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曼玥有错在先,不好意思跟他顶嘴,见不易表达, 便又老老实实地让开, 将被污染的地方露出来, 同时举起双手给他看同样乌黑的手,瓮声瓮气地说:“我不知道这上面有机油, 我以为自己可以装好的。”
萧宗延当是什么大事呢,闻言反倒松了口气, 指着她说:“我来接手,你不许哼。谁让你养成的一犯错就撒娇逃罚的毛病?”
朱曼玥撇撇嘴,想说“你”。
谁叫萧宗延就吃这套。
但萧宗延现在看起来很严肃,她不敢在这时候招惹他,六神无主地说:“那我去哪里呢?”
萧宗延没好气地说:“哪都可以,一边玩去。”
朱曼玥成功解放双手,洗干净手后,再度变得百无聊赖。
她跑去房间里搬了两把小板凳,一把撂在廊道上,一把塞在萧宗延屁股下,顺势眼疾手快地在萧宗延的翘臀上拍了一把。
手感真不错。
她这巴掌惹得萧宗延怒目而视。
朱曼玥趁他的手被工具的零件占着,肆无忌惮地挑衅:“怎么啦,老虎屁股摸不得。”
萧宗延冷哼一声:“接着皮,看我装完怎么收拾你。”
朱曼玥拍着胸脯得瑟:“我好怕怕哦。”
萧宗延不再跟她计较,手上组装的动作逐渐变得娴熟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拼出了一个全新的置物架。
兀自起身,从朱曼玥身边经过,惹得她一个激灵闪到了一边。
朱曼玥还记得他不痛不痒的威胁,以为他要找自己麻烦,下意识地躲闪,见他只是又自觉拿了下一件要组装的物件,打算帮她全部装完,顿时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萧宗延见状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你的骨气呢?”
脏活粗活都让他包圆了,她还要骨气干什么呢?
朱曼玥毫不扭捏地说:“我没骨气。你继续干活吧,我不打扰你了。”
倒还识时务,知道适可而止。
萧宗延便不再同她嬉闹了。
朱曼玥捧着脸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转睛地旁观萧宗延干活。
不得不说,萧宗延这个庞然大物蹲坐在小板凳上形成的反差感太令人心动了。
他健硕的肌肉将毫无弹性的衬衫撑出形致,将他的力量感和雄性荷尔蒙放大了无数倍。
措置裕如地拼装时给人很可靠的感觉,让她的心境踏实平和,安全感爆棚。
朱曼玥被他面无表情展示出的张力诱惑得神魂颠倒,几乎把持不住,心痒难耐地撩拨他:“萧宗延,我们坐的是情侣凳诶。”
可不是吗?
一模一样。
买回来就两把,和露台上的小桌板是一套。
八月一号就要订婚了,彼此都将有正式的名分了,她还像暧///昧期搭讪一样搞这些有的没的,未免幼稚了些。
初用时还有些新意,次数多了被萧宗延总结出套路和规律,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把戏,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萧宗延对她爱答不理,对她的态度似乎恢复了最初的冷漠。
朱曼玥唉声叹气:“果然是感情淡了,不再爱了,我的往后余生可怎么过。”
萧宗延气笑,伸手便作势要捞她。
朱曼玥吓得四处逃窜,尖声道:“你别拿你的脏手糟蹋我~”
说得跟他要怎么她似的。
萧宗延学着她的强调回敬:“果然是感情淡了,不再爱了,我为了你,不惜脏了自己的手,你倒嫌弃起我来了。”
朱曼玥扑哧笑出声,怪难为情的。
她找到自己的包,从包里掏出还未拆封的备用湿纸巾,拆开后抽出一张来,走到他身边,拉过他温热干燥的手,潦草地在他掌心擦拭起来。
濡湿的纸巾冰凉刺激,随着她用轻柔的力道在敏感的脉络间圈画,油然生出几分微妙的痒意,一直蔓延到心里。
萧宗延看朱曼玥的眼神晦涩难明,鬼使神差地握上少女纤细的后颈。
朱曼玥被冰得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手也被他抓住,顺其自然地十指交握。
他的掌心较于她略微粗粝,明显的摩挲感激起一阵战栗。
在冰与火之间,感官变得异常敏感,朱曼玥感觉自己的腰上像过了道点,顺着她的后脊窜上大脑皮层。
她讷讷望着萧宗延那张俊脸一点点靠近,等到连他浓密的睫毛都能被她看清时,她的唇被他衔住,收到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
“唔……”她只来得及嘤咛一声,声音便被萧宗延吞吃入腹。
他的唇最初贴紧她时是凉的,没多久就有了火热的温度。
他的吐息在她的鼻尖流连,覆盖住了她的呼吸,两股气流抵触排斥,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被迫用舌尖抵住他的齿关换取些许氧气。
可这一动作恰恰被萧宗延视为了主动迎合。
他更加凶猛地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手也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腰上掐紧了。
朱曼玥被他挑起陌生的欲望,却不知是何物,只觉得这种恍若置身云端的感觉很美妙。
她悄无声息地踮起脚,勾住萧宗延的脖子,让粘腻的啵嗞声愈发激烈。
两个人都沉浸式地体验了一番源自本能的初吻,吻得酣畅淋漓,难舍难分。
最后双双急促地喘息着,却都意犹未尽。
朱曼玥整张脸从脖颈红到耳根,额前胎毛般的新生茸毛上挂上了晶莹的汗珠。
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双脚落地的同时叹了声:“好累。”
惹得萧宗延笑得意味深长。
朱曼玥见自己被他嘲笑,强势辩解:“踮脚站了这么长时间确实累嘛!不信你自己试试!都怪你长得太高,还不把头多低一点,我不踮脚都碰不到你的嘴唇!”
底气这么足,哪像是累的样子。
萧宗延眼底的笑意更甚,温柔地说:“好了,不生气了,以后都迁就你好不好?”
她倒也没有生气……
朱曼玥看向别处,含羞带怯地说:“别的没什么,我只希望你下次能让我做好准备……也太突然了吧……”
亲她也不事先跟她打声招呼,让她酝酿一下,先吸口气。
这样可以吻得持久一点。
不必像现在这样,她还想要,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觉得抓心挠肝,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宗延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在她头上rua了一把,温声说了句“好”。
这个吻相当于奖励,让付出辛勤劳力的萧宗延有了干劲,他从容不迫却效率极高地将剩下的东西一丝不苟地组装完,才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不论是他刚才汗津津的样子,还是洗完澡后带着没擦干水珠的样子,都让朱曼玥浮想联翩。
她的想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至于再也不是当初把保证书当宝贝,担心萧宗延会对她霸王硬上弓的那个朱曼玥了。
她馋起了他的身子,打起了睡了他的主意。
她真的好想摸摸萧宗延的肌肉,看一看是什么样的质感。
还想看他在床上有多么凶悍。
她洗澡前从萧宗延的衣柜里顺走了一件他的衬衫,洗完澡后又成心在萧宗延面前晃来晃去,像只难缠的妖精一样撩拨:“萧老板,你看我一眼呀。难道我不够美吗?”
美,太美了。
美得他想无所顾忌地扑上去,将她剥得干干净净,摁在床沿贯穿她娇艳欲滴的身体。
好在他理智尚存,纹丝未动,手指已经在床单上抠出道道褶皱,佯装有着无懈可击的定力。
他不想吓到她。
朱曼玥见他还忍得住,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她忍辱负重地问他:“如果你性///冷淡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的癖好。你喜欢什么?兔女郎?小女仆?性感辣妹?”
萧宗延咬牙切齿,每个音节都如同沉进了盆地:“朱曼玥,你是在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朱曼玥难为情地龇牙笑道:“不好意思,涉猎太广了噢。超出你的认知了的话,我们不妨一起学习一下。哪位大学问家说的来着?学无止境嘛。”
萧宗延闭上眼:“婚前你不准进我的房间。”
第37章
还没涉及到高端消费, 朱曼玥就一夜在萧宗延的卡上刷了五十万了,不好意思再向萧宗延讨订婚礼物。
不过既然是订婚,总得有点仪式感。
王淑华已经在群里要求萧宗延在订婚宴上求婚了, 所以求婚戒指他是一定会准备的,她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送他点什么?
她都给那些不是特别熟的人送了法物了, 不给萧宗延这个已经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人送点定情信物实在说不过去。
送点什么好呢?
大金链子?
好像不太符合萧宗延的身份……
手表和手链萧宗延也不需要。
他手上现在戴的表和链子都对他有纪念意义, 她也不至于不懂事地非要他换成她买的东西。
萧宗延貌似不喜欢刺激性的气味,香水应该也不合他的心意。
衬衫?西装?
她看他的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姑且不论她买的款式他喜不喜欢,买给他也没位置挂呀。
要放到行馆去吗?可他又不常住在那边。
那……袖箍?领带?皮带?
还是别了吧。
这几样到时候不是用来抽她的,就是用来绑她的, 她可别给自己找事儿了。
总结一下就是,萧宗延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而且不像她这样喜新厌旧, 他的物品有好多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
她真没用。
仔细想想,就连她自己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也怨不得萧宗延一开始不愿意接受这门一早定下的娃娃亲。
光是没用也就算了,她还老惹他生气。
萧宗延年纪轻轻的,被她这般气,是不是会折寿?
他本来就比她老, 再折个几年寿。
她岂不是有好长时间会伶仃孤苦, 当个寂寞的小寡妇?
绝对不行!
她一定要让他延年益寿!
朱曼玥一拍脑袋做了决定。
她要送他一瓶降压药, 起码不能让他被她气得死于心脑血管疾病。
朱曼玥虽然经常心血来潮,但她办事效率极高。
有了想法, 她当天就去医院的药房找同事开了一瓶氨氯地平片。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冷静下来了。
萧宗延好像没有高血压,不然早就被她气晕了。
这毕竟是处方药, 万一被他误食,她不就又闯祸了吗?
出于安全考虑,她把瓶子里的药片都倒进了下水道,去超市买了盒彩虹糖替换进去。
嗯!心意和态度在就可以了!
他肯定不会拆开看的。
她这么贴心,萧宗延一定很开心。
反正她自己对精心准备的这份礼物很满意。
朱曼玥兴高采烈地把药郑重其事地装进礼盒里,打了一个十分完美的蝴蝶结,暂时先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就等着订婚宴这天给萧宗延一个惊喜。
八月一号如期到来。
建军节这天是周二,工作日,不是整十的纪念周年,连官方的声势都不是很大,没有阅兵和庆典。
老板们忙着谈生意,打工人忙着上班,豪门圈的朋友们个个事务繁杂,只有晚上才有空闲时间。
因此订婚宴设的是晚宴。
朱曼玥只跟医院请了半天假。
他们的假可难请了。
病假要在自家医院开证明,小毛病原地就给治好了,只是做做检查的话更快,该有的仪器设备医院都有。
事假嘛,婚丧嫁娶,她倒是沾边,但她不愿意让身边的同事和她的名媛圈子挂钩,提到订婚,不请一两个同事参加宴席又显得她孤僻。
她跟护士长说她前阵子因为“强制抽血”的事留下了心理阴影,这几天又被累到了,心态和工作状态不是很好。
护士长对她表示理解,还给她做了半小时的思想工作,进行了简单的心理疏导,让她充分感受到了人文关怀,倒有些愧疚了。
今天中午还是萧宗延来亲自接的她,但是他又换了一辆车,也是朱曼玥不认识的牌子。
朱曼玥一上车就跟他抱怨:“你怎么老换车呀。我一般都是看车牌号上车的,要不是你每辆车的车牌号都够独特,我都认不出来了。让同事看到了也不好,到时候传我被八个土豪包养,还以为我是多水性杨花的女人。”
萧宗延被她臆想的后果逗乐:“我又不是你,每天家和医院两点一线。我一天要去不同的场合,每个场合都有讲究。有的车开豪了,他觉得你赚他钱了,有的车开差了,他嫌你寒酸,觉得你实力一般上不了台面。你要是不想被传闲话,自己开车不是更好?惯得你舒舒服服坐车还挑三拣四。”
说的也是。
感觉什么时候学车都不合适,夏天太晒,冬天太冷,春秋要把闲暇时间拿去旅行。
还要花钱去挨教练的骂。
她娇生惯养的,可吃不起这些苦头。
要她自己开车那是不可能的。
朱曼玥无话可说,安安静静地系好安全带,举起拳头:“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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