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什么
也许是广临开放了数字图书馆的原因，很多学习进度快的同学都已经开始学习下学期或者高二、高三的内容了。
在全员学霸的集体中，白周第一次感觉到学校不无聊，虽说她和周琰、陈雨洲已经学完了高中的课程，但在广临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也有人比他们更超前。
某一周的班会课上，班主任李白告诉大家，一班有一位奥数特长生，初三的时候获得了世界级数学竞赛青年组的第一名，中考成绩排名也靠前。
几经周折，突破了各项限制，现在直接被大学录取了。
“这位同学稍微有点偏科，所以中考成绩不如咱们班的三位学生，但是人家数学非常厉害，那所大学费尽心思也要得到他。”
“他成了我校2045届新生中第一位被大学录取的人。”
白周、周琰和陈雨洲做了同一个动作，低下头继续盯着自己平板，这位才是名副其实的学神。
他们不在意这点压力，厉害的人多着呢，做好自己就行。
本以为能安静、低调地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学校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开学快一个月了，三人都被班主任李白叫去了办公室。
“三位小同学，适应广临的生活了吗？”李老师笑眯眯地坐在他们对面，还给他们倒茶，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还不错。”
“挺好的。”
“还可以。”
三人又是差不多的回答，李老师也不介意，把桌上的资料都推给他们。
“这是今年、明年全国各大竞赛的资料，以及各大高校自主招生、保送生的资料，有需要的话可以拿去看看。”
“尤其是大学的资料，都是直接发给学校的，外面可看不着。”
有些学校的保送生会要求有竞赛成绩，完全可以从高一开始准备。
白周和陈雨洲听到这句话已经伸手过去拿了，只有周琰坐着不动。
“谢谢老师，不过我有其他目标了。”周琰说罢还是拿起了资料，“我帮粥粥看一下。”
李老师并不意外，广临有主见的学生非常多，“不着急。”
陈雨洲拿了其中一份资料，“老师，我可以拿走这份吗？”
李老师差点就想塞他怀里了，“可以，想知道点什么随时来问老师。”
而后，都把目光放在了白周身上。
她反复地翻看着资料，只看中一项生物竞赛，“老师，我...”
她并没有找到什么感兴趣的自主招生信息，有些可惜。
“没关系，慢慢来。”李老师一直坚持着广临的自由式教育，让学生以兴趣为主。
离开办公室，去上音乐课的时候，他们被人拦下了，应该说，陈雨洲被人拦下了，还是曾经见过的人。
“洲神，老师是不是也和你聊过竞赛的事情，你参加哪一项呀？”是那位在食堂两次要求要联系方式的女生，“我是三班的迟冬蕊，我也会参加的。”
白周和周琰默契地往后退一步，免费的瓜，不吃就亏了。
陈雨洲差点就想伸手把白周拉回来，可是现实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一旦碰上白周，之前的装不熟就白费了。
白周假装看着别处，实际上竖着耳朵认真听。
“与你无关。”陈雨洲面无表情地对着陌生的女生说，他抬手勾起周琰的肩膀就走，步子迈开之前，他看见了白周的侧脸。
啧，这小姑娘看热闹看到他身上了？
白周走在走廊的扶手边，陈雨洲一退后她就抬脚准备走了，她也不想被不认识的女生缠上。
再次被拒绝的迟冬蕊留在了原地，不说就不说，竞赛课程开启之后，她肯定有办法知道的。
音乐课室内，钢琴曲《致爱丽丝》一响起，白周就开始神游了，这首曲子她早就滚瓜烂熟，很小的时候就练过了。
她在想刚才那位叫迟冬蕊的女生，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毕竟这不是主要课程，很多人都没花心思，直到音乐老师说请同学上台演奏，班上才彻底安静。
对于非音乐特长生来说，音乐课真的就是放松的时间，但也不代表他们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出丑。
韩鹿鹿在座位上瑟瑟发抖，她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才能碰到电子琴，以前的音乐课学过一丁点儿，早就忘光了。
周琰和陈雨洲都低着头，他们在想各自的事情，当然不是害怕，这首曲子对于他们来说也非常熟悉。
音乐课的邓老师大发善心地没有随机点名，“那就请学号01、02的同学上来试着演奏，也可以弹以前学过的曲子。”
陈雨洲和白周听到后，像是机器人一样无意识地往前走，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同时坐在了音乐老师的钢琴前，不等老师指挥就开始了。
邓老师想说轮流来，钢琴键就被他们按下了，四手联弹《致爱丽丝》。
班上的同学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钢琴前，周琰掀了下眼皮子，看着妹妹和兄弟肩膀靠着肩膀，两双手配合得极好。
听的人认真，弹的人却顾着说话。
这首曲子，陈雨洲和白周合作过无数次，还得到他们钢琴老师，白周的妈妈白一柠的认可，确实有资格走神。
“粥粥，刚才吃瓜了？”
“嗯！”白周理所当然地点头，“她很坚持，应该还会再找你。”
陈雨洲侧过眼，“我不认识她，以后也不会认识的。”
他就是想解释一下。
谁知身旁的小姑娘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
白周弹这首曲子完全是意识流，她脑子里依旧在想着陈雨洲，他以后肯定会认识更多的女生，也有更多的女生会喜欢他。
即使说过只有她一个人能叫他洲哥哥，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认识其他同学很正常，不应该这样子。
她不开心自己变得小气。
到底是为什么呢？
而陈雨洲的心逐渐往下沉，完了，他让她不开心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邓老师带头鼓起了掌，“你们配合得真好，钢琴是一起学的吗？”
陈雨洲看着全班饶有兴致地眼神，“是的，我们...还有周琰都是同一位钢琴老师。”
其他同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还是因为周琰，这青梅竹马才有联系。
白周只看周琰，试图从他眼睛里读出些什么信息，龙凤胎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有默契，幸好邓老师又说话了。
“本来让你们轮着弹，结果你俩一起坐上去了，真不错！有没有考虑过在校庆时演奏？”
“老师，我们只会一点皮毛...”白周赶紧推脱，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脸，“只是学过一点，演奏不了...”
“不可能，这水平不可能只是学了皮毛...”邓老师似乎很想他们继续演奏，所幸下课铃声救了他们。
等邓老师放弃后，陈雨洲和白周都呼出一大口气。
一首曲子弹得好，心却乱了。
第15章 占有欲
陈雨洲找机会私下问过白周，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可是白周否认了，她说自己只是在想要不要参加生物竞赛，并没有不开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心情，干脆就闷在心里。
两个人从这一天开始就有些奇怪，说话相处都和以前没有区别，但陈雨洲还是觉得不对劲。
午休时间，学校的图书馆是正常开放的，白周踮起脚，伸直了手想拿到书架上层的一本书。
她懒得去搬梯子，扶着书架尝试着能不能拿到。
在她身后伸出了另一只手，不费任何功夫就拿下来的，“这本吗？”
白周赶紧道谢，“是的，谢谢！”
“不客气。”看校服的新旧程度，应该是高年级的学长。
白周拿着书本就离开了，她没注意到这一排书架的尽头站着正要往她这个方向走的陈雨洲和周琰。
“洲哥，你慢了一步。”周琰双臂抱在胸前，看着陈雨洲迈开的腿笑，“还在和粥粥闹别扭吗？”
周琰不知道他俩怎么了，反正就感觉不如以前那么大大方方，各自都有了小秘密一样。
陈雨洲的手紧握了一下，抛下了周琰，跟着白周离开。
他一看见白周拿不到书就已经抬脚走过去了，但被人抢先了，她仰起头笑着和别的男生道谢的模样，竟然会让他觉得刺眼。
他明明知道这位学长只是乐于助人，可还是忍不住会觉得自己的心继续往下沉。
角落里，陈雨洲终于追上了白周。
“小甜粥，到底怎么了？”他把手撑在她的耳边，挡住了她的去路，“跟哥哥说实话。”
白周面对突如其来的‘壁咚’，还有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陈雨洲，“没...没事啊。”
这该怎么说？说自己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小气鬼吗？
他们之间不曾试有过这样别扭的时刻，什么时候都是落落大方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忍不住捏住了她的下巴，让两人相对而视，“刚才有人帮你拿书，哥哥的活被人抢走了。”
白周轻飘飘地说，“嗯...这不是很正常，总会有和别人交流的时候。”
陈雨洲松开了手，往前了一小步，离她更近了，“我知道很正常，但为什么我会觉得不开心？”
是因为他想做的事情被人抢走了吗？
好小气啊，他的心胸就这么狭隘吗？
不应该这样啊！
她没想到陈雨洲也有这样的想法，既然大家都有，那就说出口了，“我...我也会因为别的女生接近你而不开心。”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耳边偶尔传来别人轻声交谈的声音。
如果一个人这么觉得，可能属于小气。
如果双方都这么觉得，那就可能是占有欲在作祟。
这几天，陈雨洲的心一直往下沉，现在总算是浮起来喘口气了。
以前他们的世界好像只有对方，未曾触及过对方学习的圈子，但第一次同校、同班，有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面对，难免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他们的心被各种外在的人和事搅乱，在混乱中，也有那么几根细针在轻轻地往那颗跳动的心上刺，很轻，但不可忽视。
在杂乱无章的思绪中，有一根叫‘占有欲’的小芽慢慢地生根了。
以前没有，现在受外界刺激，长出来了。
他低低地笑了声，指着自己都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说：“小甜粥，这也很正常。”
“那些不开心的小情绪都是...有原因的。”
婚约尚未生效，他们之间属于虚无缥缈的青梅竹马关系而已。
这种情况和暗恋很相似，是看见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一个人‘兵荒马乱’。
但他们这种情绪是相互的，是两个人共同存在的。
那才不是什么小气，而是害怕失去对方的慌张罢了。
白周靠在书架前，脸好像被煮过了一样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伸手推了一把陈雨洲，手掌正巧落在他的心脏前，她感受到了那一颗和她一样在疯狂跳动的心。
“哥哥的意思是，占有欲是被那没来由的心跳滋养长大的。”他扬扬眉，“既然我们一样...”
他没有往下说，现在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白周神色有些犯愁，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洲哥哥，别说...”
“好。”陈雨洲勾勾唇，“小甜粥别不开心，就让这根小芽茁壮成长吧。”
她眼睛弯弯的，“洲哥哥心里的嫩芽也会慢慢成长吗？”
他笑得宠溺，“当然，一起啊。”
互相浇灌的占有欲最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估计要等时机成熟了才知道。
周琰找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位置上看各自的书了，就好像这几天的别扭不曾存在过似的。
“洲哥，你要学医吗？”周琰发现陈雨洲居然拿着一本骨科的书籍，“怎么看这种书？”
陈雨洲翻了几页，“随手拿的而已，打发时间。”
谁打发时间看医学书籍？
周琰满脸不相信，直接把书拿了过来，“做梦呢？你想好参加什么竞赛了吗？”
“想好了。”陈雨洲用食指点了下桌面，“你呢？”
周琰把书还给他，想好了就行，以陈雨洲的自律，一定会安排好的，关于他自己倒是没有多说，“我...志不在此。”
白周在一旁听见了，“哥，‘此’指G市还是指国内？”
她有种预感，周琰会是他们三人中最早获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不知道周琰到底想去哪里。
陈雨洲天天都和周琰在一起，他早就看到周琰收集的资料了，“随你，加油。”
白周借阅了动物医学相关的书籍，学校图书馆里并没有太多，她又在数字图书馆找了不少，“我也是先看看而已。”
对于他们来说，时间还有很多，不着急。
离开图书馆时，陈雨洲忽然悄声问：“阿琰，你说要打多狠才能把腿打断？”
他只是随手拿了一本医学的书，看着看着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他没有说完的话可能会让他的腿挨一顿打，所以不可以说。
周琰的脑子转得飞快，“洲哥，打多狠我不知道，反正有我的一脚。”
他抬脚就要踩陈雨洲，打断腿这三个字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暂且出现了一次。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恋爱啊，想得美～
第16章 寻棍子
国庆节，满大街都挂着的红色的旗帜，哪个景点都人山人海，在家宅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陈雨洲拿着三张宠物展的门票到周家时，白周才刚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
她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门口，迷迷糊糊地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人，他就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上面还有他最近玩的一款游戏的标识，真是干净的少年。
“粥粥，起来了？”陈雨洲真想过去揉一下她的脑袋，呆呆的模样像个洋娃娃似的，要多乖有多乖，卷翘的睫毛时不时眨几下，看得他心痒痒。
她靠在门框上，又揉了几下眼睛，客厅里还有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人影，那是她亲哥周琰。
嗯，不重要，还是白色衣服的男生好看些。
白周又看了一会，不远处的男生也这么看着她，无声地对望了半天，周琰实在是憋不住，终于开口：“你俩做梦啊？”
周琰的声音让她瞬间就清醒了，转身回房，‘砰’一声用力地把门关上。
小姑娘还没洗漱呢，打开水龙头就往自己脸上泼水，她眯着眼睁开看浴室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蛋像番茄一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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