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诱被他盯得难受,“还好吧。”
谈灼哼笑一声,点点头,觉得面前这女孩儿特欠,还偏偏不能拿她怎么样,“行,你真行。”
昨晚上沈诱说哄人得有不一样的哄法,她这人特别,当然也要跟别人不一样。
合着她说的哄人,就是毁他风评来了。
谈灼凉凉说一句:“你这哄人的方法,还真特别。”
沈诱知道谈灼是在笑话她,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探头张望两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重新将目光移到谈灼身上。
“是啊,特别吧。”她淡淡勾唇,卷翘的长睫撩起,“还有更特别的,你想看吗?”
问就是讲究个形式。
管他想不想看,沈诱直接伸手,利落拉开了外面的厚绒外套拉链,露出了里面的夏季露肩背心。
夏季款式的设计,领口很低。
谈灼眼皮垂下,望去时,眼神露出了惊讶。
整个人都愣住了。
女孩儿白皙的皮肤上,最接近心脏的左心房处,那里刺下了一个火红的纹身——灼。
烙印似一团火,烈焰燃烧。
沈诱向来很疯,喜欢做疯的事,就像这件,把谈灼烙在她身上。
她不喜欢瞻前顾后,喜欢就做了,没什么理由。
沈诱上扬的眼尾,弧度微挑,尾音带着诱惑:“你在我身上呢,好看吗?”
谈灼没说话。
她带着谈灼的指节碰在那里,歪了下脑袋,眸底晶莹:“白天还是晚上,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得见,喜不喜欢?”
谈灼指节微动,呼吸却乱了。
“沈诱,你欠收拾。”
“那……”她靠上去,轻轻勾他,“你想怎么收拾我呢?”
第109章 My baby。
沈诱在外面要比公寓里浪, 因为在外边可劲儿作可劲儿浪,谈灼也拿她没办法。
公寓离这儿远得很。
可直到她在旁边一家高级酒店里,被做的昏天暗地浑身发软的时候, 她才后起悔来。
不该招他的。
“我难受......”沈诱装可怜,有气无力说着话。
“真难受?”谈灼信她才有鬼,眼皮懒懒耷拉下来,动作没停,语调波澜不惊, “还是要高——”
沈诱没听完就脸发烫, 抬手捂住他的嘴,“别说出来, 不好意思。”
说完,她又磨磨蹭蹭。
她那样儿哪里像是难受。
“行。”
不说, 那就做。
做不死她。
-
临近期末周, 去图书馆复习的人越来也多,位置也抢了个遍。
沈诱不太喜欢人多的环境, 跟谈灼学到下午六点就出了图书馆。
她低头, 路上走一步就踢飞一个小石头, 石头踢飞好几个了。
谈灼看她的样子有点好笑, “还想着四级试卷?”
沈诱英语很差, 复读高考那回, 英语卷生卷死也只拉到了一百一十多分, 踩线上清大全靠数学满分和理综将近满分。
之前还不觉得怎么样, 现在一个大学英语四级就把她给难住了。
沈诱郁闷点头:“那听力我真听不懂,一句连着一句, 跟念咒一样,哪有数学题清晰明了。”
“真这么难?”
“嗯, 特别特别难,别人错几个我对几个。”她眼尾垂下来,丧气又委屈,“这四级,我真做不来。”
那语气,可怜得要命。
“你做得来,也听得懂,得相信自己。”
谈灼看她难受的那样子心疼又好笑,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忽然他垂下头,清朗好听的声音,在说英语的时候显得很温柔,还带着笑意:“No matter what we go through, I’m always roll with you, my baby. ”
My baby。
宝贝。
谈灼英文很好,做实验的时候外文文献畅通阅读,但是别人很少听他讲英文,沈诱也没听过。
她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英文,反应过来意思后,脸有些红。
谈灼看她脸红,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这不是听懂了吗,懂得还挺快。”
沈诱哼一声,随后跟谈灼对视一眼,她笑出声:“没想到啊,我男朋友真会撩。”
她莫名来了兴致:“要不你再多说几句呗,说不定我就对英语感兴趣了。”
“不说。”谈灼手里拎着耳机,慢悠悠道。
一句英文说说还行,说多了沈诱就免疫了,得时不时给她点甜头,钓着她学。
沈诱人就那样,越钓着她,越来劲。
别的事情无所谓,读书学习上的事情,不能太惯着她。
两人从图书馆往校外走,谈灼手机倏地震动两声,来电页面显示是负责跟进车祸的陈律师。
距离上次车祸,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却进展不大。
原因是因为成嵩淮。
成嵩淮以前的教授名头,为他立下了不错的形象,为成家的发展开张铺路,结识了不少华清市商圈里的人。
成家有权有势,只要成嵩淮一日不倒,成渝就能在他庇护之下。
那边的陈律师说了些最近的事情。
谈灼回:“嗯,主要查成嵩淮跟张晴雪的事情,犯了罪,就会留下证据。至于成渝,关注她近期的动向,尤其是换车方面,之前应该有人接应她。”
律师一直在跟进情况,他最近发现了异常:“成嵩淮的证据掌握一部分了。成渝动向查不到很多,另外她不是换车,是去找人,她往外郊一处旧宅区去的比较频繁。我之前查到那家住户之前有三个人,去年过世了一位,现在只剩下一男一女,分别是二十二岁和十八岁,系姐弟亲属关系。”
“所以,成渝这是?”
谈灼下结论:“她在害怕。”
成嵩淮犯法的证据就在张晴宜和张晴浩那里。
越害怕,就代表越容易曝出来。
律师对这些事情经验丰富,他在话筒那边点头赞同道:“这么说来,成渝动作那么频繁,是不是因为张晴宜那边松口了?”
上次他暗示性地去拜访过,但张晴宜态度很坚决,说不会再管成家的事情,她只想好好上大学。
即便后来态度松动,但只要提到张晴浩勒索事出有因,法院会有考量的判处时,她立马态度又变得强硬起来。
难不成这次是想通了?
“应该快了。”谈灼应一声。
“会不会是谈总在背后出了力?”律师说,“张秘书是知道车祸的事情的,谈总应该也知道。”
谈灼没说话,但是他心里知道答案。
谈致远回港城之前知道车祸的事情,虽然他没亲自出现,但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父子俩在这方面,还是很像的。
“可能吧。”他不是很喜欢跟外人谈论这些问题,随后把调查进度提快了些,“这几天做好准备吧,成嵩淮的事情,或许快了。”
姜家没了,先前的合同作废,成家也撑不了多久。
谈灼挂了电话后,没有多聊成家的事情,沈诱却心里记了下来。
事情跟她预想的差不多,最后一步卡在张晴宜那儿。
张晴宜只有一个弟弟,把他看得很重。
一旦告发了成嵩淮的事情,张晴浩勒索成渝的事,也瞒不住,所以她才会被成渝那些故意威逼利诱的话给控制住。
活人比死人重要。
这是张晴宜现在的想法,她的思维钻了牛角尖。
可是张晴浩犯了法,是逃不脱法律的追究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不我去找一趟张晴宜吧。”沈诱想了想说。
“不用。”谈灼一秒都不犹豫,他单肩背着书包,右胳膊搭在沈诱肩上,“律师那边会跟进,张晴宜应该很快就会告发了,至于你呢。”
沈诱:“我怎么?”
谈灼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听力耳机,随手戴在沈诱耳朵上,笑了一声,“准备你的英语四级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吧。”
沈诱没冲动去找成渝或是张晴雪中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有人先找上了她。
张晴宜。
-
自从那回在楼梯间见过之后,沈诱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张晴宜了。
时间也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但沈诱似乎能猜到张晴宜这次来找她是为什么。
张晴宜就站在桥对面,身上还是穿着普普通通的衣裳,她先开了个场,说了一句算得上没头没尾的话——
“说起来也挺奇怪。”
沈诱看着她:“奇怪什么?”
张晴宜歪头说:“不管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我还是不怎么看得惯你,但我就是莫名其妙地信任你。还有我姐姐的事情,我一直瞒得很紧,也很害怕别人知道,但是我猜到你知道的时候,我竟然有那么一点儿轻松,你说这些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沈诱点点头。
随即她弯唇,姿态闲散地说:“不过也可能是我个人魅力大啊。”
张晴宜怼一句:“吹吧你。”
但是怼完,她跟沈诱对视的时候,又笑了出来。
因为她觉得,沈诱这牛吹得似乎也没错。
张晴宜顿了顿,说:“我最开始看不惯你,是以为你故意偷听我打电话,还把我哭得丑样子看到了。之后又误会你跟成渝那样的千金小姐,以为你进烘焙社不是为了兼职赚钱,是为了追求桑浔也。”
沈诱淡淡弯唇:“然后呢?”
张晴宜笑着说:“然后发现我以为得都是错的。”
沈诱没有偷听她打电话,也没有追求桑浔也,也不是有钱人。
“这不就对了。”沈诱拎着听力耳机,漫不经心地转了几圈,她语调有点欠揍,“我之前骂你的那句话,‘你眼神不行,捐了吧’,也没说错嘛。”
“嗯,没说错。”张晴宜少见地没怼回去,而是浅笑着点头。
不止那句话没说错,沈诱很多句话都没说错。
不站起来反抗,就永远挺不直腰杆。
穷人和普通人并没有就比有钱人低一等,因为本就不该用钱将人划分出阶级。
“这几天,我想通了。”
张晴宜深呼吸,似乎所作出了极大的决定:“我会向法院告发检举成嵩淮。”
“还有......”她眼睛缓缓泛红,声音却坚定起来,“我会把我弟弟勒索成渝的事情一并告知警方和法院。他犯了错,犯了法,我应该让他改过自新。”
沈诱走到她面前,递出一包纸巾,就跟她们初遇在楼梯道那次,一模一样。
但这次张晴宜接了她的纸巾,将眼泪水抹干,别别扭扭地道:“我说这些是因为我感激你,谢谢你为我弟弟找了一个很厉害的辩护律师,也谢谢你点醒了我——
“但是有一说一啊!我对你还是没什么好感,跟你合不来。”
沈诱:“......”
都哭成这样了,还死傲娇。
“那你感激错了,辩护律师不是我找的。”沈诱想到那天晚上谈灼跟律师的一通电话,怪不得说谈致远在背后出了力,才让张晴宜松了口。
原来是谈致远花重金,聘请到了华清市里律政界最厉害的律师,帮张晴浩做辩护。
她淡声说,“是我男朋友的爸爸。”
张晴宜对于成姜两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她哦了一声,还有点别扭:“都一样,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激你。行吧,找你就是说这些事情,说完就走了。”
“慢走不送。”沈诱懒洋洋摆手。
张晴宜撇撇嘴,两人还是互相看不惯。
只是没走几步,张晴宜忽然折返过来,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夕阳无比凑巧地落在沈诱的身后,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一直延伸到张晴宜脚边。
某个瞬间,张晴宜想,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还挺奇妙的,看不惯又莫名信任。
和沈诱这样的女孩子做朋友,应该也还不错?
张晴宜想了想说:“其实你这个人吧,也还行。”
没那么讨厌。
沈诱不要脸地接话:“那当然啊,我那么漂亮能干,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张晴宜:“......自恋鬼。”
她收回刚刚那句话,还是有点儿讨厌,不过也就一点点儿。
-
周末这天,张晴宜给沈诱发了条消息,决定这一天带着张晴浩去公安局。
把成嵩淮和成渝的所有事情,全部告发。
沈诱编辑一条“路上小心”的消息,正要发送过去,那边的张晴宜忽然拨了电话过来。
莫名的,她心一跳,直觉没什么好事。
她接通:“喂?”
那边的张晴宜语气有些着急,“我刚刚听说成渝不见了,成家只有成嵩淮一个!她是不是跑了啊,那我弟弟事出有因才勒索她的事情不就说不清了吗?”
“成渝不见了?”沈诱怔了会儿,下一秒当即否定,“不可能。”
自从成家出事以后,成渝就请了假,清大的课起码缺席了大半个多月。如果她想跑早跑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消失。
成渝也没那么傻,成嵩淮倒了,被抓了,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除非,她不是想跑,而是一了百了,想报复。
就像之前那场蓄意撞车。
成渝想报复谁?
对于她来说,沈诱只是一个阻止她和谈灼联姻的绊脚石而已,算不得什么。但谈灼不一样,成渝并非就有多喜欢他,更多的是在乎姜家和谈家的利益。
沈诱一早就说过,成渝跟田昕薇是不同的,田昕薇是喜欢,成渝眼里只有利益。
现在利益没捞到,反而谈灼让姜家陨落,曝发成嵩淮罪事。
她要报复的,当然是......谈灼啊。
“好困啊。”一旁趴在座位上的袁夏伸个懒腰,没精神说,“还有一节课才下课,困死了,沈诱你今天怎么没补觉?”
还有一节课下课。
这句话像是一击重锤,猛地敲在沈诱的心脏上,她喃喃复述:“还有一节课下课。”
也就代表着,谈灼已经从公寓出发来接她了,此时此刻就开着车在马路上。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随时随地都能发生车祸的马路上。
“成渝到底想干什么,她去报复了......”沈诱也不管上课不上课,直接拨了谈灼的电话过去。
没有人接,一直都没人接。
那一瞬间,沈诱心跳都好像慢了半拍。
她突然拽起书包就往外跑,连袁夏在后面喊她都听不见了。
她满脑子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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