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镜跃到了中间,对着轩辕琨就是一击,将圣蓝护在身后,“轩辕琨,你离我姨母远点!”
轩辕琨为了压制圣蓝,费了不少气力,此刻精力已明显不足,被莲镜这一掌震退到了地上,后面赶来的明樱玉立即冲上来扶起他,“师父,你没事吧?”
轩辕琨吐了一口血,摇头道:“没事。”
那边,圣蓝依旧在发疯,她还想再逃,莲镜却按住了她的身体,高声道:“姨母!停下来!”
“啊!!!”圣蓝嘶吼着,如同一个醉了酒的疯子。
“姨母,别再这样下去了,母亲若是知道你变成了这样,她不会高兴的。”
圣蓝听到他说起他的娘,两眼泪水长流,终于开了口,“姐姐?”
莲镜眼睛一亮:“对,是姐姐,你的姐姐,还记得吗?”
“姐姐……”圣蓝哭得越来越厉害,“姐姐她死了……桐花寨没了……只剩我了……只剩我了。”
莲镜抓紧她的手臂,道:“姨母,还有我。我还活着,阿镜还活着。”
“阿镜……”她的脸从披散的长发中抬了起来,眸含泪光,“阿镜,是姨母没用,姨母没护住姐姐,那个时候,我收到了桐花寨的传信,着急赶回去,可是瑕儿又突然早产了,我实在是回不去,等我生下瑕儿赶到的时候,桐花寨里的人已经全死了……”
她抱着莲镜放声大哭了起来:“是姨母没用,我若是能够早点回去,一定不会让姐姐死的。”
莲镜神情悲痛,道:“姨母,这与你无关,这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她的手指向对面的轩辕琨,“我厌恶他!”随后又指向轩辕瑕,“更厌恶她!要不是他们的话,我一定可以回去的。”
轩辕瑕向她走来,哭着问她:“娘亲,你厌恶瑕儿吗?”
她抱住了她的衣袖:“娘亲,你不要厌恶瑕儿。”
圣蓝却一甩衣袖,将她甩了开:“走开,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了你。”
“娘亲……”轩辕瑕没有想到原来她这样厌恶自己,倒在地上也大哭了起来,明樱玉冲过来安慰她,“别哭了别哭了,师妹,师娘她只是气话而已,她不是真的厌恶你。”
“呜呜呜……师兄……”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大哭。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圣蓝见状,挣脱开莲镜的手,转身如一股烟雾般溜走了。
“姨母!”
莲镜担忧她,提步追了上去,很快他们二人便消失在了这座小镇。
涂铃想在这里忙活了大半夜,察看了每个人的伤势,替他们都一一上了药,等到处理完之后,东方已经翻出鱼肚白了。
然而莲镜却还没有回来。
她没等到莲镜,却等来了天意宗与长衍宗的弟子们,他们也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匆匆赶过来察看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苏孟轩赫然在前。
“涂铃想?!”
苏孟轩像见了鬼一般地大叫。
涂铃想尴尬地跟他挥了挥手:“嗨!”
第102章 沉睡蛊: 加剧
其余人都知道他们曾经是什么关系, 全都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们看,那模样就好像是吃到了什么顶级大瓜一般。
苏孟轩早已得知她复活的消息,两人自从发生了那桩丑事后, 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在长衍宗躲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敢出门,他走过来问:“你怎么在这里?镇子里有魔气,莲镜在哪儿?”
“又不是所有的魔气都是莲镜,你可别什么都赖在他身上。”涂铃想昂首叉腰道。
“夫妻一场,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跟着一只魔混了。”
苏孟轩经历了那件事, 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现如今他走在外面,总是遭受到各种异样的眼光。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哆嗦了?”她凑近他,也问道:“那你呢?你的柳小姐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成亲?”苏孟轩气得咬紧了后槽牙,“我与她不可能再成亲了。”
“为何?”
“她那样害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你以为我跟她一起害你?”
涂铃想噎住了,好久才问:“你知道了?”
她拍拍他的肩头:“这事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不过啊, 我说你这看人的眼光真的不行, 不仅眼光不行,你自己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
“这话这半年来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耳朵早就听出茧子来了。”
苏孟轩突然拉住了她, 十分郑重地道了一句:“涂铃想,对不起。”
涂铃想愣了一下, 这人竟然还学会道歉了?看来在家里被教育得不少。
就在这时,突然回来的莲镜看到了这一幕,愤怒地大喝:“苏孟轩,你给我放开她!”
苏孟轩听到是莲镜,不仅没松开,反而将涂铃想抓得更紧了,低下头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涂铃想:“???”
苏孟轩回头瞪向莲镜,眼神逐渐变狠,心道:莲镜,你害我身败名裂,怎么着我也得让你也痛一痛。
“苏、孟、轩!”
莲镜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几乎是一刹那,他就闪至了他的面前,将他从涂铃想身边拉了开。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但是由于身体里的蛊又钻出来啃咬他了,他痛得无法呼吸,在这场打架中明显落了下乘。
苏孟轩出招很辣,剑气跌宕,恨不得把莲镜捅成一个筛子。
莲镜心口太疼了,那只蛊不住地啃咬他的血肉,原来吃醋会令他这样痛啊。
“苏孟轩,我要杀了你!”
涂铃想用衣袖用力擦了脸颊好几遍,这个苏孟轩也太可恶了,竟敢如此挑衅莲镜,真是活腻了。
苏孟轩从桑云那里得知莲镜中了情蛊,故意说道:“莲镜,你就是嫉妒我!我与涂妹妹自幼青梅竹马,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中好到不知哪儿去了,我们以前不仅亲过,别的事也干过。”
“苏孟轩,你有病吧!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涂铃想指着他大骂。
莲镜听了之后,蛊虫咬得更加放肆,他脸色都疼得发白了,额头冒出了硕大的冷汗来,苏孟轩的剑看准时机,朝着他劈了过去。
莲镜转身一避,长臂朝着苏孟轩抓了去,抓住了他的胳膊,他都还未开始拧,苏孟轩就大叫了起来。
苏孟轩见他不松,只得再出大招,道:“你知道吗?当初她嫁给我的时候有多高兴,若不是被你劫走,我们现在会很幸福。”
“你胡说!!!”莲镜疯了一样对他咆哮。
苏孟轩一脚朝他胸膛踢去,莲镜被踢倒在了后面的柱子上,手中还握着一片从苏孟轩身上撕下来的衣袖。
苏孟轩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竟然发现上面长出了一团黑斑来,莲镜也注意到了,他瞳孔放大,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在圣蓝手中救下了一个村民,结果他就只是轻轻碰了那人一下,他的身上就长出了这样的黑斑来。
他当时很不解,但是因为去追圣蓝,就把这事给忘记了,现如今看到苏孟轩手上的斑点,他才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抓住他的时候,并未对他做什么啊,怎么会生出那么大一块黑斑?
“莲镜!”苏孟轩还想朝他再次掠来,涂铃想就从一边冲了出来,将他往后面一推,“不许再打了!”
她跑去了莲镜的身旁,抓住他的衣袖,张口解释:“莲镜,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别信他的鬼话……”
话未说完,莲镜就从她的手中抽回了衣袖。
“???”涂铃想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莲镜他刚刚竟然甩开了自己?
“莲镜?”她不相信,再去拉他,可没想到他竟然往后退了一步,离她离得远远的。
“莲镜,真的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不喜欢他的,我也不知道他刚刚发什么神经跑来亲我。”
“别说了。”莲镜听不得“亲”这个字,身体里的蛊会变本加厉地咬他,“别过来。”
涂铃想偏不依,还要冲过去抱他,可是莲镜竟然闪身消失了。
“???”
她抱了个空,傻傻地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莲镜竟然跑掉了?
“莲镜?莲镜?”她对着空中大喊着,可是却无半点回应。
她扭头看向撑着墙壁而站的苏孟轩,怒不可遏,冲过去对着他拳打脚踢:“都怪你!都怪你!你有病啊,谁让你来亲我的?”
苏孟轩忍着手臂上的痛,道:“涂铃想,你看见了吧?他刚刚可嫌弃你了,他都一个人跑了。”
“啊啊啊!!!”涂铃想气得抓狂,朝着他的脸就扇了一巴掌过去,“你给我闭嘴!!!”
“他才不是嫌弃我!他只是生气而已!他被气糊涂了!都怪你,气死我了!”她撒泼一般地对着他狂揍,而苏孟轩也是个不会求饶的人,甚至还道:“他要是真喜欢你,又怎么会跑?我看啊,他就只是中了情蛊而已,压根儿就不是真的看重你。”
“你懂什么?你才不懂!”她如同河东狮吼一般,吼完之后又擦了擦脸,转身就走了。
*
莲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七月城,手里还拎着一个村民,他出现在医馆中时,吓了正在熬药的风清一跳。
“二公子,你这是要吓死谁啊?”风清拍着胸脯说道。
“去叫哥哥过来。”莲镜丢下这样一句话,就拎着那人径直走进了房间内。
没过一会儿,风清就推着轮椅,将柏徙推了进来。
“哥哥,快,你来看看这人的手是怎么回事。”莲镜将那位村民的衣袖拉起,露出他长了很大一块黑斑的手臂。
柏徙走近,细瞧了片刻,道:“像是中毒,又像是中蛊。”
“哥哥,有得治吗? ”
柏徙不答反问:“他是怎么伤的?”
“哥哥,他是被我伤的。”
“你?”
“哥哥,快点帮他治治,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就长出了这样的东西。”
柏徙闻言,眉头紧锁,命风清端了一盆兰花到他面前,“莲镜,你摸一下。”
莲镜伸出手,手指尖放在那兰花叶片上,随后,整盆兰花竟然枯萎了下去,绿叶变黑,就像是中了剧毒一般,死了。
“怎么会?”莲镜惊恐地往后退。
以前他只是不能够碰小动物,但还不至于不能碰花花草草。
“我不是都可以抓蝴蝶了吗?怎么会……又严重了?”
柏徙目光凝在那盆兰花上,神色沉重,“莲镜,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不。哥哥,你别碰我,你会受伤的。”莲镜猛然摇头。
“莲镜,哥哥不怕。”
“不,不。”莲镜却不肯过来,“我肯定是身体又恶化了,我现在连人都碰不得了,说不定等到哪天,我碰一下你们,你们就会像这兰花一样死了。”
柏徙袖中飞出一条银丝来,席卷向莲镜的手腕,将他圈住,“莲镜,你别动,我替你把把。”
柏徙静心把脉,眉宇却是皱得越来越紧,当年他为他将身体里的蛊一一清除,虽然蛊物是清走了,但是他这身体也成了蛊罐子。
“莲镜,你身体里的蛊是不是越来越活跃了?”
莲镜迟疑地点头:“嗯。”
“涂铃想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蛊还会越来越活跃?”
“我也不知……”
柏徙拿出了一把匕首来,走近莲镜的身旁,“莲镜,你且忍忍,我帮你看看身体里的蛊。”
他手起刀落,在莲镜手腕上划下一刀,随后朝着那血口灌入了一点浅色药汁,“忍一忍。”
莲镜痛得倒在了后面的椅子上,这种方法,他以前也经历过,此乃引蛊。
等到那些药汁流入身体,便可以看到身体里的蛊,以前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察看他身体里的蛊虫,然后再想办法将蛊虫引出来。
但是这情蛊,引不出来。
他咬紧了牙关,面白如纸,双手握拳,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柏徙一把拉开了他的衣襟,露出白腻的胸膛来。
“怎么会……有两只蛊?”
他的手颤抖起来,看到那胸膛的位置,隐约可见两只小蛊分散在左右。
莲镜听到声音,也低下头来看,瞳孔地震,“怎么可能有两只?”
“莲镜,难道你又被人下蛊了?”柏徙震惊地问。
“不可能……”莲镜立马站起身来,脑海中想到一个人,他转身就往外走,“哥哥,你等我一下。”
不消多时,他便返回来了,这次,手下又多了一个人。
桑榆被他扔在了地上,有些不知所措,“莲镜,你这是做什么?”
莲镜寒声逼问:“说,是不是你又给我下了蛊?”
“蛊?没有啊……”桑榆一脸茫然。
“说实话!你要知道你的毒还没有解完呢!”
“莲镜,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我这半年来从没给你下过任何蛊。”说完后她又问:“怎么了?你是在怀疑什么?你是又中蛊了吗?”
柏徙看向她:“桑姑娘应该很懂蛊吧?”
桑榆回头答:“略懂一二。”
“那你能看出一只蛊在身体里待了多久了吗?”
“能是能的,就是需要取一点血。”
莲镜二话不说就开始割手,桑榆阻止他,道:“若是身体里有多种蛊,我建议还是取蛊虫附近的血。”
莲镜闻言,背过身去,拉开了衣襟,用刀尖划破胸前的肌肤,风清端着碗在他面前接血,很快便就接了小半碗。
桑榆接过那碗血,随后拿出一根银色的细针,放入了血液中,过了半晌,银针开始变黑,变得比黑炭还要黑。
她震惊地捂嘴:“这……这蛊恐怕至少得在身体里待了上百年了。”
“什么?”其余三人皆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来。
“怎么可能?”发出声音的人是柏徙,“之前我替他诊治时,分明将他身体里的蛊都引出来了,怎么还会有?”
“也许是这只蛊极其善于隐藏,所以公子才没发现?”风清说道。
“以前,我听爹爹说起过一种蛊,那种蛊名为沉睡蛊,它可以在人体中沉睡多年,沉睡之时如同死物一般,一般很难发现的。”
“沉睡蛊?”众人都是不解。
桑榆继续说:“那种蛊很罕见,苗疆内也只有一位高人他养着有那种蛊,其余人若是想养,必须去他那里求蛊。”
“那位高人在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爹好像知道。”
柏徙吩咐道:“风清,你带桑小姐回古月小寨。”
“是。”
等他们走后,柏徙才看向莲镜:“阿镜,这蛊,怕是那时候涂星裂所下,它在你身体里待了三百年,恐怕对你损伤极大,这段时日你就留在我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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