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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开始前，霍维信心满满：“只要不超过五次就赢了，打起精神来各位！”
祁星牧抻了抻筋，坐下开启游戏：“你最近在干什么？”
霍维：“我最近在……”
一桶水当头泼下，张林杨甩了甩头上的水珠。
霍维捂住嘴，对祁星牧说：“你不要问诱导性的问题啊！”
祁星牧淡淡道：“我的问题带有诱导性吗？那我要问怎样的问题呢？霍维老师先给我做个示范。”
一句话三个“我”。
三桶水泼下来，张林杨衣服全湿透了。
祁星牧毫无诚意地说：“啊糟糕，我太笨了不会玩游戏，干脆我和张林杨老师换位置吧，我坐到后面，我玩得起。”
又是四个“我”。
四桶水接连着下来，张林杨被泼得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擦掉脸上的水：“好啊，那就换吧。”
两人位置互换。
祁星牧坐到惩罚位。
霍维小心地开启话题：“今天天气不错。”
张林杨冷淡地说：“我觉得很晒，我还觉得很冷，可能是因为我衣服湿掉的缘故，一会儿我要去换件衣服。”
四个“我”，四桶水。
这下祁星牧也浑身湿透了。
霍维：“……”
她有些看不懂了，对手也看不懂了。
赢这局本来不难，但她的队友好像在反向使力。
这是什么大家不知道的综艺剧本吗？或许他们是怕太快结束录制，所以在故意给送分吗？
祁星牧的经纪人：“……他到底在干什么？这些是可以播出的吗！！！”
小周：“都说了不要让殿下参加综艺，更不要和张林杨一起参加综艺，会被骂死……事已至此，属于男人间的战斗号角已经吹响，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看着了。”
颂颂上完卫生间哼着歌回来，刚好看见眼前的一幕：“诶？他们怎么都湿了？”
综艺录制得太久，她站累了，就偷偷跑去卫生间玩手机，磨叽了很久才出来，所以对刚才两轮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此刻，她看着祁星牧和张林杨浑身湿透地下台换衣服，有些茫然。
橘子还在笑：“哈哈哈哈好精彩啊！可惜了，这些都不能播吧？”
最后一轮名为“抢公主”。
橘子受邀参加的正是这个环节。
正式开始之前要为嘉宾讲解规则，工作人员叫橘子去站位演示一遍。
橘子懒得动：“颂颂帮我站吧。”
颂颂：“我去吗？”
“只是站位而已，正式录制的时候我会亲自去的。”橘子抬手挡着太阳，“好晒，谁知道要站多久，我才不要出去当人形立牌。”
颂颂只好上台帮她站位。
更衣间。
祁星牧与张林杨在换衣服。
化妆师忙着为两人补妆。
两人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换衣服时，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张林杨：“你幼不幼稚？”
祁星牧：“我是幼稚，你是没品，没品的人才会把心思放在别人的女朋友身上。”
张林杨：“我只是在跟她道歉。”
祁星牧：“你不再出现就是对她最好的道歉。”
张林杨：“她根本没有在意我，反而是你。”
“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不过只验证了一件事——我是颂颂的初恋，你介意，却无法改变我和她的过去，所以只能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来宣泄不满。”
祁星牧丢掉手里擦脸的毛巾，走到他面前：“你确实是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和她拥有的是无限漫长的未来，你们做过的、没做过的事我都会和她去做一遍，你们走过的、没走过的地方我也都会牵着她的手再走一遍。”
“你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就别再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以为她会回头会心软。”
张林杨拧眉。
祁星牧：“还有最后一轮，比比看吗？要是你输了，以后都别来招惹她。”
张林杨静了静，问：“要是我赢了呢？”
祁星牧挽起袖口，抬头看他。
碎发半遮下，他眼眸深邃，似乎积了一团正在燃烧的、明亮的火。
他桀骜地笑：“你赢不了我。”
第62章
祁星牧离开更衣室。
主持人正在讲解规则：“两队后方的高台上各有一位公主，在这一轮，两队需要抢走对方高台上的公主，并且抱到场地中央的王座上，在抢夺对方公主的同时，还要守护好本方的公主……”
春天的阳光有些刺眼。
颂颂站在一边高台上，眯着眼睛，开始犯困。
祁星牧抬脱掉外套，只穿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手臂漂亮的肌肉线条。
规则讲解结束了，颂颂下台。
录制正式开始。
节目组抬上来两个柜子——两位扮演公主的女孩正被困在柜子里，等待嘉宾的解救。
霍维：“我刚才看见颂颂在公主的位置上打瞌睡，对面柜子里的不会是颂颂吧？”
没人说话。
祁星牧平静地站着，张林杨在系鞋带。
霍维试着调节气氛：“两位老师，今天为了剧宣而战，大家齐心协力好吗？”
她排兵布阵：“要在守护好本方公主的前提下，把对方的公主抱到王座上才算赢，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兵分两路……”
口哨吹响，比赛开始。
祁星牧和张林杨朝着对方公主所在的高台冲了出去。
霍维很开心——这两位终于认真玩游戏了。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对面的三个人大概知道那两位体力超群，干脆放弃防守，全部过来抢公主了。
霍维：“回来一个人！保护我方公主——”
没人回头，下一秒，场上进入到让所有人都傻眼的局面。
张林杨伸腿去绊祁星牧，祁星牧在软垫上跌倒，在张林杨要超过他的时候拽住他的脚踝，回手把他掼在了垫子上，两人同时爬起来，张林杨去按祁星牧的肩膀，祁星牧则反手扣住张林杨的手臂，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
主持人目瞪口呆：“哇，不愧是我们《四海录》剧组，在这里为大家呈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打戏，真是太精彩了——”
“不过——”主持人顿了顿，“他们不是一个队的吗？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
他有些不太确定：“或许是我刚才没讲清楚游戏规则吗？”
但是看一旁声嘶力竭的霍维，似乎游戏规则并没有传达失误。
霍维尖叫：“两位老师不要再打了！回来回来！！我们的公主要被人抢走啦——”
没人回来。
霍维用身体拼命地护住柜子，崩溃道：“你们聋了吗？！！！”
场地中央，撕扯还在继续。
虽然看起来并不能称之为“打架”，只是在阻止对方前进。
但背过镜头时肢体接触，互相下点黑手是在所难免的——反正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
高台近在咫尺，祁星牧推开张林杨。
他不走楼梯，纵身一跃，勾住高台的边缘直接爬了上去。
张林杨站在台下。
祁星牧站在台上：“你输了。”
张林杨抿着唇，没有吭声。
背心湿透，汗水沿锁骨流进领口。
剧烈运动后，祁星牧全身冒着热气，却没有汗味，而散发着一种干净的青草气味。
他卷起衣服轻薄的底边，用它随手擦拭掉脖颈的汗珠，打开了柜门。
霍维在对面苦苦坚持，还不忘指挥：“祁星牧老师，抱着公主去王座！她坐上去我们就赢了——”
柜子里的公主戴着面具，祁星牧弯腰把她抱出来。
公主激动地搂住他的脖颈，他掂了掂——手感和重量似乎都不对。
“面具摘下来。”他说。
橘子听话摘下面具：“我透过门缝看见了全程，你们为我打起来了吗？太感动了，你好帅，真的好帅——”
祁星牧挑眉。
这女人是谁？
明明之前是颂颂站在这里。
他的公主呢？他那么大一个公主哪去了？
橘子还沉浸在赞美之中：“你真人比电视上要更帅，脸部线条完美到像刀刻斧凿，鼻子漂亮得仿佛造物主的杰作，皮肤更是浸泡过牛奶才会散发的光滑和细腻……”
祁星牧把她塞回柜子里，顺手拉上了柜门。
橘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祁星牧望向对面的柜子。
在霍维的坚持下，对手至今还没有抢出公主。
难道搞错了？颂颂其实是在对面吗？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扮演公主，但既然之前站了上来，现在理应也在。
台下，张林杨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他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对面的高台跑去。
祁星牧飞身跳下两米高的台子，冲上去拦他。
霍维快疯了：“你们在干嘛？先把公主抱去王座啊——”
小周到处找不到颂颂。
最后是在场地乌泱泱的人群外找到的她。
她正鬼鬼祟祟的，和一个胸前挂着泡沫保温箱，偷偷混进来卖冰棍的人接头。
“都有什么口味？”
“就只有老冰棍。”
“好可惜，我喜欢吃奶的。”
“糖水老冰棍才是最解渴的，不信你尝尝，两块钱一根，五块钱三根。”
颂颂温吞地说：“那我要三根吧。”
“王子妃娘娘。”小周拍她肩膀，“您在做什么？”
“嗨，周公公。”颂颂和他打招呼，“我出来买水喝，刚好看见有卖冰棍的。”
她问小周：“要不要来一根？”
两人就这样岁月静好地坐在人群外的台阶上吃冰棍。
颂颂舔着冰棍：“今天还挺热的。”
小周：“春天来了，这里人又多，难免会热。”
颂颂：“是啊，人好多，场边乌泱泱的，我不爱待在那。”
小周：“你是社恐吗？”
颂颂：“不是，我就是觉得吵。”
小周：“确实很吵，霍维姐的嗓子都喊哑了……等等，我为什么和你坐在这里吃冰棍？”
他终于想起出来找她的目的了：“娘娘，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去殿下就要把节目给炸了！！！”
祁星牧和张林杨同时上了高台，把庭院佳人队挤了下去。
游戏已经不可控了。
导演组干脆临时改规则：“无论对方还是己方，只要把任意一位公主抱到王座上就算赢。”
庭院佳人队的三位嘉宾听到后立即跑回自己的高地，去抱自己的公主。
霍维瘫倒在一边，有气无力地指挥道：“把这位公主抱下去，抱下去我们就赢了……”
张林杨去拉柜门，祁星牧挡住他：“谁说你可以打开它？”
“你想怎么样？”张林杨摘掉麦，“继续打一架吗？”
祁星牧也摘掉麦，他揉了揉手腕：“我想这样做很久了，不过你敢吗？当着镜头的面。”
张林杨敛起眼眸：“像你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存在？幼稚、张扬，令人讨厌，但我有时候又很羡慕你，拥有着别人没有的底气，无论怎样恣意妄为都可以。”
祁星牧冷淡道：“你同样令人讨厌，不过我也羡慕你。”
他挑起眉梢，眸子里蕴起沉静的神采：“羡慕你比我更早认识她。”
“如果更早认识她的人是我，我才不会让她偷偷在夜里哭鼻子。”祁星牧声音沉稳，他极少有这样稳重的时刻，如缓缓淌过的夜河，“先放手的人永远没有回头的资格，张林杨，就到此为止吧。”
张林杨沉默。
对面已经抱起了公主。
霍维此刻连听八卦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爬过来：“我来开，我来开行了吧？”
她打开柜子，柜子里的公主也带着面具。
但仍能从露出的下半张脸辨认出来——不是颂颂。
张林杨侧开身位：“抱上你的公主走吧。”
祁星牧淡淡地说：“还是张林杨老师抱吧，我有自己的公主了。”
霍维忍了一整期，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他们两个：“滚开啊——我来抱——”
《热剧对对碰》录制结束。
双方的团队头大如麻，节目组却笑得合不拢嘴。
——这期节目播出后，收视率会爆掉吧？
虽然最后两人摘掉了麦听不清对话，但前面的内容就足够精彩了。
第五轮最后，霍维坚强地抱起公主冲向王座，可是来不及了。
庭院佳人队最终以匪夷所思的好运获得了游戏的胜利，队内的三人自己都不敢置信。
一切结束后，祁星牧终于注意到他的队友——霍维正累得在地上喘气。
他难得友爱地问：“没事吧，霍维老师？”
霍维尖叫：“离我远点——”
祁星牧：“？”
霍维嗓子喊得沙哑：“这期上线后，你俩自己挨骂，别来沾边！”
祁星牧：“……”
颂颂吃完冰棒回去，录制已经结束了。
嘉宾们都去后台休息了，工作人员在有序地疏导粉丝离开现场。
张林杨站在路边通道口的阴影里。
“颂颂。”他喊她。
颂颂回头，他朝前走了几步，却仍没有走出那块阴影。
张林杨凝视着女孩清丽的脸颊。
正值傍晚，夕阳余晖温柔地罩住她的身体，让她看上去柔软而绚烂。
颂颂问：“有事吗？”
张林杨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他只轻声地呢喃：“以后，灿烂地走下去吧。”
人群散去。
祁星牧垂着腿坐在空旷的场边，像个小孩子。
夕阳的光影坠落于大地，将他乌黑的发色镀上了温柔的光泽。
游戏时，他肩膀擦破了皮，膝盖也落了几块淤青，正在给伤口贴创可贴。
黄昏投下了一道纤细的影子在他脚边，他仰起头。
颂颂来了，正站在一旁安静地看他：“我来吧。”
她接过创可贴，消毒后贴在他肩膀的伤处：“这是他弄的？”
祁星牧疼得嘶声：“嗯，不过我也没有客气，他在看不见的地方伤得比我更重。”
颂颂像在耐心地劝导小朋友的老师：“别再找他麻烦了，已经过去了，大家都要继续往前走啊。”
祁星牧揉了揉肩膀：“以后可以，但今天不行，这场架一定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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