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不气反笑,勾起嘴角道:“我曾经是她的枕边人,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袁浩言的双拳在大腿两侧握起。
就在此时,从病房里传来了一声动静。
严成警觉地开门进去,发现苏琴已经醒来,并准备下床。
严成见状急忙向她跑去,想扶住她的手。
却不料就在快要触碰到她的前一秒,被她挥开了。
“如果不想看到我吐,就离我远一点。”苏琴眼皮无力地耸拉着,开口的语气十分冷厌。
严成僵在了原地,但想到袁浩言还在,马上调整了情绪,冷静地说:“医生说你的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不劳严先生替我费心。我的搭档会留下帮我的。”苏琴抬眼向袁浩言投去求助的目光。
袁浩言一秒会意,走到苏琴身边,颇有炫耀之意地说道:“是啊严先生,你都说了是曾经,那现在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严成没有理会袁浩言的话,向苏琴伸出手。
他的掌心上放着的是那一枚玫瑰发夹。
“刚刚从你头上掉了。”严成把手向前一伸,像是要递给苏琴。
但苏琴没接,而是说:“拿去扔了吧。”
就像当年他和她说的那样冷漠。
她已经够仁慈了,只是一枚玫瑰发夹而已。
可是严成却听懂了,他苦笑道:“你当真是一点都不打算原谅我吗?”
“何来原谅一说?我想我上次说的已经够明白了。”苏琴缓缓抬起头,不带任何情绪地直视他的双眼。
“好,既然你现在不要。”严成收拢手指,用力将发夹攥在手心里,“我先帮你保管着。”
苏琴像是很不能理解他一样,瞪了他一样,然后迫不及待开始赶客:“随便你,既然你说我现在需要静养,那麻烦你离开我的病房。”
在与苏琴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袁浩言对苏琴的印象总是和和气气的一人,没见她对谁真急过眼。
今天他总算是见识到了苏琴真正冷脸的样子,寒气逼人。
好在严成很识趣地转过了身,只不过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难看。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快速走出苏琴的病房门。
袁浩言走上前,给苏琴递了纸巾,他看到严成一离开,苏琴的眼角便有泪珠落下。
“他是不是就是之前骗你的人?”袁浩言叹了一口气,心中为苏琴感到一阵不平。
苏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侧过身,避开了他的注视,“对不起,刚刚利用了你,你其实不用留下来陪我,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你没有利用我,我本就打算留下来陪你。”袁浩言执意走到苏琴面前,蹲下身来,和她平视。
“袁同学,你这个搭档未免也太好了吧。”苏琴此时已经擦干了泪,脸上恢复了一丝笑意。
“苏老师,你都不知道能和你搭档,我有多高兴。你圆了我的梦想,我自然是要帮你的。”袁浩言摸了摸后脖颈,越讲耳朵越红。
感受到袁浩言的这份好意,苏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袁浩言坚定地看着她说:“苏老师,反正现在是周末,我也没上课,就尽管差遣我吧。”
苏琴像看待弟弟一样注视着袁浩言,感受到了他那股满满的热情和支持。
最终,她点点头,默许了他的请求。
结果到了周日晚上,苏琴发现袁浩言仍然忙进忙出,她急忙制止道:“你怎么还没走啊?明天不是有早课吗?”
袁浩言笑着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晚饭:“我帮你带了晚饭,赶紧吃吧。”
苏琴感激地看着袁浩言,佯装不满道:“袁同学,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你放心,等下大卫会来的,你就安心回学校上课吧。”
袁浩言不以为意,拉了张椅子坐在苏琴边上,笑着说:“那好吧,看你吃完我就走。”
见袁浩言如此真诚的模样,苏琴不好意思再拒绝,真就在他的陪伴下吃完了饭,结果等她吃完,大卫居然还没来。
袁浩言提议道:“大卫老师是不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要不我再等等他?”
“不用麻烦了,他应该很快就来了,我打个电话催催他。”苏琴怕袁浩言还留下来,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忙拿起手机打电话。
大卫回电话倒是很快,但讲的话却很急促短暂:“知道了,马上到。”
“我说吧,他肯定已经在楼下了,你安心回学校去吧。”苏琴挂了电话,向袁浩言摇晃了两下手机。
“好,那我先走了,上完课再来找你。”袁浩言背上包,又帮苏琴带走了垃圾,这才转身出门。
苏琴看着袁浩言离去的背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向后仰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她越难承受别人对她的好意了,袁浩言的善良有时候会让她难以招架,比起和他两个人待着,她更想独自一个人。
*
苏琴的病房位于医院的五楼,袁浩言走到电梯口,准备坐电梯下去。
然而,电梯却异常缓慢,每到一层都停下来,让袁浩言焦急地等待。终于,他艰难地挤上了电梯,却发现下楼的过程同样漫长。每到一层,电梯都停下来,等待着人们上下。
当电梯停在一楼时,人们鱼贯而出,袁浩言被挤着出去,又有一波人重新要进入电梯。
在这一瞬间,袁浩言突然在人群中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脸庞。是他!就是上次出现在苏琴病房的那个男人!
袁浩言原本打算阻止他上去,可惜人实在太多,他无法挤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关闭。
他心中涌起无尽的疑问。
他为什么又来了?
不知道大卫校长来了没有?
希望大卫校长能保护好苏老师,不让她受到伤害。
*
听见病房门被打卡的声音,苏琴以为是大卫来了。
她靠在床头刷手机,头也不抬地吩咐道:“给我带零食了吗?有辣条吗?这两天袁浩言给我带的饭都是清汤寡水,还有烟有吗?很久没抽……”
原本温度适宜的房间里突然变冷起来,紧接着苏琴的额头便被人用指关节狠狠弹了一下。
“你胃不好,辣条不能吃,烟就戒了吧,不建康。”严成不容置喙的声音在苏琴面前响起。
随着额头上的手拿开,她的目光顿时落在严成那张如刻意隐藏着情绪的俊脸上,仿佛看到了一片寒冰覆盖的湖面,冰冷而不可捉摸。
“怎么是你?”面上努力保持冷静的苏琴在心中大骂大卫这个“叛徒”,伸手揉了揉额头。
“他和小武在一起。”严成不动声色地把一袋用塑料袋装着的东西放在苏琴身旁的柜子上,然后把一个行李袋递给苏琴,“你看下有没有缺什么?我再让君雅帮你拿。”
苏琴打开行李袋瞅了瞅,里面都是些衣物,包括贴身衣物,还有护肤品,化妆品等一些生活用品。
她又不死心地拿过柜子上那个塑料袋打开看了眼,里面都是些水果,苹果、香蕉、梨……
得,她想要的那些不健康的一个都没有。
苏琴气鼓鼓地瞪着严成说:“这行李是君雅帮我整理的?那她人怎么不过来?”
严成帮她把行李和袋子,重新放好,自然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她有其他事情要忙。”
看着严成这副想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样子,苏琴心里像被火烧着一般,她用疏离的眼神瞥向他,冷冷地说道:“既然东西都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严成默默地注视着苏琴,目光中透露出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沉默不语,只是将目光凝聚在苏琴身上,似乎有着许多话想要说却又无法开口。
苏琴被他灼热的眼神所困扰,心中更加不安,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凌厉:“你还想干什么?”
严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找到了专为陪床提供的折叠床,在她的身旁铺开,一眼不发地躺了下去,双手环抱住后脑勺。
“我留在这里陪你,就像那时候一样。”严成云淡风轻地提起了当年的回忆。
他的行为让苏琴感到愤怒和不满,她当然不会忘记当年在异国他乡他陪伴她复健的那些日子。
在她刚摔下舞台住院的那时候,严成也经常在医院里陪床。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苏琴决定不能让他得逞。
她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腿,等到了床边之后,抬起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毫不留情地往严成身上踹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成功踢到严成的同时,苏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不小心地从床上摔了下来。心中的痛快和满足感迅速被一阵失重感所代替。她努力地试图保持平衡,但她的另一条腿却被床单缠绕住了。
好死不死地重重砸在了严成身上。
第65章 关心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被迫停滞了。
苏琴和严成的眼神相对,一个充满愤怒,一个充满惊讶。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苏琴的侧脸贴着严成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
苏琴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努力挣扎着从严成身上爬起来,却被严成按压住无法动弹。
苏琴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严成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严成的表情很是古怪,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一动不动地紧盯着苏琴渐渐微怒的双眸,喉结微微滑动,钳住苏琴手臂的手指发了力,手背上青筋明显。
苏琴吃痛,皱着眉头低叫出声,“唔……真的痛。”
严成终于被唤回的理智,施施然减轻了力道,可却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具紧贴的身体越来越烫,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他们之间只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对方肌肤传来的温度。
苏琴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在了她的小腹上,她惊惧地抬起眼眸,眼眶红红地看着严成,怒道:“你是专门来羞辱我的吗?”
严成的眼神幽深难测,他一手搂着苏琴的肩膀,一手护着她的腰,用腹部的肌肉力量坐起来,将苏琴整个人保护在怀里。
苏琴趁他不设防,用力推开了他,单脚跳回病床上。
严成整个人差点就向后摔倒,幸好他及时把手臂撑到了地上,原本折起的衣袖因为动作的拉扯又向上移动了几寸,露出了手臂上的那道旧伤。
看到严成笨拙起身的样子,苏琴重新冷静下来,在看到那条蜿蜒丑陋的伤疤之后更是忍不住拉扯住了他的手臂。
“你这个疤到底怎么伤的?”
却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严成,居然笑了起来,开口第一句竟然是:“你的‘恐男症’看来是真的好了。”
原来他刚刚是在测试自己是不是还会一靠近异性就会呕吐。
意识到被摆了一道的苏琴狠狠甩掉他的胳膊,背过身,“我只是……只是强忍着不吐而已。”
“真的?”严成显然不信。
其实苏琴也感到很奇怪,明明之前和严成接触之后,她应激反应很严重,但她这一次确实没有像以往那样恶心呕吐。
可她并不愿意严成知晓,还是嘴硬不承认。
“你别转移话题,我是问你的伤疤,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苏琴故意带了点讽刺的意味。
“为什么关心这个?”严成将袖子重新向下捋平整,扣上袖扣,把疤痕挡了个严严实实。
苏琴背对着严成,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心脏止不住狂跳起来。
“我不关心,只是好奇而已,好奇是不是有什么仇家找你上门寻仇。”苏琴随口胡编了一个烂借口。
严成双脚踩在地上,手肘随意搭在膝盖上,眼睛却始终停留在苏琴后脖颈的绒毛上。
他心中无比渴望能再次无所顾忌地触及那片柔软的皮肤以及细软的头发。
“你想知道我的仇家是谁?”严成声音沉沉地问道。
“谁?”苏琴见他有松口的趋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转过身看向他。
“你。”严成坚定不移地答道。
苏琴突然觉得心气不顺,嗔怪道:“既然我是你的仇家,你应该躲得远远的,为什么还总是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因为是你。”严成深情地注视着她。
苏琴听到这句话,愣怔了许久,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探身到严成面前,轻抚他无可挑剔的侧颜,叹息道:“严成,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会哄人,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为什么不信我?”严成反手握住她的纤细手腕,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苏琴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炽热温度,面不改色道:“信任是互相的,三年前你事事都不与我说,把我当作傻子,三年后你依旧如此,不告诉我你的伤疤为何而来,也不告诉我季月欣说的一半的资产是什么。”苏琴一边说着,一边自嘲一笑,“我凭什么信你?”
严成扣住她的手不放,往下一扯,将她整个人重新带回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我没有把你当傻子,三年前我怕你离开我,所以我隐瞒了那些事。”严成低声呢喃,语调很平静却又裹挟着哀戚。
苏琴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等她想着推拒时已经晚了,只能听他继续辩驳。
“这个伤疤是因为之前出了一场车祸,而一般资产则说的是我们离婚后的财产分割,尽管你想要净身出户,和我从此毫无瓜葛,但法律上还是判定夫妻共有财产会有一半属于你。”严成说到这顿了一顿,眼神灼热地看着她,仿佛想透过她脸颊上的皮肤看穿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苏琴的身体僵硬住了,脸色变得很是苍白,牙齿发抖着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从我这把那一半给索要回去吗?”
严成兀自笑了,不明所以的笑。
苏琴握紧自己的拳头,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情绪,“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只要和我说,我必定会双手奉上。”
“苏琴,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严成俯下身,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
苏琴惊恐的瞪大眼睛,使劲挣扎,却依旧摆脱不了严成的禁锢。
严成霸道地啃噬着她的嘴角,舌尖探入她口腔内肆意扫荡着每一处领域。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意乱,甚至连思考也忘记了。
苏琴闭上眼睛,任由他予取予夺。她知道今晚注定逃不过,便也不再反抗,随波逐流。
两具身躯纠缠在一起,激烈地拥吻着,似乎要融为一体……
直到苏琴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才猛地推开严成。
严成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向苏琴的眸中充满欲望。
他抬手摸摸苏琴微肿的红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其实并没有那么抗拒我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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