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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抚摸着她眉尾的小痣：“以后都不藏了，让他们看，仔细看，看清楚。”他又牵着她的手，穿插入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江聿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夏知笙凑在一起。
形成对戒。
两抹银光，格外耀眼。
江聿比任何人，都想让所有人知道，夏知笙是他江聿的妻子。他能忍，可以想尽一切为她好，做尽一切为她好。
却不代表不想占有她的一切，宣示主权。
“嗯。”
夏知笙的喉咙里带着一点鼻音，更多的是因为高兴，因为不知所措。
她被江聿抱起，两人倾倒在床上。
房间里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接吻的声音，拥抱的声音，低喃的声音，做爱的声音……
小别胜新婚。
有时负距离的接触，感受对方的体温，更能填补那一块空缺的思念。
那只空掉的牛奶杯，无声喧嚣存在感。
第82章 江聿，你看，我现在能赚好多好多的钱。
江氏官博下，置顶一条新消息。
这条消息发布的悄无声息，形成的影响却迅速又猛烈，传播度非同小可。
照片里。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十指相扣。
其中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另一只秀气白皙，纤长柔软。重要的是，这两只手的无名指处，都戴着一模一样的婚戒。
相同，且成对。
【江聿：我的妻子@夏知笙。】
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夸张的形容。介绍和他本人一样，言简意赅。
清淡如水。
份量却无比惊人。
宛如一滴水，坠入油锅。
顷刻之间，搅动起整个沂市的浪潮。
底下评论一条接一条，转发量暴增，短短半小时，热度蹿上首位。
官博没有挂夏知笙的照片。
但只要有心人点进夏知笙的主页，便能通过她个人网站的链接，看见那些虞宁曾以她做模特，拍摄下的部分生活动态。
温柔婉约，岁月静好。
她的美术作品下，点赞量肉眼可见增长。
网站右上方，不断闪烁着代表新消息的红点，打开是源源不断的约稿申请，粉丝直线上升，甚至其中不少知名企业老总。夏知笙看着这些，陷入短暂的哑然，这倒是她没想过的。
不禁古怪。
这算不算沾了江聿的光？
以小见大，最能直观反应这则消息影响力的，是夏知笙被轰炸的微信。
大学时期，她的社交并不多。
毕业后，大家忙于现实，班群冷清，几天都不见得有人说一句话。
但在今天，浮现了99+动态图标。
新发言还在不断蹦出。
夏知笙被艾特的次数，更是数不过来。
她点开群，从顶端第一条开始，认认真真的全部看完，内容统一。
想了一下。
点开聊天框，回复一个微笑的表情。
退出群聊，加入不常用。自此，彻底和校园生活告别，画上句号。
她没想过享受这些追捧。
如果不是江聿的官宣，她和这些不相熟的同学，大抵会渐行渐远。热情是江聿带来的，与她无关，他们关心的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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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因为人渣，购买的颜料全部浪费。
夏知笙还得重新购置，骤然离职，时间空出许多，她约了殷晴下班一起。
画材店。
“一共是372元。”
夏知笙拿出手机，扫码付款：“请问，普兰大概什么时候能买到？”
刚刚挑选时，缺了一样颜色。
夏知笙习惯于在同一家店买画材。
问完，半晌没听到回复。夏知笙抬头，就见负责收银的小姐姐一直盯着自己发呆：“你好？请问一下普兰什么时候到货？”
“……”
收银员醒神，连忙给她打包：“后天！抱歉抱歉，刚刚走神了。”
“笙笙，好了吗？”
殷晴盯着颜料罐子怀念了一会儿，走过来。她上班盯电脑比较多，离了学校，这些实打实的画笔和用材反而很少碰了。
两人离开画材店，走在路上。
“纪潇白呢？”夏知笙有点好奇，她每次和殷晴出来，纪潇白都缠着。
这次怎么不见人了？哪去了？
“他啊，被逮回去了。”
“？？？”
“纪家的在逃王子，被老国王抓回去了。”殷晴努了努嘴：“听电话里，好像挨了家法……这两天都跪祠堂，好像出不来了。”
夏知笙：“……”
她没见过纪家人，不过这么古老的家法，还能保留到现在也挺神奇的。
“你担心他？”夏知笙故意问。
跪一跪其实没什么事。
听江聿说纪潇白在纪家很受宠，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不会舍得下重手。
但夏知笙从殷晴耸拉的嘴角，还有止不住眸光闪烁的表情里，品出点别的味道。
殷晴不自然偏过头，嘴硬道：“谁关心他了，活该！谁让他敢睡老娘。”
“真的——？”
“……”殷晴瞪她一眼，看看周围路人，凑近她压低声音：“姐妹，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没见一路过来，都在偷偷议论咱们。”
夏知笙沉默一瞬。
不是没察觉到那些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忽然开始有些理解。江聿当初为什么要和她装不认识，不带她见人了。
他在沂市的影响力太大了。
这和明星效应不同，是真真正正的举足轻重。常人或许碍于他的魄力，不敢多触犯。但夏知笙平时出行，与普通人无异。
日常生活难免受到影响。
江聿说的没错。
如果是刚嫁给他的自己，一定很不喜欢这种被当作焦点、关注的感觉。
可她已经不是刚嫁给江聿的夏知笙了。
她想站在他身边。
夏知笙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攥了攥手心，让自己放松下来，自然一点。
堂堂正正前行，大大方方给看。
秋天还没到。
殷晴就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笙笙，咱们以后出来，还是戴口罩吧！”妈的！以前有多羡慕明星被包围，现在就有多头皮发麻。好像黑暗森林里，被一群绿眼睛盯梢。
她从来没被这么当猴子围观过。
她把夏知笙逗笑了。
“你还笑！连累我了都！”
两人在路上笑笑闹闹，夕阳拉长影子。
-
晚上八点。
江聿从书房出来。
这个时候夏知笙在画室。方姨说，她从回来就进去了，一直没出来。
江聿上楼，屈指轻叩了叩门。
没有反应。
他推门进去。
看见夏知笙倾着身，正握着画笔，对着画布画的极为认真，聚精会神。
睫毛一上一下扑闪着。
头顶传来一抹掌心温抚的触感。
夏知笙停下笔，抬头：“怎么上来了？”
“来叫你吃饭。”江聿打量着她的画，是一副刚点缀到一半的花海：“方姨说你一直没出来，敲门也没人应，怕影响你画画，就没打扰。”
夏知笙慢半拍的，连忙道：“噢……刚开新稿子，有点入神。”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退后几步观察了下构图，喃喃道：“画廊约的展览稿，供观赏用，这一单下来，能有个10万预付，后续还有陆续的门票售出分成。”
“江聿，你看，我现在能赚好多好多的钱。”
第83章 为什么，她会一直做这样的梦？
“我现在……”
“自己也能还上当初的债了。”
只可惜，妈妈看不见了，也回不来了。
夏知笙呢喃的声音很轻很轻，她看着面前即将完成的作品，有点出神。整整一层画室包括走廊，墙上挂的画，全部出自她笔下。
江聿眼神不明，凝视着他，捕捉到她眼底飞速掠过的一抹茫然低落。
“那些债都已经还清了。”他说。
江聿把她拉过来，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你可以不用这么累，以后都有我。”
他早就把她拉出泥潭。
从此以后，不会再让她孤身置于黑暗。
夏知笙趴在他怀里，没有挣扎。
轻轻眨了眨眼。
怎么可能还清呢，她还没有还清呢。还差江聿那份最重要的……
但。
确实也该还清了……
江聿永远不会明白，那笔债务对夏知笙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初迫于现实，狼狈不堪的嫁给他。那种依靠着别人，才能苟延残喘、生存下去的心理，始终令夏知笙耿耿于怀。
自己是欠着江聿的。
她没法不在意。
他们的开始，简直太糟糕了。
-
夏知笙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加入昂贵药品的牛奶，被毫不犹豫的倒掉。这一晚，她窝在江聿怀里，再一次梦到那个哥哥，和前几次境地不同。
山路不好走。
蜿蜒小路上。
自己不慎脚滑，跌进了旁边的水潭里。
说是水潭，倒更像一个泥潭。
这里时常有行人经过，脚踢碰到石子或是卷起山路上的灰尘，带到潭中。
潭中的水变得脏污不堪。
夏知笙跌坐在潭中，洁白的裙子变得脏兮兮，湿漉漉，那是爸爸刚给她买的。
那个哥哥前行的脚步停顿一下。
转过身。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从潭中爬起来，心疼自己的裙子，站在里面，指尖紧紧的捏着裙摆。水到她膝盖间，溅的她白皙小腿上都是泥巴。
他表情冷淡，似是犹豫了下。
“上来。”
话还是很少，却折回来拉了她一把。
夏知笙忽然就开心了，仰着脑袋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抓稳那只手。
他把她从泥潭中拉出。一如多年后，江聿走下车，朝跌在冬日融化积雪中的夏知笙，伸出的那只手，带走她的满身狼狈。
淡淡落下一句：“笨死了，别跟着我。”
夏知笙：“……”
她又一次气红着脸从梦里醒来。
“又做梦了？”耳边响起低哑男音，江聿似是被她惊动，此刻还是半夜。
他的手臂搭在夏知笙的腰间。
亲昵的圈着她，鼻尖在她发顶轻嗅。夏知笙身上的沐浴露清香，和江聿身上的清淡檀香融合在一起。他们总在深夜，相拥而眠。
“……”夏知笙哽了一下，悄悄把脸埋进他胸口，含糊着说：“没有……”
心虚.jpg
每次做这种梦。
她都有种背叛江聿的感觉。
奇怪，她怎么总是梦到同一个人？
关于梦境的内容，虽然只是个片段，夏知笙记得清清楚楚。她唯独不记得的是——那个哥哥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
夏知笙闭着眼，有点睡不着。
为什么，她会一直做这样的梦？
一次两次还能当作巧合，可几个梦境断断续续的，明显有关联。
难道……她真的忘记过什么？
第84章 江聿……忽然有些不安了
江聿原以为，夏知笙脱离工作环境，会轻松一些。但实际上，她比上班时还忙，一天到晚待在画室，除了吃饭睡觉，没出来过。
网站需要运营。
每幅新完成的作品，都被夏知笙拍下来进行简单处理，而后上传。
偶尔通过留言板，和粉丝互动。
尤其是赚钱进度，圈重点。
不过夏知笙不打算提前告诉江聿，要还钱的事。谁让他喂自己吃了那么久的避孕药，小小的报复一下，不过分吧？
最后一张了。
画完钱就攒够了，夏知笙心情不错，画起来就更专心投入。江聿拦下方姨定时送下午茶的活，自己端上来，推门走进来。
“休息下吧。”
夏知笙笔不停：“马上。”
江聿搁下点心盘子，到她身边：“什么画？着急完成吗？”
夏知笙蘸了下颜料，笔尖在调色盘上画了个圈，点上画布游走：“嗯。”
听上去有点忙碌的敷衍。
江聿保持安静，等了十分钟后，伸指戳戳她脸蛋：“十分钟了。”
说好的马上呢？
被夏知笙抓着手指，毫不留情拿开到一边：“别动，很快了。”
江聿又等了半个小时。
“奶茶凉了。”
夏知笙没回复，大概是太专心，没听见。
她甚至没时间搭理他。
江聿抿起唇，有一点不开心。
偏偏这个时候陈贺打来电话，江聿不悦的接起，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先生，白总约的会谈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
江聿回头看了眼夏知笙。她的目光全给了眼前的画布，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江聿只好继续讲电话，转身离开，刚出画室门口。
听到夏知笙的手机铃声也响了。
身后传来她接起电话，温声细语的声音：“学姐？……公寓不用退……嗯嗯，我还要回去的……行李……”
隔着距离，她声音温软，江聿耳边又响着陈贺的声音，没听太清楚。
“先生，先生？”
江聿不耐烦：“你小点声！”
陈贺：“……”
我声音已经很小了啊。
你刚刚都没听见，不然怎么没反应。
江聿定了定神，再仔细听去，夏知笙已经结束通话，没再说话了。
公寓不退。
还要回去？
什么意思……
在江聿的认知里，夏知笙称过学姐的就那么一个，在国外认识的。那个女孩叫虞宁，两人确实合租在同一个公寓。
这样刚好对的上。
夏知笙要去国外？江聿拧紧眉。
陈贺见他上车时，一副皱眉沉思的模样，也不敢出声打扰。心说该不会他刚才打电话，打断先生思考重要的事情了吧？
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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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江聿结束约谈回来。
画室灯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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