。
毕竟,他可是按着正当流程办事,即在军部没有收到指令时,他有权利优先然后圣塔的警卫先将嫌疑人控制住。
这样一来,就算是陛下想要抓住这件事的话题以此来做文章,闹得再大,对首相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只要找个替死鬼来扛下所有的一切就能轻松解决。
这个替死鬼,他已经找好了,正是那只来自军部的老鼠,也就是那天在劳伦斯走后被押进来的人。
那只老鼠既然是出自军部的,那便有很大的可能是陛下安插在国会的眼线。
因为军部向来只听从皇权。
首相不相信,在这枚棋子暴露后,陛下还会继续深究。
毕竟再往下,就会演变成,在明处挑明国会与皇权之前的矛盾。
他相信没有哪位掌权者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所以首相才敢这般瞒天过海,自作主张的命令下面的人逮捕祝屿。
至于他打算怎么处理祝屿,这就要留到后面再说了。
眼下,那名的人工合成哨兵,即圣塔警卫的出现让那些枪口对准祝屿的仿生人停下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显然他的级别要高过这些仿生人。
“晚上好,久山航大警卫。”
久山航大身上穿着警卫员的制服,他身上壮硕的肌肉将衣服撑起显得有些小了。
哨兵之间天然的反应,让久山航大第一时间就将视线专注在了被这些仿生人们包围在中央的祝屿。
梁仞知道这些“人”是仿生人盖因他曾黑进实验室的系统翻阅看过有关仿生人的研究报告,但,久山航大对这些丝毫不知情。
他只知道这些穿着与他制服相差不太大的仿生人都是和自己一样,隶属于圣塔的人。
更不用说,之前被祝屿劈碎露出原本机械面目的那些仿生人头颅已经面目全非,全然让他无法将那些零件与失去了头颅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梁仞告知祝屿,祝屿也无法把眼前的这些和人类并无什么差别的“人”,和所谓的机器人联系在一块。
“没想到是个女哨兵。”
久山航大的声音和他整个人一样,粗犷豪放。
祝屿借着天边最后一抹还未离开的光亮,看清了他。
久山航大的眉骨上有一处拉长到太阳穴的疤痕,这让他看起来就能让人一眼便知,不是个好惹的。
见那些仿生人们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列队整齐站作两列待在一旁,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要再发出任何攻击的打算,祝屿才转过身,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人。
她笑似笑非笑地扫视了一圈久山航大,“警卫阁下有何指教。”
久山航大警卫并没有因为她这有些挑衅的动作影响半分。
他停在了距离祝屿面前大约有三步开外的距离。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卫证件举在了祝屿面前。
“祝屿女士,你违反了星际法第3910条所规定的交易准则,以及,”他的眼神瞥向了那些无头尸体,“星际法5789条,肆意伤害执法人员。”
久山航大将自己的证件收回,随后从裤子的右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泛着冷光的手铐。
“现在,由圣塔警卫久山航大受理,即将依法逮捕违法人员,来自λWD6星的居民祝屿女士。”
随着“咔擦”手铐打开的声音,久山航大这才朝着祝屿向前迈开了步子,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哨兵,并不想动手伤害对方。
而是用仅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带着些劝服的语气,“不要做无所谓的挣扎,那只会让你更加痛苦,束手就擒吧。”
祝屿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对弱者的怜悯以及属于胜利方那绝对的傲然,让她心中很是不爽,一股无名的怒火窜出,随即脚下一撤,同要铐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铐错开。
久山航大眉目随着天地间最后一缕光消失而暗了下来,声音冷冽,“祝屿女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祝屿轻轻一笑,像是一朵汲取着黑暗力量而得以绽放的黑色大丽花,眼中透着不屈与锐利。
“你猜啊。”
……
两位哨兵之间的打斗,动作迅猛,犹如浮光掠影,甚至连一旁的仿生人都没逃过被波及的命运。
他们一方无法使用精神力,一方则是不想暴露自己,竟然默契地没有使用精神力进行较量。
而是选择了最为纯粹的物理较量。
久山航大的拳头就和他身上那隆起的肌肉一般,犹如钢铁一般的坚硬。
他的拳头划破空气,裹挟着阵阵劲风,发出破空的呼呼声响,掀起阵阵狂风,将祝屿的头发扬起。
终于等到时机,祝屿攥住了他的胳膊,
只觉手中的这块肌肉如用铁钳一般,难以撼动。
她只好另辟蹊径,单手使力,没有修剪过,有些尖利的指甲深深扎入他的肌肤。
久山航大却像是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一般,眼睛微眯,瞳孔紧缩,死死地看着眼前另一只手接下自己拳头的祝屿,屏气凝神。
看来自己之前是低估了这个女哨兵。
只听他轻叱一声,收回自己的去拳头,在半途中改为鹰爪,死死地钩在祝屿的肩膀上,直到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他都没有松手。
随后那只被攥住的胳膊用力一提,也不管被指甲嵌入越深的伤口。
他的臂力极强,试图想要依靠身体上力量的悬殊将祝屿往上一带,让她双脚离地,最后被两道不同方向的力气卸掉双臂,好让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可祝屿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得手。
她被久山航大扣住的肩头后背处的衣裳已经被渗出的血染成了艳丽的红色。
虽然她穿着黑色的衣服没有太明显,只能看看那一出处的黑色要比其他地方更深。
肩膀处清晰传来的疼痛感让祝屿的神经活跃了起来。
她的表情相较于之前,依旧丝毫没有变化。
她嵌入久山航大肌肉中的指甲愈发使力,指甲顶端处汇聚成了一个迷你的毒系魔法阵,一滴黑紫色的液体凝聚而成,随后渗入了久山航大的血液同细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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