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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画笑她：“你疯了。”
她们又说闹了一阵，大家约着去打羽毛球。
沈小小：“甘画，你打不打？”
甘画：“你们去吧，我看会单词。”
沈小小努着鼻子：“卷死我了。”
甘画笑着和她们分开。
大阶梯玩闹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有男生上来休息，还有一些人不断往她这个方向看。
甘画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密织羊毛，七分的喇叭袖，上了身非常显身材，刚才沈小小的朋友也有夸她的。
此时她将外套拿起来，规规矩矩套到身上，手上虽然有橡皮圈，但已经没有了绑头发的习惯，将头发从外套里拿出来，连发丝都是柔顺的，她边走边背单词。
下了阶梯，往左边是生态园，往右边是食堂和长长的小阶梯，她往右边走去。
走了几百米，余光瞥见旁边有个歪歪转转的身影。
她视线从单词本抬起来，看过去，神色一惊，“同学？”
那是个很娇小的女生，此时两只手正捂着眼睛，分明是眼睛疼看不见路的样子。
她赶紧走过去：“你没事吧？”
那个女生的声音很幼：“我眼睛，进石灰了，帮帮我。”
“啊？”甘画更是惊吓，她是理科生，当然知道石灰进眼睛意味着什么，“你靠着我，你，你进的是什么石灰？”
甘画的嗓音都有点发颤，很怕女生来一个生石灰。
对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气道：“是Ca(OH)2！”
甘画的心这才放下来，还好，是熟石灰，不是生石灰。
她缓过来：“没事，上面就是食堂了，有洗手台，我扶你去洗洗。”
“呜呜呜谢谢。”
甘画扶着那个女生上了长长的阶梯，在洗手台那，她记得熟石灰进了眼睛最好是用蒸馏水或者纯净水来洗，眼下没条件，她买了两瓶百岁山，“你低下头。”
草茸茸顺势低下，感觉到那个女生身形比她高挺多的，应该有一米六几，但是她的动作很轻柔，像在抚摸一块柔滑的布匹，草茸茸不知道怎么的就对她产生好感了。
“好了。”柔柔的嗓音传来，草茸茸重现光明。
她往上看去，那是一个眉眼柔顺的女生。
“你？”怎么说呢，她大半张脸都在口罩里，可是只一眼，你就会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美好啊。
她刚想问她名字，听见有人大声喊：“茸茸。”
阶梯下她的同学找到她了，“我在这里！”
甘画说：“你同学来啦。”
草茸茸：“嗯嗯！”
“你们上来呀！”
茸茸转过头刚想说自己让她们等一下，就看到那个温柔的女孩子从另一条路走了。
呜呜她这么大一个天使呢。
*
甘画就回到了大阶梯，黎清来找她：“甘画。”
黎清是个安静的女孩子，平时不多话，甘画看到她带有一点娇，问：“怎么了？有事求我？”
黎清笑，说：“今天食堂有几个新鲜的小炒，你陪我去吃嘛。”
甘画捏了一下她脸：“走。”
两个人往食堂去了。
现在还在第四节 课，但是楼梯里已经有很多学生了。
黎清说：“大家都趁体育课提前来吃饭了。”
甘画安慰她：“没事，应该有位置的。”
吃小炒的地方在三楼，她们上去后发现人不少，但是还有空桌。
甘画说：“我们先点餐吧。”
黎清：“嗯。”
但是可能是炒菜的速度太慢了，等她们几道小炒炒完后，人头攒动，所有桌子都坐了人，在嗦粉。
她们只好不断往里面找位置。
发现实在是没有，快要放弃的时候甘画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小天使，是你！”
甘画发现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往一个方向看去发现是刚才那位眼睛进了石灰的女孩子，她笑着：“是你呀。”
那个长得有些可爱的女生对旁边的男生说：“你看，我就说了我遇到天使吧，你还以为我编。”
甘画也看她旁边的男生，顿时笑容僵了一点。
那个男生，带着草绿色的头带，一脸阳光和不自觉的宠溺。
这个人是。
甘画又往旁边看一点，果然，一道淡淡的视线，带着让人无法亲近的距离感。
谢星沉坐在桌子边缘，同时也是人群中心，他身体略微往后仰，桌上横放的手机此时停止了游戏操作。
甘画脸有些热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她不敢和男生对视，而是她不知道要不要和这位异性打招呼。
说熟悉，他们真的不熟悉，甚至没有互通过姓名。
说不熟悉，呃。
甘画又抬起头，僵硬着肩膀，想说一声：“嗨。”
结果她看到目光灼灼的周甜芷。
好的，我闭麦。
那位长得有些可爱有些幼的女生站起来，说：“你过来坐呀，我们这还有好几个位。”
甘画才想起她应该是那一天在校门口榕树下的一员，也是这个圈子的。
她一时间有些犹豫。
不想坐吧，食堂人是真的多。QAQ
这时候周甜芷开口：“不好吧。”
她的声音清晰，而且有些不大客气。
甘画：我哪里敢说话。
周甜芷双手抱胸：“星沉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也有一些人快吃完了，她们不能去别的地方坐吗？”
“哈？”草茸茸拧眉看向周甜芷。
“哈哈。”这时候传来笑声，另半块屏风被人推开，原来屏风里藏了两桌，和这桌是并排的。
为首的男生打趣道：“不要正好，这对妹妹给我，我这儿空。”
甘画记得笑的这个男生是校篮球队的，那天的足球比赛他是另一队的人气最高，篮球队长。
他身后还有个男生，长得魁梧，看起来比较沉闷。
那个男生一露出来，甘画听到后面哐当一响。
她回头，发现黎清不知道为什么晃了盘子，神情慌乱，低了头对她说：“手晃了一下。”
甘画发现黎清的头埋了下去，头也侧开了一点。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那个篮球队长知道决定权在谁手上，笑盈盈对着饭桌正中心那人：“行不行啊？”
草茸茸看着某人，周甜芷看着某人。
所有人都知道决定权在谁手上。
甘画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对黎清轻轻商量：“黎清，我们去等别的桌吧？”
却听见有人踹了凳子。
学生食堂最高级的木质椅子在地上划出嘎啦声，清晰又刺耳。
甘画望去，穿透人群，那人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让她的注意力也只能汇聚在那小小一块地方。
他浑身惫懒，校服懒散，关了手机屏幕，脚还在凳子横杠上，双眼皮褶皱浅浅上扬，半垂着眼又极具针对性地说：“你坐这。”
似乎怕自己走了，那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还出来接她：“你看，我们位置真的很多吧。”
甘画点头，但是她也没坐正中间那个位置，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态度，她和黎清坐在对面。
可爱女生说：“这个就是我说的小天使，我今天眼睛真的非常痛，是她给我洗的脸，她好好心。”
头带男生说：“我就说你化学没天赋，读医没指望，非要去做那个鬼实验。”
“花清野，你再说！”女生气呼呼的。
那对活宝又拌起嘴来了，甘画笑。
冷不丁一道声音传了出来：“人家帮了你，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甘画看到那个少年又开始玩游戏了。
女生才反应过来：“对啦，我叫草茸茸，你呢？”
一声“K.O”，游戏结束。
正中间那个人的视线也扫了过来。
甘画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叫……甘画。”
第7章
“甘画，好好听的名字啊。”草茸茸眼冒星星。
“谢谢，你的也很可爱。”
甘画觉得草茸茸这个名字挺适合这个女孩子的，她的头发蓬松，不太短，头型偏圆，真的有点茸茸的。
草茸茸拉着她的手臂说：“我给你介绍喔。”
草茸茸左往右跟她说：“这是花清野，这是盛霄，这是我们学校的大佬，咳，你应该听过的，谢星沉，周甜芷。”
“我呢？”领座的篮球队长攀着凳子说，他让甘画觉得很聪明很人精。
“知道啦，”草茸茸说，“黑皮那个是纪律，他后面的张显洋。”
甘画对他们点点头，挽过同桌说：“甘画，黎清。”
甘画感觉篮球队长纪律的视线在黎清身上扫了下，然后嘴角感兴趣扯了一下。
甘画觉得他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发现了什么。
视线终于不再聚焦在她身上了。
甘画这时才有时间悄悄打量这群人。
早在两周前的校门口她就看到了这群人。
他们肆意张扬，是高中生都羡慕又难以达到的奢侈快意，饭菜订了满满一桌。
但是他们的气质并不让人感到讨厌。
将草绿色发带换成墨绿色发带的男生叫花清野，他旁边放着一个超大水瓶但存在感不是很高的叫盛霄，中间那个……自不必说，谢星沉。
甘画嚼了嚼这三个字。
周甜芷不想明摆和她的关系她自然不提。
隔壁那桌的张显洋，甘画发现他闷闷的，偶尔看一眼同样安静的黎清。
那个叫纪律的，气质倒是和谢星沉很像，虽然看起来一冷一热，但是甘画觉得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互不客气。
原来他会交性格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朋友。
一桌人除了甘画和黎清，其他人来得早，此时都吃得差不多了。
一个青年上来三楼，提着两个大袋：“是不是你们点的饮料？”
花清野站起来说：“奶茶来了。”
甘画和黎清说：“我们走吧。”
花清野说：“欸别走啊，等我收完单，给你们两杯饮料。”
甘画说：“不用了，我们刚吃完。”她晃了晃餐盘。
草茸茸说：“女生的正餐和奶茶都是装在两个胃的，反正老板娘喜欢谢大佬，每次都多送几杯，我们也喝不完，大佬，你让甘画挑吧？”
草茸茸把话丢给中间那人。
甘画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又开始了游戏，这次眼睛没抬，只冷冷落下：“不介意就喝完再走。”
甘画觉得自己又受惠于人了，偏偏离开还显得生分。
甘画问黎清：“喝吗？”
黎清敛着眉：“可以。”
草茸茸给她打开袋子，她惊讶：“这么多。”
这是附近最有名的一家奶茶了，卖的很贵，小几十一杯，偏偏又有那么多人冲着漂亮的包装去。
每一杯奶茶都非常精致，芋泥啵啵，西柚益力多，半杯料和面包糠，但是相对于他们的人数来说，几乎多了一倍。
草茸茸说：“对啊，你不知道这家店平时多拽，单子爱接不接，超时都不给你送货，有一次花清野和店家都骂起来了，那时候大佬路过，顺便帮我们提了一次单，然后那个老板娘的态度就变了。”
草茸茸的表情还残留着当时的惊诧：“单再也没有延迟过了，而且每次还送超多小料和赠品，我的天，老板娘都二十好几了吧！”
二十好几，也是很好的年纪啊，甘画在心里想着，但是不敢说。
草茸茸说的这事似乎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
花清野说：“岂止啊，我真是服了饭堂那群掌勺老六，都说饭堂阿姨手抖，换了一批大叔以为日子会好过点，谁想到他们帕金森附身，怎么的，大佬要吃肉我不用吃是不是，我也是个宝宝，在长身体啊。”
花清野说着去抱谢星沉，被他笑着一脚踹开。
这时候盛霄咳咳两声说：“你们说的那些都小儿科，你们是没遇过我的经历，真的离谱。”
别人：“什么？”
盛霄：“上次教务处处长在窗外盯我看手机，我心想完了，回去必挨父上一顿胖揍，谁知道教务处处长把我叫出去，然后问，”
盛霄压低喉咙，学了一下：“‘你玩手机，平时跟不跟同学联系啊？’”
盛霄：“我心想怎么能把同学们供出来呢？这是要一网打尽吧？我说，‘偶尔有，但也是在周末，我刚才在座位上只是玩单机游戏啊老师。’”
“你知道教务处处长怎么说嘛？”
“‘咳，那，你们班那个谢星沉，名片能不能推我一下？’”
“卧槽哈哈哈哈哈”花清野他们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大佬六啊。”
纪律过来捧住谢星沉的脸：“我发现星仔真是不分男女老少全性别通杀啊，教务处处长想跟他交好，连保安都对他青睐有加。”
甘画也浅笑，谢星把纪律踹开，轻笑：“你怎么不说校长想给我点烟。”
盛霄说：“我滴个乖乖，党委书记夸你还少吗？”
他们玩闹肆意，气场和外面默默吃几块钱十几块钱饭菜的学生不一样，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低奢又快活，一些女生假装被吵到了，满脸怒色眼睛却不时偷偷望向这边，眼眸里波光摇曳。
大家说笑了一阵，开始开奶茶。
黎清那一杯封口加了一层膜纸，黎清打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加膜纸是因为盖子松了，她一个不察，杯子立到桌上狠狠晃了一下。
“呀，”草茸茸说，“要不要换一杯。”
黎清：“谢谢，不用。”
那个杯子沾了汁，杯身可以擦，但是杯身上的硬纸吸了水黏糊糊的，握着只会难受，甘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新杯子：“没事，我们用这个装吧？”
那是一个黑白色的杯子，全黑的瓶身，透明的杯盖和白色的毛笔字勾勒，花清野一眼就看直了：“这个保温杯好看啊。”
甘画对他笑笑，将饮料倒进去。
花清野说：“等等，这个杯子卖我吧，我的饮料和你朋友换，这个我看着真好看，而且，咦？大佬，这个杯子是不是跟你桌子上那个有点像啊？”
谢星沉已经收了手机，一手放在桌面上，手背的皮肤白得惊人，另一只手，锦衣玉食的修长食指搭在吸管上，指腹无聊点着，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黑白色的杯子，旁边的周甜芷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谢星沉看了两眼，无聊垂下眼眸，扯了嘴角：“不知道。”
甘画吊紧的胸口松了，毕竟她觉得要解释把杯子送出去又拿回来的动机，还是挺难的。
花清野看起来真的挺喜欢这个杯子的设计，他说：“甘画，这个杯子能卖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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