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辰云萧那旁边的帕子轻擦拭手,扬眉道。
霜璃趁和着道:“王爷有心了。”
待用过午膳后,辰云萧立于后目送霜璃上了马,离行前只见她回眸笑颜如花,一笑倾城,辰云萧微微一怔,乱人心。
马蹄嗒嗒,昨夜缠绵在脑中回放一边有一边,霜璃轻敲脑袋,自嘲笑道:“何时自己变得如此不检点,可是爱慕的男子。”
思绪牵回,在回眸马车已立宫门外,下了车,目送车夫背影渐行渐远,轻舒口气,在青石大路上径直独自前行。
“霜璃姐,你可回了。”香儿盈盈一笑道。
霜璃坐于阁内,取出包袱拿出其中囊袋道:“香儿,你把这茉莉替我收起,冲茶用。”
香儿轻巧应上一声,含着一笑意朝里走去。
“娘娘,你交予我的事儿,我已办妥,戏班子在太后生辰那日便召进宫。”霜璃行礼,毕恭毕敬道。
熹梅颔首微笑,抿上口茶水道:“颠簸之程,路途遥苦,你便回房先歇息着吧。”
第28章 二十八 太后生辰
霜璃轻应上一声,屈身行上一礼,便朝后院走去,躺在榻上,凝视梁骨,这房内的一切倒有些生疏,这自外才几天,轻叹,侧转身子,酣然睡去。
因太后生辰,宫中热闹非凡,清扫布置,处处张灯结彩,喜庆一片,几个领头太监在一旁哑着嗓子叫喊:“往这边点,往那边去,哎呦,我说你怎么这么笨。”
掌司姑姑掩住口鼻,催促道:“都给我一丝不苟的打扫干净咯,若是让我揪到谁偷懒,扣两月俸银,手脚麻溜且小心,万一破了,你们谁也担不起。”
宫女切切的应答:“是。”
眉心阁也没闲着,香儿忙里忙外似热锅上的蚂蚁,熹梅唤来霜璃轻声道:“璃儿,去看戏班子怎这时辰还不到,眼下这寿宴大典马上就开始了。”
“是,奴婢即刻去看。”霜璃应上一声,匆匆离去。
“娘娘,戏班子我让他们在后候着呢,待歌舞一毕,便叫他们上去。”霜璃拭拭头上薄汗说道,轻声道。
各个大臣王孙前来祝寿,奉上的礼品琳琅满目,络泽不绝,其中更不乏辰云萧,宫中禁烟火,随着一声敲锣,寿宴开始。
苏公公哑着嗓子念起了祝词献礼,冗长琐碎,且终告一段落。
君臣齐立同喝:“太后万寿无疆,寿与天齐,民世国泰民安。”
太后眸眼含笑,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舞女各个婀娜多姿,摆弄着盈盈一握的水蛇腰,齐献舞。
皇后一袭明黄凤袍,坐于皇上侧便,显得宠的嫔妃坐在下方侧位,那娇滴滴的模样仿佛一掐便能出水来。
霜璃同香儿一起,陪侍熹梅娘娘身后,舞毕。
“游鹅湖,醉书酒家壁,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闲意态,细生涯。”此声绕梁之音,一唱三叹,字正腔圆,让人倍感舒适,与悲切。
太后闭眸聆听,指节在椅臂上轻敲打,朝皇帝点头露出赞许,轻言:“皇上别出心裁,在哀家寿辰之日唱这出戏,哀家倒也听了个新颖之意。”
“母后喜爱就好。”莫凌天唇角微挑,把玉扳指握在手心,轻言。
皇宫上空紫云铺天,太监指着上空难得一遇的紫云道:“太后娘娘,您瞧紫云盖地,乃是吉兆。”
“母后,您是富贵命厚之人,寿辰便有紫云带来祥兆。”莫凌天仰天而笑。
宫女穿梭人群,端送茶水,其各个神采奕奕,满面红光,喜庆之极。
寿宴终告一段落,目送太后皇上离去,人尽散去,香儿搀着熹梅娘娘,朝眉心阁徐徐走去。
“璃儿,太后很中意那戏班儿,你去问问可愿留在宫中唱曲儿享乐?”熹梅还未落座,便说道。
霜璃低眸行礼道:“奴婢即刻就去。”
匆匆赶去,只见梨园等人正欲离开,霜璃忙叫那前头老者道:“老人家,太后中意您唱的曲儿,你看是否乐意留下?”
那老人眼眸微颤,回头瞧上一眼身后的男女,轻叹:“我自知能进宫,是我们修来的服气,赏赐也够我们全家老老少少充饥饱食,穿足添暖,可这,我们逍遥自在惯了,看那儿好,便搭个戏台子,唱上两曲儿,供地方人享乐,觉得唱好了便给些碎银,不然也罢,若在这宫中长久待下,只怕……哎!”
第29章 二十九 赏赐
话未落尾,声先叹,霜璃眼睑微颤,觉得面前老者肃然起敬,轻言:“老人家,莫要再说了,霜璃未要为难,我这便找上马车,送你一家老小回去。”
“哎,姑娘,那老夫就谢谢你了。”话罢,那老者抱拳欲跪,霜璃忙将他搀起。
女子轻言笑道:“若按年份看,我得叫你爷爷,你像我下跪道谢,岂不是折煞我了。”
送戏班出了皇宫大门,霜璃兀自向里走,轻揉酸痛的肩头与腿脚,今日折腾来折腾去,可当真累坏了。
“今日母后大悦,你说朕该怎么奖赏于你?”霜璃闻声骤然抬首,只见莫凌天倚在一旁凤眼微眯道。
霜璃忙屈身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能为太后效劳乃三生有幸,你如此说,奴婢甚是惶恐。”
“哎,快起身,做得好,理当有赏,有错,理当受罚,赏罚分明,才是君王之道。”莫凌天口中振振有词,唇角含笑。
“奴婢不敢,此事怎敢奴婢一人担当,熹梅娘娘正是大功臣,奴婢只是差遣于她之下,皇上若说是奖赏,自是主子领赏。”霜璃不卑不亢埋首轻言。
莫凌天浓眉微挑,这女子果真聪慧睿智,言语得体不卑不亢,且不往身上揽杂事,轻笑两声道:“也好,言之有理,操劳几日也该疲惫,回去歇下把。”
“谢皇上。”霜璃盈盈屈身行礼,退上几步,疾步朝眉心阁走去,莫凌天若有所思凤眼微挑,瞧那女子单薄消瘦的身形越行越远,心中那丝感觉越发强烈。
刚进眉心阁没一阵子,皇上赏下的礼品便络泽不绝送到,领头太监袁志伟哈着腰,毕恭毕敬道:“玛瑙珠四对儿,冰雪玉镯子两对儿……”
举着托盘的太监宫女穿梭其间,几乎要把眉心阁的门儿给踏破了。
香儿卧躺在床上,萎靡不振,口中呢喃道:“太累了,我真懒得动弹。”
霜璃坐于桌边,轻捏疼痛的腿脚,倒上盏热茶轻吹散热气,抿上两口,轻叹,打眼一瞧,香儿已沉沉入睡,霜璃莞尔一笑:“这丫头。”
拖着沉重不堪的身子,把被子斗开盖在她身上,轻笑,转身掩门离去。
回房内,霜璃草草打点便上榻,闭眸沉稳酣睡。
也因是昨日疲累,一向不喜贪睡的霜璃也多在榻上赖了会儿,精神萎靡,浑身酸痛不已,仰卧在榻上,却奈何怎也睡不着,女子轻叹,侧身下了榻,打来冷水洗了脸,才觉舒适些。
推开窗,几点冰凝飘荡落下,窗外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荷花池面被白雪覆盖,似穿上一袭白色素衣,美不胜收。
立于窗前的女子唇角含笑,口中呢喃:“此景虽美,却冰寒至极。”
关窗添上一层衣裳,在屋中踱步许久才掩门像前院走去,打眼一瞧熹梅娘娘正披了褂子外衣做女红,脚下仅一个暖炉,便上前轻声道:“娘娘,天寒,若你染上风寒,皇上可要担心了。”
熹梅一扬葱指,唇角含笑道:“闲来无事,且这鸳鸯意成双成对,若能博皇上一笑,本宫便心满意足了。”
霜璃听闻此言,便也不做劝阻,屈身行礼,欲转身离去,却被熹梅娘娘轻声唤住,她放下手中女红,取出一只盒子,交予霜璃手心道:“太后生辰你奔波前后,功劳也不小,如今皇上赏赐下东西,理当有的份儿,本宫便挑了几只精致的,你瞧瞧可还喜欢。”
“谢娘娘,那霜璃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罢,也不做推辞,含笑收起。
熹梅颔首微笑,轻言:“下去吧。”
霜璃矜持应上一声,垂首退下,回房打开那盒子一瞧,口中未说,心中语:“这熹梅娘娘果真出手大方,这些首饰一瞧就是上品。”
拿起白玉镯子细细看,这玉通透,手感冰凉,清脆,霜璃用指腹在冰凉的玉镯上轻摩裟,观了片刻,才放进盒中,收了起来。
沏上一壶茉莉花茶,添了杯,熹梅两指拈起,放在琼鼻下轻嗅,抿上一口,莞尔一笑,自外听见一声:“皇上驾到。”
第30章 三十章 意外
熹梅忙放下杯子,上前迎了去,她轻迈莲步,矜持一笑微微屈身:“皇上。”
“爱妃免礼。”莫凌天疾步上前把她扶起,牵着她细如凝脂的玉手,坐于主位。
熹梅朱唇轻启,娇滴滴一笑道:“皇上最近,可是来的越发勤了。”
莫凌天浓眉微挑,轻言:“爱妃可是嫌朕烦了?不喜我来你这眉心阁坐坐?”
熹梅轻声嗔怪道:“皇上,说笑之话,你竟也当真了,臣妾是见天越发寒冷,担忧皇上龙体。”
莫凌天轻笑,余光微扫,在霜璃身上顿了顿轻言道:“你本身子羸弱,朕放心不下,便前来瞧瞧,赏赐于你的东西,可还喜欢?”
“劳皇上挂心。”熹梅颔首微笑,薄唇轻抿,眸子含满温情看像身旁的男子。
只听熹梅一声轻言:“璃儿,你先退下吧,若有事我便唤你。”
霜璃埋首应上一声,便拘礼退下。
盼窗外雪花似冰蝶,飘落飞舞,落在长睫上,化为雪水滴入眸,霜璃舒口气,回房搓搓有些红肿的手,倒了盏热茶捧在手心这才有些暖和。
闭上眸,那夜与那男子的霸道缠绵有浮上心头,挥之不去,霜璃脸颊红了又红,羞怯不以。
养心殿内,皇后盈盈一笑,微屈身道:“母后。”
“寒儿,你说大下雪天,你不好好在含心宫中呆着,过来作甚,若是你染上了风寒,怕就不好了,烟儿你去哪件厚实点儿的披风,添一壶茶。”太后握着她显冰冷的手,眉头紧锁吩咐道。
服侍太后的丫头烟儿,应上声,退步离去。
过一阵子,手里多了一件披风仔细盖在皇后单薄的身上。
“哎,你说这皇帝,像你如此贤惠温柔善解人意的好女子他倒是满不在乎,不放心上,偏偏要到那不知检点的女人那儿去,打他迎娶她进宫时,我心里便不乐意。”太后皱眉握着皇后的手,轻叹。
婉渃寒倒也未放在心上,只是矜持一笑道:“母后,后宫之中三千佳丽,若不是一心相系,有何苦整日勾心斗角,加以算计,更何况梅妃识大体,为人有心细,由她照料也甚好。”
太后轻言:“瞧你就是心善,眼下还为她说言词,可就是冷落了你,母后心中不喜。”
婉渃寒莞尔一笑:“母后,天渐冷了,我命人用鹅绒套了床被子,暖和轻便,一会子我便差人给您送来。”
太后面露喜色,拍拍婉渃寒细如凝脂的手道:“寒儿,你有心了。”
“母后,哪儿话,这都是儿臣应当做的。”婉渃寒知书达理矜持一笑。
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婉渃寒轻站起身道:“母后,天色已不早,儿臣便拜退了。”
太后眸眼含笑,用赞许赏识的阳光打量一番,便挥手道:“烟儿,好生送皇后出去。”
“皇后娘娘,还请上轿子吧,咱们即刻便回宫。”皇后贴身内监庆云海在一旁哈着腰毕恭毕敬道。
婉渃寒抬首望一眼,挥手道:“你们先回,让芳雅陪本宫在外走走。”
“可是,这外还下着雪。”庆云海皱眉轻言。
芳雅眉尖若蹙,低眸使了个眼色给他,庆云海便识趣领着一干人先回了宫。
芳雅搀着自家主子在外走,轻声嗔怪:“看今日这雪怎也不见停了。”
“也当赏了雪景,万物银装素裹,多美阿。”婉渃寒轻叹。
叹语歇,烛火微闪,与这漫天纷飞的雪交织,美不胜收,因天气寒冷,芳雅打着灯笼的手有些麻木,她轻松开搀着皇后的手,去扶那灯笼,一阵风猖狂掀过,灯灭漆黑一片,皇后只觉得脚下一滑,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第31章 皇后抱恙
这眉心阁中,正欲熄灯上榻,太监袁志伟便风雪前来报消息,莫凌天不悦的低眸看着跪在下的袁志伟,冷声问道:“何事?”
“皇上,方才……皇后出了养心殿不慎滑了脚,晕厥过去,眼下,您要不过去瞧瞧?”袁志伟口气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见皇上沉默不语,袁志伟头上已出了一层细汗,当真是两边得罪人,太后说务必要把皇上带到,可这万岁爷的心思谁能摸透,暗声叫苦。
“皇上,且快些去瞧瞧吧,怎说也是与你共枕眠的白发妻,你若在迟疑不决,便真要说不过去了。”熹梅自旁轻声劝慰道。
袁志伟趁和着连连点头,莫凌天浓眉微挑,轻吁口气道:“给朕更衣。”
袁志伟松一口气,见熹梅使了个眼色,便先行退了下去。
“摆驾,含心宫——!”一声尖锐的嗓音自眉心阁前响起,透过风雪,划破上空,倍显凄凉。
莫凌天一脚踏进含心宫的门槛儿,只见太后手绞着帕子一脸忧心忡忡,轻言:“怎样了?”
“启太医说,磕到了脑颅,积了血,情况十分不妙,皇后不愿坐轿也就罢了,你们这些下人是怎当的?不多几人一同陪护,若出了差池,你们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得。”太后凌厉说道。
吓得含心宫几人是汗水涔涔,虽说已入冬,可背后竟浸湿了一片,冷汗直冒。
“怎就莫名其妙的滑了脚?不坐轿子回含心宫,袁志伟你去差人瞧瞧,看有何蹊跷之处,即刻回来向我禀报。”莫凌天浓眉微挑轻言道。
袁志伟忙应声,退了下去。
莫凌天轻叹,抿口茶水,瞧榻上女子巴掌大的小脸无一丝血色且苍白,眼睑紧闭,薄唇紧抿,心中竟生出一抹厌恶感,一口将茶水饮尽,蹙着眉指尖在桌上急促轻敲打。
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袁志伟急匆匆赶回,拂袖跪地,支吾道:“皇上,太后,奴婢自打皇后娘娘经过的地方一瞧,那处被人浇了水,一冷凝固成冰,才会如此。”
莫凌天剑眉一拧,凤眼微眯,把手中茶盏闷声放在桌上道:“被人浇了水?可查查是何人。”
“这……”袁志伟暗自为难,这可叫他从何查起?下雪的天,就算留下个脚印也被覆了去,何况那人心思缜密,瞧了半天都未发现蛛丝马迹。
莫凌天颔首冷笑道:“查不出?那便是皇后失足跌倒,叫启太医好好调养,如此羸弱可在宫中待好了,芳雅伺候好你家主子,若无事便叫她别乱走动。”
话罢,立起身拂袖而去,剩下一干甚是惶恐的宫女内监在地上跪着。
这话听在太后耳中是真真的冒着冷,平日里放纵也就罢了,可如此当紧关头,一代君王就此处事,传了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太后双手紧攥,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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