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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晚开始还没听懂她的意思，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妈妈和小寒疑惑的神情，顿时恍然大悟，耳根子立刻红透了。
“姐，啥叫从孤舟哥那里知道...”
渔晚一把接过小雪递过来的口红，顺带推了一旁的莫雁寒：“闭嘴吧你！”
小雪见状抿嘴遮笑，莫如音也不多问，将几个孩子引到了餐桌旁，一个个喊他们坐下，准备吃饭了。
小寒想起来自己的最后一盘硬菜还没摆完，复又起身跑去厨房完成他的“艺术创作了”。
渔晚边将碗筷摆好，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小雪：“今天你来迟了的原因，听小寒说是因为你要帮忙搬家？”
她也不说是帮谁。
“是啊，因为喊了我哥去帮忙，我顺带去搭了把手。”
渔晚不解：“喊了你哥？...不是你哥搬家吗？”
小雪摇摇头：“当然不是，虽然我哥之前也想过搬到离研究所近一点的地方去住，但是又觉得选房子搬家实在太费时间，费力气了，所以念头一直有却一直都没有搬过。这次是因为他有位朋友要搬到我家附近来，于是我们就一起去帮忙了。”
“朋友？”
“是啊，这个朋友渔晚姐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这么说的话，难道是...”
“乔暮？”“程书敏！”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只不过喊出来的名字却不是同一个。
“嗯？”渔晚听到这个名字后有些吃惊，毕竟这个名字已经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整整5年，尽管这5年时间已经足够她把这段岁月从记忆中抹除，但乍一听这个熟悉的名字，久违的青葱岁月又重新在脑海中翻滚汹涌。
“渔晚姐，你怎么啦？”小雪见渔晚正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什么？”渔晚立刻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小寒好巧不巧地将他那盘摆弄了许久的菜端了过来，并打断了她们的闲谈：“咱们今天的‘硬菜’来咯！”
开餐的前几分钟莫如音不停忙着“劝菜”：“小雪，这都是些家常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多吃点啊...”
氛围好不温馨。
“诶，小雪，你怎么不把孤舟哥一起喊过来吃饭啊？我还想专门谢谢他上次送我回来呢！”
“哦对了，是你跟渔晚姐讲的我帮我哥搬家吧？”小雪突然抬头。
“对啊，难道不是吗？”莫雁寒不以为意，自顾自夹菜往小雪碗里送。
“我什么时候说我哥要搬家了？今天是他的朋友搬家，我们俩都只是去帮忙而以，人家一个女孩子...”
小雪和小寒都还在为这件事不痛不痒地争辩，妈妈则在一旁打着圆场，而渔晚却无心听他们的争论，默默低着头吃饭，满脑子都是“程书敏”“程书敏”“程书敏”“程书敏”......
她不是去首都工作了吗？
她怎么会回来呢？
是因为白孤舟回国了，所以她也选择回来了吗？
而且她还搬去白孤舟附近住，那是打算重新追求他吗？
...
现在渔晚的脑子就像是炸开的一锅粥，又像是糊满了浆糊。太多的疑问充斥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她是因为好奇吗？
是的，她当然很好奇。
她好奇到甚至想立马找到程书敏，当面问一问清楚，可是，她的理智在时刻提醒她：即便问清楚了又如何呢？这所有的一切似乎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有谁会不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呢?
第28章 再遇见
既已提起程书敏，那便不得不追溯到渔晚和白孤舟的学生时代。
渔晚对她的印象尚停留在高中时期。
那时，与程书敏同期的同学都还在为将来准备考哪所大学而忙到焦头烂额，甚至有不少人也在为自己能否考上大学而苦恼不已；该说不说，这其中却也不乏像程书敏这样提前被首都大学保送的佼佼者。
她和白孤舟是同班同学，也是比渔晚要大上一届的学姐。
印象里，这位学姐倒是比她臆想中的学霸要低调许多。因为在她学生时代偷偷看过的无数青春疼痛文学中，所描述的天才人设都应该是高冷甚至是不可一世的，而反观程书敏，她为人却太过低调，低调到每次只有在进行全校表彰的时候才能让人想起她这号人物。
而渔晚见到她更多是在学校晨会上，本周的晨会她可能是作为高三优秀学生代表发表讲话；下周她又因为被评为市三好学生而进行荣誉发言；再下一次可能又因为参加某种省级竞赛进行获奖后的感言...毕竟比起白孤舟的“一根筋”，程书敏仿佛才更像拥有开了挂的人生。
彼时渔晚还在高二阶段挣扎努力，也正处于对白孤舟单纯的暗恋时期。然而暗恋归暗恋，由于他们的年级不同，自然教室的楼层也不相同，是已渔晚每次想要来一次完美的“邂逅”，都总得找个借口拉着芷渝，假装有事去找她哥哥。
得亏有芷渝作为“最佳助攻”，她自然不会弗了渔晚的意。
长此以往，林智宇都被他这个妹妹气到无话可说，一到课间不是问他借支笔就是问他要把尺子，这种小事都要大张旗鼓地跑来麻烦他，还总带个“跟屁虫”，导致身边的同学总是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瞟他，有时甚至瞟得他心里发毛。
偶尔他不堪忍受也会回去跟他妹妹大吵一架，但总被妈妈以“不能欺负妹妹”为由撵走他，可叹天不应地不灵的，长久下去也就妥协了。
渔晚虽然总感觉麻烦芷渝，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总算能见上白孤舟一面也足以让她兴奋上好几天。可即便如此，偶尔也她还是有吃味的时候，因为好几次去班上找他都看见他和程书敏同进同出，当时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偷偷在一起了。
不过作为死党的芷渝见她整日唉声叹气，便即了然于胸，去帮她旁敲侧击，听到哥哥的否定回答后，她才迫不及待告诉渔晚让她放宽心，否则依照渔晚的性子决计不可能那般坚持。
渔晚和程书敏之间的往来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少之又少，而渔晚对她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在程书敏和白孤舟同时被选上参加高三毕业典礼的话剧节目时。
因为话剧是全英文的台词，故而作为整个附中学子里口语最好的两个学生，他们俩被选中成为男女主角，简直当之无愧！在这之后，附中的英语角总能出现他们排练的身影。
当然话剧的主角是选定了白孤舟和程书敏，但一个完整的话剧自然是少不了配角的加持。然而高考在即，学校断然不会允许高三那群正在备考的学生们将心思放在话剧的排练上，只不过这里的“不允许”并不包括两位主角，毕竟一个已经被保送，另一个也成绩稳定到不需要老师们去过多的操心。
至于为什么白孤舟不和程书敏一样去参加保研的考试，根据后来他自己亲口解释：因为保送的那几所学校里面并没有我想要报考的专业，于是“迫不得已”才选择参加高考。
天知道渔晚听到他这般漫不经心的解释时，心里有多不是滋味，原来这就是学霸所认知的世界吗？果然对她这个学渣而言，的确挺难理解的。
在那之后，学校为了毕业典礼上能向大家展示出一场完美的话剧表演，便在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中招募演员。这么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白孤舟的机会，渔晚当然不会错过。于是她自告奋勇报名参加。
可她那蹩脚的英语口语，还没见到白孤舟他们就被学生会的面试官们无情地刷了下来，导致渔晚为此郁闷了许久。
好在她有芷渝这么个“贴心可人儿”，好巧不巧，这场话剧的编剧正是芷渝的哥哥林智宇！在芷渝的软磨硬泡之下，让哥哥在剧里加了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一棵不需要说话的树！而这棵树的扮演者也自然而然被内定了。
就这样，渔晚成功进入了话剧排练组！
不得不说，和优秀的人待在一起，自己也会慢慢变得的更加优秀。自从加入了话剧表演的团队，渔晚的英语能力比之前明显上了不止一个台阶，尽管自己一句台词没有，但她还是默默回去把剧本啃了个透彻。
很多单词她都不懂，她就晚上回去端着字典一个一个查，直到把整句话弄清楚为止，尤其是两位主角的对话内容。
就这样，跟着大家排练了整整一个半月，终于等来了三月初，即将验收成果的时候。这一个半月内，渔晚每一次排练都准时报道，一次都没有缺席过，就算这次的排练不需要她出现，她也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家练习。
而正是这么个不起眼的举动，让大家注意到了莫渔晚这个小配角——一个能力不怎么强，却依然执着的人。
“晚，高三的毕业典礼我不能去现场帮你加油了。”
“为什么？”渔晚不理解。
“这本来就是为了高三的学长学姐才准备的典礼，况且那个场地也容不下这么多人，班主任说我们高二的就留在教室里自习...”芷渝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这样啊...”既然是学校的意思，便知道她也无能为力。
“不过没关系，我拜托了我哥替我给你拍照，到节目散场合影的时候，你找准时机挤到白孤舟旁边去，我跟他说了，我相机的镜头里只准有你们俩。”芷渝的一个“wink”让渔晚十分感动。
成人礼的盛典如期而至，活动的前半场按照惯例各个校领导都会上台致辞，接着便是家长代表和学生代表讲话，而后此时依照活动议程，全体毕业生们会将各自的心愿写在一张彩纸上，折成纸飞机飞出去，寓意“放飞理想”。
当下便到了话剧表演的前一刻，气氛也已经达到了高潮。
各角色早早地就化好妆在后台候场，尤其是两位主角，之前只知道白孤舟有着绝佳的气质，可当经过一番精心装扮后，才知道自己的形容词究竟有多么匮乏；而一向以文静、低调示人的程书敏，在扮上后竟生出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来，渔晚亲眼见过后，只得自叹不如。
之前的活动渔晚都没有参与，一直都在教室里自习，直到负责流程的老师来教室喊她，她才姗姗来迟，因为扮演的角色没有台词，甚至不需要化妆，换上戏服后简单地搬动一下道具就好。
当主持人开始报幕后，她便着手将恰恰遮住她身形的立牌抬上舞台，然后躲在立牌后根据台词的变化不断变换走位，她躲在立牌后面悄悄注视着前方，在灯光的照射下，白孤舟和程书敏的身上似乎闪着光，两个人都已经沉浸在了各自的角色当中，这一刻他们都不再是彼此，而是完全成为了他们所扮演的角色。
任由观众评价，并享受他们发自内心的赞赏。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靠近舞台前方，渔晚似乎还听到观众席最前排有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你别说，这俩人还挺般配的，听说他们一个被保送到首都大学，一个还是这次二模的前三名。啧啧...”
渔晚恰好将这几句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愣了会儿神，可仅仅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台上的表演者们此刻却都在盯着她看，她这才想起已经轮到她了，于是趁机挪动立牌，好在反应及时并没有造成严重的演出事故，但渔晚内心多少还是感觉有些内疚。
终于，演出结束，所有演职人员走到台前向观众鞠躬致谢，而渔晚却只敢默默走到最右边，挤在一个连灯光都找不到的角落里，匆匆致谢然后又匆匆下台。
只见观众席中，刚刚举起相机准备照相的林智宇，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渔晚的身影，不禁喃喃：“不是说要我替他拍照留念吗，她人呢？”
大礼堂的后间被临时设作休息室，渔晚在里面帮助后勤组将道具收拾好，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留下来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搭的台子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只手轻轻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慌忙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边跳边着急解释:“不好意思，老师，我这就回教室自习。”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程书敏近乎空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哦，不、不是，那个你、你怎么会过来...”渔晚后怕到不敢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回她，毕竟她还没有做好和程书敏面对面交流的准备。
虽然之前排练的时候，她或多或少有过些许的沟通，但那都是基于角色得需要以及很多人都在时的讨论，像这样仅仅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场景，说来还是第一次。
程书敏见她这样紧张，不禁微笑打趣：“准备打小报告啊！”
“啊？”
见她真的不经吓，程书敏便不再与她玩笑：“骗你的，我就是不大喜欢外面的煽情氛围，进来避一避。”
渔晚想起来，话剧表演后是毕业生向各自的父母念感恩信环节。
“那你跑到这里来，你的爸爸妈妈不就找不到你了？”
程书敏听完，像是想不到她会这么问，模样有一瞬间的吃惊，然后低低一笑，轻轻跳上刚刚渔晚坐过的台子，直视她的眼睛。
“我爸爸妈妈都没来，他们从来都不管我。”
这一云淡风轻的回答，让渔晚觉得有些虚无缥缈，她不置可否。
“你不信？”
“可是两个月前你不是还飞去伦敦参加演讲比赛...”渔晚记起那次她代表豫城参加国际演讲比赛的事情，当时还一度成为各校老师间互相吹捧的谈资。
“你说那个啊，那是我自己买机票一个人坐飞机去的，我父母从不干涉我，不过会每个月按时给我打生活费就是。”
“你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渔晚猜测缘由，却未说出口。
“他们没有离婚，只是尊重我的决定，对我持放养的态度，他们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饿不死就行’。”说完还对着渔晚灿烂一笑。
渔晚看着眼前这个行事与气质完全不符的女生，她知道她是羡慕的，也知道她们终究是没有办法成为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的。
她们后来还聊了些什么，渔晚已记不大清楚了，只是约莫想起谈到表演话剧的感悟以及少许无关痛痒的话题，再后来，她们离开后，就未再有过联系。
成人礼后的一个月，渔晚就听到已经传开的八卦，程书敏提前收拾行李去首都了，至于为什么计划会提前，她不知道，又或者只是没人向渔晚提起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掌管命运的神，是不是忽然打了个盹。”
不是同一个维度的人，就如同平面内的两条相交线，从不同方向越走越近，终于再某时交汇，从此越走越远。。。
第29章 燕归巢
“晚晚姐！晚晚姐！”
“嗯，什么事？”被小雪唤声惊醒，渔晚这才从放空中回过神来。
“你碗里的饭都要凉了，我看你一直在发呆就想提醒你一声。”小雪一直在和莫雁寒争辩，发觉争不过想拉渔晚和自己统一战线，侧头却发现身边的渔晚似乎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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