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某就却之不恭了。”居旵就着阿鲜讷棣示意的位子坐了下来。
“此前听闻贾家的主事的名叫贾富,没想到幕后当家居然是贾兄,真是失敬失敬。”阿鲜讷棣的话也不知是何用意,九梦觉得外面的人总是话里有话。
“呵呵,在外自然是贾富来待人处事,若是凡是都由在下来处理的话,那这么大行当忙起来岂不是要影响在下与夫人相处感情。”居旵深情的回望九梦,她以为只是作秀给这辽人看的,没曾想看到的是满眼柔情,外人当前,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没想到中原人士也有这么情深义重的老爷,哈哈哈,还好夫人无碍,否则在下都不知道如何给贾老爷交代了。”阿鲜讷棣举起酒杯,灌了一杯下去道,“在下先罚三杯,给贾夫人赔罪。”,说完又连饮两杯。
九梦用殷切的眼神望向居旵,示意道,这酒她能喝否,居旵无奈的轻微点了下头又捏了下她手背,划了下意思让她少喝点,九梦被他指腹擦的痒,求饶的眼神表示知道了知道了。
阿鲜讷棣送了口茶进嘴里,心想着这两人感情倒是深,都无畏外人在场,看来先前是自己多虑了,不过这贾山有弱点就好,往后若是合作起来也放心些,想到这里,他又提起杯子,朝居旵九梦两人敬了一杯。
九梦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居然是马酒,性烈味醇,看来只能小酌了,要是露出马脚,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还白白落了个水。
觥筹交错后,居旵以照顾九梦为由先行告退,顺便还向阿鲜讷棣讨要了两壶酒,说是还未饮尽兴,阿鲜讷棣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附耳对着小厮道了几句。
九梦顺着他的话,假装体力不支的靠在他身上,依偎着回了屋,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敲门声,“贾老爷,当家的命我送五壶风味不同的马酒来。”,居旵接过关门后,九梦立马从床上弹起来。
只见她用着冒着星星的眼神道,“这可是为我讨来的?”,见居旵摇头,九梦立马撅起了嘴,正要回榻时,居旵忍笑道,“九儿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把这酒给你尝可好?”
九梦听后回过神嘟囔道,“可不能是过分的要求昂。”
“山儿想看看现在九儿姐姐的真实模样。”居旵一双眼眸沉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在下脸上有一处痣,居公子可知道在哪吗?”从他过往种种描述中,想来是见过自己真容的,九梦还是以防万一再次问道。
“右眼下有一处,实则还有一处,在左侧脸颊靠近颈部。”居旵不用分说就道出来,把九梦给震惊到。
“你怎知,这么清楚,脸颊的那处,在近两年渐渐淡了下去。”九梦慢慢的撕开自己的□□,露出一张俏丽可爱的面容来。
“九儿姐姐…”看向这个魂牵梦绕的面庞,居旵痴痴的喊着她的名字,“脸颊的是由一尖锐物品所刺伤,可那时九儿不知道怎地,非说这是处痣,现下消了也是自然。”
九梦对这个也是毫无印象,只把这话记在心中,叹了口气道,“常年带着这劳什子易容面皮,可是闷得难受的不行。”
她说完,便笑眼盈盈的打开了一壶酒,深吸一口气,真是地道的马奶酒,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她用身上特质的银针试下无毒,便倒入杯中饮了起来,好在刚刚只光顾着吃东西,现下也不用再垫肚子了。
“也不知你何时染上喝酒的习惯的。”居旵宠溺的笑道,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也为自己倒上一杯。
“何时啊,许是师傅离开后罢。”居旵本是闲来一问,没想到她竟认真回答,还勾起了她的往事。
九梦借着酒力,絮絮叨叨了起来,“要说起师傅有关的事,九梦好似都忘得差不多了,偏偏只记得师傅说九梦学习筑梦有奇佳的天赋。”
居旵就偏头看着她也不打断,适当的为她倒上一杯,桌上还有小厮送来的下酒菜,只见她一口接一口。
“现在想来,九梦的天赋是甚么,不过是耳力好,视力佳罢了。”说到这个九梦提了精神来对着居旵道,“方才我听见那阿鲜讷棣对着他小厮说的话,说是好好盯紧我们,在下船后再派人小心跟踪。”
居旵点头道,“好,我会提防的。”
“是了,哪怕九梦没听到这等事,你也会准备妥当罢,你说我要这等天赋有何用呢?”九梦懒得倒酒了,直接抓起第二壶一饮而尽,便趴在了桌上。
“我倒是什么酒仙呢,不过是馋酒的小懒羊罢了。”居旵盯着这面庞真是百看不厌,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温柔的为她盖上被褥。
看了许久,久到眼睛发涩,才安慰自己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还是得养精蓄锐才能好好保护她。”,想完便坐在床榻旁靠着墙坐着睡着了。
次日九梦伴随着一摇一晃的船醒了过来,便看见坐着睡觉的居旵,心里萌生一丝愧疚,不过想来自己也是奇怪,与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心里居然这般豁达,她不认为是自己不知礼数,总觉得应是失忆前两人千丝万缕的联系,才让她没有防备。
就在九梦刚挪动身体的时候,居旵便醒了过来,不知为何他却没有睁开眼睛,可没等他装须臾,就听见心上人道,“莫要装睡了,你的眉峰都耸动了。”
睁开眼便看见她已将□□戴好,不过那面貌早已烙印进他心里,居旵在门口唤来了小厮,要来了洗漱用具后,又是背过身去老实的等九梦整理完毕,又去要来了吃食,旁人看了都觉得他怕是九梦身旁的一个小侍从。
两人就这样随着船只从内河拐到临海,再深入辽北运河,五日停泊了三次港口过后,终于达到了目的地云东。
九梦所在的船只好似辽北、中原两头都吃,一路无阻,哪怕路上有看见辽北与中原在河岸旁的官道有战斗痕迹,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两人定下神后便下了船,九梦早已换上了冬日衣袍,云东地处辽北以东,中原以北,气候极寒,码头上的渔夫也极少,望着远去的船只,九梦深吸口气跟上居旵的步伐,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下船居旵思考了片刻,找到了一个正在岸边躺在摇椅上憩息的渔夫道,“贾庆布行想借马匹一用。”,那渔夫摘下渔帽,上下打量了下居旵两人,伸出手来。
居旵放下一锭银子后,那人辨了下真假,便从身后的马棚里牵出一匹马道,“七日内归还。”。
居旵道了句好后,便先扶着九梦了马,自己也一跃而上,附耳在她耳蜗里道了句,“得罪了”,边夹着马飞驰而跑,也不知是方才挠人的声音还是突起的马儿,九梦慌了神往后一仰,倒在居旵的怀里,随后镇了下神,向前夹了一拳,坐的稳稳当当,倒是把居旵愕然住了,没想到她骑马的工夫如此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
1.说实话,我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就取2各字的标题,呜呜呜,可是有强迫症的我,就只能这么取下去了
2.不知道看到这里的读者们,有没有想过,她就一个人,还不会什么重兵器,怎么就敢来救人
3.喂喂喂,怎么有人玩角色扮演过家家这么高兴的呀,说的就是你!居旵同学
第36章
两人骑乘了一刻钟,居旵边拉了缰,停在了岸口不远的镇上。
【贾庆布行】的一个梨花木的牌匾映入眼帘,可是招牌大,场子看起来就很小,居旵掏出令牌给店前的伙计看了眼,就把马绳递了过去,伙计立马恭敬的接过,以极低的声音道了句,“老爷好。”,九梦把“居”这个姓氏听的真切。
“带我去见贾玄水吧。”居旵抬了下眉纠正了他道出的错误。
“是,贾老爷里边请。”伙计一听就知道缘由,余光看向两人身后不远处跟来的一个老者,那人坐在茶铺前,却一直用着探究的眼睛看来。
“贾老爷,后…”伙计还待提醒一下居旵,便被他一个眼神瞪去,怎地这里的伙计这么不灵光。
“贾老爷,您怎么来了?”店内的账房赶忙迎了过来,居旵这次来的匆忙,消息都还没传到辽北,他人就先一步到了。
“我收到完颜大人的信,便来此一叙。”居旵打量了下四周,看来贾富确是经营有道,哪怕远在辽北都井井有条,只是这里的人员怎地,想到此,他开口道,“贾玄水呢?”
居旵虽只见过玄水一次,但他记忆超群,自然认得眼前并不是口中之人。
“掌柜的上午便被完颜大人喊去府上了,现下还没回来。”来人知晓居旵的身份,自是恭顺非常。
“你叫?”居旵随着他来到后院,在一处会客厅歇息,边给九梦倒上了茶水。
“小的贾玄一。”贾玄一立马答道,并看着居旵的眼神,把伙计驱走了。
“回贾老爷的,先前的伙计,被辽北征兵走了,这伙计是刚来没一年的,怕是有些冲撞之处,老爷可定夺。”玄一关上门,便跪在地上道。
“无妨,得是信得过的就好,贾富生意之事,我不掺和。”居旵敲敲桌子道,“我与内子恐要在云东呆段时间,我记得你这后院有处客房罢?”
见他这么说,九梦警告眼神瞪眼过去,若是只有一个客房,自己还得与他同处一屋多日不成。
“是了,小的今日就将两个客房收拾出来,由老爷决定歇在何处。”听他说完,九梦才安了心,现下才觉得这贾富手下的人怎都一个个七窍玲珑心。
“嗯,准备些吃食来罢,待贾玄水回来,命他来见我。”居旵说完,玄一便随即离了屋,余下九梦与居旵二人。
“何时去寻薛庄主呢?”九梦问起此行的目的。
“一路风尘仆仆的,九梦就这么关心薛卿吗?”居旵不答反问道。
“现下局势不稳,自然是早日解决眼下事,早回去为好。”九梦心想居旵恐是又想起过往不快之事,便柔声解释道。
“我们进门前,便有人跟随其后,若是不先了解情况,再行拜访完完颜大人,怕是没等见着薛卿,就有好果子吃了。”居旵低头不悦道。
“是了,是九梦思虑不周,那也只能如此了。”不善人情世故九梦,心觉这方面还是听从居旵为好,他都随自己来了此处,自然也会帮着救得薛卿罢。
“是了。”九梦的态度他很是受用,想来他们来的匆忙,都没带行李,便带着九梦去挑选布料。
“眼下有事在身,将就着买些衣裳就好了。”九梦忙不迭的拒绝,其实是她早已不穿女装多年,觉得没必要耗费时间在衣服裁选上。
“现下等着也是等着,倒不如让旁人看个够,打消他们顾虑。”说完居旵便拉着她来到店里,可他心里升起一丝疑惑,明明少时,九儿可是很喜欢打扮的,为何如今却是如此省事。
眼见着伙计一一介绍着布料,九梦还是选定了心仪的料子,居旵又搭手拿上布料携她走近隔壁的裁缝店,量好尺寸,确定后日交货后,又陪着选了两套衣裳才罢休,此时他心里疑问更深,明明九梦挑选之时,眼里的亮光不作假的。
贾玄一选好镇上最好饭馆子的吃食,挑了七八个菜打包回来时,正好遇上贾玄水,赶忙拉着他回来,就见着居旵毫不遮掩的爱意眼神望着九梦。
“掌柜的。”玄一还待说点什么,被玄水扯住,“布菜,再去把先前存下的好酒拿来。”
“贾老爷,在下有事来迟,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贾玄水此刻的态度远不止恭敬,更是尊崇之意,和九梦在九仙居所见相同。
“起来吧,说说你今日去完颜大人府上拜访一事。”居旵自己还未吃,便先给九梦夹起离得远的咕咾肉来,让她放下心来吃。
“遵命,在下…”玄水还未说完,居旵打断道,“你也未吃吧,一起罢。”,说完玄水便没推脱的立刻坐下吃了起来,不过眼观六路的只捡着九梦不爱吃的去伸筷子。
“属下这里已经做好隔音。”玄水说完得到居旵点头示意后便继续道,“辽北中原战事如今持久未决,辽北朝野中便有异样声音出来,说是上头的那位刚刚继任,便举全国之力劳民伤财,有损君王之德,那位自然是愤然不已。”
九梦听到这也来了兴趣,不自觉的停了筷子,还是居旵拿起公筷给她拾菜,她才一勺勺顺入口中。
贾玄水心生怪异,但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而完颜大人本就是最早主张不战之人,那位便怪到了完颜大人头上,不仅给完颜大人降职,还罚他思过。”
说到这里,居旵连连冷笑道,“就他,还配称明君?简直自命不凡,继续说罢。”
“是了,完颜大人门生众多,那位当是不能拿大人怎样,只是这样伤了朝野许多人之心,而完颜大人则是邀在下去商议如何止战,实则是让属下把想法透露给贾老爷,如今贾老爷正好来此,倒不用玄水传递了。”贾玄水的一席话,倒是让九梦惊讶不已,她看向旁边之人,这战事,居旵可以……有法子止住嘛。
居旵叹口气道,“完颜大人真是….哎。”,他浅酌一口酒道,“罢了,明日我亲自去拜会下完颜大人吧,正好掩去那些人的耳目,只是若是事后被有心人知晓我此番之行,怕是要给完颜大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是了,但完颜大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更求的是,国泰民安,不再有百姓受苦。”想起方才完颜大人说与他听的话,玄水也是叹息不已。
“嗯,明日我便启程前往,晚上你与完颜大人通个信吧。”居旵吩咐完又道,“剑梦山庄薛卿身处何处你可知晓?”
此前两人都是聊着国之大事,九梦忽觉解决一人之事不宜现下摆出,没想到居旵毫无芥蒂的提出来了。
“薛庄主…之事,似乎略有蹊跷,外界传言他被关押在南岭,但据小的情报来看,估计是鱼饵之计,或许完颜大人有更确切的消息,小的也会打听此事。”贾玄水并未多问,而是主动张罗起此事。
“好,自上次西域之别,恐有四五年未见了罢。”居旵不愿再多议薛卿之事,便提起了别的话题。
“是了,当初若非…少主,玄水已经死于他乡,所以玄水愿为少主肝脑涂…”他的效忠之词还未说完,居旵便抬手按下道,“这话,莫要提了,若是人人来上一嘴,我还有耳边清闲么。”
玄水哑然道了句“是。”
“此前西域那凶兽与辽北关系一事可有眉目?”见玄水摇头,居旵便只好揭过不谈,九梦心里狐疑片刻也没多问。
把酒叙旧后,居旵便把九梦送至厢房中,依依不舍的道了句“好好歇息后。”便回了自己的屋。
与九梦同处一屋多日,突然相隔一墙,居旵觉得心中简直怅然若失,而另一屋内的九梦,也不知怎地,有些失眠难睡,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入梦乡。
次日,三人一早变来到了完颜府外,昨日跟着的老者,今日也准时紧随其后,看见他们进去后,才匆匆离开去禀告。
刚入堂内,便见着一个棕发碧眼的中年男子迎了过来。
“完颜大人,这是我家当家,贾山。”贾玄水代为引荐,听到这里,完颜大人立马从淡定的神态变成激动不已,只见他双手颤抖,握住居旵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居旵一改往日的冷淡,也是握紧他的手道,“完颜大人,不如换个地方商讨您先前写信提到的布甲之事。”复又压低嗓音道,“大人,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22/48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