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晃了晃双脚,摁着网络电视的遥控器换了部剧集。
挂在宣传页头部的就是宋允今天拍的那部爆剧,白郁声眼珠子一转,摁了进去。
“这不是我爸不让我养猫嘛,我又不能把它给带回家……”
会员自动跳过片头,宋允摆好卫生用具,一进客厅就看见自己那张大脸挂在90寸的电视屏幕上。
“靠,你做点人行不行?你这样做和我扒光裤子在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白郁声睨了他一眼,咯咯笑出了声。
“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宋大明星,再说了,这不只有我一个人看吗?咱俩什么关系?光腚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宋允:……
白郁声抱起原本趴在自己膝盖上打呼噜的董事长,脸贴在肚子上猛吸了一口。
“至于这猫嘛,就说来话长了……”
――
游艇趴那天晚上白郁声休息得晚,董事长难得做了一次好猫,大清早没有踩在她脸上作威作福。
然而……
“叩叩――”
白郁声睁开眼,盯着从没有关严实的窗帘角看了眼,茫然了一瞬。
她其实有点起床气,但是在家的时候只要白洪明在,每天一早雷打不动来敲白郁声的门喊她起来吃饭。
对着自己老爹的不怒自威的脸,她硬生生给她起床气给压了回去。
来了四合院之后没怎么被打扰过,这会儿被压抑许久的起床气又冒了出来,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大早上的干嘛啊?”
“急事。”
白郁声趿拉着拖鞋,往玄关处走了过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嘴上还念念叨叨地。
“能有多急啊……”
门被打开,沈知言装扮齐整,一身新中式长袍,杏白内搭,鼻梁上还挂着一副像模像样的金属边框眼镜,手上拎着一个大号宠物航空箱。
等到白郁声出来了,他把航空箱丢了过去。
白郁声还沉浸在被人打扰清梦后的负面情绪中,双眼还有些迷蒙,接航空箱的动作有些手忙脚乱,她刚稳住航空箱,就听见沈知言缓缓开了口。
“这段时间我得去北城出差,你要是不想在四合院住的话,去哪都可以,别忘了董事长就行。”
也许是这几天和沈知言相处的时间长了,她有些忘记了沈知言是国画界新秀这件事,要是说有什么东西能喊得动他的话……
岂不都是国画业界的重头戏?
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眨了眨眼睛,起床后的那些烦躁情绪一扫而尽,像一只见着骨头的小狗。
“去北城干什么?是有画展吗?”
沈知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抬手对了下腕表。
“没有画展……”他顿了顿,无视了白郁声冒着光的眼睛,“和艺术没半毛钱关系,无聊的应酬罢了。”
肉眼可见地。
白郁声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
“哦,那……慢走不送?”
沈知言打量了她几眼,眼尾含笑。
“要我说,你要不然去学京剧吧,挺有变脸天赋。”
他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还有闲情雅致和她开玩笑。
“有这功夫的话,还不如放我回去继续睡大觉呢。”
白郁声斜靠在玄关的墙上,脑袋支着墙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
从那天算起的话,到今天也就过去了三天。
也就是说白郁声带着猫在宋允家赖了整整三天……
宋允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罐冰镇气泡水,又往洗碗柜里拿了两个透明玻璃杯,极其贴心地摆在了白郁声的面前。
“我觉得这样不得行。”
“怎么了?”
白郁声一手抱着猫,尝试单手拉开易拉罐,拉是拉开了,不过仅仅只是“嗤――”地一声,气是放了出来,但是口子完全没有打开。
泛着白泡的汽水争先恐后地往那一点缝隙中溢了出来。
“卧槽,喷了喷了!快!”
白郁声惊叫一身,捏着易拉罐对着嘴抿了上去。
然而为时过晚,甜腻的汽水已经漏了小半个茶几,这会儿正滴滴答答从茶几上滴下来。
董事长炸了一身毛,往白郁声的怀里窜了出去,跑到客厅的另一边冲着那瓶汽水呲牙咧嘴。
宋允:……
还能怎么样?
他只能反手一个6。
两个人接着慌乱了一番,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易拉罐的表面已经凝了一层湿漉漉的水珠,宋允实在没什么倒进被子里再喝的雅兴,直接拉开易拉罐的开口,对着嘴灌了一口。
白郁声脸皮再怎么厚,这会儿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她抱着玻璃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允。
“你刚刚说什么不得行?”
宋允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越想越生气。
“你这天天赖在我这儿,打扰我处对象。”
白郁声呛了一口。
“你谈什么恋爱?上升期禁止恋爱。”她喝了一口汽水,气泡在口腔中炸裂开来,清爽刺激,她微微眯了眯眼,“再说了,你说这话也不知道是恶心我还是恶心你自己,反正,我!绝对!看不上!和我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傻狗!”
宋允张了张嘴,溢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最后还是麻木地扯了个假笑。
“算我求你了,别像个傻逼……”
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感到无奈至极的无语了。
――
左右闲得无聊,白郁声切换了微博大号,去评论区看了一眼。
前几天询问养猫相关事宜的那条微博下面又多了几百条,她粗略地看了一眼,发现评论区的风向从前几天的细致教学转移到了想看小猫的照片上。
她支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点进了右上角发布微博的按钮。
白郁声作为一个资深猫奴,平时去一趟猫咖都能拍上百张猫猫的照片,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只任她蹂.躏的小猫。
近七天的相册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董事长的照片。
但是白郁声拍照技术实在不太行,拍到的猫要么是高糊,要么是呲牙咧嘴,她憋着笑,好不容易在几百张照片里面选择了十八张自己相对满意的,编辑好了微博,发了出去。
发完这条微博,她顺手点进了实施热搜榜里想扒点好玩的东西看看。
#沈知言你藏得好深#
白郁声:?
好家伙,一点进去就看见老熟人?
她扬了扬眉,接着往下面看了下去。
#沈知言裴意#
#知心知意#
#裴意红毯造型#
#裴意人间洛神#
一连将近十条全挂着他俩的名字。
裴意……
白郁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从茶几上拿起了自己喝剩的汽水抿了一口。
裴意,最近很火的准一线女明星来着,最近几年凭借着几部上星剧爆火了一吧,就算是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白郁声也能说出一两部她的作品。
她眨了眨眼睛,眼睫翕动,忽略了后面几个明显带有cp向的词条,点进了热一。
清一色的营销号,就连文案也差不多,下面配了沈知言的高清红毯九宫格。
新闻图最考验明星的扛镜头能力,也可以说是娱乐圈的照妖镜。
明明下面几张照片被锐化得不成样子了,但沈知言这张脸依旧完美得有些荒谬。
男人五官立体精致,轮廓硬挺。唇线轻抿,唇角有个微微上扬的弧度,眉眼舒展,笑意却不达眼底。
原本在家的时候他没那么讲究,一头短碎盖,堪堪遮到眉骨上边,不怎么打理,慵懒得好像高中校园里单肩挎包的意气少年。这会儿抓了个三七分的造型,露出了他额前有些优越的美人尖,整个人添上了几分锋利与惊艳的味道,更像是古代志怪小说中勾人的妖精。
白郁声看得有些呆愣,下意识摁了保存图片的按键,颜狗属性瞬间一览无遗。
她还没把九宫格都保存完,手机屏幕跳转,通话界面亮着【舒意迟】三个大字。
“你完了白郁声,你家那个沈大神要被狐狸精勾走了!”
白郁声下意识把手机往远处拉了拉,宋允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什么狐狸精?”
狐狸精还能打得过他这个猫妖吗?
“就是裴意啊!你看微博了吗!哎省的你去找,我直接发你微信了!”
电话打来得猝不及防,挂得也莫名其妙。
白郁声打开微信,看到了最顶上跳出来的舒意迟聊天框。
舒意迟:【视频消息】*99
白郁声点开了最新发过来的那个。
拍视频的主人似乎并不光明正大,隔得也远,就这个角度,估计拍两只狗都深情。
她瘪了瘪嘴,换了另一个视频看。
沈知言的身影很好认,他坐在会场的最前排,旁边就是和他一起挂在热搜上的裴意,两个人脑袋凑在一块,有说有笑,看上去关系十分亲密。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内搭衬衫,红毯图上的西装外套这会儿正搭在裴意的身上。
不能说不暧昧,只能说……
这两人就是在谈吧。
白郁声摸着下巴,啧啧了两声。
鱼生:【无所谓。】
舒意迟:【?】
舒意迟:【你不会爱而不得,然后因爱生恨了吧?】
这有什么?
沈知言可是随便让其他女孩进自己房间还让她穿他暗恋对象的拖鞋并且还能说出:
“没事,她不介意这个。”
的人。
鱼生:【你着什么急?他不都说有暗恋对象了吗?反正有这个白月光在不是吗?】
鱼生:【要么裴意就是那个白月光,那我还有打的必要吗?】
鱼生:【要么裴意不是那个白月光,那我还有打的必要吗?】
鱼生:【除非那个白月光是我哈……不过这还不如我去门口买个体育彩票明天中个五百万来得现实一点。】
舒意迟:【……】
舒意迟:【你说得对,respcet。】
与此同时――
沈知言在会场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他对这种装模作样的分猪肉庆典一直没什么兴趣,再加上裴意一直凑过来与他扯着些有的没的。
总之就是。
十分。
无趣。
【叮咚――你的特别关注@鱼生发了一条微博。】
沈知言看着自己掌中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挑了挑眉。
@鱼生:【来欣赏董事长艳照~】
一条十八宫格的董事长合集,没有点进去的时候只能看到前面的八张,正中间是白郁声抱着董事长的合照,拍摄照片的场景似乎并不在她自己家。
女孩穿着一身藕粉色的T恤,笑得十分开心,露出八颗排列整齐的牙齿,两边头发扎了个小啾啾,头贴在小三花的脑袋边上,元气十足。
白郁声的照片感染能力很强。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拍照手法一般,却也能吸引不少粉丝的原因。
不过……
沈知言放大了照片,在照片的右方看见了一道男人的背影。
他咬了咬后槽牙,轻哼了一声,声调冷得像寒冬腊月结在屋檐底下的垂冰。
――
“阿嚏――”
宋允抽了抽鼻子,从茶几上抽了一张餐巾纸,给自己擤了一把鼻涕。
“白郁声!是不是你在背后骂我呢!”
白郁声瞪圆了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嘿,本来还不想骂你,既然你这么说了……”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顿输出,“你个傻狗你倒是从草丛里面出来啊,你个辅助一天到晚去河道里面欺负螃蟹算什么?真是小刀划屁股,给我开了眼了啊。”
宋允:……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得好开心
果然有我宋大明星在的地方就有欢乐。
以及宋大明星并不是男二哈(注意停顿,不是公的二哈orz),更像声宝的怨种哥哥哒!
今晚跨年啦,这章抽个红包!
感谢大家陪伴喔!2023年我们一起加油!
第18章 内场酒会
内场酒会的焦点在一楼会厅,裴意身着一袭抹胸晶石黑网纱长裙,肩背纤薄,长卷发撩到左侧,几缕碎发落在后背,引导着人们的视线落到她大片如凝脂的皮肤上,一对肩胛骨如一对栩栩如生振翅待飞的蝴蝶,侵略感过于强烈,一时间竟让人忽略了她的那对红钻耳环。
黑白碰撞,摄人心魂的美艳,像一朵扎根在无人区的艳丽血玫瑰。
她一手护在胸前,另一首捏着香槟酒杯,对着面前的男人微微鞠了一躬。
“还是得感谢杨导这几年对我的栽培啊,您别开玩笑,要是没有您,怎么会有今天的我呢……”
怎么说她也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了,奉承的话练得得心应手。
裴意微微掀起眼皮,往酒会二楼看去。
沈知言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护栏后,身姿挺拔,一手抄兜,另一只手搁在木制护栏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护栏,他冷着眼睨着整个内场,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淡漠清冷,像一位睥睨众生的主神。
没有人不会对这样的沈知言心动。
他从来就不喜欢阿谀奉承的名利场。
更何况,按照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再花额外的精力与别人社交。
等到裴意从杨利鸿那抽开身,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
北城的空气比临夏那边要干燥许多,沈知言半伏在露台的大理石护栏上,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烟,磕出一支,夹在指尖慢慢把玩着。
露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发出一声轻响。
“啪――”
黑暗中亮起一盏红紫色焰火。
沈知言完全不在意身后来的是谁,打开了自己的那枚银质打火机,点燃了咬在嘴里的烟。
烟雾缓缓上升,他半眯着眼,晴朗夏夜之下,窥见了不远处北城市中心的车水马龙。
“沈知言,好久不见。”
“呼――”
烟雾缭绕。
沈知言终于肯偏过脑袋看了对方一眼。
裴意臂弯上挂着自己的那件西装外套,红唇微扬。
“刚刚已经打过招呼了。”
男人单手夹烟,另一只手肘搁在护栏上,整个人懒懒散散,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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