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镜,那人是谁?”
“二叔,你管的未免也太多了吧。”莲镜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沉了下去,让人听出了寒意来。
枢彦看向他,说:“莲镜,我只是关心你,现如今你好不容易复活回来,我很怕你又像上次那样……”他注意到他的脖子,“莲镜,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魔来说,他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什么,他不相信一向洁身自好的莲镜,现在竟然会如此放纵。
那个女人是谁?
不可能又是涂铃想吧?
刚刚惊鸿一瞥,他并没有看清楚跟在他后面的少女,以为那便是涂铃想,见他如此护她,心底更加的肯定就是她。
这个妖女,到底要把莲镜害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二叔,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打听这些的,外面现如今是什么情况?”
枢彦这才整理面容回答:“现如今两大门派的人正在召集其余门派,似要有所动作,天意宗的探子来报,那涂星烈自从从间莺关回去后便一直在闭关,想来那次定是伤得不清。”
莲镜唇角暗暗上挑,又问:“还有呢?”
“听弟子们说,等他闭关出来后,便要来讨伐我们魔族,势必让你……让你交出涂铃想。”
“还有呢?”
枢彦答:“在苗疆外面,有不少长衍宗的弟子,将整个苗疆严防死守着,我们刚刚进来还废了不少力气呢。”
“还有呢?”莲镜继续问。
枢彦心想还有什么,他绞尽脑汁,说:“少主前日开启桐花镜,各大部落的魔纷纷赶来追随少主,拥护少主。”
“还有呢?”莲镜始终重复着这句话。
枢彦摸不着头脑:“少主,该说的我都说了呀,还有什么啊?”
莲镜神色淡淡,问:“涂家与苏家,还没闹掰么?”
“啊??他们那么好,怎么可能会闹掰?”
莲镜目光一沉,握紧了手中的见幽绫,拂袖略过他朝前走了去。
第77章 囚情蛊:相思
轩辕瑕被那人拖去了枫树林深处, 她狂踢着脚,骂道:“放开我,放开我!”
“师妹, 是我。”
轩辕瑕听到是明樱玉的声音才放松下来,吁了一口气:“早说嘛。”
明樱玉松开了她,看了眼后面没有人追来,才说:“师妹,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刚刚那些都是魔,你不知道躲避, 竟然还想着冲上去,你是傻的吗?”
“你才傻!他们又不会伤害我。”轩辕瑕忿忿地跺了他一脚。
明樱玉冷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欺负你?就因为他们都听莲镜的?”
“对啊。”轩辕瑕叉腰昂首道,“莲镜不会让他们伤害我的。”
“莲镜是你的谁啊?他凭什么护着你?轩辕瑕,你就是太单纯,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他是我的……我的……”哥哥。
她不能告诉他这个秘密。
他那么恨魔,如果知道自己是魔头的妹妹, 肯定会离她很远的。
而且她与莲镜的关系是不能往外说的,一旦让其他门派的人知道了,那么那些人就又多了一个对付哥哥的手段。
她不能让自己影响到哥哥的安危。
“说啊,是你的什么?”明樱玉问。
轩辕瑕扭过头,娇俏地道:“反正他会护我的, 你不用操心。”
明樱玉拉住她的手臂, 将她拉入了怀里,认真劝告:“师妹, 你醒醒吧。”
“哎呀, 你烦不烦呀?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魔,那你走好了, 每天都要在我耳边说一百八十遍他的不是,我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行,我不说了。”明樱玉感到无奈,从没想过莲镜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轩辕瑕这才笑了,抱着他的胳膊,凑近问:“师兄,悄悄问你个问题,脖子上长了很多的红痕,但是却不是蚊子咬的,那是怎么来的啊?”
她很好奇,为何说到这个的时候,哥哥会脸红?
明樱玉一听,面容大震,遽然拉开了她的衣领,轩辕瑕吓得大声尖叫,双手又是遮又是捂的,“你做什么?”
明樱玉没在她脖子上看到奇怪的红痕,松了一口气,问:“你在哪儿看见的?”
她把衣裳拉了回去,说:“莲镜身上啊。”
“莲镜?他昨晚和谁在一起?”
轩辕瑕嘻嘻一笑:“和涂姑娘。”
他怪异地看着她,皱眉问:“你不吃醋?你不生气?”
“我吃什么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樱玉见她笑得不假,心里更是奇怪,须臾,他忽而笑了,将她按在后面的枫树下,道:“师妹,你想不想知道那是什么痕迹?”
“想啊……”
话音才落,明樱玉就朝着她的脖颈亲了下来,柔软湿热的唇贴在她肌肤上,好麻,好战栗,她有些羞涩地去推他,然而男子的力量却比她大许多,他将她圈在这树下,卖力地吮吸着她的脖子。
“师兄,你……你做什么?”她发现她内心竟然不抗拒,反而是喜欢的。
明樱玉亲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那红痕,就是这样来的。懂了吗?”
轩辕瑕满脸红润,所以莲镜身上的痕迹都是涂铃想亲出来的吗?
天哪!
好害羞。
难怪哥哥会脸红。
明樱玉见她在失神,抚摸着她的雪颈问:“喜欢吗?”
“啊?喜欢什么?”
“喜欢师兄这样亲你吗?”
她低下了头去,羞得不想回答。
明樱玉又揽住了她的腰肢,逼问:“你和莲镜,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当然没有,你不要胡说!”她生气地抬头来吼道。
明樱玉低头含住了她的粉唇,堵住了她的话,吻到两人呼吸都快不行的时候,他才松开她,“那只和师兄做,好不好?”
轩辕瑕腿被他亲软了,向他怀里倒了去:“师兄,你的唇好甜呀。”
明樱玉听后笑了起来:“哪有?师妹的才甜。”
*
涂铃想一连在七月城中躺了三日,才渐渐能够下床,身上的红痕却还没有完全消散,从脖子一直到小腿,全是斑斑点点的痕迹,一想到那些都是莲镜弄出来的,她就羞不堪言。
这三日她听到了一些关于天意宗与长衍宗的消息,她必须得回门派一趟,把婚事的事情处理一下。
她走出客栈的时候,仍觉得这样明媚的天光很不真实,她与莲镜竟然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派人来找她,有没有……想她?
不不不。
他以为那是梦,他以为自己是梦里的仙女,他不知道那人是她。
“铃想。”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头去,竟然看见了许久不见的鬼焰。
“鬼焰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惊喜地跑过去抓住了他,上下打量,问:“你没事吧?那天你的身体被一只鬼给占用了,这事你知道吗?后来你是怎么回来的?”
鬼焰见她竟然不知道那人就是自己,只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我没事,那只小鬼没什么能耐,后来我醒来时他早就已经跑了。”
“那只鬼,他如何了?”涂铃想拉着他问。
“他呀,不知道,可能魂飞魄散了吧。”
“啊……”那天莲镜下手那么狠,那只鬼坚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你担忧他?”鬼焰捕捉到她眼里的忧愁。
“鬼焰大哥,不瞒你说,那只鬼是我的师兄,我不希望他魂飞魄散,我希望他能够转世为人。”
“转世为人么?恐怕有些困难。”他幽幽叹道,转移话题说:“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苗疆吗?”
“我……”涂铃想挠挠头,“我那个,打算回天意宗。”
“回去?莲镜肯放你回去了?”
她干笑着:“对啊。”
“既然你要回天意宗,不如我送你吧?我也好久没去过那里了。”
“嗯?你以前去过吗?”她好奇地问。
“是啊,我不是说我有故友是天意宗弟子么?”
“对哦,你故友岂不是我的师兄?他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鬼焰朝着前方走去,“太久了,我也快忘了。”
“忘?”涂铃想心道都过去三百年了,他又在暗无天日的夜来城待了那么久,记忆退化也不是不可能。
“你怎么也在这七月城啊?”她跟上去问道。
“我?不过是来看看伤罢了。我听说莲镜开启了桐花镜,现在魔族的那些人全都从各地窜了出来,朝着苗疆的方向涌去,我看这天下怕是又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涂铃想也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她问:“看伤?你是去找神医大人看伤吗?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这个,那天在间莺关一不小心受的伤。”
他很想说:就是你的莲镜伤的我。
“铃想,要不你陪我去一趟神医处吧?我还需要再去上一次药。”
“也行。”反正神医的医馆离这里也不远。
他们一路来到了神医住所,发现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皆是来排队问诊的,鬼焰拉着她往里面走,旁边有人见他插队,指着他大吼:“做什么?谁让你插队的?”
鬼焰回过身去,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插队了?咱们又不是同一类,排的队自是也不同。”
“不是同一类?”那些排队的人一听,吓得面色发白,他们早就知道来这神医处看病的病人不止有凡人,还有一些妖魔鬼怪,难不成这也是一只怪物?
鬼焰拍拍那人的肩膀,含笑道:“放心,我只是一只鬼而已,别怕。”
“鬼???”那人吓得叫出了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做什么?嚷嚷什么呀?还想不想看病?不想看病就给我滚出去。”小药童风清从里面跑了出来,指着鬼焰吼道。
鬼焰立即转了笑脸,没皮没脸地说:“小药童,请带我进去吧。”
“等着!神医还在忙。”说着,他便又安抚起其他的人来,“大家别怕,凡是来我们医馆看病的人,都需要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要是有人敢伤人,神医不会放过他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眸光瞟向了一旁的鬼焰。
“在这里,只有重患与轻患,没有什么人与鬼。”
药童说完后,看了眼鬼焰后面的女子,脸上一讶:“姑娘,怎么是你?”
“嗨。”涂铃想笑着同他打招呼。
风清没理她,转身掀开帘子跑回了屋子里。
“这小子,可真没礼貌。”鬼焰大声嘀咕。
没过一会儿,风清又跑了出来,一改先前的态度,恭敬地道:“两位,请随我进去吧。”
他们进去房屋里面,又等了一会儿,神医柏徙才坐着轮椅进来,他的目光在涂铃想身上扫过,那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温言道:“姑娘怎会来?是要看病么?”
涂铃想连忙摆手:“不不不,我陪鬼焰大哥来的。”
柏徙来到鬼焰的身旁,眸光却还落在涂铃想身上,“瞧你面色红润,想来最近身体渐好。”
鬼焰不满地道:“神医,你是给我看病,还是给我妹子看病呢?”
柏徙不疾不徐地说:“你的伤急不得,我早说过,还得再需要一个月。”
“一个月?你可是神医,哪儿需要那么久?”
伯徙抬眉反问:“你这伤有多重,你不知道么?”
“神医,不管如何,你得负责到底,这伤你必须给我治好。”这可是你亲弟弟给我伤的。
柏徙扶额叹气,应道:“放心吧,会给你治好的。”
涂铃想在一旁看着,心道这鬼焰对神医的态度也未免太冲了,神医却还愿意为他诊治,可真是个大善人呐。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突然响起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神医可在?”
涂铃想浑身一惊,这声音怎么会是莲镜?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可不想就这样与他撞上。
“神医大人,借贵宝地躲躲。你们可千万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多谢了。”涂铃想向着他们抱拳,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迅速朝着二楼跑了上去。
阁楼外面,有人小声嘟囔:“又来一个插队的。”
他口中那个插队之人自是莲镜。
奇怪,他怎么会来找神医?难不成他生病了?受伤了?
涂铃想蹲在二楼的窗台边,偷偷听下面的声音,她听见莲镜推开门走了进来,用他那清润的嗓音笑着说:“哟,有病人在呢。”
风清跟在他后面,说:“公子,我早说过了有其他病人在。”
莲镜看向鬼焰的眼神越发深幽,眼梢弯起来,朝着里面的圆桌走去:“我不介意等上一等。”
鬼焰同样盯着他看,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连正在为鬼焰敷药的柏徙都感受到了。
他轻咳一声,并未抬头,直接问道:“你来看什么病?”
莲镜往圆凳子上一坐,手抚着心口位置,状若苦恼地道:“神医,我近日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仿若蛊虫钻心,将我的心脏掏得空空荡荡,你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柏徙这才扫了一眼他,抿了下唇,道:“你好好说。”
莲镜:“???”
他怎么没好好说了?
他再次描述道:“我如今食不知味,夜不能寝,脑袋空空,思不在身,行不由己,怕是病入膏肓了,神医,你帮我开副药吧。”
鬼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这病估计不好治。”
“你又不是神医,你懂什么?”莲镜恼怒道。
柏徙终于开了口:“你这病,约莫是相思病。”
“什么?”
不仅是莲镜惊了,楼上的涂铃想也惊到了。
他说的那些症状恰好自己也有,这三日她躺在客栈里,情况也和他差不多。
难不成她也患相思病了?
柏徙又道:“近日你是不是一直在想一个姑娘,想到茶饭不思,彻夜难眠?”
莲镜有些难堪,并不想承认他这三日来一直在想涂铃想,想到发疯的地步。
他咬牙道:“没有。”
柏徙道:“既没有,那你便回去吧。”
“神医!”
“公子,你这样是不行的,看病问诊讲究的是有问必答,你这样不说实话,如何看病?难不成你想的不是姑娘,是男人?”鬼焰笑着说。
“你闭嘴!”莲镜转头大喝,只能承认道:“是姑娘,神医,你说说到底要怎么治?”
柏徙为鬼焰换下纱布,又拿出了新的纱布为他包上,说:“相思病,无药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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