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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光云影——睡懒觉的麦兜不是好麦兜【完结】

时间:2023-10-01 23:01:56  作者:睡懒觉的麦兜不是好麦兜【完结】
  战事,即将结束了呢,前世的一切也在她记忆力渐渐模糊,化成了泡影。
  京城,虽然说冬日严寒,但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仍旧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茶楼酒馆里,喝彩声不时响起。台下的看客都顾不上桌上的美食,竖起耳朵,看着站在小台子上蓄着小胡子,一袭洗得发白的旧长袍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表情严肃,皱紧眉头,酝酿足了气氛。手中的扇子在桌子上一拍,口若悬河,场上瞬间打破沉默:“话说当时指挥使大人一双利目一瞪,如天神下凡,漫天羽箭直接朝着城下的叛军射去,那五万有余的叛军被打的哇哇直叫……!”
  “好!”看客们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这些听众显然听过了好几遍《影卫奇兵》,差不多也知道了接下来的剧情,但他们仍旧是听得津津有味,接连爆发出喝彩声,还向说书的投掷瓜果赏银。
  这戏台子就搭在京城最大酒楼清轩楼的一楼内部,一楼二楼的客人围了一圈,可以尽情欣赏看台上的额外表演。
  京城里难得有这么好的话本子,鱼云影之前命隐阁找书生专门编了和这些将军打仗的相关的话本子,还有戏本,然后把它们卖到各个酒楼里。
  这知名度能这么高,一个是因为话本出自上京赶考的那些文采极好的大手,把本就扑簌迷离的剧情写的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细节十分真实,另一个原因就是背后有专门的人手推动。
  此前,京城里秘密流传了一条惊人的八卦,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指挥使大人居然是武安侯府的废物世子褚天光,不仅如此,他还和隐阁阁主云容交情匪浅。
  流言传的轰轰烈烈,更有甚者说且不管指挥使是不是褚天光,一个掌着数十万兵权的将军,和江湖上传说藏有惊天财富和消息的隐阁关系深厚……
  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兆头,万一将军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皇上的皇位怎么能做得稳?
  这种事情历代都有过例子,手握重权的武将本来就容易让上位者忌惮,这要是钱粮不缺的话……
  换作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给自己留这么大的隐患在身侧。
  不得不说,这个流言太劲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确实让京中的各个世家大吃一惊。
  武安侯府早已没落,好久也没有见到武安侯世子露面,府里的管家说世子病重,不能起榻。
  而皇上似乎也并未听到这个流言,每次上朝有人提到这个话题,都被皇上打哈哈的转移话题。
  众人心里不禁疑云顿生,这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隐阁收到消息很快,到鱼云影那的时候,都不用她操心。
  冬明早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吩咐人写了新的本子,一部《将军前传》又悄悄的在各大酒楼里传开。将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渲染得淋漓尽致。
  “谁知那天水阁的阁主竟是个美娇娥?将军巧遇了几次,忍下心中的情愫,本打算相忘于江湖,谁料战事紧张,危难之时,将军命悬一线,及时被天水阁阁主救下,世间男女,终究逃不过情之一字……”
  “那后来怎么样?”一看客迫不及待的发问。
  白胡子老头嘻嘻一笑:“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因为这些个故事,清轩楼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渐渐的也没有人再想起那条挑拨人心,居心叵测的流言。
  连着下了两天的雪,屋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屋里却是暖呼呼的,几个临窗的地上摆着银丝碳,烧的旺旺的,一丝寒气也无。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不知道京城有没有下雪……”韩明雪坐在椅凳上,腿上搁着几块裁剪好的布料,手指翻飞,利落的穿针引线。她脚下放这个针线箩筐,好几件小宝宝穿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里面。
  那天她知道鱼云影跟她一样肚子里也有了小宝宝后,高兴得不行,当即跟鱼云影放下话来,娃娃们从小到大的衣服她都包了。
  鱼云影本来还想劝她不要太累,做针线活多也容易伤眼,她却道:“放心,这花不了多少时间,这也是我的看家本事,再说闲下来发慌也容易多想,还不如让我做点事情开心点。”
  鱼云影见说不过也就由她去了,她和陆少羽的事情前些日子定下了,本来陆少羽他家还有些觉得韩明雪一绣娘身份太低,做个贵妾也就行了,毕竟成婚后出门应酬这身份未免被人看不起。
  谁知道陆少羽死活不答应,无奈之下,他们家也只好同意,韩明雪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又要反悔不愿嫁了,最后还是陆少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哄了回来。
  即便如此,韩明雪心里也是不服气得很。
  “婚事定下,等雪停了,你是回太原那边待嫁还是从阁里?”鱼云影放下手中的账本,转过头问她。
  韩明雪一愣,她是想回家看看的,只是太原毕竟太远,等她回去肚子都显怀了,家中亲戚看到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闲言碎语,再说一个未婚姑娘挺着个大肚子回家说不得还会影响家中姐妹的亲事。
  “从阁里吧,虽然我也思念父亲母亲,但是来去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只怕肚子的孩儿等不及。”
  “那也好,阁中第一次办喜事,一定要热闹点,这事你不要操心,听我安排就是。”鱼云影兴奋的拍了拍韩明雪的肩膀,眉飞色舞的计划着。
  “小姐,到时候我们去添妆,阁里的姐妹也多,都给雪娘镇场子去!”夏安性子活泼,也跑过来凑热闹的建议。
  隐阁在京城里的置业也有不少,在靠近中心区域的南区刚好有一套空的三进宅院,原先房主是个侍郎,被外放出了京城就把宅院卖了,地段位置都很好,就把这当嫁妆,怎么说也是温家的嫡出小姐,到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吧。
  鱼云影派了阁中的亲信北上,去将韩明雪的父母亲请过来,人生最重要的时候,重要的家人怎么能缺席呢?
  屋子里越来越暖和,大家其乐融融的说着趣事,对未来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憧憬和希望,离上一世的阴影越来越远……
  昏暗的牢房里,充斥着一股霉味,虽然囚禁着广信王的牢房还算干净,但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来说,这简直就是地狱。
  地上老鼠乱窜,四处翻找着过冬的食物,沈毅山没有胃口,地上的盛放的饭菜被饿急的老鼠争先恐后的吃着,他也没有理会,连手指都不想动上一动。
  他的囚室在牢房里的最深处,没有窗口,分不清白天黑夜。这才是最让他绝望的地方,成王败寇,只有这样的下场,无非就是等死。
  这时候牢房的过道里慢慢走来一个人,洁白的鞋底踩在地上,衣摆随着走动的脚步轻轻飘荡,不染尘埃,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可是这里最好的一个房间了,皇叔可还满意?”一道悦耳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语气充满了体贴,似乎对广信王格外的关心。
  广信王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在皇宫里令他垂诞三分的女子。
  谁想到她会是个妃子呢?虽然事后有点后悔,但他也不放在心上,历代帝王将自己的女人赐给臣子的也不少,得不到他再去求求,总有办法。
  谁知道那女人性格这么烈,居然自尽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烈一点他也不会多看两眼。
  地上的老鼠看到了来人,总算不那么嚣张,吱吱乱叫的往草堆里钻,也打断了他出神,他总算想起来面前站的是谁了。
  站在沈毅山面前的正是沈星河,他故意晾了沈毅山一段时间,除了送饭不许任何人和他接触,也不许说话,等的就是今天。
  “你到这是来看本王的笑话吗?”沈毅山嗓子许久不曾喝水,沙哑得厉害。
  “那倒不是,本王是来告诉皇叔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皇叔打算先听哪个?。”
  “呵……成王败寇,哪还有什么选择,你都一并说了就是。”
  “倒不曾想皇叔那么洒脱,既如此,那就先见个人吧。”囚室里如蚕豆般大小的烛火映在沈星河的脸上,有一瞬间,如同地狱里的罗刹,虽然微笑,却透露出一股深寒与冷厉。
  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不远处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从昏暗的转角慢慢走过来一个妇人,怀里抱着襁褓,襁褓里的婴儿似乎已经吃饱喝足,此刻正安安静静的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小的鼾声。
  “春娘?”沈毅山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容,怯生生的,一张惹人怜爱的瓜子脸,正是他的妾室春娘。
第80章
  “孩子,可是生下来了?”沈毅山望着春娘怀里抱着的婴儿,终于动了动,试图想要站起来。用力挣扎了一会,总算踉跄着起身,步履蹒跚的来到牢房栅栏的门口,想要看看孩子的模样。
  “王爷……”春娘怯怯弱弱的脸色犹疑不定。
  “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本王看看。”沈毅山面有急色,不管怎么说,有后了。
  他并没有看见春娘的脸色,戴着铁链的手铐穿过栅栏,被他拖得当啷直响。
  春娘手紧紧的抱着孩子并没有上前,只是将襁褓里的孩子露出了个小脸。
  “是男孩还是女孩?”沈毅山眯着眼睛努力的看着,但昏黄的灯光下仍旧是模模糊糊,看不清长相。
  “是个男孩。”春娘小声的道。
  “好好!本王总算有后了!”沈毅山终于大笑起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没有谁愿意自己绝后的。经历了造反失败后,沉寂了多天犹如死水一般的广信王终于心里有了安慰,面上多了一丝人气。
  “抱过来近点,本王瞧瞧长得像不像本王。”沈毅山浑浊的双眼里闪烁着激动泪花。
  “这……”春娘目光游移不定,转眼往沈星河站的地方瞥了一眼。
  “去吧,给广信王看看。”沈星河站立在黑暗中,光影斑驳,嘴角若隐若现的勾起了一抹微笑。
  春娘心定了定,抱着孩子往前走了两步,此时广信王沈毅山总算看清了春娘怀里孩子的模样。
  小孩正甜甜的酣睡着,肤色棕黄,并不像平常生下小孩白白净净,头发微微卷曲,鼻孔略微朝上,别人不知道,但是身为山鬼的义父的广信王,对山鬼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这哪是他的儿子,分明是活生生一个山鬼的缩小版。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脏兮兮的手搓了搓眼睛,凑近了头仔细看了又看,一股耻辱的怒气仿佛火山里即将爆发的熔岩从他脚底升起,奇经八脉几乎都要被这火热的温度撑破!
  “贱人!你背叛我!”他愤怒着捶打着牢房的栅栏,不顾铁链牢牢的扣在他手上,甚至磨出了血,死命的想要将春娘和她怀里的孩子都抓过来掐死在手中!
  “王爷饶命,这,这不能怪我,都是山鬼的意思”春娘吓得一跤摔在地上,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撑地,身子不停往后挪去,直到后背挨到冰冷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沈毅山此时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老血,沙哑的嘶吼着“贱人!本王待你不薄,何以如此对我?”
  什么都没了,他的江山,支撑着他意志的骨血,一切都化成幻影。他仿佛被抽走了身体里最后一丝生气,颓废的从牢房的门边滑落在地。
  如果说造反失败对他来说是绝了他后路,至少有个孩子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安慰,成王败寇他认了,有后对他来说是动力,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此时他才感受到这辈子最深的至暗时刻。
  “王爷那会大病一场,命悬一线。是山鬼大人说,王爷身子骨已经亏空太久,恐怕对子嗣艰难,他是王爷的义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死不瞑目。”春娘她继续哭诉道:“所以山鬼大人这才……哄着奴家怀了孕”
  春娘跌坐在地,被广信王一身血迹毫无声息的模样吓得腿都站不起来。
  沈星河此时才慢慢踱步上前,慢条斯理的道:“好事说完也要说一说这坏消息了”
  折扇在他手中轻轻拍了拍,一个衣冠整齐华丽的太监双手捧着明黄色圣旨大步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归天,国殇哀哀,新君初立,承孝治邦,然有广信王沈毅山,听信宵小谗言,结党逆施,行大逆不道之事,大不敬君王,宗庙社稷,念其军功显赫,免其株连九族之罪,贬为庶民,流放宁古塔。沈毅山剥其藩王之位,处以死刑,秋后处斩刑,府内家产全部充入国库,钦此。”
  “老夫要见皇上……”沈毅山嘴里喃喃的道,"老夫有机密要事,要面圣!”
  “沈毅山,你还不明白吗?皇上已经不愿意见到你了,要不然怎么不把你押解回京再判呢?你所犯的事情罪大恶极,理应在京城杀鸡儆猴,但是皇上给了你面子,不必回京,你就知足吧。”沈星河顿了顿,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举手拿了圣旨,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慢悠悠的道:“对了,你所说的机密,应该就是你卧室里那道机关暗门吧,不得不说,你确实是囤财的一把好手,年年跟皇上哭穷,谁知道你暗室之中藏着这么多箱的金子呢?都够国库一年的费用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沈毅山此时老底全被揭开,本来想借着这笔金子买自己的老命,能活着谁愿意死?当初觉得生死乃天命,这会圣旨一下,死到临头了,他反倒惜命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总归是没收收入国库,你还指望能买你一条命?呵呵,未免太过天真……”沈星河甩了甩袖子,走出了牢房,昔日恩仇已消,他也该相忘于江湖了。
  无视于沈毅山在身后的哭求声,他剩下的时间也只能在死囚室里度过了。
  这一刻沈星河觉得心上的负担已经卸下来,一身轻松。
  离京之前,他就跟皇兄说好了,戴罪立功,如果事情成了,他也不想再做王爷,只想走遍大江南北,练练手中丹青,画尽天下河山,一偿夙愿。
  如果事情不成,他十有八九也会丢了性命,到时候皇兄给他立个衣冠冢,也算戴罪立功了。
  如今,待此间事了,他也该去开始另外一段人生了。
  入冬的天气越来越冷,天空已然看不见飞鸟,鼻孔呼出来的气都是白霜。
  褚天光将刀上的血迹在雪上面擦拭干净,随便撕了下摆的一截衣服,草草的把手臂上的伤口包了起来,收队回营。
  一连几日在外,褚天光带着龙影卫将剩余的敌寇全部围剿干净,俘虏了不少苗疆人,连乌桕也被抓住了。
  “全都带回去,分开一个个审!”褚天光下令道。
  因为涉及到外邦人,这些俘虏不能说杀就杀,还需要带回去,请皇上发国书给苗疆的首领,质问这些人的身份,到时候怎么处理,再做商议。
  隐阁正院。
  鱼云影睡得不太安稳,虽然是冷天,但她梦里总觉得自己抱着一只大火炉,热得不行。
  模模糊糊地醒来,睁开眼一看,正对上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
  鱼云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伸手抚过那双凌厉的眼睛,用睡后慵懒软绵的声音娇软的道:“我不是在做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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