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多年,纪家根早忘了这茬了,现在突然被纪诗诗提起来,他又回想起当初被人嘲笑吃软饭的日子,顿时暴跳如雷。
“小畜生,你居然敢顶老子的嘴,子不教父之过,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玩意。”
看着纪家根顺手拿起扫帚,纪诗诗不躲不避,指着自己说:“爹,你尽管打,但你要是没把我打死,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明天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厂里,让厂里的领导看看你是怎么对待亲闺女的。”
纪家根浑身一僵,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今天他中午被妇女主任叫走,下午上班厂里就知道了,厂领导把他叫去狠狠批评了一顿,罚他去最苦最累的生产车间干一个月,还让他在下次开员工大会时当着大家的面检讨。
只是想让纪诗诗嫁个人就受到这么大的处罚,要是再爆出他打纪诗诗的事,那他说不定真的要卷铺盖走人了。
可不打……岂不是代表他怕了纪诗诗这个死丫头。
纪家根骑虎难下
关键时刻,吴织衣给纪素素使了个眼色,让她出马。
“纪诗诗,你怎么能变得这么冷血?周围谁家孩子不挨打?耀武是咱家的根,犯了错爹娘不也照打不误,可你就因为挨点打要去告爹,我看你是疯了吧!”
“对呀!”纪诗诗毫不犹豫承认了,巴掌大的脸上尽是冷意,“我是疯了,被逼疯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们最好别惹我,要是把我逼极了,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甩下这句狠话后,纪诗诗提着药回房,并迅速将纪素素的衣服被子全扔了出来。
纪素素看着满地的衣服,脸色大变,声音都破了,“纪诗诗你干嘛?”
纪诗诗头也不抬说:“不干嘛,既然是我娘的房子,那我占一间不过分吧!”
纪素素鼻子都气歪,清秀的脸上面目狰狞,“你想独占一间房,那我睡哪里?”
纪诗诗笑笑,意味深长的扫了吴织衣一眼,“那关我什么事?你想要房间,找你娘去呗!或者找你爹也行,反正就是不能找我。”
这是真疯了吧!上辈子纪诗诗闹出过这么多事吗?
纪素素脑子里闪过这种想法,却发现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纪家根更是气的心口疼,捂住胸口怒道:“好,纪诗诗你好的很,房子是你娘的,那你就守着房子过一辈子吧!以后你别想吃老子的喝老子的。”
“好呀!只要你不怕外人说你是冤大头。”
单纯的纪耀武突然多了一句嘴,“什么是冤大头?”
吴织衣和纪家根面红耳赤,纪诗诗则笑着说:“宁愿养别人的闺女,不愿养自己的亲闺女,这可不是冤大头吗?小弟啊!你可得好好记住了,以后千万别做这种男人。”
纪耀武小小的脑子里根本没想太多,下意识说:“我才不帮别人养闺女,我又不傻。”
哎呦我去,神补刀啊!
纪诗诗在心里笑疯了,第一次觉得纪耀武有点可爱,傻的很可爱。
吴织衣/纪家根:突然感觉自己生了个蠢货。
亲眼看到纪家根被气的翻白眼后,纪诗诗终于满意了,笑容满面的回了房间。
等房门紧闭,纪素素才咬着牙道:“娘,纪诗诗太欺负人了,你帮我打死她。”
“滚,没用的东西 。”
吴织衣更想骂纪素素没眼力见,纪诗诗刚才说的“冤大头”三个字已经彻彻底底在纪家根心坎上扎根了,这种时刻,纪素素这个罪魁祸首把自己当隐形人才是最好的做法。
结果纪素素居然还敢嚷嚷要打死纪诗诗,这不是把纪家根的仇恨拉自己身上嘛!
干这种蠢事,这已经不是没眼力见,是缺心眼吧!
吴织衣心很累,却还要忍耐着怒气哄纪家根,“当家的,你别气坏了身子,诗诗还小不懂事,等她再大点就好。”
“她小个屁,别人像她这么大都是孩子她娘了,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辈子才生了这么个讨债的。”
纪家根骂的唾沫横飞,手却锤了几下胸口,可见真被气得不轻。
“老子不会放过她的。”
听到纪家根这句话,吴织衣心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这么多年了,吴织衣比谁都清楚,纪家根虽然是个男人,心却比针眼还小。
敢得罪他,就是亲闺女,纪诗诗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吴织衣还真跟纪家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猜的真准。这不,过了一会儿,逐渐冷静的纪家根把吴织衣喊回房。
两人关在房门里密谋了好一会儿,才顶着笑脸出来。
第8章 被嫌弃了
“娘,今天你别出门了,钱炜要请媒人上咱家提亲。”
头一天被纪诗诗气昏了头,第二天一早,纪素素才想起来对吴织衣说她和钱炜约定终身的事。
“你说什么?提亲,向谁提亲?”吴织衣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纪素素陷入了昨天甜蜜的回忆里,根本没注意到吴织衣的脸色有多难看,扭扭捏捏说:“当然……是我啊!”
轰!
吴织衣心里像是被人扔了个炸药包,心被炸的四分五裂。
忍着昏厥的冲动,吴织衣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艰难的问:“你……你昨天和姓钱的见面了?”
“嗯!”纪素素点了点头。
她开心还没三秒钟,吴织衣冰冷无情的巴掌就甩在她脸上。
纪素素被打的晕头转向,脸痛到麻木,豆大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娘,你干嘛打我?好痛啊!”
“我还想打死你,”吴织衣像看仇人似的看着纪素素,眼里的恨意都能溢出来了。
这完全不是一个母亲看女儿的眼神,愤怒的纪素素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不仅怒气没了,心里反而多了几分忐忑。
“娘……”
吴织衣声音尖锐,面目扭曲,“你别叫我娘,我没你这种闺女,私底下和男人见面,私定终身,你简直不要脸,早知道你是个自甘堕落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带你进城。”
“还说纪诗诗疯了,我看你才是真的失心疯了,你要是找个有钱的我还会觉得你有几分本事,可钱炜就是个臭当兵的,家里还有一堆拖累,随时还可能死在战场上,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你的眼是瞎了吗?”
压低着声音吼完了这几句话,吴织衣捂着胸口喘个不停。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纪素素也不甘极了,在心里腹诽,她那里眼瞎,瞎的分明是她娘好不好。
虽然上辈子大部分的事纪素素已经忘了,但有一件事她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上辈子她就是听她娘的话,费尽心思嫁进了她娘精挑细选的好人家。
结果她嫁的丈夫是个家暴男,没事就打她,有权有势的公婆也因为贪污在八十年代时挨了枪子。
别人随便挑一个也比这家强,她娘千挑万选却选了一个火坑,这已经不是一般眼瞎了,她娘有啥脸说她。
心中愤愤不平,但纪素素又没法解释上辈子的事,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觉得钱炜很好,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我只想嫁他,娘你就同意了吧!”
这蠢货没救了!
吴织衣彻底放弃和纪素素交流,强硬的说:“你做梦,纪素素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你就别想嫁姓钱的,要嫁只能纪诗诗嫁,至于你,等下辈子吧!”
不让嫁。
不可能,她这辈子只会嫁给钱炜。
这么想着,纪素素的态度变得强硬,“娘,现在是新时代了,我的婚姻我做主。”
这些话昨天纪诗诗才说了一遍,还害得她脸面尽失,结果今天自己的亲闺女又说这种话,这是拿刀子在扎她的心啊!
吴织衣心痛不已,眸中的狠意也变得深了许多,“好好好,真是我的好闺女,还敢威胁我了,可纪素素我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一套。只要你一天是我闺女,你就必须听我的,要是不愿意,那你就滚回你爷爷奶奶家,你自己选吧!”
担心纪素素又跑去找钱炜,吴织衣不顾纪素素反抗,强行把纪素素推进她的房间锁了起来。
做好这些后,吴织衣急匆匆出门了。
本来她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对付纪诗诗,现在她却等不及了,再等下去她闺女就完了,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纪诗诗和钱炜绑在一起,这样她的蠢闺女才能死心。
————
一个晚上都在梦里跟着大佬学习,纪诗诗根本不知道吴织衣母女的争执。
她一觉睡到九点,醒来时感觉脑子都被知识填满了。
只恍惚了一秒,纪诗诗就赶紧起床,顶着鸡窝头拿出本子开始疯狂记昨晚的大佬讲的内容。
昨晚之前,纪诗诗对系统的存在感到可有可无。
毕竟系统只是能兑换点东西和药材,这些没有系统,纪诗诗想点办法也能做到。
但仅仅一晚上,系统就变成了和纪诗诗命一样重要的存在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系统里的大佬,实在太牛叉了。
牛叉到什么程度呢?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纪诗诗上辈子的老师获得过中医药国际奖,这个奖是全世界范围内中医药领域唯一的国际奖项,能获得这个奖,代表本人已经在这个行业成了顶尖的存在。
所以在纪诗诗心里,能比她师傅还厉害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纪诗诗没想到的是,系统里的大佬,却比纪诗诗老师厉害了数十倍。
再困难深奥的医学知识,经过大佬讲解后都变得通俗易懂,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这简直是相当于给纪诗诗强行开智,关键这种老师不止一个,是,十,几,个啊!
一想到能接受这么多大佬的指导,纪诗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把命都系统算了。
越想越激动,纪诗诗下笔如飞,等一气呵成记了十几页笔记后,纪诗诗才发现,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中了。
“这应该快中午了吧!怪不得我感觉饿死了,”纪诗诗自言自语,出门去找吃的。
本来纪诗诗估计她今天的伙食应该不太好,但或许是这两天的事太多了,吴织衣居然忘记把粮食藏起来。
这可便宜了纪诗诗,她毫不犹豫抓了一把大米熬了一锅米粥,又煎了几个荷包蛋。
太馋肉,纪诗诗把咸鱼也炖上了。
纪素素刚开始并不在意纪素素干嘛,等闻到了咸鱼味,她才明白纪诗诗干了啥。
纪诗诗居然敢把咸鱼吃了,纪素素的心态瞬间崩了。
“纪诗诗,你给我住手,那条咸鱼是我娘买来给我过生日的。”
纪素素眼眶都红了,咸鱼可是她的最爱,她求了吴织衣好久,吴织衣才答应买一条。
为了能留到生日当天,纪素素平时碰都不敢碰一下这条咸鱼,顶多只敢闻闻。
她当宝贝似的咸鱼,纪诗诗居然给煮了,她……她怎么敢!
纪素素磨牙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纪诗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也没搭理纪素素。
一条鱼而已,她就吃了,纪素素能把她怎么样。
“砰砰砰,纪诗诗,你不要脸,别动我的鱼。”
纪诗诗:“真香!”
听到纪诗诗炫耀的话,纪素素差点气哭了,一屁股坐在门口用沙哑的嗓音骂道:“纪诗诗,你混蛋,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纪诗诗:“真好吃!”
纪素素:啊啊啊啊……
“纪素素,你鬼吼鬼叫啥呢?”正当纪素素快被气疯时,吴织衣回来了。
自然,她也看到了纪诗诗吃的啥。
吴织衣眼皮子一跳,心里像被人刮了一刀似的疼。
鸡蛋,大米,咸鱼,这些可是她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纪诗诗这个贱丫头居然全给她霍霍了,她想杀人了。
吴织衣眼里都能冒出火了,一口牙也差点被她咬碎了。
纪诗诗继续吃她的,看似不为所动,实则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提防吴织衣动手。
但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吴织衣最后居然啥也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后就去安抚纪素素。
纪诗诗心里打了个突,摩挲着下巴想,这情况着实有点不对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织衣到底憋着啥坏心思呢?
还没等纪诗诗想明白,头上包着块花布的李媒婆突然到访。
“李大娘,你怎么来了?”吴织衣看到李媒婆表情有点难看,她还以为李媒婆是来商量钱炜和纪素素婚事的。
“哼!”李媒婆抬着下巴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能干啥?当然是来拿定钱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媒婆翻了个白眼,“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退婚啊!”
心里攒着气,紧接着李媒婆又叽里呱啦说:“吴织衣,当时你可是信誓旦旦和我说你闺女答应了的,结果你居然是骗我的。你闺女死活不答应的事已经传到男方耳朵里了,人家把我训了一顿好,我做媒婆这么多年,给人说亲从来没出过这种问题,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大亏,你可真是好样的。”
“李大娘,对不住了,是我的错,你消消气,”把媒婆惹毛了,这可不行,吴织衣赶紧端茶倒水道歉。
但事情已经发生,吴织衣就是跪下都没用了,李媒婆不吃她这一套,不耐烦的道:“行了,我忙得很,没时间喝茶,你赶紧把人家给的一百块钱退回来。”
李媒婆的态度实在有点差,纪素素察觉到不对,难以置信问:“李大娘,是谁让你来的?”
李媒婆觉得纪素素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还能是谁,当然是男方啊!”
“钱炜知道吗?”
“就是他让我来的啊!”
听到这个回答,满心期待和钱炜结婚的纪素素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钱炜明明说要和我在一起的。”
李媒婆:哇哦!听说纪家小女儿对钱炜爱的死去活来,放话非他不嫁,她昨天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只想看热闹的李媒婆很遗憾没有带把瓜子,吴织衣却差点气昏,后悔刚才没把纪素素的嘴缝上。
这个家实在待不下去了,气急败坏的吴织衣把李媒婆领了出去,两人去了顶楼,察觉到没有任何外人,吴织衣才放低身段哀求李媒婆,“李大娘,对不住了,我是真觉得钱炜人很好,看中了他这个人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但我的继女不了解钱炜,还以为我这个当后娘的坑她才抗拒这门婚事,我很舍不得钱炜这个女婿,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把钱炜领到我家,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这……”李大娘表面上很为难,实则才心里嗤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吴织衣非要舍下脸面让钱炜来一趟,分明是舍不得钱炜的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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