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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我该走了，有机会咱们再聊吧！”
两人离开的时候，天边已经挂了一抹红晕，年夜饭的香味已经从四面八方飘了出来，离乡的游子一年中最盼望的恐怕就是这一顿团圆饭了。
——
“姐，一个下午你都跑哪儿玩去了，我和妈妈都等着你回来帮忙打下手做年夜饭呢，你到好，饭好了你才回来，这点掐得真准时。”刚进门莫雁寒就对着她絮絮叨叨个没完。
然而渔晚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这要放往常，以她的脾性肯定是会顺口怼回去的，今儿个不知抽了什么风，竟对他爱搭不理。
疑惑地看着她径直走进房间把门带上，不过片刻就见她急匆匆过来，对着他欲言又止。
“干嘛啊，你这是？”莫雁寒皱眉反问。
憋了半天，渔晚磕磕巴巴问：“你送小雪回去，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
“就是...有没有...什么关于她...”渔晚的语言表述能力似乎出现了障碍。
“你到底在说什么...”莫雁寒突然停顿，“不过小雪确实是说了关于...”然后眼神上瞟，状似思考中。
渔晚赶紧拉着他的手臂催促：“关于什么，是她哥哥吗...”
“...”
莫雁寒一副原来如此状，一脸揶揄：“啧啧啧...”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渔晚赶紧打个哈哈：“你就当我啥也没说吧。”失落之意溢于言表。
“嗡嗡...”莫雁寒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是收到短信了。
【小寒，我哥他要去省外出差了，我打不通晚晚姐的手机，她在家吗？】
“姐，你没带手机吗？”莫雁寒盯着手机脱口而出。
渔晚一愣，从口袋取出手机：“哦，今天温度低，手机自动关机了。”
“刚小雪跟我发消息说孤舟哥出差去了，可是她打不通你电话...”
“轰——”渔晚顿时觉得脑子爆炸了，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
许久，硬是憋出一句不知道是回复小寒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话：“他要走就走好了，又不需要跟我报备。”然后像是被遥控一般，呆呆地踱步回了房间，这次关了门后，里面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这次若错过，是不是真的就没结果了？
第32章 表白白
“晚—小寒—快出来吃年夜饭了！”
“来啦！”小寒闻声从房间跑了出来，顺路还去敲了敲姐姐的房门。
“姐，出来吃饭了！”
半晌，没人回应。
接着又敲了两下，“我进去了。”
房门打开，里面黑漆漆一片，无人。
“妈，姐不在房间里，她有跟你说她去哪儿了吗？”小寒大声向客厅里喊。
莫如音听到小寒的呼声，也赶来渔晚房间，见她确实不在才忽然记起来，“我在厨房忙着煮糊羹的时候，好像你姐确实是来跟我说了句什么，但我当时记别的事去了，就给忘了...”
“难道被朋友叫出去了？”小寒猜测。
“大年三十应该都在家吃团圆饭吧，谁还会这时候约她出去？你赶紧给你姐打个电话问下，就说等她回来一块儿吃团圆饭。”莫如音催促小寒赶紧联系姐姐。
——
年三十的晚上真的很冷，萧瑟的风在耳旁呼啸，鼻尖已经冻的通红，渔晚双手揣进外套的兜里试图寻找温暖。
渔晚漫无目地在巷子里穿行，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觉得此刻应该出来，至于出来的目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就到了一中大门口？
从门口向内张望，黑漆漆一片，只保安亭的灯还亮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因着大门紧闭，渔晚也没法进去，诚然她也没想过非进不可。
沿着围墙向前走走，灯光逐渐暗淡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脑中空空的，只是低头向前。
感觉左边的围墙由实到虚，偶有凉风透过来。疑惑地抬头看看，发现厚实的墙壁已然变成一面冰冷的铁网。渔晚驻足，视线穿过铁网，盯着空旷的篮球场不自觉愣了神。
熟悉的场景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渔晚的思绪霎时间飘回到离她已有近10年光景的高中时期。
——
“喂——孤舟，过来喝口水歇会儿吧！”
林智宇朝远处正在打球的白孤舟大吼一声，就这高亢的嗓音将篮球场上本就不多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芷渝忍不住朝他哥哥翻了个白眼：“喊那么大声干什么？真是丢脸！”
因为刚开学不久，天气还是有些余热的，所以放学后的球场上多是穿着运动背心的学生，而其中最耀眼的当属白孤舟，白到发亮的双臂在朝这边招呼。
听到呼喊声，白孤舟应声而来，步伐稍快，一下子就走到芷渝她们跟前。
“诶，跟你介绍下，这是我妹妹，叫林芷渝。”林智宇边灌矿泉水边向白孤舟介绍给他们送水的妹妹。
“你好，谢谢你来给我们送水。”白孤舟点点头，礼貌回应。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从小卖部买了点零食回来，突然记起来你们在这儿打篮球，就正好给你们带两瓶水。哦对了，这是我的朋友莫渔晚。”说着芷渝向哥哥和白孤舟介绍了刚转学而来的莫渔晚。
这是渔晚第一次和白孤舟正式见面，初初只敢躲在芷渝身后，待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怯怯地挪了挪脚步。见林智宇和白孤舟都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蓦地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你...你们好，我叫莫渔晚，是刚转学而来的高二生，现在和芷渝在一个班上课...”渔晚紧张到不行，就像是刚进班级在全班同学面前进行自我介绍时的模样，结结巴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幸亏林智宇接过话茬，掩饰了渔晚的尴尬，“啥？墨鱼丸？网名吗？”许是渔晚声音太小，加上紧张，几个语调都变了音，无怪乎林智宇会听错。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听清楚了，人家叫莫－渔－晚！”芷渝忍不住又白了他哥哥一眼。
“嘶...渔晚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芷渝感到哥哥话里有话，一副做好准备与她哥哥抬杠的架势。
“没事儿，就是觉得有点耳熟...”林智宇虽然是盯着渔晚，视线却未聚焦。
“她才刚转学来不久，你怎么会认识...”
还没等妹妹说完，林智宇灵光一闪，打断她的话：“啊！对了对了，我记起来了，‘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早读的时候语文老师抽背过，正好就是这句轮到我，我就说嘛，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
渔晚见芷渝还要争下去，忙拉住她的胳膊解释：“没错没错，我的名字确实取自《滕王阁序》，而且我弟的名字也是出自这篇文章。”
“那你弟叫...”
“他叫莫雁寒。”
“嗯，名字挺有意境的，很好听。”这是白孤舟第一次和渔晚说话，而且也是第一次夸她。
渔晚登时双颊绯红，慢慢低下了头，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回他：“谢谢。”
“诶，这么一说，孤舟你和你妹妹的名字也很有意境啊，听起来倒是跟她俩姐弟很搭。”
渔晚一愣：“啊？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话一说出口，渔晚立刻就感觉不合适，问的这么直接简直太失礼。
好在其他三个人并未如何在意，而且白孤舟也很大方地回答她：“我妹妹叫韩江雪。”
彼时渔晚也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不对啊，怎么你姓白，你妹妹姓韩？你们难道不是亲兄妹吗？”这次失礼的话是从芷渝口中问出来的，渔晚听完下意识轻拉了下芷渝的袖子，想提示她慎言。
结果芷渝侧头，一脸奇怪：“怎么了嘛？”
渔晚见他们都看向自己，紧张到低下头：“没、没事...”
白孤舟和林智宇也没再追问，于是继续回答芷渝的话：“因为我妈妈姓白，我爸爸姓韩，我跟着妈妈姓，而我妹妹跟着爸爸姓。”
“哦，难怪...”芷渝听完连连点头，仿佛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很快，球场上的伙伴就在向白孤舟和林智宇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回去接着打球了，林智宇朝着场内的伙伴点头示意，然后跟妹妹说：“我们再去打会儿球，感兴趣的话就看会儿，要是觉得无聊就先回去吧。”
还没等芷渝考虑，他就拉着一旁的白孤舟跑走了。
“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看会儿？”芷渝指着场内的身影询问渔晚。
渔晚总觉得她不是指着场上，而是单指着某个人，顿时有一种小心思被看破的羞涩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点头。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渔晚的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她轻轻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紧了紧放在膝盖上的书包，目光一瞬不瞬地跟着正前方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清俊少年，右边似乎有不少人都在怯怯私语些什么，可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
忽然一阵寒风刮过她的双颊，将渔晚拉回了现实。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瑟缩着脖子等这阵风吹过，不知道是不是寒风太过凛冽，鼻子一酸，眼泪居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胡乱用袖口蹭了蹭脸颊，然后转身离开了学校。
行至半路，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停下脚步接电话。
“晚啊，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回家？我和小寒都在等你回来吃年夜饭呢！”妈妈虽然言语上并未责怪她除夕夜还在外面晃，但明显语气上还是很着急的。
“对不起妈妈，临时有些事情，你和小寒先吃不用等我，我晚点就回去了。”渔晚感受到了妈妈的担忧，觉得很抱歉，但却没有办法做到此刻装作无事人一般回去，于是只好谎称自己有事。
“有什么事情非得今天做吗？你先回来吃年饭，等吃完再想办法解决吧！”妈妈听她这么说反而更着急了。
“我真的没事的妈妈，这样吧，8点半之前我一定回去，行么？”渔晚的语气竟有了一丝的乞求。
妈妈沉默了，她听出了渔晚的执拗，语气也渐渐软了下来：“唉，那好吧，但是最晚不能超过8点半，记得一定要按时回家！”
“好，我一定按时回。”
不知怎么的，和妈妈通完电话后，渔晚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
不知不觉，她步行到了夜市的巷子里。因着年三十，此刻的小巷冷冷清清，全然没有往日的热闹与喧嚣，只偶尔几盏路灯还在不停闪烁。
蓦地，她想起来那段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车内的温存与暧昧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游移，心跳不断加速，一种强烈的感觉猛然间冲上脑，她很想见他，无比的想！
她现在就要见到他！
她没有犹疑，点开微信找到白孤舟的名字，直接点下“语音通话”，心脏同时在“噗通、噗通”地狂跳，声音甚至盖过了语音连线的“嘟嘟——”声。
良久，无人接听。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点开那个她自从刚加上后就没有点进去的电话簿号码，名单第一个就是“A白孤舟”，想也不想立刻拨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the subscriber you ...”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任由听筒中传出让她失望的回答，渔晚的悬着的心顿时跌入谷底，耷拉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刻或许他已经搭上了离开的飞机，那这是不是就说明，错过这次他们注定不可能再有结局？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四下无人的街上，路过一条冰冷的石凳，渔晚顺势坐下，泪水终于是忍受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落。
随着抽泣声越来越大，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坦然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刻意扰乱我的心情啊！你说我现在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她像是哭诉，亦像是抱怨。
短暂停了会儿，渔晚又开始哭到哽咽：“可是我好像已经追不上你了。”
就在这时，身旁好像有人缓缓靠近，低沉的嗓音如蛊般徐徐传入耳中：“没关系，我一直都在等你。”
原来他一直都在，也从未走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在你难过的时候也跟着哭了起来？”
若时间真的能停在这里，或许这会是最好的结局！
第33章 番外一 默
这魔幻般的人生啊，无非就是你迁就迁就我，我讨好讨好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罢了！
——
“阿嚏！阿嚏！”
从宿舍出来到第一教学楼大门的这条路不知怎么的，今天显得格外漫长。
一大早就被闹钟叫醒，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渔晚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迅速抽出一张纸擤了擤鼻涕，“阿嚏！”可怜她的鼻涕都还没擦干净就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即便是暗到不行，渔晚也从那隐隐的反光中看到自己那被擤到通红的鼻子。
刚刚将手里那一包已经被她毫不留情擤完鼻涕的纸巾扔到离自己最近的垃圾桶的时候，就正好被圆子和汐汐迎面赶上。
大三开学到现在过去了才将将两个月，上课的内容就差不多赶上了整个大一大二的课程总和。
“怎么昨天还活动乱跳的，今天就患上重感冒了？”圆子见渔晚的鼻涕流水般滑落，赶紧快步上前递上一张纸巾给她擦擦。
走在后面的汐汐眉头紧皱：“还不是跟她的相好打电话给闹得。”
“白孤舟？”圆子一脸问号。
好不容易才把鼻涕擦干净，渔晚想也没想就立刻给男朋友抱不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贪凉..啊...阿嚏！不小心冻感冒的。”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汐汐听渔晚这时候还护着他，就更加气她不争：“昨天晚上12点，你说说是哪个不要命的，穿了件夏装睡裙就屁颠屁颠跑到天台打电话的？”
圆子瞪大了眼睛，“昨天晚上大风降温，那么冷你还跑天台通电话？寝室里不能打吗？”
渔晚自知理亏，只敢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担心影响你们休息吗？”
“那你不能白天打，还非得三更半夜偷鸡摸狗似的跑出去联系？”汐汐直接拉过她的胳膊，手指猛戳她的额头，怒其不争。
渔晚立马解释：“那怎么行！孤舟他跟咱们这儿有时差，我白天给他打电话的话不就影响他休息了？”紧接着表情略显得意，“我觉得12点打正好，他边吃午饭边和我通话，既不打扰他休息也不耽误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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