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真的不记得了。
不一会儿,陈言就飞也似的回来了。
白语来不及细想,就被陈言一嗓子叫了回去。
陈言:“我妈说你没买过年的新衣服啊?”
白语从陈言的床上起来,“当然啊,我妈今年过年都没回来,谁陪我去买?”
陈言挑了下眉:“我呀。”
白语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
陈言点了点头:“我妈听你爸说你今年没买新衣服,刚刚叫我过去,说让我领着你出去买新衣服呢。”
白语摇头:“我不要。”
都说跟男人逛街是地狱,她跟她妈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她爸恨不得屁股底下长个沙发,走哪坐哪,敷衍的不得了。
她那时候就发誓,这辈子不和男人逛街。
陈言才不管这些呢。
拿起白语的外套,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拽。
“你爸可把钱都给我了,走吧,不花白不花。等过完年开学,大家都穿新衣服显摆,你不丢面儿啊?”
白语往后挣着,不愿意动:“丢个屁的面儿,我是在乎外在的人么?”
陈言反驳:“你不在乎谁在乎?看一部偶像剧换一个老公的都是谁呀?”
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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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
2008.10月,白语11岁。
这个月白语生了一场大病,夏季转秋,白语洗头着了凉,当天晚上就发了近40°的高烧,跟学校请了假。
白语在家里捂了两天的汗,出的汗打湿了整整两个枕头才退了烧。
第三天的时候,陈言敲响了白语的家门,摸进了白语的房间。
看着她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心疼却嘴硬道:“你看看你,身体怎么能差成这个样子,谁一请假就是三天不上学?”
白语大病初愈,人还有些虚弱,却还是忍不住跟陈言斗嘴:“就你身体好,你来干嘛?想气死我就直说。”
陈言听着白语的声音里都透着虚,也不斗嘴了,坐在白语床边,替她窝了窝被窝才放软了声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前几天也来了,但是你爸说你病的迷迷糊糊的,连眼都睁不开,我就没进来。这不,一知道你今天好了,我一放学立马就来了。”
白语有气没力地翻了个白眼,弱弱道:“你最好是。”
陈言摸了摸白语漏在外面的脑袋,冰冰凉凉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
陈言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怎么生过病,可身边这个隔三差五就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这次更是连着发了两天高烧,吓得他赶紧上网去查会不会死|人。
网上也没个准话,有的说不会死,但会变傻。
陈言想到这儿又有些不放心,他看着白语的脸问:“1+1等于几啊?”
白语:“……”
白语颤颤巍巍地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指着门对陈言说了一个字:“滚。”
陈言“嘿嘿”一笑,觉得白语多半没傻,这才真正放心了。
他又把白语的手塞回被子里,赔着笑问她:“你现在精神怎么样?有什么想玩的么?我带给你。”
那时候打发时间的东西很少,除了电视机,就是漫画书,又或者是小说,男生修仙女生言情。
白语不喜欢看小说,但是喜欢看看台湾偶像剧,可是她这屋又没有电视机,她也不可能为了看电视剧,不顾病体,挣扎着去客厅。
那样,不用陈言制止,她妈就该把她打得嗷嗷乱叫了。
这样算下来,就剩漫画了。
白语寻思了一下,对着陈言可怜兮兮道:“我想看《乌龙院》。”
陈言点了点头:“要啥样的?连载的长篇还是四格?”
白语脱口而出:“四格的,随便帮我买两本就行,我回头把钱给你。”
陈言爽快答应:“没问题,包我身上了。”
说完陈言也不再跟白语寒暄,拎着包就走了。
不到半个小时,陈言就背着包又回来了。
他从包里拿出两本红色的崭新的漫画书递到白语眼前晃了晃:“这两本行吗?不行我再拿去换,我都跟那个老板说好了。”
白语眯着眼看了眼,对着其中一本说:“我有这本了。”
陈言听后还不等白语说话,拎着包又走了。
这次不到二十分钟,陈言又回来,“你看看,这两本呢?”
这次确实是没有重复的了。
白语看着陈言鬓角的汗,有些感动,点点头道:“这次都是新的。”
陈言傻傻地笑道:“这就好,那你慢慢看,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啦。”
说完,陈言就背着包离开了。
这时候白语看着陈言急火火离开的背影,又看着他留在床上两本最新的漫画书,眼珠子漆黑又幽深,外人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其实……就连白语本人也不知道。
第90章
白语最后还是被陈言拽出了门。
临出门的时候, 白语突然就琢磨出味儿了。
这小子这么热情,一定是因为怕被她看着做竞赛题,真是猴精猴精的。
陈言和白语家的小区旁边就是一个商场,今天过年, 时间紧, 陈言也没拉着白语去别的地方。
直接就进了这家商场。
白语随便选了个店进去, 不知道是因为白语和陈言看着太小,不像是来消费的,还是因为今天过年,大家都期盼着下班回家。
总之,招待的人不是那么热情。
白语也不好意思,想着随便选选草草了事。
她直接拿了件价格合理的黑色的羽绒服, 就准备结了。
可是被陈言一把按住:“你得了吧,整天不是黑的就是灰的, 能不能来点彩色的。”
白语被陈言按得根本拿不起来那件羽绒服,索性就放弃了。
她看着陈言不满道:“穿什么不是穿啊?冬天保暖不就行了?”
陈言上下扫了白语一眼, 一脸嫌弃:“大小姐, 您好歹是个姑娘, 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管理呀?”
白语皮笑肉不笑,双手摊开:“行,行,行, 我不挑,您来挑行了吧?”
陈言摸了摸鼻尖,有挠了挠头:“行, 那按我的来哈!”
白语扬了扬头,不说话。
陈言拉着白语在商场绕了好几圈, 最后给她挑了一件鹅黄色的短款羽绒服,配一件黑色小短裙和白底黄边的小白鞋。
白语本身就白,配着这鹅黄色,更显得小脸白嫩,气色好。
陈言其实觉得最衬白语的是红色,可是白语去年过年的新衣服就是红色,今年他就不想重样了。
白语回家的时候,刚一进门,就被赵莹女士稀罕的不得了,拉着小手就是反复地摸。
对着白父就是一顿夸赞:“这咋生的,怎么就能生的这么漂亮啊?真招人稀罕人。”
白语被赵莹女士夸的耳根子都红了,陈言见了偷偷笑了一下,而后才上去解围:“行了妈,点到为止,你夸多了她就当真了。”
赵莹女士听到这儿,“呸”了陈言一声:“滚滚滚。”
“好嘞。”陈言嘻嘻哈哈地转身就走,顺带手也把白语从他妈手里解救了出来。
*
陈言这次跟白语逛了整整一个大中午,回来的时候都快下午三点了。
俩人都累的不轻,陈言一进屋就揉了揉脸后看着白语问:“你困不困?”
白语早晨起得早,这时候确实有些倦了,她点了点头。
陈言:“你房间都没动,还原来的样子,你去睡吧。”
说完,他撩起眼皮,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白语,又改话:“你要不想去也行,你睡我的床,我去睡你那间。”
白语本来就是因为困了,反应慢了半拍,结果就被陈言给调侃了。
白语也没精气神跟他斗嘴,直接“呸”了他一句,就走了。
陈言找着枕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喃喃道:“当男人容易吗?今天五分钟被呸两回了都。”
说完,陈言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一晃时间就到了傍晚,外面天都慢慢黑了下来。
赵莹女士、陈爸爸和白父在屋子外包饺子,一边包一边唠嗑。
赵莹女士调侃道:“这俩孩子一准是中午在外面玩疯了,这个点都还没醒。”
白父擀着饺子皮:“可不,不过他俩睡着也好。”
陈爸爸活着面搭话:“就是,年轻的时候能吃能睡是福啊。”
赵莹女士包着饺子感慨道:“是啊,等到了咱们这个岁数,操不完的心。”
白父笑笑:“你家陈言还好吧,学习那么好,将来肯定也不愁。”
虽然这话是夸她儿子的,可怎么觉得就像是侧面贬低了白语呢?
赵莹女士不爱听了,马上说:“小语也不差呀,模样好,学习也好,个性又爽朗,谁见了不喜欢?”
白父听到自家孩子被夸,脸上也有光,但还是谦虚道:“也就那样。”
白父就这么说着“也就那样”,这边白语迷迷糊糊地就把眼睛睁开了。
屋子里因为拉了窗帘已经黑透了,她摸索着打开了台灯,看了眼手表,都六点多了。
白语一天没吃饭,现在有点饿得慌,她起来,先去敲了敲陈言的门,没听见有动静,她又敲了敲。
赵莹女士在客厅听见了,直接说:“小语醒啦?你不用敲他的门,直接进就行,他一个男孩子没事的哈。”
白语点点头,就直接推门进了。
陈言还在屋子里睡得熟,白语本来准备离开,可是她很少看见陈言这个样子,一时间又有些好奇。
她悄悄打开了台灯,坐到了陈言的书桌旁,看着陈言熟睡的侧脸。
白语跟陈言从八岁认识到现在,好像很少看见他像今天这样安静地模样,更遑论这样仔细打量他的五官
如今静静端详,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自然红的双唇,分布得恰到好处的五官,清瘦的身板,修长的四肢。他此刻整个人又沐浴在灯光下,浑身透着一股清冷感,全然没了清醒时候的热烈阳光,仿佛静谧流淌着的小溪,又或是夜晚上空悬挂着的孤月,有些孤傲,也有些冷清。
这么看着,陈言好像真的比小时候长大了不少,她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女孩儿喜欢他的原因。
长的帅气甚至还带了些漂亮,学习成绩又好,个性大方爽朗,幽默风趣,女孩子应该很少会不喜欢他。
不知道将来谁能做他的女朋友?
白语想到这儿,摇头笑了笑,真的是,我想这些事情干嘛?总归和我没有关系。
她不再看陈言的脸,而是转过身去,看着陈言给她整理的化学笔记。
在白语转身的刹那,陈言仍旧闭着眼,但是却小心翼翼的,缓缓的,不动声色的吐出了一口气。
可憋死他了。
其实在白语开灯的时候要,他就醒了。
陈言本来打算在白语靠近他叫醒他的时候,睁开眼睛吓唬她来着,可是却没想到白语竟然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到后来,他甚至能感受到白语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自己肌肤的感觉,那种感觉简直太要命了。
陈言刚刚一直屏住呼吸,下意识就怕白语发现他其实是醒着的。
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这时候,陈言确定白语不会回头,平稳呼吸后,才慢慢睁开双眼。
她看着白语伏坐在他书桌前的背影,也愣住了。
那时候陈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一点声音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呀。
他们八岁认识,那时候还那么小,怎么一眨眼就都这么大了。
她都能从一米多点的小豆丁,长成一米七五的女孩子了。
时间……真的好快啊。
白语这时候草草翻看完化学笔记后,又抬头看到了书桌旁一沓沓已经做完的竞赛试题,这些卷子叠加起来估摸着就得有三十多套了,这还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白语这么想着,忍不住呢喃出声:“这得做了多少卷子啊?”
“应该挺多的吧,没数过。”陈言听到后出声回答。
本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这突然有个人说话,把白语吓得一个激灵。
“我去,你醒啦?吓我一跳!”白语抚着胸口转过头去责问着陈言。
陈言把双手放到脑后,双腿交叠翘起了二郎腿:“谁吓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吓自己。”
白语借着灯光,看着这样子鲜活的陈言,突然觉得那群看上他的女生简直就是瞎了眼。
人呐,还是不能做颜狗。
陈言摇晃着腿,看了眼手表,惊讶道:“这都快七点了,哇塞,咱俩竟然大年三十快一天没吃饭了。”
陈言话音刚落,赵莹女士就在门外喊:“陈言,小语出来吃饭啦!”
“哎!来啦!”陈言和白语同时回答。
*
晚上。
陈爸爸、赵莹女士、白父,白语和陈言,五口人一起坐在客厅的饭桌前吃饭。
桌子上有白父今天早晨早起剁的鸡,是别人为了感谢白父帮忙特地给送的新鲜的跑地鸡,一点激素没用,自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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