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碗,秦深将碗筷收回碗柜里,手机就响了。
他接了个电话,说:“行,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彭莱问:你要去哪里?”
秦深说:“丽花奶奶让我过去一趟。”
“我也去。”
秦深:“这你也要跟着去?”
彭莱摊手:“无聊嘛,找点事情做。”
“你可别后悔。”秦深像是在给彭莱打预防针。
彭莱呵呵一笑:“你觉得我像是怕事的人吗?”
秦深点头:“那行,走吧。”
秦深家和丽花奶奶家离得不远,只隔了几户人家以及一小片林子,所以秦深直接打着电筒走路过去。
彭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秦深身后。本来今晚月光很好,但一片厚重的云遮罩过来,掩去了月光的清辉。
没有了月光,夜间村中泥路难走,彭莱怕摔倒,于是拽住秦深衣服一角。
秦深回头看了眼彭莱,彭莱说:“我看不清路。”
“……”
秦深任由彭莱拉着自己的衣尾。
丽花奶奶的家和秦深家差不多,也是呈回字型,中问是天井,木质结构的青瓦房子。
丽花奶奶在门口等着,老远就看到秦深走来,急忙上前拉着他,像找到救星一样:“你可算来了,快帮我捉住它。”
秦深应了声,从门口的篱笆底下随手拿了一根细长的竹子,然后进了屋。
彭莱见秦深进了屋,冲丽花奶奶微微一笑,然后也跟着秦深进了屋。
秦深站在天井中,目光游移,彭莱跟过来,问:“丽花奶奶让你捉什么呀?”
秦深慢悠悠地说:“蛇。”
他的话声刚落,随即而来的是彭莱失声的尖叫声,尖叫声过后,秦深发现彭莱跑了起来,整个人像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秦深有些无语。
彭莱花容失色地紧紧抱住秦深,两条腿不自觉夹着秦深的腰身。
秦深沉着气:“你能不能别夹那么紧……”
这话别有一层意思,彭莱很快反应过来。
“下来。”秦深有些不耐烦了。
彭莱立马从秦深身上下来,慌忙地往外跑。
秦深望着彭莱狼狈跑走的身影,忍俊不禁。
从屋子里出来,彭莱才松了口气。
长那么大,她最怕的就是蛇了。
记得那时她还只是初中,班级郊游,在野外她被蛇咬过,虽然是被无毒小蛇咬了一口,但彭莱自此对蛇有了阴影,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彼时,丽花奶奶看向彭莱,她嫁到红湖村那么多年没见过彭莱这张面孔,不禁问了句:“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彭莱笑笑:“我是秦深的朋友,不是这条村的。”
“阿深耍朋友了?”
“啥?”
丽花奶奶笑而不语。
彭莱有些懵。
“阿深这孩子不错的,很有担当,你有福气咯。”
彭莱看向屋里捉蛇的男人,嘴角上扬,细语低喃:“他确实不错……”
她指的是身材和样貌。
…………
约莫过去了二十几分钟,秦深从屋里出来,说:“蛇我捉住了,把它放回山里了。”
丽花奶奶舒心笑了出来,对秦深千恩万谢。
彭莱呦了声:“没想到你本领还不少,还会捉蛇。”
秦深抬眸看了眼彭莱,忽而走近她。
彭莱挺着胸,对上秦深漆黑的眼睛。
秦深一直藏在身后的手忽地朝彭莱面前伸出来,彭莱尖叫了声,随即闪到几米外。
秦深哈哈大笑。
这是彭莱第一次见秦深笑得这样轻松,但这个笑是吓她换来的。
彭莱看着秦深手中的黝黑小蛇,惊魂未定,咬牙切齿:“秦深,你居然敢吓我,你死定了!”
秦深捉住蛇的七寸,控制住了小蛇:“它又没毒。”
“……我不管,你赶紧把蛇给放了。”
秦深轻淡地弯了弯嘴角,将小蛇给放回山林去了。
确认秦深手里没有蛇了,彭莱这才走近秦深,不由分说地拍打了一下秦深的肩膀:“你居然敢吓我,你胆子够肥的呀!”
秦深一动不动地被彭莱拍打着,眼眸低垂地望着她,目光深沉。
彭莱打了秦深好几下才解气。
“打够了?”
“……不够!”彭莱梗着脖子说,”不过我不想打了。”
“回家。”
秦深要走,丽花奶奶喊住他,把两块切好的西瓜给他和彭莱,说是感谢他们大晚上过来帮忙捉蛇,刚从井里捞起来的,冰冰凉凉吃着正好,和冰镇西瓜口感一样。
邻里间帮个忙这对于秦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拗不过丽花奶奶,只好收下。
回去路上,乌云散开,月华如水倾洒下来,整片山林田野都仿佛覆上一层银白的霜雪。
月光清朗,不用电筒也能看清村路。秦深就和彭莱边啃着西瓜边行走在路上。
丽花奶奶的西瓜饱满多汁,清甜爽口,吃上一块很是解暑。
秦深吃东西快,三两下就吃完了,彭莱却吃得慢悠悠。
她边吃边说话:“耍朋友是什么意思?”
秦深闷着头走在彭莱身后,默了半晌才说:“谈恋爱的意思。”
彭莱顿时笑出声。
秦深有些懵。
彭莱回头笑吟吟地看着秦深:“丽花奶奶问我们是不是耍朋友。”
“当然不是。”秦深慌张地否认。
彭莱呵笑:“晚了,我和丽花奶奶说我们已经睡过了。”
“你……”
瞧着秦深急急的样子真好笑,彭莱竟有些上头了。
挑逗完秦深,彭莱吃完最后一口西瓜,手上沾上了西瓜汁水,西瓜糖份很足,汁水沾到手上开始变得黏腻。
路过田边一条小溪,溪水淙淙流淌,在月光中清澈见底。
彭莱粲然笑起来,让秦深等了一下,然后走到小溪边,蹲下来伸手到溪水里。
溪水冷凉,冲到水里格外沁人,彭莱在水里揉搓了几下手掌才完洗完,
她甩干手上的水珠,回头看向身后的秦深。
彭莱回眸一瞬,黑而亮的眸光在夜色中澄澈如星,月光落在她身上,像一层滤镜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像白雪一样。
秦深心神微荡,眼睛不自觉流转在她的身上。
彭莱向他伸出手。
他没有反应。
彭莱叹气,真是个榆木脑袋。
“扶我起来。”
秦深这才明白彭莱的意思,有些笨拙地过去拉了一把彭莱。
“你也太迟顿了吧。”彭莱说。
秦深抿起嘴唇,没说话。
回到秦深的家,彭莱才发现秦深家门口挂着两个竹编的老式灯笼,里面是橘黄色灯泡,亮起时像是点了烛火一样。
不仅如此,彭莱还发现天井的檐廊下也悬挂着这种竹编灯笼,散发着温暖如蜡烛一样的火光。
“你家灯笼好好看呀,在哪买的?”彭莱随口一问。
秦深:“自己做的。”
彭莱微微愕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心里喟叹,这个男人真的是多才多艺。
夜色浓重,月光清冷。
秦深将门上了门栓,并且上了锁,
他穿过天井来到堂屋坐下,有些疲惫地靠在木椅上,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小憩一会。
刚合上眼睛就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掀起眼皮,就见彭莱站在面前,
彭莱:“你家没有洗发水沐浴乳这些吗?”
秦深顿了顿:“肥皂行吗?”
彭莱:“洗头洗澡都用同一个肥皂吗?”
秦深又顿了顿,说:“我是这样的。”
彭莱滞住,有些无奈。
蔡惊鸿老是说男人是一个肥皂能洗全身的的神奇生物,以前她不信,觉得夸张,现在相信了,因为秦深就是这样的生物。
秦深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彭莱冲他背影喊。
“我一会就回来。”秦深把刚锁上的门给开了,出了门。
彭莱瘪了嘴,百无聊赖地搬椅子坐到天井里纳凉,等秦深回家。
其间她把偷拍秦深光膀子炒菜的照片发给了蔡惊鸿。
不出彭莱所料,一分钟内,蔡惊鸿的电话来到。
一接通电话,彭莱就听到蔡惊鸿高分贝的尖叫,震得耳膜都要破了,彭莱不得不把手机拿远。
蔡惊鸿尖叫完彭莱才拿近手机。
“说,你现在在哪,把地址给我,我马上过来。”
彭莱:“你别乱来,他是我的。”
蔡惊鸿哎呀了声:“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东西不和闺蜜分享一下?”
“你这如狼似虎的样子,我怕吓着人家。”
“彭莱你好讨厌,你就知道吃独食。”
彭莱得意一笑:“说真的,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不错。”
“废话。”蔡惊鸿说,“老娘纵横情场多年,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的照片搞得那么激动,那个侧脸线条真的是绝了,还有那个腹肌……”
隔着电话彭莱都能看到蔡惊鸿这个女人花痴的样子。
“彭莱,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个男人拿下来。”
彭莱拍着胸脯:“那必须的!”
说实话,活了那么多年,彭莱从没有对一个男人动过心!
准确来说是从没这样贪图过一个男人的美色,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如果拿不下来多丢脸呀!
“好了,不和你说,你明天去我家帮我把我的衣服鞋子包包还有化妆品这些通通寄过来,我今天两手空空来到这里,什么都没有。”
彭莱家的钥匙蔡惊鸿有,蔡惊鸿家的钥匙彭莱也有。
蔡惊鸿:“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秦深正好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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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大概就是女妖精玩火自焚的故事,每天下午更新,正常一更,偶尔两更,目前有八万存稿,喜欢的悄恍收一下哦!
感谢大家的阅读。
第5章 未充血状态
“你回来啦。”彭莱看向门口处。
秦深从外面回来,额头带着一层汗水。
“给。”他把一个红色塑料袋递给彭莱。
彭莱好奇地接过来,打开袋子来看,发现里面是那种一次性的洗发水和沐浴乳,长长一条,大概一条有十几包。
彭莱笑了出声:“你就出去给我买这些?”
秦深木讷地看着彭莱:“小卖部只有这种洗发水和沐浴乳。”
彭莱目光幽深起来,定定地瞧着眼前男人,嘴角似有若无地噙着一抹笑。
“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怎么就心甘情愿地给我买洗发水沐浴乳?”
秦深抿紧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背脊挺得板直,目光却不敢直视彭莱。
彭莱凑近秦深,顺势往他身上一倚,放松身体,状若娇柔地伏在秦深的肩膀一侧,一双媚态的狐理眼微微上抬,勾住他的眼神。
“想知道我叫什么吗?“彭莱在秦深耳边低语。
说话间轻轻呼出的温热气息擦过秦深的耳朵与脸颊,酥酥麻麻,让人心神荡漾。
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香水味萦绕鼻间,那带着绿意的红玫瑰混着一丝檀香的奶味,尾调氤氲着浅薄的皂感,更让人意乱情迷。
彭莱如凝脂般的手臂悠闲慵懒地搭上秦深的肩,凑得更近了些:“我叫彭莱,记住了吗?“
秦深浑身僵硬如石,一动不敢动,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喘。
彭莱勾着嘴角,挑逗戏谑的眼神流转秦深的脸上。
秦深沉沉呼吸着,平静了紊乱的思绪,克制着腹间乱窜的欲.火,随后拿开了彭莱的手,刻意地站远了一点与她隔出一个人的位置。
“我记住你了,你叫彭莱。”
彭莱嗯了声,笑说:“记得就好。”
“快去洗澡吧,挺晚了。”
彭莱拿起红色塑料袋,在秦深眼前晃了晃:“谢啦,阿深。”
她学着村里人叫他阿深。
………
洗完澡出来的彭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去敲秦深的房门。
敲门几下秦深才过来开门。
“怎么了?
彭莱指着厕所的方向,说:“你家厕所的门不太好呀,感觉随时要散架了。”
刚才洗澡时,彭莱发现厕所门的五金件固定的螺丝都松脱了,木质的门也因为常年的潮湿而出现了腐烂的迹象,尤其是固定门开合页住置的木头,都腐了。
彭莱感觉稍用点力关门,这扇门都能掉下来。
秦深知道自己家厕所门的事,一直想找时间换扇门,可就是一直没时间,有时间的时候又懒得动了。
“嗯?”彭莱见秦深没说话,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你家厕所门要掉了!”
秦深哦了声。
“你就哦?”
“明天我找工具来修。”
“……”
“你脸上有水。”秦深忽而转了话头,指了指彭莱左边的脸。
彭莱故意摸了摸右脸:“哪里呀?”
秦深:“另一边。”
“哎呀。”彭莱看他,“我看不到,你把我擦。”
秦深:“……”
“动手呀。”
秦深顿住,犹豫了十几秒:“你自己回去照镜子吧,我要洗澡了。”
说完,秦深转头抱上衣服就溜了。
“你这块木头!”
彭莱恨铁不成钢地叹气。
………
厕所内水声哗哗响,灯火温黄,秦深在里面洗澡。
从房间出来的彭莱将湿漉漉的长发拢到一侧,拿毛巾擦至半干的状态。
她边擦着头发边走到厕所门口:“欸,你家有没有吹风机呀。”
她有些困了,想赶紧吹干头发然后倒头睡上一觉。
所以,她现在需要一个吹风机。
哒哒的水声中传来秦深的声音。
“我家没有这种东西。”
“……那我的头发怎么办……”
彭莱的话刚说完,厕所就轰然倒下,没有一丝征兆,一切都是这样的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现在彭莱与秦深之间没了木门的阻隔,相互都是能看到对方的。
彭莱不仅仅是能看到秦深的上半身,就连下半身都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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