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又想了想,何必和生病的人讲究那么多呢?
温肆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狂跳不已,似乎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双手不自主地捏成拳头,里面已经是一层的湿汗了。
咬了咬牙,温肆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想必你也不想变成这样,我为我的冒犯道歉。”
话落。
整个走廊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静。
温肆高度紧张的神经等待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若昂的回应。
抬眼望去,却见若昂的眉头紧锁着,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僵住了,不一会儿他的眉毛耷拉下来,然后抹了一把脸,好笑的说,“你在做什么?”
道歉。
温肆在向他道歉。
为自己之前的言语?
“你不要搞笑了,你怎么能顶着一张好像知道了我的经历,就在那里自以为是的分析,还头头是道?”
“还是说你在可怜我?你又凭什么可怜我呢?我现在有克莉丝曼,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对不起?我根本就没有把你说的那些话放在心里,毕竟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于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别在那里作秀了。”
“蠢货,自我感动谁呢?”
太有趣了。
简直太有趣了,今天。
遇上了贺子儒那个意外后,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呢。
若昂再次转身,他决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分享给克莉丝曼听,她一定会觉得很有趣。
“我没有可怜你,你也确实不需要我可怜。”若昂那番话,应该会让温肆恼羞成怒才对,结果他却没有,只是一脸的坚定,“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做错了。”
同一时间,莫宅的楼顶上。
克莉丝曼穿着娇嫩的粉色衣裙,坐在露天的秋千上轻轻荡着,身边只跟着洛挽一人。
顶楼上的环境不太适合养护娇花,但也被若昂栽种了各种名贵的观赏性植物,每当夜晚的时候,克莉丝曼和若昂就喜欢来到顶楼。
因为那时候的风很凉快,夜景很美,身边的人也是自己心中所爱,他们总是会在这里亲热。
当然,克莉丝曼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也是刚刚洛挽找到休息室里的若昂,得到允许的。
苏澜鑫从门内走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被风吹起来的几片绿叶轻柔地依附在她的头发和衣裙上,美好的像只背着人类偷偷化成型的妖精,正在独自享受着她此刻的宁静。
苏澜鑫也没想到,自己才从若昂的宴会上脱身,想上来吹吹风的功夫,便遇上了她。
因为她和父亲苏文武受了莫君栖的意思,一起去了国外谈生意,也就导致他们没有准时到达若昂的宴会。
而自己上来前已经在下面呆了半个多小时,那时候若昂已经上楼去了休息室,两人便没有碰到。
克莉丝曼听到了背后的一丝响动,转头就看到了之前善意帮过自己的苏澜鑫,“苏同学?”
苏澜鑫有些不自在,本是想转身就走的,却没想到被发现了,“你好。”
“我叫克莉丝曼!”她热情的介绍着自己,“你是来参加若昂的生日宴会的吧?那现在你是上来吹风吗?这里的景色也很好看哦。”
“嗯......”
真单纯。
看着就是没见过,没受过,没被伤害过的样子。
真的就没看见过世界上的一点丑陋啊......
突然,苏澜鑫上前几步,她有话想和她讲。
第122章 我都知道,我也祝福你
她的脚步有些急促,这让她耳上的耳坠晃动的厉害,可还差几步就到克莉丝曼身边时,洛挽却站了出来拦住了她的脚步。
洛挽知晓苏澜鑫的身份,但却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加上莫家也从未发出过明确声明,所以现在看着两人似乎相识的模样,洛挽很担心苏澜鑫会伺机欺负克莉丝曼。
会让她伤心难过。
毕竟在洛挽眼里,现在苏澜鑫的未婚夫可是爱着别人的。
“苏小姐,我们少爷不喜欢他人近克莉丝曼小姐的身,请您不要再上前了。”洛挽面上平静恭敬,但心里是惶恐的,毕竟如果真的得罪了苏澜鑫,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很好。
苏澜鑫挑眉,本欲张口却见克莉丝曼头一歪,扯住了她身前人的胳膊,娇嫩嫩的说,“洛姐姐,她是好人,她帮过我的。”
此时的她也没有多想,又将头转向苏澜鑫,笑弯了眼,“那你在这休息,我到另外一边去。”
女孩子说着转身就要走,根本没有想要与之多交流的意思,毕竟克莉丝曼面对不太熟悉的人,实在不知道需要讲些什么。
这些年来,她也没有学过与人相处之道。
“克莉丝曼,我......”
苏澜鑫承认自己恶劣的,今天这样和克莉丝曼单独相处了一小会后,才发现这人是真的纯善。
怎么那样恶劣的人,会养出这样一个与世界脱节又出尘不染的可人。
所以苏澜鑫突然想逗逗克莉丝曼。
想看看她哭的样子。
这样的人哭起来时的画面,一定十分有感觉,脆弱且绝望。
可是看着她扬唇笑着时,似乎又有着一种离奇的磁场,总能让任何人深刻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如那炙热的夏日里,她是唯一能够降下心头火的那阵风。
能够直接伤到面前人的话明明就在嘴边,可苏澜鑫却说不出来了,她失笑地摇着头,想着自己幼稚的行为。
罢了,难得有如此白璧无瑕之人。
“我想问,你现在过的好吗?”
嗯,很牵强,但是没关系。
果然克莉丝曼没觉得不对劲,只坚定的点着头,额前的刘海都随着她上下摆动,被风吹散,然后再次落到额边,“我很好啊!”
她现在没有什么不好的。
自己的若昂马上就要回到她的身边了,接着她就会收到来自于自己的15岁生日礼物。
接下来的岁岁年年,身边都有若昂,他会和自己上学,一起去看风景,没有烦恼,矜贵的,被掌控着的,不会有烦恼的,就这样长大。
最后,按照若昂所说的,自己会嫁给他。
克莉丝曼的愿望很小,以前小到心里只有父母和若昂,现在更小了,她的心里只有若昂。
苏澜鑫展颜,败给了她的纯真,“那我由衷的祝福你,未来也会很美好。”
没有哪个人收到祝福会不开心的,克莉丝曼也要祝福她,“你也是,不要为学校的流言所扰哦。”
“什么?!”
苏澜鑫笑不下去了。
流言。
还是学校里的流言。
这还能是什么呢?只能是自己那天主动表明身份的那一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克莉丝曼能说出这番话,是不是就代表着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面对自己怎么还能是这副模样呢?
“唔......”克莉丝曼扒拉着自己的几根手指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说漏了嘴。
但也确实如苏澜鑫所料,克莉丝曼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知道了她应该知道的一些事。
比如之前,苏澜鑫是若昂的未婚妻。
再比如,若昂是怎样言辞不屑地回敬。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若昂确实把她护的很好,没有错。
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惧于他的权势,没有一个人敢在克莉丝曼面前乱讲话,但百密一疏,更何况还是随时能从一张嘴里就能说出来的话呢。
克莉丝曼是在学校的洗手间里听来的,那是唯一一个若昂没有随身跟随的地方。
当时克莉丝曼的隔间刚好也有一个女生,虽不知为何明明是上课时间,她会在那里。
但是她无论再怎样小声,寂静的环境下也就只有她们两人,于是克莉丝曼听的十分清楚。
之前克莉丝曼在书上读过一个成语,天旋地转。
当时她就在想,天和地怎么会在人眼前转动呢?
现在她就切身实际的体验了一遍。
一幕幕场景像一张照片一样,在克莉丝曼的脑海里回放着。
有自己和若昂相互亲密,在对方耳边低语着只爱对方的誓言。
有若昂仅仅是因为可以让她更加舒服的被套上鞋子,他每次的下跪动作。
有每次自己来例假时,会疼的在床上翻滚,虚弱苍白无力的模样。
但这时,若昂都会在她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固执的把自己滚烫的掌心放在她的小肚子上,脸色看起来比她还要差,脊背弯折,身体颤动的弧度,更像是他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还有夜晚里总是喜欢把玩着她的细腰,揉捏了一遍又一遍的滚烫大掌......
很多。
这每一幕都在证明着若昂很爱自己,很爱很爱。
苏澜鑫?
她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好像是当初对她散发出一丝善意的女孩。
只是这中间不知发生了何事,克莉丝曼出来时,神色恢复了正常,甚至连唇角边的笑意都扩大了许多。
出去面对若昂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和往常一样。
“你都知道?”苏澜鑫一把捂住了脸,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解释,“我和他其实......”
克莉丝曼打断她,“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若昂,若昂也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她都知道。
“什么?”苏澜鑫真的说不出话了,虽然事实如此,但她一点都不明白克莉丝曼判断的点在何处。
“你的眼睛。”克莉丝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回忆着,“那天你进来查看我情况的时候,还有最后与我们分别的时候,你的眼睛是清澈的。”
“就这样?也许你判断错了呢?”她不能认同这完全不严谨的理由,毕竟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可是......你连一点点的悲伤、绝望、嫉妒都没有,平静的就像是我房间床头柜上的那一杯水,我不去碰它,它永远都不会有波澜。”
“毕竟如果按照你的立场去想的话,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有了更爱的女孩,怎么能不难过到落泪呢?我想也许是我的话,我会悲伤的就这样凋零。”
“还有就是我相信若昂的,这些年来,他给我的安全感很足,所以不管你以前怎样,现在,你肯定是不喜欢的呀。”
所以,原来,已经接近于至纯至善的人,是可以洞察人的,是吗?
“你说得对。”苏澜鑫点头,她现在觉得若昂根本配不上克莉丝曼。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以若昂为中心,献出了自己所有信任的人......
而且若昂是不会说出他自己办不到的事情的,既然前不久说了让自己嫁给他,那么那个未婚妻的身份,也肯定早就已经被他解决好了。
而不告诉她,肯定也仅仅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一点罢了。
或者,根本没必要。
对于若昂,她深信不疑。
第123章 生日快乐
宴会结束,众人带着惊天的震撼离了场,莫君栖和若昂就在门口相送。
贺舟带着贺子儒不紧不慢的退场,等靠近门口看到若昂的时候,他眉头动了动,问旁边的贺子儒,“你对若昂为什么有感兴趣?”
刚刚自己在人群中找他的时候,分明是看见了他与若昂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两人的手臂只差一指宽就能碰上,那时贺子儒的笑,也是他都不曾见过的。
且今天能叫动他来这里,也是因为若昂。
“你不懂,我们是同类。”贺子儒插在西装裤口袋的手捻了捻,抬眼瞅着贺舟,带着点恶劣,和调侃的意味。
贺舟点头,第一次没有去管他口中怪异的词汇,想着这终归不是坏事,“嗯,也可以和他多打好点关系,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要经常见呢。”
“不用啊!”贺子儒在贺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直接上前来到了若昂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若昂,“我们关系现在就很不错啊!”
贺舟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就见若昂侧身错开了贺子儒的手,面上的厌恶显露,“说笑了,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莫名其妙,这是若昂给贺子儒打上的标签。
若昂不反驳刚刚他们谈的还是愉快的,毕竟很少有人能够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甚至还附和,称赞的。
蛮新奇。
但是若昂却对贺子儒连一丢丢的好感都没有,好吧,除了克莉丝曼外,若昂对任何人都是臭着脸的。
“啊......”贺子儒傻眼了,倒不是因为若昂这直接的表现。
唔,呃,自己,真的,没有介绍过自己吗?
他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胳膊,硬生生拐了个弯,又碰向若昂,“我叫贺子儒,相信以后我们还能坐在一起聊聊天。”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若昂的心神根本就不在这里,他扭着头看着外边已经拉下暗幕的夜晚。
“嘭!”
一道带着光亮的孤线划过了天,落在空中的一个点后,烟花在天际边绽放开来,红的耀眼,闪的夺目。
真漂亮。
这烟花从他的宴会开始后,便一直隔着一定的时间放着。
这是若昂吩咐的。
他的曼曼最喜欢烟花了。
但在若昂心里,克莉丝曼比烟花还要漂亮,她是少有的,是珍贵的,是独一无二的,她才更像夜晚里无数个绽放的烟花。
我就要来了,曼曼。
同一时间,烟花的光也照亮了楼顶上苏澜鑫离开的背影上,眼迷离间,余光里全是刺眼的彩光。
转头看到克莉丝曼站在那绚烂的光下,像一个被万物都喜爱着的女孩,正在欣赏世间给予她的美好。
“有这样的人儿在身边,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呢。”
苏澜鑫走了,她和父亲还有事情要与莫君栖商讨。
贺舟叹气,想着怎么滴也是自己的儿子,丢人点就丢人点吧。
他上前,摆出一副公事公办,话也十分客套的说,“莫先生,若昂少爷,今天真是一场绝无仅有的宴会。”
可不是绝无仅有吗?一些平时怎样预约都见不到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这不仅仅是若昂的生日宴,还是一场大型的商业利益交流宴。
试问今天在场的人,哪一个人没有一点的收获呢?
“过誉。”莫君栖点头,两人又多说了几句,贺舟便带着贺子儒离开了。
想必过了今天,哪怕他们不放出些消息,光是莫氏的掌权者换人这则消息就足以让群众和各阶层震动许久了。
还有尹家,虽低调,但也没有十分刻意的隐瞒行迹,那么一些以尹家马首是瞻的政界人物,会做出哪些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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