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要跟观众见面了吗?
她开始认真思考着郦慧心的话。
如果拍摄地在榕城,只要她少NG下工早,应该不会耽误到婚礼这边。
左右目前酒店都订好了,暨和北连婚庆公司都约好了。
她需要做的无非是跟婚庆公司敲定请柬样式、伴手礼盒、现场布置巧思、还有婚纱,敬酒礼服这些细节。
过年时丛琦还以为有机会自己做衣服呢,结果忙起来根本没时间了。
还好她没口出狂言。
现在只要抽空试一试预选的几套,让设计师照着自己意思改一改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么一分析,倒也不是不行。
“郦姐我知道了,这个工作我接了!明天我自己去公司拿剧本呢,还是你来我家一趟?”
“你刚下飞机,没跟你男朋友你侬我侬啊,我现在就不去打扰了吧。”
郦慧心一点也不想跟暨和北见面。
哪怕对方根本不记得自己,她仍然觉得压力好大。
丛琦哈哈笑了两声:“什么你侬我侬啊,他工作很忙的,送我回家就忙工作去了。你如果有空,现在就可以把剧本拿过来了。”
“好,我马上来。”
郦慧心松了口气,不在就好。
抓起完整剧本朝四中去了。
而另一边呢,暨和北并未忙工作,而是处理暨宗和暨娴。
过年时暨娴带着褚兴文姐弟来平安二街吃了闭门羹后,依然在榕城停留了几天。
那几天里暨娴没闲着,四处找从前的老邻居打听大儿子的事。
但因为大儿子独来独往,为人比较孤僻,有用的信息着实没打听到多少。
褚家对他们久久不回意见很大,暨娴只能败兴离开。
离开后便特地砸钱找了国内第一家私人侦探机构,叫人从海市来榕城帮她查暨和北。
不得不说这个事务所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榕城蹲了两个多月,除了刚收购不久,尚在保密阶段的“移动电话研发项目”他没查到。
暨和北明面上的产业,如煤矿,地产,星空娱乐,都被他摸到了点边缘。
具体资产他核算不了。
但可以确定这几个公司都是暨和北的一言堂。
暨娴拿到资料的那一刻,激动得全身颤抖,抖得彷佛得了帕金森似的。
对方调查能力如此出众,心忖未来可能还用得到他们,她给钱十分痛快。
结完这单生意后,她还想雇小团队找褚正雄和褚长捷父子共御一女的证据,还点明对方是歌星白兰。
事务所几人一听,有点犹豫。
白兰啊,坊间传闻她是哪个部队领导包养的情妇……
难道眼前这个中年美妇的丈夫就是那位领导?
叫他们查有钱人没问题,资料爆出去也就爆出去了,顶多找地方避避风头躲一阵子;
但查到有权的人身上,说实话,这事很危险。
钱给得再多,那也没命重要不是?
虽说法制社会,但若是相信太阳底下完全没黑暗那就过于天真了。
听听这美妇人说的什么?
父子共御一女,妥妥的伦理丑闻啊,就算拍到也根本没有爆出来的机会,人家可以物理性让你“闭嘴”。
不行,这活儿不能接。
“夫人,这单我们不接,真的做不了。”
暨娴不解,峨眉轻蹙:“是觉得价太低了?那再多一倍。”
“不是价钱问题,是真的做不了。”
“三倍也不做?”
“不做。”对方态度依然很坚决。
暨娴不蠢,垂眸思索片刻立即明白了这一行人不敢接的原因。
心里暗骂没用。
嘴上却继续温柔的说服人:“你们怕惹麻烦?放心,我要证据不是为了找媒体爆料,而是有我的用处。资料到我手里我更不会攀扯你们。”
“何况,就算我说是你们拍的,你们也可以否认不是吗?朗朗乾坤,难道他们还能干出当街杀人的事不成?”
可不管她怎么说,事务所都咬死不接。
他们不接,暨娴心下气恼又无可奈何。
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到如何缓和母子关系上。
这不,又跑到榕城来了。
第50章
浣花溪老房子室内还在收尾。
屋子布局之前被上一任屋主改过,房子买回来后暨和北就想改回原样。
但忙着忙着就忘了。
这段时间因为星海花园的几套房在装修,暨和北便打算把浣花溪这边也重新装过。
如无意外,他跟丛琦结婚后两人住浣花溪的时间会更多。
就像她说的那样,因为离四中近,也更方便两人回去蹭饭。
如此,房子当然要改得符合丛琦的喜好。
尤其是院子,必须大改特改。
前屋主那浮夸到极点,跟房子风格完全不搭的“入财”小喷泉被丛琦吐槽过无数次。
至于院子里的花卉植物,她没意见。
但暨和北希望这段婚姻能够尽善尽美,给她满满的幸福,不留一点点遗憾。
因此又特地移栽了她喜欢的黄桷兰,栀子花,还在院墙一角留了一小块地方给她养葱蒜。
这些都是照着丛家小院子布置的。
不过丛家院子只有十多平方,所有植物都用架子花盆养着。
而这边光院子就足足接近一百六十平,除了左侧规划出的停车位,空间大太多了,留给她发挥的区域也大得多。原本设计师觉得院子面积太大,还问过他要不要将正房一面墙打掉,给正房加宽加大。
暨和北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们家就两个人,要那么大做什么吗?
玩捉迷藏吗?
何况老宅室内面积将近一百五,还是三层。
将一层改成家庭公共空间,二楼属于他们夫妻的私人空间,三楼留给孩子备用。哪怕以后孩子不止一个,一家人的空间也是非常宽裕的。
何况等孩子成年,就能赶出门自立了。
他弄那么多房间做什么?
暨和北不仅拒绝了扩建,还要求尽量去掉墙。
用别的完成空间划分,比如一楼原本被前任屋主改成了厨房,餐厅,三个卧室,现在被要求改成客厅,厨房,手工室,加一个临时休息的卧室。
而整个二楼是丛琦的衣物间,两人的卧室,他的书房。
三楼他没想好,便让对方将墙和地板处理一下,等有了孩子再来折腾。
除此以外,一楼扩大了窗户面积,整个空间都非常明亮。
此时正值五月,栀子开得正盛,隔着院墙都能闻到清新的香味,墙角还支出一大片紫藤。
行人经过48号时总会忍不住在院墙边驻足。
暨和北人不在这儿。
48号只有“笃笃笃”木工施工的声音,暨宗和暨娴兄妹俩便大摇大摆走进去,跟工人讲她是屋主的妈。
几个赶工的工人不清楚屋主的事,便没在第一时间赶人。
工头当即跑到外面公用电话亭给屋主打电话确认去了。
在确认的这段时间里,暨娴兄妹俩一边绕着院子转悠,一边用嫌弃的语气抱怨:“好好的屋子改来改去,哪儿还有爹娘在时的样子。”
暨宗尴尬地笑笑。
还是解释道:“先前房子在曾光耀手里就被改过了,这倒怪不上大外甥。”
他不是好心给暨和北说话。
而是房子本身就是他卖出去的,对方住了快十年想想就不可能跟爹娘在世时一模一样。
暨娴等下若是拿这点说事。
去跟暨和北扯浑筋,暨和北话锋一转肯定得说起这个,到时候尴尬的就是自己。
“是吗?”
暨娴不以为意,就算被纠正,脸上也没露出羞愧之色。
而是换别的抱怨:“结个婚而已,折腾这么多,过年时我来这边隔着院墙能看到房子好好的,又不是不能住?我就说那女的妖妖娆娆,看起来就不像是宜家宜室的人,小北啊,有点钱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这些年是我们疏忽了他。”
“所以需要你这个妈随时提点着。”
暨宗向来很会审时度势。
何况,他同暨娴关系一直很亲密。
安抚起暨娴来特别有一套。
当初他跟暨娴说,暨和北不服管教离家出走,至今还没找着人。
问暨娴能不能让褚正雄帮忙找找人。
暨娴直接让他别管,等哪天暨和北日子过不下去了自己就回家了。
其实打电话前,暨宗不是没心虚的。
暨娴平日再疏于关心,可暨和北毕竟是她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
他也没料到暨娴竟丝毫没有怀疑,一句都没多问,当时他松口气的同时,也对暨娴的无情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
他很怀疑暨娴想要跟暨和北修复母子感情的目的能不能达到。
但内心里,他也愿意往有利那方去想。
不论如何,亲妈就是亲妈,感情再不好也总会留有余地吧?!
所以这会儿,他尽量在宽慰暨娴。
暨娴闻言,满意地笑笑。
“大哥,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做生意单打独斗哪有那么好做的,褚家如今地位稳固,小北的财如果有褚家做靠山两两联合,别说在榕城窝着,到海市大展拳脚未尝不可。”
不管是古代还是今天,权势都是生意人最好的保护伞。
要不官商勾结怎么从来没断绝过呢?
褚家提供保护,暨和北将利润分几成出来。
作为亲妈,诗文兴文作为他的亲弟亲妹,他们仨自然是获益最大的。
到时候褚才捷兄妹俩休想从她手里分一杯羹!
就连老褚都不能说什么。
毕竟,褚家现在的有钱和她想要的“有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暨娴算盘珠子打得响亮,差点崩工人一脸。
工人一边装玻璃,一边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越听越觉得在吹牛皮。
雇主有钱那是肯定的。
榕城中心地带啊,这么大的房子,装修材料样样都要最好的,工钱开得也很敞亮,人家没钱谁有钱?
但这两个人什么地位不地位,搞得自己跟皇亲国戚似的。
真像二锅头喝高了吹牛不打草稿。
真要是雇主亲妈亲舅,还用现在盘算着联合啊?
不早就一条裤子吗?
眼瞅着这两人院子转完了,还想进屋。
装玻璃的工人赶忙示意旁边的工友先停一停,轻手轻脚将玻璃放好。
走过去大声制止:“哎,哎,我说你们俩,外头转转也就得了,不许进屋啊。”
“你叫我不许进?”
“不叫你叫谁,咋听不懂人话呢。”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暨和北在这儿不让进,他不在,自己还进不去?
什么时候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破工人也能跟自己大小声了?
堂堂师长夫人,暨娴第一次被这样落脸面。
她冷脸鄙视的看着工人。
然而工人没被她眼神逼退,直接堵在门口。
扯着嗓子吼:“啥凭什么?你们是不是屋主的老娘大舅还没证实呢,万一屋里东西丢了,谁的责任啊?你们屁股拍拍一跑,责任不就成我们的了?”
“反正已经给屋主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你们非得进去我只能跑旁边派出所告你们私闯!”
“你――”
暨宗忙拉住她:“小娴,算了,这大哥话没错,人家也是有责任心嘛。”
“一会儿你不是还要跟小北谈正事吗?咱们最好还是别在小事上惹怒他。”
这话仿若一盆冷水,迅速浇灭了暨娴的火气。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算了,我不跟他们计较。”
“跌份儿。”
“哥,我们到外面等吧。你说得对,没必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激怒他。”
上次大儿子直言她不配出现在老宅。
她知道,他还在怪自己。
怪爹娘去世时,自己没回来。
怪他闹别扭离家出走时,自己还是没回来看一眼。
但当年她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当时兴文被褚长捷推水里差点淹死,公婆不过小小训了几句,就以孩子不懂事为由轻轻揭过。
她找褚正雄哭诉,褚正雄也不以为然。
还说兄弟俩打打闹闹很正常,这不是没出事吗?
哪里正常?
兴文才多大,褚才捷跟小北一年的,这叫玩吗?
兴文又那么小,根本没办法坐火车。
而她也不放心让兴文留下,她相信如果爹娘知道自己当时的处境一定会体谅自己的。
可小北为什么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呢?
算了,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就是不贴心。
母子多年隔阂,她也不指望一天两天就消弭,只希望还有缓和空间。
这既是出于利益考量,也是出于那份试图补偿的母爱。
暨娴自私惯了,她以为自己的“母爱”重如千金。
以为自己说几句好听话,暨和北就会乖乖由着她摆布。
就像对二女儿和小儿子那样。
只要她适当流露出脆弱哀戚的一面,小儿子便会心疼不已,挺身保护她。
但她忽略了成长环境的巨大差异,造成暨和北从根本上就和褚诗文姐弟俩不同。
暨和北开车赶过来时,暨宗兄妹俩正好从院子里出来。
他停稳车,缓缓向两人走来。
表情冷凝,五官没有特意展露出凶的一面。
但周身都透着不善不好惹,彷佛盯紧猎物的豹子,随时可能扑上来把猎物撕碎。
“我上次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脏我家门口的砖?”
暨娴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准备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侧首,眼神无助的看向大哥暨宗。
暨宗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他干咳一声,绷着脸试图摆舅舅的谱:“小北,怎么说话呢?一家人不能坐下好好聊吗?”
暨和北嘴角讥诮勾起,看向他的眼神睥睨。
什么也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冷冰冰,带着无限嘲讽意味儿的眼神彷佛在问:一家人,你也配?
暨宗确实被他的眼神冻住了。
当年那个只会露出愤恨伤心眼神的倔强少年长大,有了足够的攻击性,不是他能训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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