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恭喜我们。”松原旋律笑着回道。
两人相视而笑。
阳台上的躺椅很宽。
松原旋律和樱田希月各躺一边。
“我要是没猜错。绿川怕是朗姆留在这边的眼线。”樱田希月嗤笑了声,说道,“否则任务完成这么久了,朗姆怎么还没把他调走。”
“看出来。我在想能不能拉拢他。”
松原旋律曲膝,仰望着阳台外夕阳下沉的景色。她肯定过去的自己,在谋划什么。Zero的邮箱。以OSAMU的名义给出的情报。组织BOSS和代号成员对她的看重,及监视。
她不会是所谓的‘卧底’。
那么,‘她’是想要脱离组织。
但组织仅冰山一角,其能量就如此惊人。她怎么可能安全脱身。何况BOSS对她的关注和重视,非常不正常。
命运的礼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每一份背后都标注着承重的代价。松原旋律怕组织BOSS想要得到的东西,是她付不起的代价。
想必过去的‘她’早意识到了。这才会有樱田希月、宫野志保的靠拢,以及对组织财产的蚕食。
只是谁会想到自己会突然失忆。
但是她失忆的这件事真的是突然的吗。
松原旋律思维发散开来。
一旁的樱田希月听到她想拉拢绿川唯,先是惊讶了下,很快想了想,她觉得貌似可行。
“我记得绿川唯的资料,他很早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好像对小孩子脾气会比较好。”
松原旋律想起第一次和绿川唯的见面,对方的确对小孩很温柔,对她的态度也很好。整个人温和有礼,一点都看不出是组织的人。
“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他摆出来的弱点,是不是真的弱点。”樱田希月说,“我听库拉索说过,貌似曾经组织里有个老资格成员,和绿川唯搭档,有点看不上他。但一次任务搭档完,那人马上改了口,没多久人就在一次行动中死了。”
“你们觉得是他做的?”想到绿川唯那张脸,松原旋律真的是没办法把他和阴狠狡诈给对应上。
话说,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度是从哪来的?
才见了几次。就想拉拢对方了?
樱田希月没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只道:“为此朗姆特意让贝尔摩德去调查过。事实证明,和绿川唯无关。是个意外。不过因为这事,一些人就不愿意和他搭档。”
“但他能力很强。独自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后面就被朗姆看中了。”
松原旋律拉了下自己落在肩头的头发,黑色的发丝乌黑发亮,像是黑鸦的羽毛。这个发色和绿川唯的不像啊。
“希月。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来的组织么。”
樱田希月似乎并没有奇怪她这个问题,思索了下便道,“具体不太清楚,据说是三四岁的样子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么小。松原旋律暗暗瞥了眼樱田希月不自觉掐动的手指,但她神色不变伸了个懒腰:“时间过得好快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是啊。”樱田希月身上的紧张一扫而空,她微微叹了口气,握住了松原旋律的手,“放心。旋律,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的。”
松原旋律会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樱田希月没能留多久,她得先回去提前准备下交接医院的事。这件事朗姆直接交给她了。
目送希月驾车离去后,松原旋律重新躺回到阳台的躺椅上,看向系统版面的声望值。上面的数字增长可谓喜人。
连续的破案让她的声望值嗖嗖上涨。接下来野木案的真相公布,想来会迎来一波新的增长。
当然随着案子的落幕,速度肯定会骤减,但不管怎么说,短期内她不需要再为声望值操心。唔。说来,她失去记忆以来都没操心过这个吧。
将声望值放到一边,松原旋律把注意力放到之前和希月的对话上。
“三四岁来的组织。没有父母。是父母真的很早去世了,还是‘被’去世了呢。”
松原旋律觉得后者概率更大。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是在组织里遇到的老师和艾莲娜。”
她也有猜测自己会不会跟宫野志保那样,被送出国读书。可惜一年多前她的上学经历是空白的。在网络上找不到半点痕迹。
只能说,过去的她并没有真正上过学。至少松原旋律这个身份没有。
这点倒和她的身份经历符合。
“也不知道希月到底隐瞒了什么,看起来应该没太大影响。也许我本来是知道的?”
可惜她失忆了。松原旋律躺着看天空:“绿川唯的熟悉感说不定就跟过去的我有关。”
是认识的人?不像。从第一次见面来看,她和绿川唯是真的初见。
“不会是松田警官那样吧。他长得像我熟悉的人某个人?”
白月光?替身?这么想也不对。毕竟她的白月光替身不是送来了么。她看安室透的感觉,和绿川唯可完全不同。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了。
过去的她,通过某个渠道知道了绿川唯,知道他是可亲近或可信的。
天边的阳光一点点西斜,在窗台上晕染出一片蜜黄。
诸伏景光在窗边的阴影处,编辑邮件,将白天的事情简约地写了一遍后,发了出去。
不一会,他就收到朗姆的回复:“做得不错。保持住。”
诸伏景光长吐了一口气,望向樱田九号公寓的方向。那边的广告牌在黄昏的光色下根本看不清明星的长相。
已经回到家中的樱田希月,低头看着手机里朗姆早前发过来的邮件:“时间就是金钱。交接医院的事情你负责了。但是,你不要忘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樱田希月静静地看着最后一句话。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呵。”樱田希月冷笑了声,只回了句:“我一直都知道。”
她从来都没忘记过。
夕阳收起最后一缕阳光。
夜色降临。
警视厅。审讯室外一阵阴冷气息无声无息的涌来。
“好冷。”
留守的年轻警察搓了搓手,又把温度调高了些,“这空调是坏了吗。怎么越调越冷。”他起身准备去看下墙上的空调,才刚走过去,便发现这股刺骨的冷,竟是从审讯室里透出来的。
“怎么回事?是里面的空调坏了吗?”
边说着,正要推开审讯室的门。
咔滋滋滋——
审讯室里外的灯一阵猛闪。
紧接着啪的就熄灭了。
此刻在审讯室里的野木,则发出低低的笑音:“来了么。呵呵。”
令人惊奇的是,明明灯已经灭了。只有一小节高窗的审讯室里,暗淡无光,但在野木的视野里,却是亮着的。只是这光是红色的。
并且越来越红,红得像血般鲜艳。
一个没有皮的人就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另外一个没有眼睛的身影冲着他张开了嘴,口腔里没有舌头。
他认出了这个身影。是河川植。
阴冷血腥的气息挤满了他的呼吸,野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但身体被牢牢拷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张开嘴,想要呼吸,一个身影很快就伸出一只断裂的手堵住了他的嘴。
“呜呜。”
一个又一个惨烈的鲜红身影出现。
野木的视野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猩红。
砰!
来电了。
距离停电只有三分钟。
审讯室外的年轻警察重新坐回到监控前:“糟糕!”监控中的野木双目上翻,张着嘴,口水直流,一付快要窒息的样子。
他连忙冲进审讯室,解开野木脖子上的束缚。
“呼!呼!”
野木大口大口喘息,呼吸着难得的空气。
等他缓过来后,警察才问:“不要妄想在警视厅自杀。”像野木这种连环杀人犯,就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你没看到吗?是鬼魂。”野木的脑袋还有着窒息带来的眩晕感,晃动的脑袋,再搭配他脸上咧出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病态,“是鬼魂啊。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魂。”
“亡灵侦探。真不愧是亡灵侦探。”
野木碎碎念着,双脚却在不停地打颤。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警察看他这幅样子,冷笑了声。想装疯说看见鬼魂?这些音符老师抓来的罪犯一个个都不懂换个套路吗。
他懒得再理会野木。转过身,若无其事地从一个个鲜血淋漓的鬼魂间走过。
门打开再合上。
新的一轮折磨再度开始。一如那些野木折磨他们一样。
有些东西总是要还的。
德国。
厄瑞斯刚出机场,就看到熟悉车辆严阵以待地出现在他面前。接着一个黑衣司机将手机递给了他。
“喂。厄瑞斯,你到了吧。”朗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好了。时间就是金钱。你对漫画侦探动手,BOSS已经知道了。他很不高兴,但看你这次的任务做的还可以。所以先罚你关半个月禁闭。”
听到‘禁闭’,厄瑞斯的脸立刻垮了:“不是吧。之前都关我半年了,现在还关?要不。把我放日本关禁闭吧。再关半年都没问题。反正禁闭,在哪关都一样。”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过了会朗姆才道:“你真的这么喜欢漫画侦探?”他当年是在生物垃圾里发现厄瑞斯的。长期的实验让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同时也造成了思维、认知的扭曲。
厄瑞斯压根不可能出现‘喜欢’这种东西。
可偏偏在松原旋律身上出现了。这就是感情的力量吗。
厄瑞斯不知道朗姆的想法,只欢天喜地的手足舞蹈:“当然了。我超超超级喜欢她。她真是太厉害!一下子就抓到我了。”
更重要是,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第一次体会到。
“一个月禁闭。”
丢下这句话,朗姆直接挂了电话。
但厄瑞斯一点都没有不满意,挂了电话还哼起了小调:“一个月~一个月~我就能去日本了。”
正好这一个月学习一下正常恋爱礼仪。
旋律酱。要等他哟~可不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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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翌日上午。
日本警视厅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野木的事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随着报刊、网络新闻的发布,轰的在整个日本都炸开了。震动了整个网络。
打开任何网络都能看到相关的推送。
“这是真的吗!太可怕了!”
“天啦!只看长相,真的没想到野木竟然杀了这么多人,更可怕的是这种人,学校师生还都说是个老好人。”
“野木都不是野木。最初的身份到底是谁还不知道。”
“幸好这么个杀人犯被漫画侦探给挖出来了。看到那么多尸体差点没吐出来。”
“这种人没什么厉害的,他只是很聪明,就像警方说的那样,专门挑一些没有人际关系或者是流浪汉、孤寡老人等等。这次他挑了宫泽英树,不就被抓了么。”
“但要不是漫画侦探,正常也最多认为是失踪。能追查到河川植那里?”
网上就此事吵吵嚷嚷。
一些电视节目也纷纷联系各路专家学者,增加对野木连环杀人案的分析和采访。
屏幕上。
一个年轻的主持人站在现场报道,看着一具具蒙着白布抬出来的担架,主持人整个人双目里尽是愤怒。
“据警方调查,凶案的第一现场全都发生在这所住宅里。大家可以看到这所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开得十分的茂盛,谁会想到这下面竟然埋葬着尸体。正是尸体的养分,才使得这些植物成长得如此好。”
镜头在庭院里转了一圈,茂盛的树木还能看得到,花草已经被掘开了,地上留下一个个坑洞,有些坑洞有三四米深。
“尸体布满了整个地下室和庭院,其中大部分身份无法辨认。”
“目前有检测数据分析,地下室的墙面是由受害者的血肉砌成。”
主持人的话再配合新闻的画面,饶是现在天气气温渐渐升高,也让观看的人有种背后冒冷汗的悚然感。
米花中央医院里,宫泽惠美走了进来,见宫泽英树坐在病床上看电视,忍不住走过去把电视关了,忧心忡忡道:“英树。这些就别看了。你才刚醒,医生说要好好休养。”
宫泽英树笑了笑:“我没事的。妈妈。真的,不用担心。”这次醒来,感觉格外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一样,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洗礼。
望着孩子灿烂的笑容,宫泽惠美眼圈一下就红了:“对不起。英树。是妈妈的错。要是妈妈早点发现……”
不管是孩子被欺凌,还是被绑架的事,她都发现得太晚。而且,她竟然无能为力。除了报警找侦探,别无他法。
这种无力感,让她格外的害怕。
“妈妈。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不是吗。而且,我也有错。学校的事,我应该主动把事情告诉你。”宫泽英树拍着妈妈的肩膀安慰道。以后他也不再惧怕这些了。
“幸好你没事。”宫泽惠美想到孩子身上绑着炸.弹,心有余悸,“要不是有漫画侦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周围的人,没有人相信她的孩子失踪了。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宫泽惠美擦了下眼角:“请进。”
但没人推门进来。她奇怪地走过去打开门,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只见门把手上挂着一小束的花朵,花柄上绑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英树。不知道什么人给你送的花。卡片上没留名字。”宫泽妈妈把花递给了儿子。
宫泽英树小心地接过花,只见卡片上写着一句:“早日康复。”末尾留了一个蝌蚪式的标记。
“是音符老师。”
抚摸着柔软的花瓣,宫泽英树笑道。这个蝌蚪式标记,正是八分音符的模样。
“那英树可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早日康复。”宫泽惠美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宫泽英树笑容更甚。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他做了个梦。具体梦境了什么,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梦里有个穿着黑色衣服和红围巾的女孩,在他要消失时紧紧抓住了他。
谢谢。音符老师。
这时,宫泽惠美口袋里的手机振了下。她看了眼手机里的消息,又看了看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宫泽英树,似是下定决心般,走出了病房,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樱田希月稍作了些伪装,戴着大大的编织帽,正目送楼下松原旋律和安室透离开的身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身:“宫泽女士。已经考虑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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