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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来自深渊里的低语，克莉丝曼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的。”
自己和若昂又不是父亲和母亲，怎么会一直在一起呢？
“会的。”若昂不喜欢听，他脸上难看了一瞬，十分坚定的回望克莉丝曼，再度把她抱进怀里。
克莉丝曼撅嘴不回，她明天就不来了，不能算永远在一起吧，而且没多久自己还要回国了呢。
两个孩子后来相处的很好，若昂的表现也不像第一次照顾朋友，可谓是面面俱到，不会让克莉丝曼感到无聊，会一直注意她的情绪，还会帮克莉丝曼打理玩乱了的衣裳。
午饭时间时若昂让克莉丝曼在房间等自己，不允许她和自己下楼。
“为什么，不和两位长辈用餐，是不礼貌的。”本来早上来的时候自己就没有过多的和他们打招呼。
“克莉丝曼，你不用在意他们的看法。”若昂皱眉，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洋娃娃去关心别人呢。
“不是的，这是礼节问题......”
“好了，你就在我房间里等我回来好不好，乖一点。”说完不等克莉丝曼说话，就已经自顾自的关上了门。
然而若昂却没有马上抬脚离开，而是静静的站了一会，然后抬起抖的不成样的手，“啪嗒”，从外面上了锁。
好棒......
这种可以随意支配克莉丝曼行动，让她呆在自己领地等待自己回来得感觉，太舒爽了！
“洛挽，好棒，你刚刚看到了没，克莉丝曼真可怜啊。”
“她只能安安静静，乖巧的等着我回去给她投喂，刚刚那希翼的眼神......洛挽！她在期待着我回去呢！”
太棒了。
把一个原本属于外面自由而美丽的事物，关在一个只有若昂自己可以踏足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也没有人可以进的去。
只有自己。
只要想着回去，一推开门就可以看到那人美好的坐在那里，等着自己靠近。
而她谁都依靠不了。
洛挽可不怎么觉得，若昂上锁的举动，让她瞬间觉得心惊胆寒，“小少爷......”
“嗯？”若昂慵懒的抬起眼皮，回望了洛挽一眼，看着她略微瑟缩的样子，却毫不在意。
没有人懂他，他一直知道的。
————
楼下餐桌上，莫君栖和沃里斯刚刚到大厅准备就座，就见若昂滴滴答答的从楼梯间跑下来。
莫君栖朝着若昂身后的方向看了许久，也没看到再有一道人影出现，“克莉丝曼那孩子不和我们一起用？”
沃里斯毫不在意两个小孩子交朋友的戏码，“小姑娘害羞啊？若昂你可要好好带着她哦。”
“我会的，爷爷我以后还会给她买衣服，对她一直好，给她吃美食！”若昂对于有提到克莉丝曼的话题都比较感兴趣。
“不和你们讲了，克莉丝曼还等着我回去呢，晚一点说不定她要闹脾气。”
如果自己晚一点回去的话，不知道克莉丝曼会不会哭鼻子呢？她这是第一次被自己强硬的拒绝后，直接关在房间里吧。
唔，真的可怜死了。
但是他看着自己的脑袋里越来越多的极端思想，因为兴奋而持续，潮红的脸颊，和到现在还没有停止颤抖的手。
若昂就知道了，自己真的是个小疯子。
若昂跑到厨房，吩咐侍从把自己和克莉丝曼的那一份午餐端上去。
“这个这个多拿一点，记得顾文就是这样说的，克莉丝曼最爱吃了。”
“甜品一会也送上去一点。”
“是。”
莫君栖和沃里斯都奇怪的相互看了一眼，仿佛都再说：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父亲，爷爷我就不陪你们吃了！我要上去陪着我的克莉丝曼。”如果克莉丝曼知道自己如此用心的在打点她的吃食，肯定会很高兴吧。
然而，即使若昂知道克莉丝曼会因为刚刚自己的行为而气恼哭泣，但是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看见的不是乖巧美丽又安静的克莉丝曼正坐在原先的位置等着自己。
而是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看着推门而入的若昂，甚至刚刚被若昂用力推开的门，也险些碰到克莉丝曼鼻尖。
他心疼极了。
“克莉丝曼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即使刚刚自己设想过了，但是真的看见克莉丝曼这颤抖着小身子泪眼朦胧的样子还是心里一窒。
“这样不对，太不对了，你不能这样，我应该下去和大家用餐。”克莉丝曼再也憋不住了，垂下眼睑默默掉着眼泪。“呜呜呜，而且你也不能把我关起来，我刚刚门都打不开，你锁了对不对。”
她好难过，怎么可以把她关在房间里，刚刚打不开门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刚刚才放松下来的神经，有紧绷起来，眼泪无知无觉的就往下掉。
随之而来的是害怕。
“不哭不哭，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不是我锁的，我怎么会把你锁在这里面呢。而且我父亲和爷爷今天也不在家用餐，刚刚没和你讲而已，那空荡荡的大厅里就我们两个，不是很无聊嘛。”
若昂语无伦次，也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离谱的谎话了，就只想着让克莉丝曼相信自己。
“什么？那，那是谁？”克莉丝曼懵懂眨眼，眼泪也没掉的那么狠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我们不讲这个好不好，先吃饭吧。”若昂避开克莉丝曼的视线，搂着她往里走了走，让外面的侍从把饭菜端进来。
“我说过我会好好待你的，比电视里那个洋娃娃还要好，你可不能饿坏了。”若昂是害怕承认吗？当然不是的。
只是他现在心里，暂时不想让克莉丝曼看清自己不是一个那么好的人。
“不。”
克莉丝曼摇头，她不相信若昂那番措辞，低着头固执的不在跟着若昂走，她想回家。
“我想要回去了，父亲嘱咐我不能在你家多耽搁，麻烦联系一下我的父亲吧。”克莉丝曼说话不在柔软，很是坚定，不过也不再抬眼看若昂了。
“什么？”
“若昂，我现在想回去了。”
洛挽一听，眉眼直跳，心里暗道：完了。
“克莉丝曼小姐！您听我说......”
“休想！！！”
若昂尖声嘶吼，原本抓着克莉丝曼的手狠狠一拽就把克莉丝曼拽进怀里，若昂也随着惯性抱着克莉丝曼栽倒在地。
“克莉丝曼你为什么不信守承诺，你刚刚才答应我的，你走不了的！！”
“呜啊啊啊啊！”
“小少爷！！”
伴随着克莉丝曼因恐惧而号啕大哭，和侍从们的紧张无措，三楼彻底乱成一团。
第8章 瘈狗噬人
莫君栖在一楼大厅刚听到一丝响动，就见洛挽不顾礼节张皇失措的跑来，嘴上说着：“先生！小少爷他，他不好了！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放开！就是你们来抢她的对不对！是你们！！”若昂声嘶力竭。
从三楼到一楼，且不说中间还隔着怎样的距离，莫君栖在这儿都能听的明明白白。
“父亲，我去处理，你稍安勿躁。”莫君栖用帕子擦了嘴角，才稳重的起身，可步伐却快了不少。
“青松啊，我这个孙儿怎么会遭了这个罪，我心痛啊！”沃里斯闭眼，从三年前若昂到沃里斯跟前儿，他的喜爱的不行，所以后来听到若昂的遭遇就更是难受了。
“小少爷是有福气的，会好的。”付青松也心痛，上天给了若昂如此优渥的家庭、外貌和才智过人，却偏偏有这么一劫。
“走，我们也去看看。”沃里斯很少出现在若昂发病的现场，主要是莫君栖怕若昂冲撞到沃里斯。
“哎......”
三楼已经乱成一锅粥，若昂是经常发病没有错，但是侍从们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就连洛挽都吓得四神无主，好在反应了过来，先去叫莫君栖。
“滚啊！都给我滚！我只想要和克莉丝曼在一起！都滚！”
“是你们，是你们蛊惑我的克莉丝曼对不对，是你们让她想离开我的！”
“去死啊！都说了不要碰我！”
“克莉丝曼你没事吧，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别哭，呜呜呜呜你别哭。”
“明明是你反悔的，怎么还哭呢，不过没事！我一点都不怪你，下次不许了啊，好不好。”
“呜啊啊啊，你不要这样若昂，我求你，放开我，我害怕呜呜呜呜。”
莫君栖踏足若昂房间的时候，眉眼猛的一沉，从若昂出事到现在，若昂什么样子他没没见过，但是这次......
房间内，克莉丝曼被若昂紧紧的抱住缩在床边，怕自己困不住克莉丝曼，若昂可谓是手脚并用。
侍从们一面忧心若昂，一面又担心克莉丝曼受伤，主要是他们一靠近，就会面对若昂手边触手可及的东西飞来。
有两个侍从头上和额头已经流下了丝丝血液，地上的瓷器、玻璃、和厚重的书碎散在地上。
其次就是若昂的状态十分不好，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是唇瓣却异常红艳，其实仔细一看却是若昂自虐般的咬唇染红的。
他神情癫狂，歇斯底里，在这几次三番不顾嗓子的后果就是，若昂开始剧烈咳嗽，可是还见有侍从的手敢往他这边探，他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一样的鬣狗，竟然龇起牙就想咬。
莫君栖想到了瘈狗噬人。
若昂怀里的克莉丝曼现在只知道哭了，她被若昂勒的很痛，被若昂的声音吓得惊魂未定，只能一直无知无觉的哭着，精致的头发和衣服也在撕扯中凌乱了。
“够了！！”
现场混乱到连莫君栖这个当家来了都不知晓，在他充满威严的呵斥下，侍从都赶紧退到后面，给出了空间。
莫君栖绷紧着下巴，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若昂，你在做什么？”
莫君栖看着已经哭傻了的克莉丝曼眉头拧的更紧了。
“父亲......”若昂一张利牙也收了回去，呆呆地看向前面，眼睛却一直没有聚焦。
“若昂，冷静下来，难道你要攻击你的父亲吗？”莫君栖一步步到了若昂跟前蹲下，看着平静下来一点，但还是气喘如牛的若昂。
“父亲，是他们欺负我，我只是想把克莉丝曼留下，他们就一起围上来想分开我们，你看啊！克莉丝曼都害怕的哭了。”
若昂麻木的摆手，他急切想否认，不愿面对现实。
“你先放开克莉丝曼。”他是做出过承诺不让克莉丝曼受伤的，如今她受惊已是惭愧，不能让她有事。
“父亲......”若昂浑身一震，不可置信。
他的父亲从来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瞧啊，就连自己昨天一眼就喜欢的克莉丝曼都给她接来了。
那现在......怎么，怎么会让命令他放开克莉丝曼呢？父亲不会不懂的啊！
“小少爷，你看看仔细啊，克莉丝曼小姐很难受，她一点都不开心。”洛挽也想着帮忙劝劝。
“若昂你先松开她，她的状态不太......！”莫君栖只能先把克莉丝曼安顿好，才能接近若昂。
“为什么你也这样，呃啊啊啊啊，走开，克莉丝曼咳咳咳，不怕，没人可以分开我们，呜呜呜呜。”泪水顺着原先眼泪干掉的痕迹洒落，若昂哭的是那么绝望。
克莉丝曼也跟着哭，她浑身无力的只能靠在若昂怀里，唇瓣也没有血色，湿漉漉的眼睛充满着惧意。
此时她的世界混乱极了。
只是两人的眼泪显然不是同一种意思，“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叔叔求你联系一下我的父亲好不好。”
“若昂！”莫君栖不在采取说服策略，上手直接强硬的把若昂的手扒开，想把克莉丝曼抱了出来。
结果若昂就像是鬣狗护食似的了，张嘴就想狠狠咬下去，被莫君栖躲过去了。
之前的侍从做不到，主要还是害怕伤害到小少爷，就都不敢用力，而且那样自己肯定也在这里干不下去的。
“还给我，还给我，求你了父亲，不要这样做。”若昂怎么可能挣扎的过强大的父亲，即使是被攥的手腕通红也不愿放开，可是撑不住几秒。
“让医生好好给这个孩子瞧瞧。”莫君栖抱着软趴趴的克莉丝曼很是担忧，毕竟克莉丝曼是局外人。
“是，先生。”
克莉丝曼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抱走了。
“还给我！不许走！”若昂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就想追出去，可是却被莫君栖捞到怀里，牢牢控制在他的臂膀间。
“季缘呢！他人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到！”莫君栖现在难得的情绪外露，自己的儿子，自己和心爱的女人的结晶......
沃里斯也到了，在外面默默看了许久，背着身子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泪。
第9章 自我伤害
莫君栖把若昂带出房间，顾文这时也已经带着季缘过来，刚出房间门就和双方迎面撞上。
“父亲，我要克莉丝曼，你不要把她带走，我求求你。”
季缘看若昂这副哭的不能自已，眼球微微往上翻的样子，同时还不忘四肢并用的想逃离莫君栖控制，愣了好一会。
“过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了，没想到......”季缘光是听着顾文的描述就觉得这次比往常还要棘手，但是又想起另外一个孩子，“那位小姑娘呢？”
“看起来没受伤，但是被吓到了，估计要缓好久，已经叫了医生去。”莫君栖把若昂抱进了最近的另外一间房间，原先的房间可不适合看诊。
“季缘叔叔，你帮帮我。”若昂从床上扑腾起来，跪趴着朝季缘扑去。“克莉丝曼被他们带走了，你帮我把她带回来吧。”
季缘蹲下身和若昂对视了好一会，“小少爷已经精神混乱了。”
“什么？”莫君栖吃惊。
“哎......若昂你现在安静下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季缘尝试着和之前一样，想慢慢和若昂聊，用语言的力量安抚他。
“克莉丝曼会害怕，她可胆小了，我凶一下她就不敢动了，现在被抱走了肯定会害怕，我不想她害怕。”若昂目视前方，焦虑的咬着唇瓣，原本已经糜烂的唇更红了。
“若昂松口！”季缘一惊，他用力掐着若昂的下巴，不让他的牙齿触碰到唇瓣。
即使是这样，若昂也依旧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口水因为无法下咽而淌了出来，“她会害怕，刚刚都怪我，会不会是我吓到她了，我会改，我都改。”
“若昂，现在你这副样子是见不到克莉丝曼的，她也不会喜欢。”莫君栖尝试着和他交流。
“先生！”季缘猛的抬头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不，这句话......
季缘扭头观察若昂的状况。
若昂现在明显是把自己给封闭了，不愿听外人的话，只想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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