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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面湿漉漉的全是水汽，带着栀子花的暖香，明栀睁大眼，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水汽晕染得透着粉红。
她手里还拿着明栀的毛巾，递给她。
明栀被她做贼一样的表情逗笑了，“你这么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呀，你发的微信我看到了，沈之衍要是真没谈过不是好事吗。”
许菁菁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利落的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只看到了这个，但是时星宇这个人吧，超级崇拜沈之衍的，他的话只能听一半，什么没谈过恋爱，是从来没给过女朋友的名分吧……”
她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信，“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可信度还高一点。”
明栀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就是说他家里不让他谈恋爱？”
许菁菁点了点头，“好像是因为这样，他家里肯定是管得特别严”，许菁菁抱胸看着明栀对着水雾弥漫的镜子擦头发，嗤了一声道，“有钱人家嘛，肯定怕来路不明的人骗自家钱。”
明栀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说的好像我小时候看的那些偶像剧，我又不打算用他的钱，他家里有钱又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谈恋爱诶！谈恋爱用他的钱不是很正常！”
说道这里，许菁菁审视的目光又移到了明栀的身上，狐疑道，“你这个恋爱谈的怎么跟随时准备跑路一样……”
明栀噎了一下，无奈又无语的看许菁菁一眼，“你可千万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我现在只是单相思好不好，人家可没打算和我谈恋爱……”
许菁菁又翻了个白眼，“你怎么重点又骗了，我说的是你真的像是随时会跑路一样，一点都不像是热恋中的少女，像是躲在下水道的乌龟，随时打算叼一嘴小鱼就溜走一样。”
明栀：“乌龟吃草不吃鱼。”
许菁菁：“……”真是无语。
等到许菁菁被她噎得无话可说了，明栀也顺利的把话题转移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沉静。
扪心自问，如果沈之衍真的不是她想象中以为的那么恶劣，她真的还能继续把他当做转移注意的消遣吗？
明栀的手慢慢停顿了下来，她发现，自从那天开始，不管是她的身边还是她自己的所思所想，出现那两个人的频率越来越少，出现沈之衍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也许是一个好事情。
但是，明栀转念一想，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沈之衍的那些举动更像是因为教养而不是因为对她有意思，追不追得上还是个问题，担心那么久远的事情没那个必要。
走出浴室，明栀看了眼微信。
那个添加联系人的窗口还是杳无音讯。
嘴角抽了抽，愤愤扔下手机吹头发。
很好，再次确认了，沈之衍是真的对她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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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栀洗了个热水澡上床睡觉，第二天继续活力满满的去上课顺便和微信上的品牌pr小姐姐聊得火热。
那边，金融系的沈之衍，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穿了一身厚厚的毛呢，还难得的戴了毛线帽和口罩。
几乎整个人都被包裹着，就露出一双冷冽的桃花眼和一截高挺的鼻梁，用时星宇的话来形容――他露出的那小半截皮肤白得像教学楼门口的石膏像。
坐在他边上的同学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因为一起跟他在校外一起做项目，两个人还算熟悉，看着他一身包裹严实，惊奇道：
“诶！衍哥你今天这是什么打扮？”
他用欣赏的眼光上下看了一眼，即便是穿的这么多，沈之衍身上那股性冷淡的冷冽也很明显，有一种别样的酷味儿。
他思忖，他是不是也该去买个毛线帽。
沈之衍眼球有些红血丝，声音有些哑，“感冒。”
那人了然点点头，掏出这门课的课本，“现在天气一下冷了，却是要小心感冒，昨天我舍友那个傻子硬要和女朋友在外面淋雨散步，结果今天他女朋友好好的，他烧得床都起不来。”
微信窗口适时跳出一条时星宇的消息：
{没啊，我今天去给菁菁送早饭的时候还看到明栀妹妹了，生龙活虎的，衍哥你问这个干嘛？}
好像被无声内涵了。
傻子・沈之衍抬眼冷笑了一声，回他：
{感冒了，看不得别人身体健康。}
那头时星宇发来几个问号，连发十条问他什么意思，沈之衍鼻音微重地哼了一声，反扣上手机，没理他刷屏的消息。
讲台上提着电脑包的教授推了推眼镜，开始上课，教室中似有似无的视线重新转移到了讲台之上。
食堂里，许菁菁喝了一口豆浆，看时星宇皱着张脸，问了一句怎么了。
长桌的对面坐着的就是认真啃包子的明栀和江明薇，感觉到时星宇一言难尽的目光，明栀把嘴里的榨菜丝馒头咽了下去，疑惑抬头。
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许菁菁，“干嘛？”
腻腻歪歪的恋爱不谈，看我干嘛。
时星宇放下手机，用一种一言难尽的奇怪眼神看着她，“明栀……你有没有感觉沈之衍一碰到你就有点奇怪啊？”
奇怪？
江明薇捏着勺子喝豆浆的手一抖，呛了一下，在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又慌忙摆摆手。
时星宇轻咳了一声，眼神八卦，“不然他今天干嘛非要问问你有没有生病……”
明栀夹榨菜丝的动作一顿，“难道他生病了？”
时星宇哪里知道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殷勤给许菁菁剥了个茶叶蛋，一无所觉道，“衍哥好像是回景山的时候淋了雨，有点感冒了。”
明栀眼睫颤了颤，咬馒头的幅度小了点。
她想起了那天。
从始至终，无论是在大雨滂沱的公园里坐在她身边，还是浑身是水的在便利店给她买杯面，他从来是一副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情绪的冷淡样子。
等到杯面泡好的时候，沈之衍兜头向她扔来一件女款厚外套，即便是身上都是水头发也湿哒哒的，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狼狈和窘迫。
永远是从容的，也永远是强大的。
明栀慢悠悠的把最后一口馒头夹榨菜丝塞进嘴里，低下头就看到手机弹出的微信窗口。
{吱吱栀小姐，你来了吗？}
是品牌的pr小姐姐。
得，什么也别想了，先去挣饭钱比较重要。
第14章
明栀那天在便利店很有骨气的向江明薇发誓‘谁花明重给她打的钱谁就是乌龟王八！’。
这两天微信上那笔钱退回去一次，那边就打过来一次，每天八点不早也不晚，比她这个大学生上早八还要准时。
明栀毫不留恋的用自己卡里剩下的两百块，花了八十从大学城打车直接到在c市郊区的摄影棚，在门口就看到了等待着的品牌方pr小姐姐。
短发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看到她们眼前一亮，向她们挥挥手。
走近时，童文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睛都在发光，“吱吱栀你真的好漂亮啊！”
心里吊着的那口气也彻底放下了。
一边带着两个明栀二人往棚里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同事发微信：不用联系别的博主了，这个美女超！漂！亮！
这次找明栀也是因为救急。
谁知道几百万粉丝的大博主会是个照骗……最后拍出来的成品效果也很难看，眼看着产品宣传期马上要到了，再约别的知名博主的档期极其困难，只好将目光放到了粉丝量少但长得出众的小博主上。
明栀其实也只是备选之一。
但今天见到真人，童文文立马决定，就是她了！
江明薇背着单肩包和明栀交换了个眼神，眼中都有笑意，心中的紧张感减少了不少。
合约上说的很清楚，这次拍摄也是面试，若是片子不录用也会给一笔劳务费，而片子录用则会有一笔更加丰厚的报酬。
至少这半年她不需要再担心生活费了。
一进棚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喧嚣的热气，算得上宽阔的棚里几乎都是人，穿行其中的人就像是一粒粒深色统一的蚂蚁。
都穿着和童文文一般无二的黑色工作服，脖颈间挂着工作牌，戴着口罩，忙忙碌碌又井井有条的忙着自己手里的事，
看到童文文进来也顶多是抬起头来看一眼，一瞬间就习以为常的继续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
童文文笑着转过头向他们介绍道，“今天这个棚的时间紧张，还剩五个小时，所以我得赶快一点了，我们的化妆间就在那边！”她圆圆的脸上笑容很亲和，点了点右手边的那个小房间。
明栀一进去，里面的人更多，在挂烫衣服的，收拾道具的，正在摆化妆品的……明栀像是被推上油锅的虾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就被不知道哪里申来的一只手推到了衣帽间。
看着自己手上丝缎质地的睡袍，明栀抚了抚额，转了一圈仔细的看了一眼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便开始换衣服。
江明薇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用一种新奇的眼神打量着陌生的场景和场景里冷漠又干练的工作人员。
直到有一位穿着休闲西装的女士给她递了一份今天的拍摄日程。
她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明栀的经纪人。
毕竟现在网红圈卷得已经基本没啥个体户了，就连许菁菁都签了公司。
这种感觉也很新奇。
明栀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江明薇依靠在试衣间边上的墙壁，手里还在翻一叠厚厚的A4纸。
看见她，江明薇已经差不多把这些安排梳理的差不多了，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A4纸，“你先去找那个化妆师Amy老师，她负责给你化妆。”
偌大一个摄影棚，分隔开的摄影区域足足有十多个，不同的换衣间妆造房间都有讲究，前来指引她和江明薇的童文文在看到靠谱的江明薇之后，一脸感激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明栀的方向感不好，在这一块雪白的世界里团团转，面前的一切都在变，一直在被催促这快点快点，一直不停的换地方。
但是，明栀喘了一口气，走动晃动的光影间她晕头转向地望向了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
因为一整个夏天都在忙着做兼职，这只纤细的手并不十分白皙，而是淡淡的小麦色，指节坚定有力的握着她的。
而那只手的主人走在她前面。
后脑勺随意扎着的马尾在走动间随意的摇晃着，纤细的肩膀挺直，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捏着写满计划的计划本。
正认真的偏过头和身边穿着工作服的女人说着什么。
纤细的一道身影，却沉稳又可靠。
明栀的脸上浮现出笑来，手腕一动，走在她前面的江明薇似有所觉，感受到手上她挣扎的力道正要回头，下一秒手心就被握住了。
在参差不齐晃动的光影间，江明薇看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倏忽笑了笑，又转过头去。
在拍最后一套衣服的时候已经将近午饭时间，边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器械，身边的造型师细心替她理了理蓬松的头发，准备最后的一点拍摄。
快要下班，童文文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的笑意，举着手机和边上的同事不知道在聊什么，感觉到明栀的眼神，她晃了晃手机，笑着说：
“明栀今天要不要来玩，我们今天的牌局可是请到好几个明星哦！”她递给明栀一个暧昧的眼神，“都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帅哥，喜欢哪个姐姐帮你牵线！”
边上的同事撞撞她的肩促狭道，“妹妹才十八岁，你可别带坏人家！”
又引来边上一阵心照不宣的调笑。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只是几个小时，童文文充分发挥她的社交本领和她们这几个新来拍摄的模特儿们混得很熟了，走到哪都是笑声一片。
要不是明栀还有一点戒心，恐怕这时候老家祖坟都被她套出来了。
但这种亲和又不惹人讨厌。
温温柔柔的，笑意之下也都是真诚。
明栀在她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魅力――
成熟又洒脱的成年女性的潇洒。
边上有个和明栀同岁的少女模特也和她混得很熟，正羞答答的问她追人秘诀。
少女心事浮在雪白脸颊和小巧的耳垂后，粉红得像是一片薄薄的云。
童文文怔了怔，洒脱道：“喜欢就去追嘛！能让你心动的人可不是那么好遇见！”
“可……可他要是不喜欢我呢……”女孩羞怯的低下了头，“那更要去试试了，不去试试怎么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
她捏着女孩的手眨了眨眼，俏皮道，“就算他的心里没有你，能得到一个吻，或者是一个拥抱都值了！”
明栀身边给她卷头发的造型师嗤了一声，“文文还是说的纯情了，”她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愉悦道，“要是你问的，她肯定要说‘睡上一觉也是他赚了好不好！’”
明栀的脸小巧清丽上了妆，黑色的丝绒抹胸长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窈窕起伏的曲线，悄无声息的脱去了原本那两三分的学生气，让人忍不住赞叹的艳丽。
明栀也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附和，“文文姐说的没错，喜欢的话为什么要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毕竟只图一时不图一世！”
童文文听见她这话，高声赞了一句，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对！还是我们明知妹妹想的明白啊！”
走出摄影棚的时候，明栀还站在原地等造型师给她拆背后的夹子，就见童文文上前给她递了两个大纸盒，她向她眨眨眼。
“这个超适合你，”她声音拉长，语调暧昧，“超辣~”
还不等明栀睁大眼问她，童文文悄悄靠近，靠在明栀的耳边，“我可不信你喜欢的人对着你这么漂亮的美女还没感觉！”
明栀惊愕了一瞬间，对上短发女人促狭的眼耳朵有些发红，咳了一声，“谢谢文文姐。”
本来打算换上的衣服又被扔到了大大的购物袋里，明栀换好衣服走出来时，江明薇正在看手机，看到她紧身的包身裙和正在披上的深蓝色大衣挑了挑眉。
那望过来的眼神带着波澜不惊的看破――
“你这是真打算去啊！”
明栀色厉内荏的甩了甩脑后的波浪卷，长腿踩着高跟鞋宛如t台上的超模，她翘着雪白的下巴，笑吟吟靠到江明薇身边。
“试试嘛！反正我也不怕他讨厌我。”
相反，明栀心里甚至觉得，沈之衍对她多少是有一点特别的，不能说喜欢，起码是有兴趣。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试试。
摄明明已经到了中午，影棚外的天却阴沉沉的刮着风，冰凉的冷意顺着她纤细的脚踝一点点向上蔓延，明栀打了个寒颤。
刚打开时星宇的聊天窗口想问他沈之衍他家的具体住址，屏幕上端先弹出一条江明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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