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昂把脸放低,方便她玩,要不然一直高举着手,克莉丝曼会累到。
“才普是盆友。”若昂反驳,起码他知道做朋友应该是不会讨厌对方的,但是若昂对贺子儒有些看不上眼,因为他好烦,好吵。
而且太会伪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克莉丝曼肆无忌惮的在若昂的脸上作乱着,从刚刚他的面部转移到了他的耳朵上,她的指腹捏着他的下耳垂不放,“我们若昂别害羞,别害羞,那个温肆呢?”
从莫宅出来到学校后,克莉丝曼的表现都是厌厌的,若昂猜测许是因为昨天睡的晚,加上自己那一番举动,必定是让她的心情七上八下的。
所以就算他们没有准时按照学校的时间来上课,克莉丝曼的精神也并不好。
思量间,他想起了自己昨天的想法。
克莉丝曼从很小起就很喜欢要求他讲自己的事情,和他的经历。
可是若昂的一些过往并不太好讲给她听,毕竟太过于邪恶黑暗。
而他经历过的......他们两人分别从五岁七岁就在一起生活了,经历过什么,他们能不知道吗?
克莉丝曼当时就急了,撒泼似的抓着若昂的手臂开始摇晃。
那个年纪的她格外憧憬外面世界的事情,所以渴望若昂可以给她讲讲,就像讲小故事一样,“哎呀呀!那你和我讲讲你平时出去外面都做什么呀?肯定有不一样的事情吧。”
若昂犯了难,不是他小气不讲,也不是占有欲作祟。
而是......
每一次他出去能够想的就只有克莉丝曼啊,脑子里面全都是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就是她,以至于就算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他也都是处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
可就是从那之后,若昂有求必应的会时不时讲讲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虽然少,但克莉丝曼听着很开心。
于是若昂凑近克莉丝曼,低低的在她耳边讲了好一会子的话。
果然,克莉丝曼眼里的倦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她将头埋在若昂颈窝处,撒着娇要他继续讲。
便有了开头这一幕。
只是对于贺子儒和他的谈话内容被若昂给删删减减掉了许多。
毕竟那也是不能讲给克莉丝曼听的。
“温肆?”若昂蹙眉,不明白为什么克莉丝曼会这样想。
温肆可是当初觊觎过克莉丝曼的人,甚至还是差点被他处理掉的人,若昂这一辈子都隔应他。
绝不会有任何变化。
“怎么啦?他和你道歉了,虽说你不一定要原谅,但是不是证明你们的关系也算进一步了呢?”克莉丝曼总算是放过了若昂的耳垂。
但由于被长时间用力的按压过,现在若昂的耳垂红红肿肿的,像一颗小樱桃。
“才不是,我讨厌他,而且我不需要朋友,我需要的是你,还有你的爱,还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朋友,他不需要。
若昂虽然不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但一个人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也是看到了好处才想要的,而朋友这个东西并不能带给他任何价值,甚至是心理上的满足。
所以若昂根本没觉得自己需要。
“好嘛好嘛。”克莉丝曼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听了他今天与自己讲的这些话,她也欣慰许多,毕竟若昂的生活开始丰富了,不是吗?
他摸了摸热的发烫的耳垂,有点不适应,企图让指腹给它降降温,看着克莉丝曼笑了他也笑,觉得这个办法好用的很,以后要更加和克莉丝曼分享。
“你笑了就好,今天你的表情都不太好呢,多笑笑啊,我的小太阳。”
“就是没精神嘛。”
“下次我注意时间。”
“哼哼......”
而同班同学早在之前就应该对于这一幕视若无睹,但是今天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不一样的东西。
之前若昂是位高权重,底蕴神秘的莫家的小少爷,在他们眼里,若昂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靠家里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和生活环境的人罢了,只是现实点说,他身份上确实比他们要高。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人家现在是真正实际意义上的大权在握。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那天晚上宴会的风波被透露了出去,加上有些家里身份地位足够的,就被邀请到了那场宴会的现场上。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加上莫家并没有明确的想打压这几条消息的意思,便愈传愈烈。
毕竟那场宴会可是真正意义上,出现了能够稳稳立足于黑白灰三道的人物。
谁能不惊惧。
而这样的人物,此刻竟和他们坐在一个教室里。
比之前还要惶恐不安了。
相对于其他学生的活跃,温肆就显得沉重了些。
因为他发现,前些天和他在操场角落里打过架的那几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甚至好几天都没有来学校。
毫无任何预兆,就这样消失了。
温肆感觉面上有温热的东西在移动,没一会就有一滴汗流到了温肆的唇角。
好咸。
原来在自己思考的时候,额头上的汗便已经流了满头。
他看向若昂,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他揍倒在地时,那眼神里彻骨的杀意。
这一切的一切,温肆都不能,也不可以不把这些事往若昂的身上想。
完全不能。
毕竟那几个人可都是在说了若昂的闲话之后才消失的。
突然,若昂敏感的皱起了眉,他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不是温肆的。
他那是弱者畏惧他的视线,他不必理会。
可这道视线,很远,很冷,很疯狂,好像要把自己粉碎,然后践踏。
并且,好熟悉......
第129章 失控
若昂眼前一黑,头昏目眩间他终于知道了这股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痛楚,很是突然,让他不由得闷哼出声,像是有人拿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扎入了他的心脏。
“若昂?你怎么了?”
他死死的咬住口腔内壁,想这样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好清醒一点,不要陷入这幻境中。
看清了,他看清了克莉丝曼的脸。
她很着急,小脸都皱巴在了一起,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而且估计看着他现在的状态不对,都不敢随意晃动他。
若昂想和往常一样去抱抱她,摸摸她,让她心安,让她不要害怕。
可是身体的反应却让他的手都是直哆嗦着的,无奈只能扯着嘴角对克莉丝曼笑,“曼曼,我没事。”
“怎么可能,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是怎么样的吗?若昂你生病了是不是?”原本还坐在位置上,清朗学生模样的若昂,现在脸色已经没了一点点的血色。
越长大,他的身体越好,就算还是比普通人要白,但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像一个......像一个没了呼吸的人一般。
他腰也似乎挺不直,眼睛也很难聚焦,汗也很快的浸湿了他的校服,时不时还能听到他牙齿间的咯咯作响。
“没事,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真的久违了,很久违。
若昂这种情况只有自己被救出来的那几个月会这样,后来随着克莉丝曼的出现,这症状也就消失不见。
太突然了,克莉丝曼慌的不行,嘴哆嗦着伸手去摸若昂的口袋,“我联系顾叔叔好不好,让他们来接我们好不好,我联系他们。”
可克莉丝曼哪里遇到过这些,加上若昂的表情和状态,实在可怕的不行,她越慌便越拿不出手机来。
拿出来了也是手忙脚乱的,甚至还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一次。
“我已经打电话联系那个顾特助了,你现在安抚好他就行。”
温肆放下手机,出现在他们身后,手机正好是挂断的页面,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顾文。
这是在那次顾文帮了温肆进莫宅后,而他用了个借口要来的联系方式。
眼前的这个少年温肆,是莫君栖点过头可以进出莫宅的人,甚至还有意让两个孩子做朋友,顾文便没有理由不给。
只是这电话从来都没有打过一次,今天却是用上了。
也是巧,他当时也正好在看着若昂,所以他后来的不寻常表现,他也是除了克莉丝曼以外最先发现的人。
然后他们二人的动静越来越大,全班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有窃窃私语,有惊愕,有幸灾乐祸。
明明所有人都在看向他们,却没有人上前询问,也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因为他们害怕。
“滚!”哪知若昂看到温肆就像是看见了仇敌一样,在克莉丝曼身后对温肆呲牙勒嘴,“谁让你靠近她的?”
神经,视线,和意识被无限放大再放大,温肆和若昂交手过后,若昂之后对于他的靠近也不会有过激的反应,只是现在他所有的情绪被无限放大,便展现了出来。
温肆连忙后退几步,他现在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也不知是否病症又复发了,但不管如何,现在也不能再刺激到他。
克莉丝曼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抱住若昂,还一边偏过头,对温肆表达谢意,“谢谢你。”
温肆只点头,也不敢去看克莉丝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看他,这是怎么了?”
“鬼知道,不是一直有传闻他不太正常吗,他这是......犯病了吧。”
敲打手机屏幕的声音愈来愈多,愈来愈多,根本不用刻意去听听。
“好可怕。”
“是有点,你看他的手都不受控制了。”
“好可怜,那个女孩都哭了。”
“没事,温肆叫人了好像。”
他们很谨慎,在说这些话时都是通过手机上的小群交流的,只是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却出卖了他们。
克莉丝曼只能背对着众人无助的抱着若昂,她一直亲吻着他的脸,学着他的模样舔舐掉若昂眼角泌出的生理性眼泪。
凑到他耳边唤着若昂的名字,说自己爱他,很爱他,会抱着他的脑袋放在她自己的颈肩处,她记得若昂最喜欢在这里闻她的味道了。
这些她都做过无数次,除去他病发的时候,若昂时不时就会缠着自己要她这样做,他很爱听,也很享受。
一直很有效,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次好像并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若昂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一直在无知觉的颤抖,嘴里还会时不时冒出一些克莉丝曼无法理解的话。
“若昂,我喜爱的人,你快醒醒,我很担心你。”
克莉丝曼潸然泪下,出门前才给若昂喂过一次药,她现在身边并没有带药瓶。
“我很害怕,我一直在呢,你别发抖了,是什么让你这样害怕。”
“我们马上就回家了,顾叔叔马上就来了。”
若昂动了动嘴,他极力压制着那些回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这完完全全是刺激性行为,“曼曼,我没事。”
“好,你没事。”
顾文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着季缘一起来的。
季缘将若昂抱起时,他还紧紧得抓着克莉丝曼的手不放,他不能放,这才是他的镇定剂。
于是克莉丝曼只能被牵着和季缘往校门口小跑,小高跟急促的滴答滴答响着,落在若昂耳边却刺耳极了。
“慢一点,慢一点!”他尖声高喊着,声音之大差点震破了在场三人的耳膜,“她跟不上,我的曼曼,她跟不上。”
若昂叫着,一直和克莉丝曼十指相扣的手也松开了,他不要克莉丝曼这样累,要是着急忙慌之下扭到脚了,他会自责死。
“我跟的上!”克莉丝曼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在两人的手彻底松开之前,她往上凑了凑,重新抓住了若昂的手,“也不要放手。”
若昂挣脱不开,只能笑着说好。
季缘抿着唇,一言不发,但脚下的脚步却也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季缘询问情况。
克莉丝曼直摇头,“不知道,很突然,在这之前和他说话相处的一直就只有我,没有其他因素可以刺激到他。”
季缘点头,如果是毫无预兆的话,其实也不奇怪,但这几年若昂会这样的几率已经少之又少,几乎不存在这种没有原因性的了。
想到这,他心里有了打算。
另一旁,顾文对莫君栖打了电话后,也刚好到了车前,他们立马将若昂和克莉丝曼安顿好,便驶车消失在了校门口。
而在上了车的那一秒,若昂的神经和肌肉明显放松了许多,因为只要一会就能回家了。
可是......为什么那道视线还在!
“哇!”若昂胃里一阵痉挛,胸膛剧烈起伏,不一会就干呕了起来。
五岁那年,自己遭受到的也是这股视线,他们会那样看着他,然后鞭打自己,不仅如此,还会强硬的摁着他的头,看着他的母亲在一群恶徒的起哄撺掇下,为了他割肉换食。
而母亲大腿处那块血淋淋的肉,不仅没有让他们停止恶行,竟然还嬉笑着把那块肉踢到了他的身边,让当时饥饿的他进食。
“呕!”若昂又干呕了一声,极力的想缩进克莉丝曼的怀抱里。
是了,不会有错,就是那个人吧。
等等!
“顾文!快!快靠边停————!”
“啊!”
车上的每一个人都因为突然遭受到了激烈的撞击而腾空,然后身体在车里进行了二次碰撞,虽然这次车身仅仅只是变了形。
但显然,撞击似乎没有停下。
第130章 死亡撞击
克莉丝曼表情茫然,突然悬空的身体,脑袋也即将撞上车顶时,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是若昂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放到她的脑袋上,然后从刚刚克莉丝曼自己抱着他,变成了若昂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护在身下。
“呃,啊!”若昂痛呼一声,虽然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都差点飞了出去,可他却牢牢的抱住了克莉丝曼,护住了她的身体。
可结果就是若昂左手的手指几乎全都错位了, 而他自己的脑袋更是狠狠的和车顶撞在了一块。
暗红的血色缓缓而下,滴落在了克莉丝曼的脸上,同时这也好像唤回了她意识。
可入目的便是脸红了一片的若昂,“若昂!”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
“嘭!!嘣!”
第二次撞击。
顾文所驾驶的这辆已经被撞出了几米开外。
而顾文和季缘本人在车头已经被车子完完全全的卡在了里面,那些铁片在挤压着他们的身体,甚至还想冲破他们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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