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菱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葱指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垂首不做言语。
风儿如一双无形的大手拂过女子脸庞,霜璃倚在院内的摇椅上,眼神微阖,倒也看不出个喜怒哀乐,这真真是急坏了苟玥,侯在外头踟蹰不前,壮起胆子轻声道:“娘娘,您还是用些午膳吧,空着肚子可不行。”
“苟玥,不必管顾本宫,我没什么胃口,你退下吧。”霜璃一扬细如凝脂的素手,轻声说道。
苟玥绞着衣裳,轻言:“娘娘,奴婢知晓您心里不好受,但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您说要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下去吧,本宫自有分寸。”霜璃眉心拧成一个结,轻声说道。
苟玥听闻此言,倒也不做言语,甚是恭敬的拘上一礼,转身离去。
抚着腕上的红豆镯,女子启齿轻笑道:“这红豆,会腐朽,这思念也如这豆子一般慢慢儿的腐烂,发臭,便如过眼云烟,只不过是繁华一场梦。”
坐在院内,眼瞧着天上彩霞汇聚,散开,如一匹彩色的缎子,夕阳西下天被笼上一层薄薄的灰雾,一阵风吹过刮的树枝轻颤,苟玥取出一件绣金边儿的披风盖在女子身上道:“娘娘,风寒,您还是回屋歇息下吧,今儿是太监顺儿守夜,奴婢这就把他叫来,娘娘若有什么事儿便唤他。”
霜璃立起身,眸子深邃幽长,她启齿莞尔一笑道:“苟玥,你便下去好好歇息,本宫在这院内透透气儿便回房。”
琉璃阁门外悬挂的两盏红灯在风中摇曳,随着摇椅摆晃的幅度发出阵阵吱呀声,霜璃眼睑微颤,只觉得揪心的疼,一个黑影快速的覆盖上,吻住女子的薄唇,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启齿轻笑用臂膀紧紧环住男子腰肢,莫凌天浓眉微蹙,把女子拦腰抱起,放在榻上俯身压了上去,少了一些温柔,他霸道的吻点点落下,厚掌恣意游走,一把扯去她身上衣物,唇角勾起戏谑的一笑,腰间猛地一挺,霜璃吃痛却不做言语,莫凌天唇角勾起邪魅一笑道:“疼吗?”
“臣妾不疼。”霜璃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摇首轻言。
莫凌天凤眼微眯,他一把箍住女子薄弱的肩,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疯狂的占有,他浓重的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轻磨裟,一字一句的道:“你说谎,你欺瞒朕,为何痛了不说?”
霜璃垂首眼睑微颤,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两行清泪自脸庞滑过,她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轻声道:“臣妾若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皇上明白示下。”
“明白示下?朕待你不薄,可你竟背叛朕,于他人行苟且之事。”莫凌天停下动作,眸如鹰隼紧锁住她颤抖的眼眸。
霜璃心中悚然一惊,薄唇微颤,掌心被指尖儿深深的刺痛,可这痛竟不及心中痛的万分之一,如跌入了冰窖那般寒冷,霜璃薄唇轻启:“皇上您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不在辩解,之前您亲口对臣妾说过,你信我,我以为……我以为皇上能明察秋毫,还我一个公道,现在瞧来,我是何等的不堪。”
“事到如今,你叫朕如何信你?那般龌龊不堪之事,朕提都懒得提,原先那一副子清纯可人的模样都是装的,戏做的真叫足,把朕足足骗了六年……六年啊。”莫凌天双眼充斥着血丝,是那般骇人。
霜璃眼睑微颤,紧闭眸,两行清泪滑下落入枕,男子唇角勾起邪魅一笑,束好衣带拂袖破门而出,一声巨响两扇红木门似要散了架子般的呻吟,霜璃的心同那一声巨响,跌入谷底。
降至临春,今日的气候也算是暖了,霜璃换上显薄的衣裳,坐在铜镜前拿起一对儿海珠环放在耳垂边比着,对着立在身后的苟玥轻声道:“苟玥,你瞧本宫这般好看吗?”
“娘娘您天生丽质,不施半点粉妆也好看的紧。”苟玥垂首,轻声说道。
霜璃眼睑微颤,把海珠耳环放在桌上,立起身儿,轻言:“这话都甜到本宫心里头去了,你这张嘴儿可是越来能说道了。”
苟玥双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垂首看着铜镜前的女子,昨夜里动静之大,
谁人都知晓发生了些什么,眼下主子不受宠,宫中婢仆便是散漫了些,伺候主子也没从前儿那般上心了,可主子瞧在眼里,却还这般无所谓的模样,搁谁眼里都是心急,苟玥斟上一杯茶水放置她手边,轻声道:“娘娘,今日天气也算暖和,不如去皇上龍孝宫小坐?”
“不必,苟玥同本宫随处走走,眼下就要立春儿了,万物复苏,本宫就盼着看花儿齐放,风拂嫩柳,想来也叫人心感惬意。”霜璃莞尔一笑,立起身,轻声说道。
苟玥眉尖若蹙,甚是恭敬的拘礼道:“是,娘娘。”
走在青石路上,霜璃拢一拢鬓角处的碎发道:“每每路过这御花园儿,都是一般风景,乏味得很,待花儿开的艳了,便采了开的最红的一支给本宫拿来,取些清水用瓶儿装着。”
第92章 训诫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一阵儿娇笑:“皇上谬赞,臣妾兴许是戴了皇上昨日里赐的簪子,比平日多添了几分颜色,皇上瞧在眼里便觉得好看些。”
莫凌天揽过身旁女子的肩头,眸中尽是柔情:“菱儿,你多才识广,立在胭脂水粉里头独树一帜,朕便是喜爱你这超凡脱俗的气质,远非旁人所及。”
那秋菱脸颊飞上两抹红晕,娇羞一笑把头埋入男子胸膛,苟玥垂首道:“娘娘,咱们还是去别处吧,这地儿千百轮回转不过是这般景象,待这御花园内的花儿开了,娘娘再来赏也不迟。”
“苟玥,你说的是,本宫记起上次瞧的那鱼池儿,池子上的冰该全滑了,你去取回一些鱼食。”霜璃微别过脸,微微一笑说道。
苟玥甚是恭敬的拘礼道:“是,奴婢即刻便去。”
眼瞧着苟玥渐远去,霜璃微掂起罗裙,转身儿独自朝千鱼池走去,坐在石头砌成矮墩儿上,时不时瞧上一瞧水中嬉戏游玩的红鲤,女子眼神微阖,任由暖暖的光洒在脸上。
“这千鱼池儿里的红鲤美是美,不过就是多了股子鱼腥味儿。”一声轻柔的声音传入耳畔。
霜璃不悦的睁开眸子,她矜持一笑道:“妹妹进宫时日短了些,宫中的规矩临来时的嬷嬷想必都该是教清楚了,你在怎么得宠也居于本宫之下,为何不晓得行礼?可要本宫亲自教你规矩?”
秋菱脸色本就略显苍白,倒也招人怜惜,她含笑拘礼道:“那日在惠纺亭中,姐姐那几句教诲,秋菱可是铭记在心,殊不知却抢了姐姐的风头,妹妹在这可还是要给您配个不是了。”
“抢了风头?妹妹着实是想错了,难道你不知,后宫女子嫉妒成性,满腹阴谋,这下子矛头便转到了你秋菱的身上,叫本宫可是乐的清闲又自在,皇上宠你便是加害于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中,你只能坐以待毙,为人鱼肉,任人宰割,被人吃肉蚀骨,没准儿死了后连个草甸子都没,被太监拖去乱坟岗草草了事。”霜璃眼神微阖,唇角勾起邪魅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秋菱垂眸瞧着鱼池中的红鲤道:“为人鱼肉,任人宰割?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本宫有些乏了,便回去歇下吧,我宫离着千鱼池不远,姐姐可要去小坐?”
霜璃一扬细如凝脂的手道:“不必,本宫倒是扰了人清闲。”
秋菱微抿薄如蝉翼的双唇,在心中道:“我只不过是你的影子,每每皇上伴在榻边之时,梦中呓语呼喊的总是你的名。”
坐在矮墩儿上的女子眼神微阖,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秋菱前脚儿刚走,苟玥便拿着鱼食儿赶来,她擦拭这头上的薄汗,启齿轻笑道:“娘娘,这是鱼食儿。”
“不必,本宫倒也没了心思,今个儿这太阳暖,本宫也乏了,回宫吧。”霜璃微立起身,拂去身上土尘,兀自像前走去。
回了琉璃阁,霜璃半倚在榻上,轻声道:“见风使舵,都是些墙头草,今儿我见宫中下人态度懒散,可是不把我这主子放在眼里,苟玥,你去找嬷嬷过来教教他们规矩。”
苟玥垂首应声,掩上门退去。
霜璃眼神微阖,倚在榻上小憩,刚是有了些睡意,便被一阵儿打骂声吵得不得安宁,女子眉尖若蹙,心中不悦,轻声唤道:“苟玥,你叫那嬷嬷去后院儿训诫下人。”
“是,惊扰了娘娘歇息,是奴婢不是。”苟玥屈身拘礼,转身轻掩上房门退下去。
聒噪声渐远去,可也没了睡意,一些往事涌上心头,叫霜璃心头泛起酸,她侧转身子抚这枕边上的玉箫,用指尖儿摸着上面的雕的梅花纹,启齿轻笑。
一觉睡起了身儿,只见那几个态度懒散的太监各个脸上红肿,有些怯怯的垂首拘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能称呼我一声儿娘娘,若不是给了你们一些颜色瞧,本宫看再过几日你们便敢爬在本宫的头上任意妄为了,罢了,该做什么的便做什么,守好本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要分明,知晓,今儿个这顿责罚就是让你们知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就是在不堪,也轮不上你们说半句话,多半句的嘴。”霜璃凤眼微眯,厉声训诫。
那几个小太监犹如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随着霜璃的一挥手,吓得屁滚尿流的拿着手中家伙儿跑走。
“娘娘明鉴,对待这种见风使舵的下人就该如此对待,若不叫他们长一些记性,以后定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苟玥立在后,轻声说道。
霜璃一扬素手道:“罢了,这一天天儿的日子过的,看看现在夜幕降临,天色已晚了。”
“娘娘,这日子说来不难熬。”苟玥抿抿唇,含笑说道。
“转眼之间,本宫入宫已一年多光景,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眼下倒是释然了。”霜璃抬眸瞧着太阳滑下西山,轻声说道。
苟玥立在旁,微微一笑道:“娘娘,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备些晚膳,今儿个晌午你便未进一水一米,这般你的身子可是要吃不消的。”
霜璃眉尖若蹙,轻声道:“罢了,本宫觉得
今日吃不进半点儿东西,待本宫有了些胃口,再去传便好,你先行退下吧,有何事本宫自然会唤你。”
“是,娘娘。”苟玥甚是恭敬的福福身子,转身离去。
一瓢清水倒也使的人清醒了些,霜璃坐在梳妆镜前,拿起桃木梳漫不经心儿的梳着发,一阵冷风吹入,红灯熄灭屋内一片漆黑,女子两手攥着抿抿薄唇,立起身点灯把窗子合上,把绣着蓝蝶儿的鞋整齐摆在榻上,卧在软榻上却奈何无一丝睡意,霜璃微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眼微阖着。
一天天也般冷清的过着,无一丝波澜起伏,转眼儿已然是春天了,霜璃坐在甬道内,托着腮道:“打春儿了,倒是这院子中的杂草先生了头,苟玥,你去把这些草连根拔除,省的后患无穷,生的多了,必定会碍人眼。”
第93章 身孕
苟玥垂首道:“是,娘娘。”
霜璃凤眼微眯,眼瞧着院中那颗不知年轮的树,启齿轻笑道:“瞧那枝头上,也生出了几片绿意,到了夏日也能遮挡炎日,好供人避暑乘凉,苟玥,你去寻些梅子汤来,本宫突想吃些酸的。”
“娘娘,您想吃些酸的?这好些日子您都没什么食欲,总说胃里泛着恶心,奴婢瞧瞧你该是有喜了。”苟玥眸中带着喜,轻声说道。
霜璃眉尖若蹙,心中这滋味难以用言语做表达,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带这一丝甜,也含着一丝苦,她扼腕叹息轻声喟叹道:“眼下,本宫已然不受宠,皇上又怎会相信本宫腹中的孩儿是他的,倒不如要一些堕胎的方子,也省了不少麻烦事儿。”
“娘娘,你这是说的那般话,何必如此泄气,皇上心中定是有您的,毕竟是伴在枕边儿上的人,您腹中若是有了子嗣,皇上疼惜他都来不及呢。”苟玥唇角含着笑,垂首轻言。
霜璃拢拢鬓角处的碎发,轻言:“这孩子是有是没,还尚且不知道呢,也莫要高兴地过早,今儿下午你便把启太医传来,让他给本宫亲自瞧瞧。”
苟玥立在后,轻巧的福福身子:“是,娘娘,皇上年纪尚轻,平日里也很少宠幸宫中嫔妃,娘娘您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便是做太子的命,您定是借着孩子的光,扶摇直上,享尽一世荣华。”
“苟玥,你又拿本宫来说笑了,这孩子是男是女眼下还不知晓,这太子之事,可是太过早了写。”霜璃听闻此话,心中倒添上一分喜意,便是含笑娇嗔道。
苟玥弯弯唇角儿道:“娘娘,奴婢觉得您腹中定是个男婴。”
“罢了,罢了,就你嘴贫,快去寻些酸梅汤来。”霜璃唇角勾起一抹笑,轻一扬素手道。
苟玥垂首轻应上一声儿,微欠身子转身退去。
坐在甬道内,女子背倚在身后的圆柱上,手微搭在腹部,唇角含着一抹笑,她微抬首,倒是被今个的太阳刺了眼,女子薄唇轻启:“这天气可真叫好。”
刚过了晌午,苟玥便忙不迭的去太医院把启太医传了来,霜璃心中怀揣不安,着实难以平复心情,见启太医取出一纯白色的丝绢,搭在女子腕处,顿了半晌他拂袖跪地,含笑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是有喜了,您脉象平稳未有不适,臣即刻就去给您开一些大补的方子。”
此话一出,倒也给霜璃静了静心儿,她收回手,启齿轻笑道:“启太医,那往后也要麻烦您多往我这琉璃阁跑上两趟,安胎的汤药由您熬制,本宫才肯服下。”
“能为娘娘效劳,乃臣三生有幸,我这便去龍孝宫把这好信儿带去给皇上。”启太医垂首轻言。
霜璃心中主意不定,却有想到这怀了身子怕是早晚也会被人给瞧出来,到那时若是被扣上了欺瞒圣上的罪名,还不如有什么大风大浪都承受起,她眼神微阖,颔首微笑:“本想着本宫亲自去给皇上捎去这个好信儿呢,看在太医诚意,就由你之口传下吧,本宫腹中有了子嗣,倒也不敢随处走动。”
启太医甚是恭敬的拘礼,垂首应下,便忙不迭的像外走去。
风儿轻柔的拂过,启太医连药匣子都未搁下,便步履匆忙的去了龍孝宫,他甚是恭敬的拂袖跪地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凌天坐在龙椅上,一手支颔批阅着折子,微抬眸瞧了一眼道:“启太医今日怎过来了?可是母后那老毛病又犯了?”
“皇上,臣此番来,是捎来一个好信儿,霜璃娘娘她腹中有了皇上您的子嗣,是千真万确,臣亲自把的脉。”启太医垂首轻声道。
莫凌天手微一颤,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浸湿了折子,启太医悚然一惊,前些日子听闻两人生出了芥蒂,今日一瞧果真不假,这可不是没事儿往刀子上撞,这下子可好,扯了皇上心口儿的伤疤。
启太医微垂首,正不晓得如何应对之时,只见莫凌天浓眉舒展,微一扬手道:“嗯,你先行退下,这璃儿有孕之事,切忌莫要像外张扬,事儿传得大了,朕怕对璃儿不利。”
“臣遵旨。”启太医松口气,垂首退去。
莫凌天眉尖若蹙,一手捏眉心轻声唤道:“袁志伟,去随朕一同去琉璃阁瞧瞧。”
袁志伟讪讪一笑,拂袖拘礼道:“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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