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儿确定是他,他就是老道所言,我的命定之人。”
“月儿,你真信那神棍说的天定姻缘?我看他不过是江湖骗子!”
忠王想起这事就恼火,当年白江月出生,就有个自称灵矶子的神棍道士跑到白家来打秋风,打完秋风就留下对蝴蝶玉佩。
本来给块玉佩他还挺高兴的,觉得出家人知恩图报,结果这死道士说的话能气死人。
“贫道掐指一算,贵女有天定姻缘,凤命在身,将来这蝴蝶玉佩能引她遇见那命定之人。”
灵矶子这么说,当时的忠王和夫人顿时欣喜不已,然而接下来他又说了句话,气得他差点把他打出去。
“但是,这玉佩必须随身佩带,细心保存,绝不能损坏遗失,不然就会大祸临头,红颜薄命,命不久矣。”
灵矶子这话说得就讨打,所以立刻就被暴跳如雷的忠王吹胡子瞪眼地撵走了。
本来忠王是想把玉佩丢掉,但被当时襁褓里的女儿抓在手里不放,又想到老道说玉佩损坏遗失会大祸临头,所以最后只好留了下来。
他本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万一应验了天定姻缘,凤命在身呢?万一女儿真能入主中宫,成为皇后呢?
然而,白江月还未成人,先帝便早早去世,唯一的二皇子继了位,却又是个病秧子。这种凤命谁愿意要?
白忠也不是蠢货,怎么可能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短命鬼皇帝?所以,这玉佩的事就随着时间遗忘了。
后来,白江月一次出门回来,说遭遇小偷摔裂了玉佩,幸好被人所救,便把玉佩作谢礼送给了对方。
忠王得知这事后,虽然提心吊胆了几天,但见没发生什么大祸临头的事,便当是江湖骗子糊弄人的把戏,骂骂咧咧几句后就搁置一旁不提了。
谁曾想居然冒出来一个六皇子,这就让白忠又想起这茬。
白江月从小按照宫廷后妃的标准培养,一心想着能够入宫,本以为没可能了,现在听父亲提到萧鸿越此人,便又萌生了希望。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兜,解开抽绳封口,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桌子的玉石残渣。
“这,这难道是那蝴蝶玉佩?”
忠王惊讶,怎么又回到了女儿的手上?又怎么会碎成这个样子?
“我费尽心思找那老道要回这玉佩,结果他说此物已经无用,说我的凤命已不在。”
白江月捏起一块蝴蝶翅膀的边角碎块,攥在手心道:“您说,这凤命天定,又岂是一块玉佩能左右的?我不信,便把这无用之物砸了。”
“这玉佩砸便砸了,为父也不信那老道,说什么玉碎祸来,不也平安无事?不过……”
忠王一边心中思虑他的谋划,一边瞧着女儿的脸色,试探道:“不过,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这萧鸿越绝不是善茬。帝京遍地王孙贵胄,倒也不比他差,真的不再看看?”
白江月摇摇头:“女儿要嫁,便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还有什么男儿能比得上一朝帝王?那凤命本就应该属于我,缘何要拱手他人?”
忠王听白江月如此说,便放心了,“不愧是我的女儿,与为父想的一样。你放心,我已经替你铺好了路,只等那生米煮成熟饭……”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白江月不明白。
白忠屏退闲杂人等,将自己和太后在慈宁殿密谋的计划,向女儿和盘托出。
“太后假借皇上的名义,将那叶家女骗去蓬莱阁,迷晕送到龙床上去,再找机会给皇上喝下那张太医研制的药……到时,叶隆为了遮掩家丑,只能将女儿送进后宫,萧鸿越蒙受此等绿帽之辱,必然与叶家决裂……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白江月皱眉听完父亲的一番策划,心中略有不忍:“这对那位叶家姑娘……会不会太过分了。”
忠王听了,嗤笑一声:“女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再说了,你有所不知,皇上与那叶家女关系不清不楚的,我把她送进了后宫,皇上说不定还会给她个皇后当当呢!哈哈哈!”
看着父亲哈哈大笑的模样,白江月虽然不太赞同这种办法,但是想到那人挡了自己的凤命,便也只能当作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一盆一盆冷水浇在萧怀镇身上,他身置于水池中,浑身滚烫。
他裸露在外的苍白皮肤不同寻常的泛红,眼白满是血丝,额头分不清是水还是汗珠,顺着发丝滴落。
顺安冲过来伸手止住倒水的两个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您出来吧,再泡在这冷水里,您的身体受不了的!”
萧怀镇身上单薄的衣服湿透,他抬起水淋淋的胳膊,指着顺安,声音直发抖:“把张太医给朕叫来!”
顺安见他满面怒容,丝毫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跑出去,叫上侍卫前往太医院。
没一会儿,张太医被带进来,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惶惶撑起年迈的身子,却始终不敢抬头。
“张太医,你可知毒杀皇上该当何罪!”
萧怀镇的话令人心惊,他难得对自己的舅公如此冷厉。
张太医听了,跪撑着身体,两臂战战,慌忙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怎敢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不敢,可太后敢!”
萧怀镇的胸膛剧烈起伏,满腔怒气化作破口而出的大声呵斥。
“你和太后背着朕做的事,她让你配的什么药,别以为我不知道!下作勾当!”
他早就知道,太后为了传嗣之事,让张太医研究出些男欢女爱的药物。
这种事,他不好与太后启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不去后宫不召后妃便能避免。
谁曾想,居然把药用在他和叶岚岚的身上!
一想到,那药物差点让自己玷污了心上人,萧怀镇就后怕。
他越看张太医越恶心,气得拽住他的衣领,破口大骂。
“你居然敢对朕用那种东西,信不信朕掀了你的太医院,让你滚到地下去陪先帝!”
令人恐惧的杀意压迫了张太医的脊背,他往地上不停磕头,脑袋嘭嘭直撞坚硬的金石地面,疯狂求饶。
他一直以为这个病病殃殃的甥孙不过是太后手中的傀儡,只见过他昏庸享乐,却从未见他如此动怒,竟有几分先帝的影子。
“说!是谁出的这馊主意?”
萧怀镇问的是叶岚为何昏迷着出现在养心殿,又为何与他共处一室之事。
他伸手扶住顺安,从水池里出来,周围的太监连忙上前帮他擦拭身体,更换湿透的衣服,送上姜汤。
萧怀镇的身体已经褪去了那不寻常的高温,幸好他喝那参汤不多,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
“微臣,微臣只是将药给了太后,其他一概不知啊,请皇上明察!”张太医趴在地上,颤声答道。
萧怀镇不信他的鬼话,“你说不说?”
张太医愁死了,他除了配药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太后说这药是给安贵妃用的!
而且,就算他知道,也不能说啊!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得罪哪个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只能趴在地上频频叩头祈求,“臣不知,臣真的不知啊!”
见从张太医这里问不出东西,萧怀镇冷下脸道:“不知道?那你就滚去大牢里吧!来人!”
“不,不!皇上,我是你的舅公啊!你不能抓我!你不能……”
“舅公又怎样?就算是太后,朕也一样抓!来人!把这谋害天子的老东西关进天牢!”
外头的侍卫迅速冲进来,把哭叫的张太医拖下去。
“顺安!”
他又回头叫自己的心腹来,指着他:“你带侍卫,去把慈宁殿围起来!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慈宁殿,违者斩!”
顺安心头一跳,明白皇上这意思是要软禁太后,也不敢说什么,忙领命下去。
没过一会儿,顺安着急忙慌地过来,“皇上,太后,太后要见您……”
“不见!”
萧怀镇指着慈宁殿的方向,语气强硬:“你告诉太后,这段时间朕都不会见她!让她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身为太后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看了眼池水,又道:“还有,把张太医研制的那些药立刻毁了!朕不想在宫里看到这种脏东西!”
顺安接了旨意下去了。
慈宁殿内,太后原本正撒泼打滚,大骂皇上没良心,骂叶氏狐狸精,但当她听到太监过来传话后,顿时熄了声。
“太后,皇上让您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张太医已经关进了天牢,您还是消停点吧。”
李太后后背额头渗汗,她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和忠王的计谋败露了。
她想让叶岚岚失身露丑,所以特地把张太医研制的无色无味的合欢散下到皇上的参汤里,怎么会失败?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不死心道:“忠王呢?”
“太后,忠王今日并未入宫,现在府中,但皇上说了,您不得见任何人。”
李太后听到太监这话,紧绷的神经微松了一瞬。
还好,忠王无事,那他们的计谋还没有完全暴露。
一石二鸟,一只鸟死了,还有另一只。
若是萧鸿越那边要是知道叶岚不见了,会怎么做?
萧鸿越回到军营,和叶隆将军一起处理军务没多久,便听到外面嘈杂的喊叫声。
“老爷!老爷!萧公子!仪公子!”
大家来到帐外,就见是管家来了,他满头大汗,似是为了非常紧急的事赶过来。
叶隆忙扶住自己的老伙计,问道:“管家,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小姐,小姐出事了!小姐和青丫头一早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萧鸿越看天边的落日将尽,心中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知道岚岚她们去哪里了吗?”
管家擦擦额头的汗水,点头:“知道!青丫头出门前说是去了蓬莱阁,我去蓬莱阁找人,结果不让进,所以立刻来找老爷了!”
蓬莱阁乃是皇家御苑,按理说将军这种地位的官员要去寻人,应该不会阻拦。
萧鸿越猛然想起忠王邀请自己的事,他说这老狐狸怎么平白无故突然向他示好?分明是调虎离山!
萧鸿越牙齿咬的咯咯响,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怒道:“我去找白忠!”
看他的脸色,叶隆将军大概明白了什么事,忙阻止道:“冷静,不可打草惊蛇!”
他环顾四周,迅速作出安排,“我相信岚儿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和仪潜先去蓬莱阁找岚儿和青丫头,我去找忠王。”
仪潜一直安静地站在众人身后,他的脸上从始至终面无表情,但冰冷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与他平日的温和简直判若两人。
“将军,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姐姐的。”
仪潜和萧鸿越对视一眼,这种时刻,他俩已经没有闲心吃什么醋闹什么矛盾,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叶岚!
……
叶岚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她扶着有些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来,先检查了下自己。
还好,除了衣服不知道为啥有点凌乱,但好歹是自己的衣服,身体也没受伤。
她环顾周围,心想这二次穿越可比上次好多了。看这装修,看这陈设,比将军府还奢华铺张,满眼的金灿灿,难道自己是穿成哪国公主了?
当然,这只是叶岚乐天派地自我纾解,她怎么可能不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
明明是收到萧怀镇的邀请去蓬莱阁,结果那水榭里的人不仅不是萧怀镇,还不知道谁的把她给迷晕了!这分明就是绑架!
她抄起桌上看起来是用来削水果的刀子,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窗外黑咕隆咚一片,似乎是晚上。这屋里倒是很安静,不知道是谁的房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今天忘记带萧鸿越送的匕首了,只能先拿这把小刀防身了。叶岚这么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往门口处移动。
突然,她瞥见侧前方摆着一面镜子,映出自己的身影……嗯?自己脖子上啥玩意?
她凑过去照,发现脖子上有块红红的印记,搓了两下也没搓掉。
……自己被蚊子咬了?
不知道这是啥痕迹,叶岚也懒得管了,只想离开这地方,但当她转头刚准备出去,却发现黑漆漆的门外居然站着一个人!
“啊啊啊!你谁!”
叶岚下意识地双手握紧手中的小刀,举到面前不停地挥舞,口中哇哇大叫,眼睛紧闭生怕对方是什么鬼啊怪的。
“岚……叶岚岚你醒了?”
对方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叶岚小心地睁开一只眼,门外的人已经进来,站在离她一丈远处,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面目苍白又惊讶,还带着一丝慌乱。
“萧怀镇……不,皇上!”
叶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但是紧接着发现他的衣着打扮,慌忙后退一步,手中的小刀掉在地上,愣愣地望着对方。
萧怀镇往前一步,想像以前一样拉住她,但却被叶岚躲开了。
“不是……那个,我……民女,民女参见皇上!”
叶岚语无伦次地跪下叩拜,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表情龇牙咧嘴。
卧……槽……啊,刚刚她拿刀指着皇帝哎!不会被对方诛九族吧!不过他俩是朋友,萧怀镇应该不会计较自己吧?
叶岚岚脑子里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趴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的脑袋会不会不保啊……
“你……你别叫我皇上……”
萧怀镇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刚刚叶岚岚躲开了他……是害怕他吗?是不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讨厌他了?
他望着她摸向脖子的手,那红色的印记刺眼,简直就像是在控诉他的无耻。
萧怀镇深呼吸一口,俯身扶起她,“你别跪我……是我对不起……”
“萧怀镇!你知不知道外面有人冒充你啊,吓死我了!”
叶岚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让萧怀镇错愕。
她看了一眼外面,拉着他往屋里走,嘴里气咻咻地控诉。
“你不知道!我带了好吃好喝的去蓬莱阁看你,结果被那个丑八怪吓得都给摔了!”
萧怀镇被她一把按在床榻边坐下,被她目光审视着。
这床上刚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萧怀镇坐立不安,他的双手无措地纠结在一起,指甲掐进肉里,疼痛也无法驱散内心的羞愧。
被盯到快要受不了时,才听到叶岚低声道:“萧怀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被太后软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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