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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昂突然安静下来安静，他短暂封闭的世界大门豁然打开。
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话。
“哈哈哈哈哈哈，对，我这副样子，对对对，我什么样，我怎么不知道，克莉丝曼怎么会喜欢亲近我呢？”
他好像一瞬间恢复了，笑的开怀，但是显得十分颓败。
就是这笑意让季缘恍神了片刻，以至于若昂挣脱开季缘的控制。
“啪！！”若昂把床边的玻璃花瓶摔碎，在莫君栖和季缘惊恐的注视下，给自己的手腕狠狠的来了一下。
“母亲不见我，父亲不喜我，克莉丝曼也不亲近我，哈，都说我是这副样子，那就......”
这天的大宅比任何时候都要混乱。
“医生！快去叫医生！”
“先生冷静，不要随便靠近小少爷！让我去，我去！他已经受不住刺激了。”
“不！小少爷！”
......
“一个不知哪国公司的女儿，我的孙儿怎么要不得！给足了利益和合作，他们能不同意嘛！”
“父亲稍安勿躁，我会解决好。”
“我怎么稍安勿躁，那是我的孙儿，是我们继承人！！”
“是。”
......
“呜呜呜呜，少爷，您醒醒啊，怎么能做傻事呢，克莉丝曼小姐会难过的啊。”
“她已经醒了，您不想见她了吗？”
......
“为何如此！季缘，给我一个答案！”
“就像是成日在阴暗扭曲湿冷的地方生存的凶恶生物，它本可以如此过活下去，但是偏偏遇见了美好的事物，它贪恋，偏执，渴望着这抹曾经照射到过他身上的光，哪怕是短短一瞬。”
“后来它得到了，原以为可以就这样度过，可是这个美好事物走了，他刚刚建立起的世界观就崩塌了。”
“有先前洛挽给少爷讲洋娃娃的故事时，我就猜测若昂少爷在这里给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发芽的。”
“在他的世界里，您很忙，无法给他过多关怀，当然具体是什么原因您是知道的，母亲不和他见面，身边的人都把他当成一个特殊人看待。”
“他从被找回来的那一刻，本就扭曲了。”
“至于今天，我想是因为少爷在克莉丝曼小姐那里感受或得到了什么，让他根本放不下。”
沉默。
“是我的错。”莫君栖半晌才开口，只是他原本一直笔挺的肩背在此时弯了下来。
季缘也不回应，他低着头，神色哀痛。
莫君栖作为若昂的父亲他失职吗？
在一次次若昂发病时，他从来都是首当其冲，安抚控制若昂，对若昂的关注也是丝毫没减。
但是季缘却发现莫君栖有逃避现象，莫君栖是忙，忙的脚不沾地，但是好像除了那些公式化的关心若昂，就再也没有其他。
逃避自然也不是因为厌恶若昂，莫君栖是疼爱他的。
他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只要看到若昂，莫君栖就会想到妻子和儿子同时失踪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无力，然而救回人后，妻子卧床不起。
唯一的儿子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刚接回家的那一段时间，若昂极端，易怒，喃喃自语，经常尖叫。
是后来请了季缘这个心理医生才渐渐好转。
就是因为自己的逃避和疏远，让若昂感受不到爱、亲情和陪伴。
“先生做的已经很好了。”季缘也不想莫君栖陷入自责中。
“他这次竟然......”有了却生命的意思。
“是的，这点很严重。”季缘能分析出若昂的内心世界，对这事儿也能理解，但是不能共情。
“该怎么办？”
刚刚若昂被粗暴打晕，现在虽然还在昏睡中。但是世事难料，保不齐醒来还会做什么。“那位小姐怎么样了。”
“没事了，那孩子受到了惊吓，现在也睡了过去，醒来我会先亲自送她回去一趟。”莫君栖有自己的顾虑，他做不到把克莉丝曼就这样直接留下来。
不过为了若昂......
“你有办法吗？”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若昂恢复过来，总不能一直让他昏睡着。
“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理疾病急不得，我当竭尽全力。”若昂是季缘见过最为特殊且情况严重的一位孩子，他自然也是见不得若昂这样的。
“谢谢你，这几年都谢谢你。”莫君栖真诚道谢。
“我是医者。”
第10章 亲自上门
克莉丝曼哭累了，也很没精神。
她觉得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有点超出她的所认知范围内了。
她不解，害怕，无措，焦灼的情绪在若昂的一次次热情下好不容易散了些，可若昂把她锁在房间里的这个行为让克莉丝曼幼小的心理给抹上了一层阴影。
若昂死死抱住自己开始叫喊的时候，是他的声音直直的刺破了自己的耳膜，直激的克莉丝曼清醒过来。
现场混乱，她心慌的只想回家，挣脱不开若昂那对她来说如铁链一样束缚，她只能无助的落泪。
是若昂的父亲莫君栖把自己从若昂怀里抱出来的，然后她被一个亲切的侍从带到了隔壁房间。
当时她在想：我再也不想来这里，后天也是，以后都是！
医生和侍从对她都很温柔，给自己喂了药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孩子怎么样？”沃里斯来到克莉丝曼的房间许久了，虽然他很护短，只要不是不利于自己和家族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但是总归克莉丝曼还是一个孩子，是被牵连进来的。
“克莉丝曼小姐受了惊，精神衰弱，睡上一觉就好了。”家庭医生被交代要随时候在克莉丝曼身边。
“嗯，好好照顾，我沃里斯家得脸面不能丢。”若是让外人知道被他们家亲自接来做客的孩子受了惊，其中的复杂性，也不知他人要怎样议论。
“是。”
......
而许志明和卡罗琳夫妻，自从克莉丝曼被接走后就坐立不安。
“怎么还没有要回来的消息呢？那边也不说一下？”卡罗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被伤害，就抑制不住的想哭。
那么小就要为了家庭付出......
“不急，他们大世家最在意颜面，不会出事的。”许志明如此说着，也同时是在安慰自己。
昨晚他并没有瞒着卡罗琳若昂的不正常现象，这也就是卡罗琳知道后，担心若昂确实如许志明所说，意识不清时会伤了克莉丝曼。
毕竟自己的丈夫是亲眼所见，而且确实那天自己的女儿回来后，手上有一圈的红肿。
“希望吧......”第一次见面就把对方弄伤，卡罗琳实在生不出好感和安心。
可一直到晚饭前都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要说卡罗琳，许志明也已经开始不安。
这时门口响起了车声，不久后大门就被敲响了。
门是被卡罗琳打开的，“我的曼曼......！”结果入眼的不是她那可爱的女儿克莉丝曼，而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莫君栖颔首低声打招呼：“打扰了。”
“母亲！”在卡罗琳怔愣的时候，克莉丝曼喊着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卡罗琳听着这脆生生的声音，差点绷不住，“曼曼！我担心死你了！”
她蹲下身把克莉丝曼从怀里拉出来，先生把手正反面都看了个遍，就连胳膊都撸起了衣服仔细查看。
裸露在外的小腿也丝毫见不得伤痕的样子，卡罗琳才彻底的放下心来细看克莉丝曼的小脸。
克莉丝曼见到母亲也憋不住了，委屈的嘴巴撅起来，一直往卡罗琳怀里缩。
见克莉丝曼眼眶红红的，眼中带着散不去的恐慌，她搂着克莉丝曼问：“怎么了曼曼，怎么好像哭过了？是不是......”
“卡罗琳！”许志明打断了卡罗琳接下去的话，他紧张的上前一步，“你带着克莉丝曼先上去吧，我和莫先生聊几句。”
“嗯，好。”卡罗琳见丈夫这幅模样，便后知后觉的知道这男人恐怕不是一般人。
等母女二人离开，许志明才斟酌的开口，“莫先生，您亲自送小女回来，未免太客气了！”
许志明甚至想去擦额头上的虚汗，刚刚卡罗琳无意识的蹲下身先去查看克莉丝曼的身体，明显是在放出信号——
我知道你的儿子不正常，我很担心我的女儿。
许志明一开始没来得及阻止，但是卡罗琳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他一个激灵立马打断了妻子的话。
“您坐。”生怕莫君栖察觉出，并表现的不悦，他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莫君栖何等人物，卡罗琳刚刚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不悦吗？
当然的。
他年幼的儿子在被别人害怕着。
但是他能理解。
“客气。”莫君栖坐下，拿起侍从递过来的茶，浅尝了一口说：“送那孩子回家是应该的。”
“是是是，我家克莉丝曼被看重是她的荣幸。”许志明心里打鼓。
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这个在国内和S国都站在顶峰的男人亲自来他家？
客厅了安静了许久，莫君栖就像是没话说了一般，只自顾自的喝茶。
他有点怀念这国内正宗的大红袍了，没想到可以在这里喝到，不过想了想许志明的公司总部在国内也就了然了。
莫君栖不说话，许志明可急啊，他瞅着莫君栖爱喝这茶，便找了话题，“听说您也是国内人，应该也是爱喝茶的，改天我送几罐给您到宅子里？”
莫君栖面无表情的又咽下一口茶，“嗯，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
“没有没有，应该的。”
“许先生您上次就看出我儿子的状态不对，可真是细心啊，当时他确实身体状态不好，生病了。”
莫君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许志明明白了，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呢，“是是是，那若昂少爷他好些了吗？”
“不劳费心。”莫君栖双手合在膝头，身体往后靠，睨着眼看许志明，“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的儿子很喜欢克莉丝曼小姐。”
“您的意思是......”这是想两家交好的意思？
“我想要您把克莉丝曼长期放在我莫家养。”莫君栖想着季缘说过的话。
：“就像是人和毒品，如果要分割，那就是撕心裂肺和肝肠寸断。”
今天若昂的情况让他看到了。
：“现在克莉丝曼那孩子对于若昂来说就是在黑暗中拉了他一把神明，若昂的神经需要她的陪伴、抚慰和寄托。”
：“听起来很荒谬吧，明明她们才相处一天不到。但是您要知道，一旦这类人抓住了一条属于他们的线，那么就会死死的拽住，哪怕手掌鲜血淋漓。”
季缘的每一句话都在描述今天若昂行为的意思。
所以莫君栖不会让若昂如此。
第11章 面对诱惑的选择
“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长期？”许志明的脑子要转不过来了，怎么还会有上门要孩子的？
如果克莉丝曼和若昂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他可以大胆的想着是若昂和自家女儿两情相悦。
但是这种年纪，还要长期养在别人家里，这是......
“抱歉，是我表达不当，是以后，以后我都希望克莉丝曼那孩子养在莫家，陪着若昂长大，你可以认为是玩伴关系。”
“孩子该有的学习，兴趣培养，吃穿用度，出行等都和若昂一样。”
“当然还有今天的事情我也得坦诚相告，中午两个孩子因为一些误会，克莉丝曼有些受惊。”
“我可以保证，克莉丝曼不会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这不仅是我的承诺，这是我和沃里斯家族的承诺。”
“还有，上次若昂冒犯了孩子和您，我们给了相应的赔礼，这次的自然是上次不能比的，就当......我们莫家认了个二小姐。”
“自然，你们两位才是克莉丝曼的父母，节假日你们自可相见。”
“后续的事情，我的特助会和您联系，您会满意的。”
莫君栖自从坐的高了以后，便有些惜字如金，这次是他近年来话最多的一次，他没有用自己得地位去逼许志明，而是用了无上的利益去诱惑他，甚至没有说一句威胁的话。
只等许志明的回答了。
话落，客厅安静了好一会，莫君栖也不急，是意料之中。
那许志明在想什么呢？
他是震惊的，他没想到真的因为克莉丝曼，自己可以和莫君栖产生联系。
上次的赔礼就足够让自己的事业上升一个高度了，这次的......
那么自己绝对可以在国内成功跻身上层顶流！
再加上莫君栖所说，相对于是认回去做的二小姐，又有这身份加持，以后可谓是顺风顺水了啊！
许志明是关心克莉丝曼的，他那娇娇俏俏的小女儿他一直是疼爱有加的。
不过莫君栖和沃里斯两家的承诺太重，所以克莉丝曼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出事，既然不会出事，也可以让自己获得如此大的利益，而克莉丝曼生活质量上和身份上都有了提升。
许志明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唯一过不去的只有自己的良心。
“莫先生，孩子正常交朋友而已，不用这样的。”许志明虽然被未来的模样迷了眼，很想点头应下，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冷静下来。
“不一样。”莫君栖有自己的考量，“您好好考虑，如果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尽数告知我的特助。”莫君栖表明了这次来的目的就不多待着了。
“许总，接下来的交接由我来与您联系，莫先生的诚意晚些会拟成一份文件，发给您查略。”顾文上前和许志明互加了私人联系方式，就连忙赶上自家老板的脚步。
车内很安静，顾文观察了莫君栖一会开口：“少爷知道的话，会很高兴的。”
他们都很笃定许志明不会拒绝，沃里斯家族和莫君栖两方给出的条件任谁都会眼红。
“嗯。”莫君栖揉捏着太阳穴，他现在一闭眼就是若昂和不顾一切的直接划破了手腕的画面。
血一开始喷射而出，溅到若昂脸上让其眯了眯眼，随后笑着把嘴边的腥甜舔入口中。他就像是毫无痛觉般的盯着伤口，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瞬间变成一朵朵血花。
莫君栖僵住，他颤抖的举起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还残存着的热液。
红的。
若昂早已精疲力尽，晃动着身子摇摇欲坠，倒下前还低声说了句。
“还是蛮疼的......”
“叫医生，去叫医生！”季缘面对这种情况最有经验，也是最理智的。
莫君栖想赶在季缘之前把若昂接住，但是被季缘牢牢攥着胳膊，“先生冷静，少爷现在不能随意靠近，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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