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还是习惯磨磨蹭蹭等到最后一个出门,而陈言还是表面上在刷着数学竞赛的试题,实则是为了等白语而打发时间。
“白语,走啦。”陈言看班里的人已经尽数走空,这才抬头叫了一声正在做板报分配表的白语。
“啊,这么快。”白语抬起头有些懵。
“是啦,是啦,赶紧走啦,9:40放的学,现在都已经10:10了,再晚一会儿,整座楼里可能就剩咱们俩了。”陈言收拾好书包来到白语的书桌前吐槽。
“稍等我一下。”因为第一天没什么需要拿回去学习的东西,白语就只把水壶和数学课本带了回去。
陈言和白语两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路上,头顶的星星闪烁,初秋的微风吹过,小路上除了陈言和白语外,空无一人,静谧的很。陈言和白语也只是时不时的说点话,斗斗嘴,融在这墨一样的夜色里,看着是帅气的少年和美丽的少女,青春洋溢,年轻活泼,一切都很美好,像一幅负有动态美的油画。
除了,“阿丘”,白语打了个喷嚏,打破了这幅动态美的画卷。
“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现在变天,明天记得加件外套。”陈言瞟了一眼白语穿着单薄的校服,微微抿了一下嘴,有些操心。
“知道啦,知道啦,陈大妈。”白语觉得有时候陈言就跟自己妈妈一样,操碎了心,像个小老头子。
“对了,我刚刚觉得豹哥说的对,我也觉得你去当数学课代表比较好,怎么你还要来物理组啊?”白语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意的问了一句陈言。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跟陈言不想留在石城一样,只因同为物理课代表可以让自己更有合理的理由和白语讲话而已,但是目前陈言还不想让白语知道。
“不是都跟豹哥说了理由了么?”陈言耸耸肩,下一秒转移了一下话题。
“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还行,幸亏你之前提醒我就算不参加课外辅导,也要提前预习好功课,不然今天跟的不会这么轻松。”
“那是,听哥一席言胜读十年书。”陈言双眉一起向上挑起,双手一摊,要多拽有多拽,看起来要多飘有多飘。
白语看着他那熊样,咋吧了一下嘴,刚准备损他一句,结果余光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的提示时,愣住了,之后戳了戳旁边还一脸得瑟的陈言,“那大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没有回家的班车了么?”
陈言一听,愣住了,下意识说,“我查了,从学校回家最晚的末班车是10:10啊?”
白语都不用看表,转身看着陈言,眨巴了一下大眼,使劲抿了一下嘴巴,嘴角的正下方立刻显出两颗深深的梨涡,这是白语无语时的标志性表情,然后说道,“那大哥,我们刚刚几点走的?”
“10:10分喽。”陈言知道白语现在估计是无语了,有些心虚,眼神不自觉地向右上方飘去。
“那我还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你个大头鬼啦!现在怎么办?”白语一边追着陈言打,这一边怒气冲冲的问他。
“走回去呗,反正也不远。”
“是啊,是不远,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等走回家我们还睡不睡了,明天早晨6:40就要上早读。我们干脆今晚上去月球转一圈得了,反正不远,都在银河系以内。”白语看着陈言逃窜的背影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怎么办,那我们打出租,我付钱,可以了吧!姑奶奶,别打了,别打了,在外面像什么样子,你这样不怕被别人看见啊?”
白语稍稍冷静了下来,其实她也没真的生气,只是被陈言之前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气到了,故意打他解解恨就是了。
“算了,多大的事啊,走回去吧。”白语顾念着路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开口。
“没事,咱们打车吧,大爷我有钱。”陈言还怕白语不信,特地把口袋里的毛爷爷掏出来给白语看了一眼。
“有钱也不是你这样花的,深夜打一趟车多贵你知道吗,得30多块钱,公交车一个人可以坐半个月你知道吗?”白语不理陈言,任命的徒步回家。
“嘿嘿,别生气呀,我刚刚还不是看你干的正认真,不好意思打断你么?”陈言追了上来。
“那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同学,应该的。”
“陈言,你是不是真的欠打。”白语本来没有真的生气,现下却真的被陈言顶到了,就在她要挥拳抡向陈言的时候,后面响起了一声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陌生的黑色的SUV缓缓开了过来,直直的冲着白语和陈言。
此刻陈言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无数的警匪港片,下意识一把把白语护在身后,他都想好了,此刻深夜街上行人寥寥,如果等会车里下来什么不好的人,他先顶着,让白语先跑。
可让他失望了,黑车在他们身边停下,副驾驶的车窗摇下后露出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竟然是,,萧安?
第30章 (有番外2)
陈言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而白语则慢慢从陈言身后走出来。
“好巧。”萧安率先打破尴尬。
陈言现在看见这个人就烦,莫名的,所以并不出声。
“好巧。”白语乍一看见萧安,不知道为什么竟一时间有些扭捏。
“你们是要回家么?”萧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牌后说道。
“嗯, 是。”
“我看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你们家远么, 不如一起吧?”萧安的声音温温润润的很是好听。
“不用了,我们准备走回去。”这时候陈言站出来,冷着脸回答。
萧安不理,看的是白语。
虽然白语是希望可以搭个顺风车,但是毕竟不熟,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稍微思考后,白语准备出声拒绝。
“不用怕麻烦, 都是同学应该的。”萧安仿佛是看透了她。
“对啊,上来吧, 我一起送, 很方便的。”驾驶座上的长辈也发言了, 透过萧安很热情的冲他们挥手。
白语又看了看陈言,有些左右为难,陈言看着白语犹豫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主动微微转身向驾驶座上的长辈和萧安道谢,“那谢谢叔叔了,也谢谢你。”
萧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拉开后门,示意白语和陈言上车, “不客气,都是同学,应该的。”
上车后,白语和陈言报了家里的地址,驾驶座上的长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后,车子就发动了。
至于为什么白语一直称驾驶座上的是长辈而非认为是萧安的爸爸,很简单,如果是父子,这两个人长得也太不像了。
驾驶座上的这个男人,除了寸头,爱笑以外毫无特点,是那种在马路上如果看见一眼转身后会立刻忘记的长相,就是怎么说呢,非常普通,对,就是非常普通。
这和萧安于一众人中即可脱颖而出的耀眼十分不同。
但是这是别人的家事,白语不便出口问,也可能就是父子不像呢?但无论怎样,还是要尊称一声叔叔的。
“你们两家住一起啊?”萧安看着后视镜中白语,问道。
“嗯。”白语回答。
之后萧安再没有多问,
“对了,你的衣服后来怎么样,现在干了么?”白语突然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急忙问道。
“没事了,已经干了。”
“那你回去是不是迟到了,老师有训你么?”白语记得他们班第二节课应该是数学,那个女老师高高瘦瘦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应该没有为难他吧。
“没有啦,老师人很好,问清楚原因就让我回去了。”
陈言在一旁从这简短的几句话里提取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你们今天发生什么了,什么干没干?”
陈言的眼神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闹钟警铃大作。
“就是上午我去打水,排队的时候两个男生玩闹,不小心把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了,差点淋到我身上,是萧安帮我挡了一下。”
“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陈言皱眉。
“大哥,我也没法事事向你汇报啊?”白语无奈。
陈言刚要继续说话,却被萧安打断,“你们很熟么?”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很熟。”陈言身子微微往后一倚,透过后视镜看向前座的萧安,宣誓的意味非常明显。
“哦,是这样,在学校没大看出来。”萧安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陈言,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
“是我跟陈言说在学校里要保持距离的。”白语出声解释。
“这是为什么?”萧安问。
“以前每次有女孩子跟他表白,总想通过我套近乎,有点累,索性还是装的关系一般比较好。”萧安点点头。
“有道理,可以理解。”
随后就是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叔叔有时会插一两句,总之整体上看还是比较和谐的。
不到十五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小区门口,陈言和白语谢绝了叔叔要送到楼底下的好意,依次道谢后,下了车。
他们下车后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离后才转身走进小区。
白语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有大人在身边,所以有些拘谨,此刻只有陈言在她身边,她一下子卸下了包袱,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会,叹道,“看来以后要早点走了,不然都赶不上末班车了。”
“没事,今天是个失误,以后我骑自行车带你,我妈她也说没事的时候会开车来接我们,你想几点走几点走,没必要为了个末班车犹豫。”
白语有些感动,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觉得陈言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谢啦,兄弟,下次我让我妈做炸鸡腿犒赏你。”
“小事。”
没几句话的功夫,白语就走到了楼下,和陈言告别后自己上了楼。
刚一回道家,放下书包,进到房间,手机就传来“吱吱”的声音,白语还以为是陈言,看也没看来电显示m拿起手机毫不客气的说,“干嘛,想我啊?”
“你回家了么?”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温润,不是陈言,而是萧安。
“到,到家了。”白语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
“那就好,晚上不安全,确认一下我就放心了。”
虽然紧张,但是白语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你怎么会有我手机号?”
“军训的时候,班上发了同学的通讯录,你们班的恰好我手里也有一张。”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那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晚安。”白语一直到挂掉电话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懵懵的,挂完之后还看着手机屏幕愣神了好久。
等她回过神来,摇了摇脑袋,似乎要把心中的疑惑和脑海里的动荡甩去。
终于平静之后,她打开了书包,拿出了物理课本开始预习下一节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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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因为榕城是海边城市,所以即便九月还有秋老虎,但是早晨和晚上还是有着冷意,而且越是这样昼夜温差大的天气,白语的鼻炎越容易犯,昨晚打喷嚏也是这个原因。
其实过敏性鼻炎这个问题和穿的多少无关,但既然陈言昨天叮嘱白语穿件外套,她怕不穿还会被陈言念叨,所以最后还是从衣橱里选了一件黑色针织衫套在校服外面。
下楼一见面,陈言看见白语穿了外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皱了下眉,“你不是有件白色的风衣么,怎么不穿那个?黑色的不怎么好看。”
“大哥,穿黑色的耐脏好吧,白色的弄脏了你给我洗啊。”
陈言无奈,他虽然也喜欢白语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是他觉得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也该有点爱美之心吧,他上初中开始,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但是也会时不时听说哪个女生今天穿了件什么衣服,哪个女生今天偷偷抹了口红,总之就是为了变漂亮,煞费苦心。
可身边的这个倒好,整天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再不然就是白色,永远都不会把心思放在打扮上。幸亏还有点漂亮女孩子的底子,不然剪个寸头,可真跟男孩子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样也好,省心,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
就陈言走神的这么些功夫,白语已经走出了一大截,回头看着还在后面磨磨叽叽赶着车的陈言,喊道,“快点啊,干嘛呢?”
陈言回神,连忙骑上车追了上去,在白语身前停下,“上来,小爷载你。”
白语看了一眼,确认已经过了小区门口没有什么减速带以后,才跳到后座上,揪住陈言的校服,大喊了一声,“小言子,起轿。”
“得嘞,您坐好吧。”陈言回头看了好几眼,直到十分确认白语坐稳了以后,才应道。
陈言骑起车来,不快不慢,十分稳当。
清晨刚升起的朝阳,微黄灿烂,不夺目,不耀眼,却温暖着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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